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她突然滿臉憤怒的大吼,眼角閃爍晶瑩的同時,隨手又抄起了一個硬物朝着冷梟便毫不猶豫的丟了過去。
而在她動作的那一瞬間,冷梟犀利的眸光頓時一縮。這回他沒有閃躲,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讓那硬物硬生生的從額角擦過。
剎那間,一絲猩紅的鮮血從傷口處汩汩冒出。那鮮紅的顏色頓時照亮了罌粟的雙眸。
心中一驚。隨即罌粟快速的別過了臉龐,她雙手死死的緊揪着被角,讓自己不去看冷梟額頭的傷口。
“發泄夠了?”男人冷冷的半闔眼眸,睨向罌粟。那眼神冰冷的好似完全忘記了剛剛的溫存。
罌粟回頭時看到冷梟如此模樣,喉嚨處頓時火辣辣的,又痛又澀。
她張着眼眸,任由幾縷髮絲依然狼狽垂落臉邊,就那麼望着冷梟,張口欲言,竟發現現在即使是面對着他,她也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冷梟看着罌粟渾身輕微顫抖的模樣,淡然的點了跟煙,涔冷的表情上沒有一絲憐惜不說,嘴邊竟露出了一絲淺笑。那笑容猶如北極寒冰,直凍得罌粟心臟麻痹。
“爲什麼……”突然地,櫻脣蠕動,罌粟顫抖的低着頭問。雙手仍舊是死死的抓着被子,幾乎要嵌入進去。
“……”冷梟再次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吐了口煙霧,卻沒有做出迴應。
可雖然他什麼也沒有說,但是這卻比回答出殘忍的答案更加讓罌粟心痛難當。
小手狠狠的再次緊揪了下被角,罌粟身子猛地縮了下,眸光頓然閃爍的擡起了頭。
“爲什麼會這樣,我們之間之前明明就……”罌粟不甘的怒吼,想要問個清楚明白,可話語說到一半卻突然梗塞。因爲她明顯的看到了冷梟眼中再次的露出了與那天一模一樣的冷酷表情。
冰冷中帶着濃濃的恨意!
而他額角的血漬倒影在罌粟眼中,彷彿瞬間變成了熾熱的岩漿一般,不斷的在她心中烙印下灼熱而不可磨滅的傷痛。
“爲什麼?”看着罌粟怔愣彷徨的表情,男人突然嘲諷的開口。
紫眸中深印着罌粟的痛苦,冷梟好像很開心似得,緩緩的勾脣而笑,“我不是說了?唯有你痛苦,才能減輕我心中的恨意!而且……”
他突然擡起眸子,眸光冷冽萬分的笑道,“你不覺得將一個曾經想要殺自己的女人完全的玩弄在自己手中這是一件很讓人感到快意的事情嗎?”
男人滿臉輕挑的笑着,再次從口中深深的吐出了一口煙霧,睨視牀上狼狽的女人。而迷濛的煙霧朦朧的擋在他面前,讓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罌粟咋一聽到冷梟無情的話語,頓然擡起頭來。
她一臉不敢置信的望向冷梟的方向,心中先是刺痛了一下,之後在看清了什麼之後不禁感到詫異。
因爲……她竟然在一瞬間的恍惚中,似乎看到了冷梟眸中隱藏於那份濃烈冰冷之下的複雜光暈。
煙霧不可能永遠遮擋住一個人的真正表情,一旦霧散,真實總會出現眼前。而冷梟剎那的迷茫與掙扎完全被收入了罌粟眸底。
他爲什麼要自欺欺人?難道只因爲那該死的莫名其妙的恨?
眉頭頓時緊蹙。
“你說謊!”
不甘心被冷梟說的如此不堪,罌粟手心一緊,只猶豫了一瞬便斬釘截鐵的吼道。
她寧願相信冷梟這麼做是有苦衷的,而不是一味的只是爲娛樂!
然冷梟聽到罌粟的話語,卻彷彿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脣角玩味的挑了下,“我爲什麼要對你說謊?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而且,要不要我提醒你,我們之間似乎從一開始就是敵對的,你覺得我冷梟有必要專程爲了一個想殺我的女人而說謊嗎?”他笑着捻息了手中菸蒂,一臉玩世不恭的說道。
罌粟頓時語塞。
按照正常的分析,的確如此,但是……
“如果你真的那麼恨我,那爲什麼不殺了我,還將我留在身邊?你如果選擇殺了我豈不是會更輕鬆?”爲了證明自己在冷梟心中還是有一絲地位的,罌粟立刻絞盡了腦汁的找着理由。
可她話落的同時,卻也讓冷梟心中見血。
只見男人冷眸頓時危險的眯起,幾個跨步間,他再次走回了牀邊,並一把抓住了罌粟的下巴,緊緊的扣着,“我勸你最好收起你這些自以爲是的猜測,直到今天我不殺你,只不過是因爲你伺候的我開心了,如果沒有這副身軀,你對我而言什麼都不是!聽懂了嗎?”冷哼了一聲,冷梟曖昧的上下打量着罌粟半裸的嬌軀,話語雖然是諷刺罌粟的,但是卻好像反倒是在說給自己聽。
而罌粟臉色頓時煞白了一瞬。她緊咬了下牙根,努力勸自己不要相信這些表象。
擡頭忍着下巴上傳來的疼痛,罌粟很努力的繼續直視着冷梟,有些笨拙的激道,“是嗎?”
