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立刻去找景王妃回府?”南宮景忍不住回頭朝着丁香一陣怒吼。
“是,是……”丁香嚇得臉色蒼白,南宮景一吼她才反應過來,快速的跑了出去。
南宮景小心的扶着若璃躺在牀上,手指探於脈間,只覺得氣若游絲,對着身後和管家吼道:“這是哪家的大夫,不是說沒有性命之憂麼?”
管家也嚇得不輕,想了想,“王爺,奴才擔心一時半會找不到娘娘,正好,聽說這京城裡最近來了一位名醫,醫術高超,只是年紀輕了些……”
“娘娘治瘟疫的時候,也只有十幾歲,這醫術和年紀有什麼關係?速速去找。”
南宮景一拂衣袖,衝着管家吼了一句。
“是,是……”
管家顫顫巍巍的跑了出去。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管家帶着一名年約二十歲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一襲白色長衫,襯得他若謫仙般的出塵,五官如畫,脣若早櫻,膚若細瓷,眸若隱含秋水般的讓人心動不已。
他朝着南宮景微微頷首,便向着若璃的方向走了過去。
細看下,俊眉微皺,青蔥般筆直而修長的手指探向若璃的脈搏,片刻之後,熟練的將銀針刺向若璃的幾處穴位,從懷裡拿出一張質地上乘的絲帕,擦去額角的汗珠。
南宮景見狀,趕緊上前一步,“這位姑娘可有性命之憂?”
“景王爺只不過是因爲關心則亂,這位姑娘只不過是受了很重的刀傷,她在兒時應該受過一次很嚴重的傷,導致她的心裡承受能力比起普通人要低了一些。”
南宮景眸色一變,“大夫的意思是?其實若璃只是因爲自己嚇自己,覺得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才……”
年輕男子只是微微頷首,“不過,始終只是一個姑娘家,身體比起一般的男子要弱了一些,傷勢加是不重,但也需要用心的調理,否則,心裡的傷遠比身體的傷來得更大。”
“將這位大夫帶到客房暫住一晚。”南宮景說完,正欲向年輕男子解釋。
“景王爺,在下明白。在下名叫喚塵,是江西人士,多年前曾經與王爺有過一面之緣,王爺無需對在下如此客氣。”說完,便轉身看着管家,管家趕緊帶着他往貴客暫住的客房而去。
南宮景對於這個喚塵說的一面之緣,自然是毫無印象,但是喚塵說的話,卻喚起了南宮景對於往事的一些糾葛,看着躺在牀上的若璃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心下更加痛了。
想到幾年前,程十一爲了要救回若璃,連自己的命也不要。
轉頭,看了看門外,這個時候,他很想程十一可以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他一定會緊緊的將她擁進懷裡。
……
在這個時候,程十一因爲尋不到罌粟,獨自一人進了皇宮。
南宮遷看着程十一,眼神平靜無波,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朕還以爲你不敢來見朕了呢?”
程十一轉頭掃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許明薈,冷冷一笑,“十一既然敢來,便是找到了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十一也從來沒想過不敢進宮來見皇上,只是擔心,有人不想十一進宮罷了。”
“景王妃這話可是另有深意呢?皇上,從剛纔景王妃進殿時臣妾便看出,她應該是受了不小的委屈,這周身的狼狽……這,景王妃,若是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這裡必然有皇上與本宮替你作主。”許明薈一臉擔憂的看着南宮遷,對程十一的疼愛溢於言表。
程十一鄙視的掃了許明薈一眼,“皇上給了十一三天的時間查清楚淳夫人被殺一案,已經水落石出,必然是有人不想十一將此證人與證據呈上,想要殺十一滅口也在情理之中。”
南宮遷眉頭一皺,“有話直接說明就是,不用拐彎抹角。”
“皇上,再多等片刻,十一必然給皇上一個滿意的交待。”程十一說這話時,眼睛掃向許明薈,帶着一絲得意之色。
許明薈的臉色有些難看,但很快就掩飾住,靜靜的坐在南宮遷的旁邊,抿了一口茶。
程十一仍然只覺得一陣陣的暈眩,或許南宮遷看出了她的不適,上前看着她,冷聲說道:“程十一,你隨朕去一趟御花園走一走。”
“皇上,請留步。”
從程十一進來到現在就一直沒有說話的姚貴妃,這時,提着裙襬來到兩人面前,“十一,你我向來無話不談,所以現在有些話本宮說出來,也請你不要誤會。始終是在御前行走,這身衣服還是隨本宮去換換,免得惹來別人的閒話。”
“姚貴妃倒是會做人,本宮倒是忘了這一出了,原想着皇上向來寵愛景王妃,必然是不會在意這點小節。”許明薈似笑非笑的看着姚貴妃。
姚貴妃對着許明薈福了福身,“若不是賢妃娘娘身子不適,就不用勞煩到皇后娘娘來料理這些小事了,既然臣妾在這裡,豈能任由十一與平時一樣,不拘小節?宮中人數衆多,各種謠言絡繹不絕。前些日子有關十一與四皇子的流言傳出去,臣妾只是覺得好笑,但並未多作過問,後來流言越發的可笑起來,也幸得好有四皇子與小笛公主的一樁美事,纔算是終結。說起來,也是本宮做得不妥,讓十一爲難了。”
“這事怎麼能怪到娘娘頭上?”程十一淡笑,“後宮向來都是一個是非之地,若是每個流言都要去計較的話,恐怕最忙的,便是皇上了。”
程十一有些不適的抓了抓脖子,姚貴妃突然驚呼一聲,“十一,你受傷了?”
