她明明有把那個提議告訴司夜的!
這傢伙怎麼還無動於衷,甚至還玩起這招啦?
司夜再一次的猛灌了杯酒,然後噌的站起身,鬱悶的說:“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們慢慢吃。”
說完便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消失了。
連離開都用上輕功了,左安安等人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
這一個兩個的,明明就對對方有感覺,爲什麼偏偏要把對方當成敵人一樣的,學刺蝟似的,把自己身上的利刺全都豎起來,就怕傷不了對方呢?
“罷了,感情這種事情,外人能提醒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能不能走到一起,是他們自己的緣分,咱們管不了那麼多的。”
楊展頗爲無奈的搖了搖頭。
左安安一心想要撮合司夜和安筠,他是知道的。可瞧着兩人的情況,只怕是很難啊!
好好的氣氛被破壞了,加上楊展等人趕了一天的路,大家早早的散了,讓他們各自回去休息。
回到了雲湘雅苑的分舵,那些侍衛、暗衛的崗位,由分舵和其他的人換上,也不需要他們再值夜,都紛紛去休息了。
小縣城的夜晚,顯得格外的寧靜,連晚風吹拂而過的聲音都能清楚的捕捉到。
安筠公主房間裡,清婉悉心的給她擦拭完身子,換了身寢衣,看她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醒,起身準備離開,卻瞥見窗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竟然站着一個人。
清婉微微屈膝:“司夜公子這麼晚了,來找主子有什麼事嗎?主子喝醉了,正睡着呢!”
因爲吃飯的時候,司夜對安筠的態度,讓清婉對司夜有些不悅了。
“她沒事吧?”司夜聲音微微嘶啞的問,目光復雜的看着牀上昏睡的安筠。
清婉皺眉道:“只是喝醉了,沒什麼事,公子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事的話,公子還是先出去吧,這麼晚了,若是讓人瞧見你呆在主子房間裡,會遭人閒話的。”
他們家公主本可以在宮裡安閒自在,是這些人非要讓公主跟着來,把公主當成人質,公主聽到父兄相爭,父皇落敗病倒,心情不好是肯定的。
可這些人只顧着自己高興,當着公主的面說笑慶祝,卻不曾想過,公主聽到這些會是什麼感覺。
公主不過是喝了口悶酒,司夜那一通訓斥,不僅讓公主受了傷,更讓她心裡很不滿。
司夜輕輕擰眉,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牀榻上的安筠。
“她這兩天,心情很不好?”
聽到司夜的疑問,清婉不由得蹙眉。
“公子還關心這些嗎?我家主子跟着你們出來,一路上都在配合你們的行程,從來也不說什麼,但是,你們跟宮裡的那些事兒,當着主子的面說,難道就不需要考慮主子的感受嗎?”
清婉不高興的質問到,將自己心底的不快全都說了出來。
“我家主子自小就沒吃過苦,這段時間背井離鄉給你們做人質,還要面對自己被父親放棄的事實,她心裡能好受到哪裡去?麻煩你們以後,不要再在她面前提起這些事情了!”
清婉直言不
諱的提醒着司夜。
言語中,不滿和憤懣十分明顯!
司夜定定的凝視着牀榻上的人,心裡堵得慌。
他很想解釋自己並沒有刻意在安筠面前說這些,只是很多時候,他覺得安筠也算是自己人,並沒有可以的迴避她。
但是這樣的解釋,還沒有說出口,就已經夠蒼白無力了,更別提說出來了。
清婉沒好氣的瞪了眼司夜,看了看敞開的窗子,沉着臉走過去關上,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間,去給安筠準備醒酒湯去了。
司夜靜靜的站在窗前,看着熟睡安筠很久、很久,卻又不敢靠近。
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和來時一樣,無聲無息的走了。
第二天傍晚,安筠睡了整整一天才醒來。
她這一醒,卻明顯的感覺到氣氛有點怪。找了人問,卻什麼都問不出來。
她本來打算去找左安安問問,卻發現左安安一行人根本不在分舵,而是提前啓程回廬陽去了。
原本算是人質的安筠,則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就這麼,和其他人分開了。
獨自坐在二樓的軒窗前,看着窗外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人,安筠忽然勾起脣角,清冷的笑了。
“如此熱鬧的街景,你卻露出這般孤寂的笑,是以爲我們都走了嗎?”
話音未落,明朗的笑聲在背後響起。
安筠錯愕的轉過頭,怔怔的看着身後站着的司夜,笑容僵在臉上!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啦?”
剛問完,安筠就後悔了!
這種話一問出口,不就等於承認了他剛纔的問題嗎?真是該死!
