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宮景在地上痛苦掙扎,喉嚨裡發出如野獸般的低吼,程十一攏了攏衣服,長長的吐出一口粗氣,“嗖”的竄到一個自認爲完全安全的位置縮成一團。裡面異樣的動靜讓門外兩人起了疑,“王爺?”
程十一再次一個箭步飆到南宮景的跟前,下意識緊緊的捂住他的嘴,捏着嗓子喊道:“王爺,你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這麼一個單純的小太監?”她的聲音嬌媚而淒涼,痛苦而婉轉,門外兩人聽了立刻停下正準備衝進來的腳步,對視一眼,原來王爺喜歡這種重口味!
程十一捂住自己的嘴,發出模糊不清,但也已經足夠讓外面的高手聽清楚,“王爺,外面還有人在,奴才就算是現在被你……出去也不會再活了!”
裡面的動靜停下,依照王爺的性格,兩人立刻懂事的退下了。
“程十一,本王……本王一定會殺了你……”終於脫離了某人的狼爪,南宮景痛苦的胡亂揮着手,程十一已經完全肯定南宮景現在就像是一隻沒有爪牙的紙老虎,站起身抖着雙臂得瑟的笑了,“王爺,有些話不要說得太早哦!”
程十一的腦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進行了三百六十度的運作,今天就是她的黃道吉日,此時不跑,更待哪天?邁着細瘦的雙腿剛剛跑了兩步,不行,這天山雪蓮南宮景都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弄到,更不要說她這麼一個大活人,要找到她那還不是張張嘴的事?
救他?不行不行,南宮景翻臉不認人的本事可比女人都要彪悍!就在她快速分析現狀時,南宮景突然一動不動了,程十一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下意識的伸手去探南宮景的鼻息,手指倔強的僵硬着,半天縮不回來,眉毛,眼睛一陣亂跳,南宮景他……嗝—屁—了!
再探,仍然毫無反應,脈搏,心跳都已經停了,而且身上的溫度開始漸漸的流失……程十一有些狂燥的扒了扒頭髮,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馬上風?可是,這前戲還沒有正式開始,他就嗝屁了?可是據她觀察,南宮景也不像是有這種癖好的人啊?
這件事傳出去,南宮景欲強上小太監一事事小,小太監魅惑“鬼面戰神”並導致他嗝屁,就是可以讓她身首異處加誅n族,再加遺臭萬年的大罪啊!
一柱香之後,寂靜無人的森林裡,月光皎潔透過樹葉碎落在地上,偶爾會從遠處傳來兩聲幽幽的狼嚎,冷風吹得整個林子發出獵獵聲響,一個瘦小的身影賊頭賊腦的出現,跑出幾步探路再折回身去拖着一個沉重的東西,碾着一地落葉枯枝噼啪作響。
“南宮景,老孃我也算是給你找了一塊風水寶地,這裡依山傍水,鳥語花香……”遠處的狼嚎再次傳來,程十一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那啥,現在天色有點晚了,我一個弱女子就不多陪你了,再見。”說完,使出吃奶的力氣將南宮景連推帶踹的朝着一個洞里弄去,卻沒能成功,恍惚間看到南宮景的脖子上似乎有塊胎記,也沒多想,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氣。
轉頭看了看旁邊滿身狼狽的南宮景,那個可怕的面具在月光下發出幽然寒光,“莫非真的是長得醜得對不起全天下的百姓?”伸手去抓面具,卻紋絲不動,那面具就像是與南宮景合二爲一般。
本來善良的她真的很想看看南宮景到底爲什麼會突然氣絕身亡,但是經過剛纔那一路的擔心受怕,現在早就已經虛脫,大吼一聲,將南宮景弄進洞口,便轉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跑了。
破廟裡,程十一一晚上都沒睡踏實,那個三叉戩狀的胎記不斷反覆的在她的腦子裡晃悠,總覺得這個胎記跟她之間應該是有些關聯的,可是,搜遍了原主的記憶,也想不起來。
鬼使神差中,她再次回到扔棄南宮景的林子裡,再將他拖回了南宮景的房間,剛到門口,紹白提劍冷冷的直指着她,而祁容則從她的手裡將南宮景背了過去,小心的放在牀上。
“我說紹白啊,你能不能不要在這個時候裝俠士?你沒看到咱們王爺他……啊……王爺怎麼沒氣了?小太監,你們剛纔跑到哪裡去了?”祁容雖然叫得悽慘,但程十一在他的臉上沒有看到那種驚慌失措,甚至想要和紹白一樣將她除之而後快的痛恨,秀眉微微一蹙,“王爺他……他……他不滿於這裡,非要拉我出去外面野…… ”
