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送來了消息,皇上南宮墨如今已經在南下的路上,要來軍營親自巡視。此事對於即將和南霖有一場惡戰的北huáng將士來說實在是鼓舞人心。
除了忙着操練,留卿也囑咐了士兵把每個營帳都仔細打掃一遍。帶着士兵走進南宮暄的營帳時,南宮暄正在拿着毛筆在排兵佈陣。
留卿伸長了脖子湊過去看了看,覺得這陣法倒是從未見過,很是稀奇,便好奇多看了幾眼,結果不留神掃到放在長桌一側的香囊。
“咦?這香囊你修補好了?手藝倒是不錯啊,哈哈尤其是這七色彩帶,真是好看。”留卿好奇地拿起香囊來,卻被南宮暄一把奪了過來,有些嫌棄地瞥了他一眼。
南宮暄把香囊寶貝式地收了起來,問道,“這上面的七彩絲帶你可曾見過?”
留卿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不曾見過。這事你不是早就問過我了嗎?今兒怎麼又忘了?”
南宮暄一愣,隨即皺了眉頭,有些苦笑道,“是嗎?本王倒真是忘了。”關於這七彩絲帶,已經問了許多人, 卻沒有一人見過,尋找染兒的事絲毫沒有進展,真的是讓人心急如焚啊
留卿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在這件事上,他絲毫幫不上南宮暄的忙,也只能是祈禱小染能早日回到暄的身邊吧
他回過頭去,便看到角落裡放着一個大箱子,很是礙事的樣子,打算讓手下搬走,便問了一句,“這裡面是什麼?”
南宮暄尋聲望了過去,想了想纔想起來這是幾天前流雲山莊送來的謝禮,他從來沒打開看過,倒是忘了。“幾日前流雲山莊送來的。”
“哦?是什麼?”留卿打開那很是精緻的箱子一看,卻是兩隻做工精細晶瑩剔透的雙耳白玉瓶,不過這瓶頸處纏繞的。。。“咦,這不就是。。。暄你手裡的那條七彩絲帶嗎?”
南宮暄一聽,心裡一震,快步走過來,一看,果然是,每個白玉瓶上都纏繞了七彩絲帶。這七彩絲帶和香囊上的那條一模一樣
“暄,你說這是誰送的來着?流雲山莊?難道?”留卿看着南宮暄說道。
南宮暄咬牙切齒地冷哼一聲,轉眼間,已經是手裡緊緊攥着那香囊施展輕功出了軍營,朝着流雲山的方向行去。
南宮暄火急火燎地趕到流雲山莊,卻是見管家雲九一個人坐下門口優哉遊哉地品着茶。
“你們莊主呢?”南宮暄說話的氣勢就像要殺人一樣,把雲九嚇了一跳。
雲九望着南宮暄那猩紅的眸子愣了半晌,才支吾着說道,“我們。。。我們莊主出去了。”
“何時回?”
“不。。。不知道。”雲九搖了搖頭,隨後看到了南宮暄手裡的七彩絲帶,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暄王爺,你這是看了我們莊主送去的謝禮來道謝的罷?”不過這氣氛怎麼隱隱有點不對勁呢?
南宮暄瞪了雲九一眼,並不回答他,而是擡腿就往裡面闖,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那本王就在這裡等她”
南宮暄坐在大堂之中,手中的香囊攥了又攥,心裡似乎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燒,恨不得一下子把慕流雲燃燒殆盡慕流雲,你不是口口聲聲告訴本王你絲毫不知道風陌染的消息嗎?可是這七彩絲帶又怎麼解釋?既然這七彩絲帶是流雲山莊的信物,那染兒此刻就在流雲山莊無疑
南宮暄正兀自咬牙切齒,卻聽見門口一陣喧譁,再一看,卻是看見雲九着急忙慌地抱着渾身是血的慕流雲跑了進來。
南宮暄一驚,心裡的怒氣霎時煙消雲散,全部化作了擔心。“怎麼回事?”他的墨眸緊緊鎖在慕流雲毫無血色的臉上。
雲九哭喪着臉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看到莊主渾身是血地倒在了門口。。。”
待慕流雲被放到榻上之後,南宮暄便伸出手去搭了搭慕流雲的脈,脈相虛浮,怕是失血過多。
莊中的大夫來檢查了一下,身上多處打鬥的痕跡,有不少傷口都在流血。
待處理完傷口,又熬上藥,已經是月色朦朧了。
南宮暄有些疲憊地坐在前看着昏迷不醒的慕流雲,先前想質問她的種種都早已被拋在了腦後,他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撫了撫她宛若白紙的面頰,薄脣間逸出一聲細微的嘆息來。
慕流雲這一昏迷,就是五天。南宮暄擔心她的傷勢,連軍醫都請了上山來,慕流雲卻是依舊沒有甦醒的跡象。
雲九熬了藥端了上來,南宮暄給慕流雲餵了幾口,依舊喝得不多,幾口之後就出現嗆咳,也只能作罷。南宮暄輕輕爲她擦了擦嘴角,輕嘆一聲,思考了一會,將香囊的那七彩絲帶解了下來輕輕繫到慕流雲的手腕之上。“這七彩絲帶不是你們流雲山莊的信物嗎?寓意着吉祥如意,福祿平安。希望你也能早點醒過來,平平安安。”
又這樣過了一下午,躺在上的慕流雲卻是嚶嚀一聲,醒了過來。“唔。。。”她緊皺着眉頭倒吸一口氣,真的是渾身都疼得要命啊
艱難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南宮暄那一雙冰冰涼涼的眸子,雖是平靜如波,卻也不難看出有欣喜的波紋猛然炸開。慕流雲眼中劃過一絲厭惡來,索性閉上眼,並不打算看他。
南宮暄輕咳一聲,柔聲問道,“醒了?”
