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翎走過去拿起一看,是張小小的花箋,上面畫着一朵石鹼花。
她懷着疑惑,打開一看,兩行小字映入眼簾:剪燭閣中嬌滿堂,玉橫樓裡夜思卿。
是他!睿王!?
“木蘭,弄兩身男裝來,咱們去玉橫樓。”綰翎決意去探個究竟,她倒要看看,那個勞什子王爺有何意圖。
木蘭雖不贊成,但還是遵從吩咐悄悄找來了男裝,兩人換好裝束便溜出葉府,往玉橫樓而去。
不多時,兩人就到了目的地。只見門口就圍着很多人,樓內更是人頭攢動,幾乎沒有落腳之地,個個交頭接耳地正紛紛議論着什麼。
木蘭一問才知,今日花魁姑娘舞憐獻藝,將於現場恩客中挑選一位成爲入幕之賓。
“兄臺,你今兒也是衝着舞憐姑娘來的吧?”有個書生模樣的人看到綰翎,熱切問道,又不禁感慨,“嘖嘖,舞憐姑娘當真風華絕代啊!”
綰翎略略一笑,心中卻道:這又是搞什麼花樣,難道是他的主意?
當舞憐身着一襲半透明的紅色紗裙在舞臺上出現的時候,衆“風流才子”、“貴公子”們皆扯去斯文的外表,露出一臉色相來。
舞憐那妖豔的、精心描摹的紅妝,那妖嬈的、曲線婉轉的體態,在輕紗掩映下,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綰翎不禁有些唏噓,這麼美的女子,卻只得淪落風塵。
“你是不是覺得她很卑賤?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脣萬客嘗。”身邊突然響起了男人幽幽的嘆息聲。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綰翎猛然轉身,一雙幽深冷漠的眸子落入眼中。
綰翎默然,片刻才道:“不是每個人生下來都千尊萬貴的,命運,多半不由人。”低緩的聲音中透着淡淡的無奈。
然而,這略傷感的情緒卻沒持續多久,綰翎才說完這句話,就被某個東西砸到了身上。她低頭一看,傻眼了,這是……繡球?
綰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莫名其妙被人給推搡到了前面。
“公子,恭喜啊!”
“哎,小白臉就是撿便宜啊。”
周圍人議論紛紛,有向她恭喜的,有扼腕嘆息的,不過都面色有異*地看着她。綰翎這才明白過來,她這是被選中“入幕”了麼?!
綰翎本想擺脫這些人,可轉念間,卻又改變了主意。今日之事只怕並非巧合,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要以這種方式見她,又有什麼目的?!
木蘭見此情狀,本欲動手,卻見綰翎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木蘭雖着急,卻也只得聽從吩咐。
就在推推搡搡中,沒多久,主僕倆就被人給衝散了。
當綰翎被人帶到“花魁”房中的時候,卻見房內空蕩蕩的,空氣中隱約透着一股詭異的氣息。
綰翎心中一動,難道是他?
果然,只見屏風處人影微動,不多時,一身黑衣的睿王顏離緩緩走了出來,依舊帶着滿身寒意與冷厲。
綰翎不自覺地想要後退,卻又不想過於示弱,再者,現在她身份不同了,想來他也不至於太過分。這般想着,綰翎便靠在一邊的牆柱上,平靜問道:“你到底想怎樣?你可知,上次我差點被你害死?”
“是嗎?不是又給了你一次博取葉景城疼愛的機會嘛!”顏離說得一本正經。
綰翎氣結,對於這樣顛倒黑白的話,簡直無語。
“你……”綰翎還待說些什麼,不料,顏離突然上前一把將她摟住,手還往她領口伸去!
綰翎大駭,這個男人還真是死性不改啊!她剛想反抗,卻見面前的男人一臉淡定,正全神貫注地看着掌心託着的那塊白玉狐狸,繫着玉墜的紅繩還掛在綰翎脖子上。
想到剛纔自己一副被人調戲的驚恐模樣,綰翎感覺有些丟臉,故作鎮定問道:“你堂堂一王爺,不會對我這塊玉感興趣吧?”
顏離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沉聲問道:“這是一塊罕有的古玉,你從哪得來的?”
“我……”綰翎略一沉吟,答道:“我娘留給我的。”
“你娘是不是叫薛芷淳?她是否爲錦州人?”顏離問得十分嚴肅,像是在求證什麼。
聽得顏離如此問話,綰翎疑慮更甚,不過她心中清楚,若是開口相問,定是問不出什麼來的。於是,她索性起了戲耍之心,故作正經問道:“難道說,王爺您曾戀慕我孃親?!幾次三番打擾小女子竟是因爲她?!
這下,綰翎成功地看到了顏離那張冰山臉嘴角抽搐的樣子,她心頭一陣暢快!
正當這時,外面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顏離放下手中的玉墜,並鬆開了懷裡一臉促狹的小女子,淡淡道。
門開後,進來一個黑衣男子,臉色跟他主子一樣冷。兩人耳語片刻,便有了要離開的意思,綰翎不禁鬆了口氣。
“走前再送你個大禮,以後記得感謝我。”顏離出門前撂下這句話,原本沉沉的臉色,在看到綰翎突然瞪大的眼睛時,嘴角不禁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