程十一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只是一些皮外傷,不礙事,那殺手終究是個善良之人,或許只是受了人的唆使,一時走錯了路,幸好有皇恩罩着,纔算是能夠活着回來見皇上,不然,皇上指不定就認爲是十一畏罪潛逃了。”
南宮遷的眸色漸暗,“你二人去換了衣服,便來御花園尋朕吧。”說完,轉身便拂袖而去。
這時,姚貴妃與程
十一不約而同的轉頭看了許明薈一眼,嘴角揚起嘲諷,兩人相伴而去。剩下許明薈一人獨坐大殿,怒不可竭。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是想要證明給所有人看,她只不過是個外人麼?
程十一與姚貴妃走出大殿,她便轉頭看着姚貴妃,“娘娘,靈兒現在何處?”
姚貴妃淡笑看着程十一,“早就知道你會這樣問了,現在你遇到難事,身邊必定缺乏可信之人。靈兒進宮也有些日子,本宮本想跟你說,她聰明能幹,而且善解人意,當初爲不讓你爲難,所以只能進宮幫襯本宮,現在本宮應該將人還給你了。”
程十一看着姚貴妃,輕輕一笑,“娘娘比起當初確實是如同脫胎換骨。”
“這也全都多虧了十一你。”姚貴妃說這話時是真心實意的,如果不是程十一故意將金靈兒放在她的身邊,與她互通消息,才能讓她再次翻身,得到皇恩,這個恩,姚貴妃必然是記下了。
當初讓金靈兒進宮,程十一也頗多顧慮,對於姚貴妃這個胸大無腦的人,她沒有必勝的把握,在這後宮之中,一旦選錯了朋友,後患無窮。也幸好,姚貴妃經歷了那麼多事之後,終於懂得如何收放自如,在後宮之中有這麼一個“朋友”,於她而言,當然不是一件壞事。
“十一隻是覺得姚貴妃你身下琪王爺,不應該落得如此地步,再加上,賢貴妃絕對不是一個善類,如果任由她坐大,不僅僅是你,就連十一,或許也難逃一死。這裡面的詳細十一就暫時不給你說了,將來你總會明白的。”
姚貴妃忍不住揚起絕美的脣畔,“你總是這樣喜歡爲了他人着想。你可知道,上次的事,就連本宮也曾懷疑過你,但是後來想着,一個會讓本宮學會沉澱,暫時放下仇恨的人,怎麼可能會存了殺人之心?更何況,只不過是爲了一個婢女,你能夠懂得如此迂迴,演了一出大戲,又認下了這個義妹,一來,還了她一個公道,二來,也讓你的婢女對你更加的忠心,且還長了身份,如此一舉三得的事,纔是你能夠做得出來的。”
程十一輕輕的嘆了口氣,“始終是服侍了十一多年,向來忠心,這次她受到如此大的傷害,也間接是因爲十一,還她一個公道,也是應該的。”
“所以,像你這樣良善的人,怎麼可能對人存了殺意?其實本宮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至少你可以不用像本宮一樣,成日裡防着後宮的女人,景王對你一心一意,全天下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能夠得到鬼面戰神的專一,是何等的殊榮……”
程十一對着姚貴妃眯眼一笑,“所以,十一纔會讓靈兒轉告娘娘,將皇上當成自己的夫君去愛,而不是當成一個與別的女人鬥手法的籌碼,這樣做,自然能贏回皇上的心。可若不是姚貴妃你三番四次暗中出手幫助十一,十一也不想多事。因爲,以娘娘你的聰慧,早晚有一天會明白這個道理。”
兩人閒話間,很快就來到了姚貴妃的新殿,雲秀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