“如果冷總你口中說的全都是實話,那我還真是榮幸,您那麼多女人中,這副身體竟然可以讓您迷到這種程度!無人可比!”罌粟咬牙的語氣略帶諷刺,眼中滿是不遜。
她是故意的!
故意這麼說想要激怒冷梟,讓他不得不面對自己真正的心意,又或者脫口而出他恨她的原因。
可冷梟是誰?
商場上的帝王。
如果論耍奸使詐玩激將,沒人能鬥得過他!
只見男人表情瞬間沉了下,之後不怒反笑,“沒錯!你這副身體確實秀色可餐,讓我愛不釋手!”
看着冷梟突然轉變的玩樂表情,罌粟的神情不禁一愣。
“想要逃避嗎?”男人神色突然邪肆,大手朝着罌粟一抓,將她迅速的帶至了身前。
兩人鼻對鼻,眼對眼,呼吸只隔在釐米之間。罌粟猛地吞了口口水,直到此刻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在玩火自焚。
“你要幹什麼?”小女人防備的迅速揪緊了身前的被子,慌忙的想要挑動雙腿,避
開冷梟如遊蛇一般的碰觸。
而驗收到成果,冷梟薄冷的脣角終於上揚。
然後猛地靠近了罌粟耳邊,“我這個人呢,一向都有潔癖,如果是自己一手調教好的女人,是不會輕易換掉的!也許當初不是你,也會是別人!”
輕笑了一下,冷梟轉身便走。
罌粟頓感無地自容,羞愧的想死。她狠狠的咬着牙根,雙手抓着被角,死命的將自己包裹,無語反駁。
冷梟眼角餘光見到,不禁莞爾一笑,門前刻意的回身道,“奧,對了!忘記告訴你了,味道還不錯!”
罌粟頓時扣緊了被褥,雙肩顫抖,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事情本是她跳起來的,結果卻變成這樣。怎麼會……
頓時猛捶了兩下自己的雙腿,罌粟不甘心的眼角木然溼潤,將自己狠狠的埋進被子中,不想再見到冷家的任何人。
出了房門,似乎是能聽到房間內傳來的低聲哽咽,冷梟原本輕挑的神情頓時沉下。
他緊抿了下雙脣,心中複雜的就像要爆炸了一般。
沒錯!就像那女人說的,他無法殺了她,也無法放了她!這兩樣,他哪一樣都做不到!
也因爲這樣,在仇恨與女人之間,這些天他已經快要被搞瘋了!
可怎麼做,心中的複雜還是不會消除。不管是他繼續過回遇見罌粟之前的生活,還是泡在女人堆中,最後總是會無端將別的女人的臉全部都看成是她的!
“該死!”
一想到此,冷梟不禁狠狠的蹙眉,低咒了一聲。
隨手從衣襟內掏出煙盒,邊往客房走去,邊將香菸煩躁的塞入口中。
此時已經是晌午,當冷梟踏入客房的瞬間,一隻手臂自然伸來,手中還拿着火。
冷梟先是愣了下,之後在聞到某種令人厭惡的味道之後狠狠的蹙了下眉頭又鬆開,自然的接過了他的火。
“你怎麼還不走?”邊朝衣櫃走去,冷梟邊問。口氣不是很好。
楚凌風一聽,頓時滿嘴酸氣,“大爺您跟女人快活了三天,我這一直吃素的可是都快要餓扁了,你還嫌?”
男人嘴角一撇,有些無語。沒有女人的日子,他楚凌風是一天都過不了。
冷梟當然知道他的習慣,也就沒有再繼續揶揄。邊從衣櫃中抽出一套西裝,冷梟邊轉過身,“說吧,什麼事情?”
楚凌風見他目光中依舊帶着些許的煩躁,不禁蹙了下眉,“這件事情其實也不是那麼急,倒是你,梟,你跟那女人之間到底是怎麼了?之前不是還好好的?”
“天有不測風雲而已。”冷冷的回答了句,冷梟隨意將西裝丟到牀上,忍不住捻息了手中菸蒂又再次的叼上一根。
見他抽菸抽的如此頻繁,楚凌風的眉頭蹙的更加緊湊了。
“兄弟,你是不是被你女人給趕出來的啊,所以才心情不爽?”轉眼瞥見冷梟額頭上已經結痂的傷口,楚凌風揶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