“混帳,來人,將這個小太監給我拿下。”
紹白對着門外大吼一聲,程十一拼了命的擠出一滴眼淚,成功的流了下來,“好啊你們,居然過河拆橋,玩弄了我就要暗地裡把我處決麼?我的屁屁現在還痛得不得了……”說完,用手捂着屁股,哭得好不悲慘,有沒有眼淚,自然這些人不會太放在心上,只是她現在說的話……
“全都給老子退下。”紹白全然沒了之前的優雅,而程十一的話也已經有的沒的傳到了那些侍衛的耳朵裡,“誰敢聽信這小太監的胡言亂語,大爺我一定會軍法處置。”
祁容一臉好奇的看着程十一,上下細細打量,“長得倒也算是見得人,怪不得王爺會……”
他的眼神里布滿了一層讓人心疼的迷茫,“紹白,這奴才好像殺不得,他可以爲咱王爺治病。”
“廢話,王爺這病能治的話哪裡還需要等到今時今日……”話雖是這樣說,紹白已經一隻大手伸過來將程十一提到了南宮景的面前,“趕緊把王爺救醒。”
“奴才……奴才雖然懂幾分醫術,但是還不太會起死回生啊!”程十一哭喪着臉,粉脣緊緊的撇成一條直線。
紹白鼻腔裡噴着粗氣,“聽着,王爺不過是暫時假死,這次無端端的提前了數日,也多數是與這魅惑主子的奴才有莫大的關係!”那眼神,活脫脫就當她是個無恥的藍顏禍水。穩定了一下情緒,“聽着,王爺自小就被人下了詛咒,每個月都會這樣。”
程十一的嘴巴越張越大,“誒~”原來南宮景只是假死?我去,還好沒有將他棄屍荒野,不然,十個腦袋也不夠讓他砍的。“那啥,既然是詛咒,我只是一個三流大夫,
哪有可能治得好?”
話音未落,脖子上已經透出絲絲的涼氣,程十一的嘴角一抽,那模樣她不用看也能想出有多狗腿,她快速飆到南宮景的牀邊,回頭看了一眼紹白,粉脣緊緊的抿着,最後,像是從齒縫裡逼出幾個字,“等到王爺醒來,我一定會如實告之,你有多緊張他的!”
他居然被一個小太監用一種極爲鄙視的語氣挑釁了!紹白急得跳身而起,卻被祁容攔腰抱住,將他往門口拖去,“小太監,你如果治不好王爺,下次誰也保不住你。”
如謫仙般的男人說的話,就算是含着赤果果的血腥,也是如此的詩情畫意,鼻子裡有道熱流差點滾落而出,而兩人已經消失在房間裡。
而程十一現在纔算是有機會抹去額頭上的冷汗,詛咒啊,她怎麼可能治得好?輕輕的挑開南宮景後衣領,那個讓她念念不忘的胎記,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團,她肯定是在哪裡見到過,爲什麼一點記憶也沒有了呢?
“你看夠了沒有?”
聲音很虛弱,可是那陰涼之氣不是南宮景還能是誰?
程十一猛的彈開,眨了眨眼睛,“王……王爺你醒啦?”
南宮景緊緊的閉上眼睛,復又睜開,每月都會承受的萬箭穿心之痛,如同身入煉獄之中,雖早就已經習慣,可是,每當這種痛出現時,他的心就會更多一分仇恨。當視線漸漸凝聚在眼前這個正戰戰兢兢的小太監身上時,暈倒之前的事情再次浮現在腦子裡。
看着南宮景越來越冷的眼神,程十一用力的吞了吞口水,他不會剛醒就要完成他剛纔沒做完的事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指伸出去,指了指,“王爺,剛纔你突然暈倒,情況危急,奴才……”
“本王身上衣衫爲何如此破爛?”
程十一的嘴巴再次張開來不及合上,就聽南宮景開始朝着門外喚着,紹白和祁容立刻衝了進來,“王爺啊,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祁容一臉肉麻的感動,程十一雙肩忍不住抽了抽,衝到南宮景的面前伸出手擋着激動的祁容,“王爺現在身體極度虛弱,是因爲剛纔我用了很重的藥才讓他儘早醒來的。”
程十一一臉的正經,“一個人不可以經常這樣子假死,會導致腦子裡缺氧,久而久之,就會變成傻子。”這個是基本的常識,雖然與四方名醫所說的不同,但是道理卻是一樣的,祁容和紹白立刻停下腳步,等着程十一未出口的話,“所以,王爺一定不可以受任何的刺激,否則,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一邊衝着兩人擠眉弄眼,就怕他們兩人說出剛纔她和南宮景之前的事。
南宮景仍然緊皺着眉頭,剛纔這裡明明就只有他和程十一兩人在,爲什麼醒來之後身上除了習慣的痛楚之外,還好像多了一些莫名的外傷?“程十一,你對本王做過些什麼?”
祁容和紹白的嘴角同時一抽,王爺這話好像問反了,可是,在程十一的再次示意下,兩人緊閉嘴不敢多說半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