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了腳步,藍鳶更是將手中的瓷瓶攥地極緊,再沒有了任何的顧慮,費盡全身力氣向着王府跑去。
若是放在平時,腳力需要三刻鐘時間的路程,可今晚,本就是女兒身的藍鳶,竟硬是將那時間縮短在兩刻鐘的時間內跑到了王府門口。
氣息格外不穩,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空着的那隻手甚至都沒有去摸那門環,藍鳶的掌猛地拍在了王府的門上,口中不斷高聲道:“快開門!開門!”手中動作反反覆覆,不斷拍打着王府的門。
門很快便開了,一個身着軟甲的侍衛走了出來,本神色格外嚴肅,卻是在視線觸及藍鳶的一瞬,頓時變得柔和了許多,話語裡也有着疑惑:“藍鳶姑娘?”
“快,讓我進去,我找無雙公子!”藍鳶依舊氣喘吁吁的模樣,雖然夫人並沒有直說讓自己回王府作何,但她的心頭卻是格外清楚,便是讓她將那湯藥送給無雙公子辨別。
聞言,侍衛讓開身子,匆忙讓藍鳶入內。
藍鳶步子不停,反而愈發加快入內。
“怎麼回事?”一道沉沉的聲音從府內門處位置響起,聲音不大,卻是足夠有力道。
侍衛正在關府門,聽聞聲響,回過頭,看向了稍遠處地方站着的人,立馬變得嚴謹了起來,恭敬地道了一句:“天統領。”
藍鳶本要跑向遠處摘星樓的步子猛地一頓,一個回身,徑直跑向了天。
今日本就是天當值,王爺和王妃已是睡下,便在這王府中開始巡視。便是走到了快到府門的地方,發現了問題。
只見一個女子身形的人入了府,本以爲是侍衛的什麼人被放入了府,心頭是有了沉怒,卻沒料,竟是藍鳶跑到了自己的面前。
藍鳶攥着瓷瓶的手始終沒有鬆,聽見身後的侍衛喚了天統領,心頭好似瞬時亮起起來,轉身便跑向了天的方向,思緒里根本未多想,跑到了天的面前,空着的那隻手竟是出乎意料的一把抓住了天的手腕。
“天統領,麻煩帶我去找無雙公子。我有急事!”
天的眉頭一動,原本,看着那向自己跑來的女子,心頭已是微微一顫,此刻見她竟是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心頭竟是重重一動,視線輕瞥而下落在了那纖細的手上,而後才聽到了藍鳶的話。
心神猛回,天的沉穩並未消散,視線觸及藍鳶那雙急切的眸子:“找無雙公子何事?”
“辨藥!”擡起手揚了揚自己手中的藥瓶,藍鳶愈發地焦急了起來,先前跑得太快,到了王府卻是又一下子停了下來,夜風一吹,自是要回涼受寒,此刻藍鳶的頭上已是泛起了密密的冷汗。
天的視線瞥了一眼那白色的瓷瓶,瞬間便明白了藍鳶的意思,話語出口便是應允:“我帶你去。”
想要入那摘星樓,也是隻有他們帶着才能入內。
“謝謝天統領!”藍鳶的氣息依舊不穩,笑着匆忙應了一聲,鬆開拉着天的手,轉身便要向着摘星樓的方向跑去。
身形剛轉過,藍鳶便發覺自己那鬆開的手被一個大掌一把握住,而後身子猛地被拽向了後頭,旋即,還帶着溫熱的厚披風一下子落在了藍鳶的肩頭上。
“天統領……”藍鳶脫口而出便是尊稱,有些呆愣地看着天的動作。
天的神色一片平靜,出手將那披風在藍鳶的身上扣好。
“天統領,這……這不合規矩……”藍鳶明顯有些慌張,步子往後退了一步,想要避開天的手,卻是一下子被披在自己身上拖地許長的披風所絆了一跤。
天眼眸飛速瞥了一眼藍鳶的腳下,雙手猛地一個用力,將藍鳶拉向了自己的懷裡,旋即腳步輕點,一個騰空,便將藍鳶抱在了懷裡往摘星樓方向飛去。
“啊!”藍鳶一聲驚呼,只看到自己騰了空,心頭一陣慌張,身子不由自主便向着天懷中靠去。
男子濃厚的氣息瞬時包裹住了藍鳶,藍鳶的面色猛地一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和天統領竟是靠的如此之近。
“天統領……藍鳶……”饒是藍鳶向來冷靜的心緒,此刻和一個男子有如此親密的動作,自是也會慌張不已。
天的視線始終看向了前方的地方,並未看向藍鳶,不過片刻的功夫,身形便落了下來。
藍鳶口中的話還未出口,便感覺到自己的腳落在了地上。
天的動作很是快速,落了地,懷住藍鳶的手瞬時便鬆了開來。
暗色中,天的神色變得格外深邃,卻是因爲揹着光,並未被藍鳶所看清,伸出手,一個小小的火燭一般的東西靜靜地躺在了他的手中:“下次若是有什麼事,用這煙火便好,不要再這般往王府跑。”
藍鳶的眸子睜大,擡起眼看向天,沒有應聲。
“只要我在這京都,只要這煙花起,我必定會趕到。”
莫名地,藍鳶的心頭涌上了一絲淡淡然的暖意,面色微熱,笑意淺淺地點了點頭。
“走吧,我帶你上去。”天並未忘記藍鳶回府的正事,轉身,向着摘星樓而去。
摘星樓上,一片漆黑。
暗色中,天的步子放輕,藍鳶也是小心翼翼跟在後頭。
兩人身形剛轉上二樓,便是走在後頭的藍鳶都感覺到,二樓的樓梯口,吹來了一陣涼風。
“做什麼?”冰冷至極的聲音從樓梯口的方向傳來。
藍鳶心頭咯噔一下子,自是聽了出來,說話的,正是冷麪。
“來尋無雙公子。”天讓人安心的話語出口。
“公子已是睡下,有什麼事,明日再來。”冷麪睡在摘星樓的二樓,也是最靠近樓梯口的房間,任何的風吹草動,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藍鳶心頭着急,雖知曉這冷麪向來都是寒意十足,可此刻,再也顧不上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故意陡然拔高道:“冷麪統領!藍鳶有急事求見無雙公子!”
霎時,冷麪身上的寒意一下子迸發而出,黑暗中,那雙眸子明顯噙了刺骨的冷意。蘇萼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