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刺骨的寒冷

“沒什麼,還沒有完成!”夏天晴彎下腰將油畫的顏料放好,哪知道他長腿一跨,手一把將紅布掀開。

一個黑色的身影,背景上有些飛起的塵土,那個黑色的背影,讓人非常想看看這樣一抹背影是怎樣一張臉,黑色紋理的西服,在她的筆尖描繪下,真實的有想觸摸的衝動,墨藍色的天空,天空也灰灰暗暗,勾勒出背影更加深沉。

“這是……”冷烈站在那裡,直勾勾地望着那個背影,那個熟悉陌生的背影。

“我爲他取名“掠影”沒有人知道背影后面是怎麼樣一張臉,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樣一個人擁有這樣的背影!”夏天晴解釋,這幅畫的靈感是來自回門那天,他驅車送她回家的時候,轉身,沒有任何留戀地離開的時候,他的背影,飛揚的塵土就是奔馳駛過留下的痕跡,記不得那天的天空是不是這麼沉寂,所以她遲遲沒有完稿的原因就是因爲不知道這樣一個背影該出現在怎樣的天空下。

“掠影……”冷烈唸唸有詞。他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了刺痛的感覺。

只想抓住他的影子。

而轉身之後,你是否也是心裡的樣子呢?

用了兩天的時間將掠影修改好,最終,夏天晴將那片天空調成了蔚藍色,背影已經夠暗沉了,她覺得需要溫暖這樣的背影,用湛藍色的天空與背影形成鮮明的對比,正如季天啓提議的一樣,在畫作的右下角寫上summer,在畫廊她不是千金小姐,她不是豪門太太,她只是summer,一個擁有故事的流浪畫家。

將畫包裝好,在畫的背後附上掠影的故事,快遞到雲之夢畫廊,自從去過雲之夢,她再也沒有去過,因爲她不知道自己的畫會遭到客人怎樣的眼光,季天啓告訴她兩個字:“溫暖!”他說她的畫很溫暖,沒有浮誇的世事污染,就像是盛開在雪山上的雪蓮花,因爲純淨纔會那麼美!

掠影的故事:因爲愛上一個人才會愛上一個家,如果沒有愛,家會存在嗎?或許我們是相識太晚,相見太晚,相遇太晚,所以我們錯過了該相愛的時光,所以我只能目睹你遠去的背影,掠影,掠奪住的只是遠去。”淺淺的一席字,娟秀着書寫在了藍色的稿紙上。

反覆回味,她和冷烈的故事,她發現她的心裡早就已經住了一個他,所以纔會那樣期待他每天出現的背影,但是終究他們是錯過的,冷烈,你知道嗎?或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們就註定要糾纏,冷烈,我想我已經沉淪,在你的漩渦裡爲你沉淪,而你從來就不知道。心永遠都不會隨着自己計劃地那樣發展。現在我就在這裡,就在這裡等你回頭,回頭,我就在你看得到的地方等你。

夏天晴的故事,就這樣發生了,沒有預期,沒有預兆,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冷烈是夏天晴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一個,才知道愛就是這樣萌發的。

風雨席捲前的安靜。

安靜得聽得到呼吸的聲音。

暴風雨前的寧靜就是這樣發生的麼?

“據氣象部觀察,今年第18號颱風“白鷺”於昨日18時中心位於浙江東北方向約500公里的洋麪上,就是在北緯29.3度,東經125.6度,中心氣壓980百帕,近中心最大風力16級(40米/秒),七級風圈半徑500公里,十級風圈半徑150公里。現中心正以每小時15公里左右的速度朝上海方向移動,預計今晚將會在上海入海口登陸,今晚將在杭州灣沿海海域越過,受颱風“白鷺”影響,我市沿海海面今天夜裡西北風8-10級,沿海地區1012級大風,今晚夜裡我市將受到颱風極力影響,有暴風雨來襲,請上海市民做好防護颱風措施,政府也發放各類防護措施,希望能將災害減小到最少!”

“張媽,向師傅呢,庭院的花還沒有搬進來,今天晚上臺風影響,風力超強,家裡的盆栽趁早移到家裡來,讓所有人都去幫忙向師傅!”夏天晴看到電視的報道,馬上讓張媽安排,自己也跑到花園裡,看到向師傅已經在忙活了,馬上加入到搶救的隊伍裡,就一會兒時間,天空不作美,伴隨着轟隆隆的雷聲,磅礴的大雨就席捲而來。

“少夫人,你先進去吧,這裡交給我們來就好!”園丁向師傅看到夏天晴還在搶救那些盆栽。

“向伯,你不用管我,這些是你新培育的花種,被暴雨打過就不能存活了,我們快點都把它們移進去!”夏天晴冒着雨在花園裡搬花。

看到夏天晴這麼賣力,大夥也更是賣力了,就一會兒工夫都將花搬到了走廊上。

“快,快,快,擦一擦,看你都溼成這樣子了!”張媽遞過來毛巾給夏天晴擦擦,夏天晴只是微微一笑:“還好及時了,那裡還有我從家裡移植過來的薔薇,我不希望它們還沒有成長就枯萎了!”