慕流雲不語。
“你這是因爲什麼受了傷?”渾身的打鬥痕跡明顯可以看出慕流雲這是遇上了一夥人,南宮暄咬牙切齒地想,如果讓他知道這夥人是誰,他一定會將他們碎屍萬段
慕流雲依舊不語,心裡卻想自己這是時運不濟,孤身一人從天山離開的時候遇見了關如雪的人,遭到了一夥人的圍攻,如果不是沉和及時解圍,自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不說嗎?”南宮暄瞥了她一眼,“你不說本王也自會去查。”
慕流雲脣角微勾,綻開一抹冷笑來,你去查?即使是真的查出來,你又怎麼忍心呢?
慕流雲又養了有半個月,除了內傷,身上的外傷都好的七七八八了,南宮暄每隔一天就會上山一次,好像真把流雲山莊當成了他自己的一樣。
這天,慕流雲掙扎着下了,感覺半月沒動,渾身都黏膩膩髒兮兮的,想着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索性就一瘸一拐地往溫泉那裡走去。
誰知剛脫了外衣,準備下水時,就被一隻大手拎住了。
“喂,南宮暄,你幹嘛?”想都不用想這人肯定是南宮暄,早知道此處溫泉是“禁地”,有膽子有閒心進來的也只有他了。
“你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怎麼可以碰水?”南宮暄一把抱住她把她抱離了水邊。
慕流雲一副你幹嘛多管閒事的眼神憤恨地瞪着他,嘟噥道,“軍營裡沒事嗎?你這麼閒?”
南宮暄嘴角微勾,隨意地說道,“倒是還好。”怎麼會沒事,只是忍不住擔心她,總想着上來看看罷了。
慕流雲冷哼一聲,“我看也是。”說罷,她動了動身體,真的是感覺自己要臭死了,想了想,今天不管怎麼着還是要泡一個澡。
不過,要怎麼甩開南宮暄這個包袱呢?
看着慕流雲正在低着頭,似乎在思索什麼似的,南宮暄小心翼翼地湊過去,準備同她說會話。
慕流雲一擡頭,就看到南宮暄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的對面,一副欲言又止欲語還休的神情望着自己。
不會又是問七彩絲帶的事吧?哎哎,早知道就提前檢查一下雲九當初準備的謝禮了,誰知道他會自作聰明地綁上兩根七彩絲帶啊?吉祥如意?福祿平安?鬼才會祝福南宮暄這些
慕流雲哭喪着臉,滿臉無奈地嘆氣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家王妃爲什麼會有我們山莊的七彩絲帶。。。我也從來沒見過你家王妃。。。暄王爺,你不要再問了行不行?”
南宮暄抿了脣看向她,墨色的眸子深深淺淺的,讓人分辨不清情緒。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把手伸向她,柔聲說道,“這裡風大,走吧,回去吧”
慕流雲自然不想回去。就很不情願地向後退了一步,隨知卻是腳下一滑,踩了一塊石頭噗通一下掉進了水裡
水面蕩起一個巨大的浪花。
這時遲那時快,南宮暄已經是毫不猶豫地跳進水裡,試圖去抓慕流雲。
誰知慕流雲卻是奮力掙扎着,死活不讓南宮暄碰她。“你別碰我,我會游泳”
南宮暄哪裡肯鬆開她,用手臂緊緊地禁錮住她亂動的身子不讓她離開。慕流雲便愈加得劇烈掙扎,雙拳狠狠地捶打在南宮暄的胸膛之上。
兩人的衣服在水裡都被完全浸溼了,慕流雲又穿的單薄,隱約可以看見身子曼妙的曲線。身體接觸,漸漸地,南宮暄的身子升騰起幾分灼熱感來,從身體的深處,更是從心底。
慕流雲依舊在發了狠地掙扎着,她恨南宮暄,她不需要他來救自己,更不需要他來干涉自己的生活
用力地掙扎着,每一下都用了狠勁落下,直到她隱約聽到了一個遙遠的沙啞的又有那麼幾分悲傷絕望的聲音“染兒”
似乎耳膜就要被震破,慕流雲霎時眼睛瞪得很大。下一秒一個溫熱的脣瓣就狠狠地壓了下來
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