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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採花盜,一定是他故意找人冒充,再設計你們放了假的採花盜,這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誣陷你們。”歡喜憤慨的恨不得那年他就能出生,好整死那個狡猾的採花盜,不過,歡喜打了個激靈,以時間來推算,他當年也出生了吧。?

“採花盜與我爹第一戰就兩半俱傷,身負重傷的他,定不會再接受第二戰,況且,我爹身邊還有你,硬碰硬的結果可想而知,只能使用殲計好讓我爹身敗名裂,與江湖人爲敵,而他也可爲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療傷。”黎辰道。?

“差不多如此吧。”顧千里繼續,“那時候,這則消息很快傳到黎迎峰耳邊,爲了維持黎家的清白,他派了幾名高手捉拿沐年,並於江湖人承諾,一定給大家一個心服口服的真相。沐年的脾氣我很瞭解,他斷不可能就這樣被黎迎峰抓回去,揚言一定要帶着採花盜的首級以示自己的清白。那幾天,我們徹夜未眠,一邊逃避着黎迎峰的追捕,一邊尋找謠言的禍源,終於,我們找到了那名散步謠言的人,也就是採花盜。”?

歡喜不抱希望的說,“你們又失敗了是嗎。”當年,老爹他們要是能夠順利殺了採花盜,時至今日,也不會有人繼續謠傳楚沐年與採花盜勾結,並且,與採花盜一起消失。?

顧千里抿了一口清茶,歲月無痕的清俊臉上,浮起復雜:“不算失敗,也不算成功。我們在與採花盜交手之際,黎迎峰的人也追趕了過來,他們全是被黎迎峰訓練的一羣沒有任何思想的暗影,無法取信我們,一味的想抓住沐年回去交差。以此,我們既要分心去對付暗影,又要打到採花盜,最後……”?

“最後怎麼樣了?”黎辰緊張的問。?

“最後,沐年將採花盜交予了我,他獨身引開了暗影。我與採花盜交手一陣後,心繫着沐年的安慰,無法集中注意,還是被採花盜逃走了。”?

“真可惜。”歡喜惋惜道。?

顧千里搖了搖頭,“採花盜逃走之前,我已經將他重殘,料想他以後也不會再出來危害無辜的少女。”?

重殘?歡喜考慮了會,即便明白爲何從那以後,採花盜沒有出現在江湖中。一個男人身上最寶貴的東西都沒有了,還怎麼敢出來立足,又不是太監。?

“那我爹怎麼樣了。”黎辰問。?

這時候的顧千里也出現了困惑,“採花盜逃走之後,我四處尋找沐年,卻不見蹤影,我想,可能是被暗影抓回去了,於是我又趕回瞭望月城,卻聽沐年安然回到黎府甚至性情大變寫下休書,就連自己與採花盜勾結的事也沒有辯白,離開了黎府,而黎暖暖遭受刺激一夕癲瘋……此後,沐年音訊全無。”?

“如此說來,我爹的消失還是一個迷嗎。”?

坐在旁邊的歡喜看着失望的黎辰,心裡也不好受,以爲可以從老爹這打探到楚沐年的下落,最後也只是白忙一場。想去安慰也無從安慰起,他換個了問題:“老爹,那個對我不利的不男不女,莫非就是採花盜?”?

歡喜的問題成功的引起了黎辰的注意,他帶着求解的目光轉向顧千里。顧千里卻把問題轉給了一邊的李叔,此次由李叔回答。?

“在我未遇見顧兄前,還在蟠龍小鎮尋找一名叫做鄭佛安的人,小鎮上的人說,鄭佛安好幾天前就離開了,我又打聽了下其他,發現一些很蹊蹺的事,鄭佛安十幾年前搬遷蟠龍小鎮,看似老實,鎮民曾多次給他做媒,皆被拒絕,迄今還是孤身一人。也有鎮民懷疑他是否是從哪個宮逃出來的公公,他的說話聲,實在特別。我一想就趕緊回望月城想將此事告訴辰兒,哪知道,回到家中卻看到了顧兄。”?

“鄭佛安就是採花盜嗎。”綜合分析,不難猜出黑衣男人的身份了,“他要殺我,因爲我是楚沐年的兒子,他要抓歡喜,因爲他是……”黎辰有些變扭的望着突然間成爲他師公的顧千里,“他所做的這些,不過是爲了報復二十年前的事。”?

“對。”歡喜應和,“上次在比武大會上聲稱黎大哥的弟弟也在他手裡,希望八月十五與楚伯伯見上一面,其實是因爲他找不到楚伯伯的蹤跡,纔想以此引誘他出現。”?

李叔斟酌了下,便想糾正他們,“歡喜,其實你就是——”?

“好了。”顧千里打斷李叔,接回話,“該知道的你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先去把這一身爺孫摸樣換一下吧,看得不倫不類的。”?

歡喜與黎辰彼此望了眼喬裝的摸樣,默契的找房間去換衣服了。?

李叔見他們離開,才問起剛纔被顧千里打斷的事。?

“顧兄不想揭開歡喜的身世嗎?”歡喜的事也是他見到顧千里後,才知道的。?

那年楚沐年消失的事極其異常,顧千里無法相信楚沐年會與他不告而別,猜想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隱情。?

某晚,他潛進黎家想尋個蛛絲馬跡,卻什麼也沒發現。偷偷的查看了幾處地方後,神使鬼差的,他轉進了一間無人的房間。裡面有兩張小牀,分別躺着兩個小孩。稍大的已足一歲,小得剛過滿月,他知道,這是沐年的兩個兒子。忍不住彎身抱起其中一個睡得很香的孩子,腦中流過一個大膽的念頭,如果,沐年只是爲了躲避什麼而消失的話,他將黎家的血脈抱走,沐年一定會主動找上他。?

於是,他在小黎辰的旁邊留下一張紙條:若想取回你的兒子,老地方找我,千。?

如此,他抱走了沐年的小兒子,離開黎府後回到了隱居的山林,一等就等了二十多年。?

“我從黎府抱走小歡喜的時候,太大意了,被我打傷的採花盜一直沒有離開,他一路跟蹤我,將歡喜的身世查了個清楚,我想,他隱忍了二十幾年沒有揭開歡喜的事,也便是爲了通過我,引出沐年。只是,我已經將歡喜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多了不捨。採花盜也許看穿了我這一點,纔想抓住歡喜,自己實行引出沐年的計劃。”?

“如今,他們兩兄弟也相識了一場,歡喜身邊有辰兒這樣的哥哥保護,也算是命運的牽連。顧兄,你還在擔心什麼。”?

顧千里笑了下,“兒子大了,羽翼豐滿遲早要飛離的,我只是不想看到無憂無慮的他,跟他的哥哥一樣,沉浸在母親遇害的仇恨,父親消失的打擊中,還要面對黎家的虛僞。”?

房間中,顧千里與李叔詳談着歡喜的身世,卻不知道,房門外,沒有離開的黎辰已將他們的話,盡數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