“好,好,少夫人,你快去換件衣服吧,這颱風天來得快去得也快,熬過了今晚,明天肯定又是個大晴天。”張媽看着眼前的女孩子都**了,卻還是擔心着她的薔薇花。

夏天晴回房間換了件衣服後,看到窗外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風在雨中咆哮着,擊打着玻璃窗,發出陣陣撞擊的聲響。

坐在客廳的夏天晴看着天空陰暗了下來,拿起電話撥通了“喂!”

“喂,什麼事?”冷烈看到是家裡的電話,電話那頭卻沉默了下來,是她嗎?

“颱風天,你早點回家吧!”她第一次主動打電話叫他回家,心裡五味雜陳,夏天晴發現冷烈越來越牽動着她的心。

“好!”聽到一句好,夏天晴才安心着掛掉了電話,等待着他出現的身影,冷烈發現有人等着回家的感覺也很好,她的出現的確帶給他很多的溫暖。匆忙處理好事情後,馬上回家。

是夜,夜的那麼美麗。

是冷,刺骨的寒冷。

午夜夢迴,狂風肆意周旋在夜空中,暴雨一次又一次擊打着窗戶。

低低的呢喃和啜泣聲夾雜着雷鳴閃電。

黑色大牀上,冷烈被一絲絲啜泣的聲音驚醒裡,翻過牀去發現身邊揹着他睡覺的夏天晴居然不在。

打開小夜燈,她正蜷縮在落地的鏡子前,雙手環抱着雙腿,蜷縮在那裡,低低啜泣着,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着,那個溫暖人心的夏天晴,她披散着長髮,秀髮遮住了她蒼白的小臉,角落裡,她啃咬着自己的手指,強烈地不想哭出聲來。

裸露在外地腳丫子,因爲天氣寒冷,也泛白顫抖着。冷烈睜了睜眼睛,讓自己看到眼前的場景,他長腿一跨,就走到她的面前。

“你怎麼了?”冷烈拍拍她瘦弱的肩頭,她不語,沒有任何話,冷烈手觸及的那刻,她是冰冷的,像是失去了一切的溫度,沒有任何氣息了一般寒冷,不停地發顫。一個閃電加上雷鳴,她不住的顫抖。

“怎麼在地上,好好的牀不睡!”似乎是被雷電嚇到了,她將自己埋到了雙腿間,這時候冷烈的手臂在一邊,夏天晴彷彿抓到了浮木一般,死死地抓緊着他的手臂,手臂傳來一陣一陣刺痛,在暈黃的燈光下,冷烈輕輕擁起了夏天晴。

樹枝般閃電劃過窗櫺,伴隨着一聲撕裂的雷聲,就像是要毀滅這一切般震天聲響。

“別怕,我在!”他意識到了她前所未有的恐懼,夏天晴拉着他的手,就在瞬間迸發出來了哭聲。這句我在安撫了她內心的恐懼,冷烈發現此時此刻的夏天晴就像是脆弱的瓷娃娃,捧着手心裡都會怕碎了一般,原來她怕黑,她怕雷電,所以纔會在角落裡偷偷哭泣嗎?

冷烈擁着夏天晴的肩膀,試圖將她抱起來,而她就像是認定了這塊角落一般,死死不願意移動:“不要,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她呢喃着啜泣的聲音,只能聽到她斷斷續續的聲音遺落在空蕩蕩的臥室裡。

“我在,不會離開你的,地上涼,去牀上睡,乖!”瞬間冷烈的溫柔盡顯,他就怕自己的冷漠將她嚇跑,這個小妻子那麼脆弱地在他面前,似乎要用他全部的柔情才能將她暖化。

冷烈撫撫她的頭,順着她的秀髮一路下來,手停留在她的肩膀上,將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就像是保護稀世珍寶一般,想守護着她。他輕輕低頭吻去她冰冷微鹹的淚水,淚與吻交雜的味道是愛嗎?

不,是溫暖。

她依靠着他,就像在沉溺的海水中就要溺水身亡,而這時候遇到了一根浮木,傾盡全身力氣抓住這根浮木一般。夢裡,海水席捲全身,不停地呼喊都沒有依託。

冷烈輕柔地托起她的雙腿,將她橫抱在懷裡,就像是保護稀世珍寶一般,他的頭頭輕輕靠着她的頭,她依偎在他的懷裡,手死死拽着他的睡衣,雙眼迷濛着,不想面對黑暗的夜。

冷烈將夏天晴放在了牀上,看到她蜷縮在一起,還是無動於衷地放鬆,她的手緊緊抓住他。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乖,我在,我在!”他爲她掖掖被子,順勢從她身後抱住她。她一驚身體略微顫抖着。

他下牀,將主臥室所有的燈都打開,連帶浴室和衣帽間,每一盞燈都亮着光,原來他說一句“關燈,太亮睡不着”對她來說需要多少的壓力。

燈開了,似乎她心裡的燈也亮了起來,微微顫抖消失了,她漸入睡意,似乎這些都是在做夢一樣從未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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