就在安筠以爲司夜會嘲笑她一番時,司夜卻淺笑着走到她身邊,定定的看着她。
“沒錯,我是離開了一趟,不過,不是跟着安安他們會廬陽,而是一個人回了京都。”
說着,他頓了頓,笑看着安筠問:“難道,你不好奇我去京都做什麼嗎?”
安筠輕輕蹙眉,不是很習慣這樣的相處,尤其是在昨天晚上被他一通斥責後,更是不習慣司夜這幅模樣。
不過,從他眼下的青灰色陰影,可以看得出來,他昨天的確是連夜趕回了京都,剛剛纔趕回來。
“除了去爲你的主子辦事,你還能去做什麼?你的主子都回廬陽去了,你怎麼還不跟上去?”
安筠故意諷刺司夜,臉上也擠出一絲譏諷的神色,想要掩蓋掉自己心裡在看到他眼下的青灰色陰影時,內心突如其來的那絲心疼。
司夜表情僵了片刻,然後勾起脣角。
“如果我告訴你,我回京不是去執行任務,而是去見了太子,向他求了一件事,不知道,你是不是會感興趣呢?”
被他的笑容迷得有些神魂顛倒,安筠不由得握緊雙手。
感覺到尖銳的指甲陷入皮肉裡,掌心傳來刺痛感,她纔回過神來,抿着脣搖了搖頭。
“從我踏出皇宮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不再屬於皇宮,這些事情,我也沒有興趣知道。”
說完,她站起身就欲離開。
“可如果我求的,是一紙婚約呢?”司夜揚聲道。
安筠腳步一頓,整個人都僵住了!
一紙婚約!他要娶誰?居然會爲了去一個女子,連夜跑回京都去求懿旨!
可隨後,她卻悽婉的勾起脣角。
“公子要成婚,自然是大喜事,我想太子哥哥定然是不會拒絕的,安筠先恭喜公子啦。若是沒什麼事,安筠先回去休息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鼻音有點重。
司夜想着她昨晚宿醉,不由得有些擔心:“可是頭還疼?有沒有喝醒酒茶?”
安筠轉過身,含笑的凝望着司夜。
“公子有心了,我並沒有不適的地方,只是覺得疲憊了,想回去休息,告辭。”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想娶的人,是誰嗎?”
司夜就是再遲鈍,這會兒也能看得出來,安筠是在排斥自己。
而這種排斥,多半是來源於昨晚他的責備,還有之前她的承諾。
可司夜卻不希望繼續這樣下去了。
他揚聲道:“我回去想太子請旨,希望他以儲君的身份,爲我和安筠公主賜婚,太子已經答應了,不知你覺得如何?”
“你說誰?”安筠不敢相信的瞪着司夜!
爲什麼她剛纔從司夜口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難道是她喝醉酒了,到現在還在做夢嗎?
“我說你,安筠公主!我要娶的人,是你,而且,你的太子哥哥已經答應了,甚至,還請了曹皇后下旨賜婚!懿旨我都帶回來了,你要看看嗎?”
司夜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份懿旨,笑盈盈的看着安筠,目光中透着淡淡的柔情,溫暖得像是冬日裡的暖陽。
安筠怔怔的看着他,半晌都沒有反應,反倒是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跌落在她淡紫色的裙襬上。
無奈的輕嘆了聲,司夜上前兩步,將安筠抱在懷裡。
“傻瓜,我昨天晚上只是擔心你喝多了酒,會傷身體,所以才兇你的。而且,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娶其他人,從一開始,我就喜歡你,當初你說不會拿承諾來要求我娶你的時候,我心裡特別不高興,卻又拉不下臉勸你,以後,我保證不會再惹你生氣了,好不好?”
安筠聽得眼淚嘩嘩直落,握起拳頭不停的垂在司夜肩膀上,卻倔強的咬着牙,不肯出聲。
等她打累了,司夜才鬆開她,從懷裡拿出帕子,給她擦了擦臉,輕哄着將懿旨放到她手裡。
“這個你好好收着,晚上早點休息,明天我帶你去廬陽,等安安他們成了親,我再陪你回京,讓皇后爲我們兩個主持婚禮,如何?”
安筠輕咬着下脣,怎麼也不肯說話,不過,那份懿旨她還是收下了。
司夜長長的吐了口氣,這才稍稍放鬆了些,還不忘告訴安筠,左安安他們突然提前離開,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回去爲他們之後的婚宴做準備。
畢竟司夜是左安安的屬下,左安安這些人都算是司夜的家人,左柏楊夫妻,也算是司夜的長輩。
而且,司夜這一次打算派人去通知玄機子,讓他下山喝喜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