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爹爹!”
小傢伙脆嫩的一聲叫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順着她的方向看過去,看到軒緣鶴正悄悄得走過來。
雖然護衛已經確定四周沒有人跟蹤,軒緣鶴還是儘量小心行事,但一見到瀲鶯,便高興得什麼都顧不上了:“鶯兒,我的鶯兒!”
軒緣鶴也一面喊着,一面把跑過來的瀲鶯抱在了懷裡道:“鶯兒這麼久沒見大樹爹爹,會不會已經把我給忘了呀?”
瀲鶯抱着軒緣鶴的脖子道:“沒有!鶯兒一直記着大樹爹爹。大樹爹爹,我們再去你家玩,好不好?帶上漂亮哥哥一起去!”
軒緣鶴聽罷,轉頭去看他,陸言裳面無表情得喝着茶。
軒緣鶴心裡不知有多想要將瀲鶯和白凡接回家,可是,現在他們就在眼前,卻只能在偶然的短暫相聚中得到慰籍……軒緣鶴收回眼神,笑了一下,對瀲鶯道:“大樹爹爹現在比較忙,以後再帶鶯兒去家裡玩。”總有一天,爹爹會把你“孃親”追回來,然後,三個人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好吧~既然是這樣,那就沒辦法了。”瀲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嚴肅回道。
“鶯兒真懂事。”軒緣鶴用自己的頭抵着她的頭,把她弄得“呵呵”直笑,瞬間破功。
小傢伙和軒緣鶴鬧了一會兒,鬧不過,便又逃跑似得跑回了陸言裳腿邊,陸言悅看了看軒緣鶴,直在心裡罵他“強盜、土匪、大騙子”,又看了看瀲鶯,然後,湊近瀲鶯問道:“喂!小鬼~原來他是你爹?”
瀲鶯想了想,有些苦惱得掰着手指頭回道:“呃……鶯兒有好多爹爹,有一個爹爹,一個乾爹,一個大樹爹爹……”
陸言悅迷惑得問道:“那你孃親呢?”
一提到孃親,瀲鶯立馬就不說話了,陸言裳垂下頭對她道:“鶯兒,以後,不要隨便跟陌生人回家,知道嗎?要是他把鶯兒拐走賣掉了怎麼辦?”
“哎!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孩子說?好歹我也是她的……”軒緣鶴知道陸言裳言有所指,有苦說不出,只好苦着個臉,跟吞下個臭蟲一般難看。
“大樹爹爹不是壞人!”瀲鶯用兩隻閃爍着晶亮光芒的大眼睛望着陸言裳道。
陸言裳耐心得諄諄教導道:“壞人可不會告訴你他是壞人,而且他還會假裝成好人來騙你。記住,防人之心不可無!”
“哦!鶯兒記住了。”瀲鶯乖巧得點了點頭。
“喂!白……”軒緣鶴正要喊出口後面一個字,卻因對上陸言裳凌厲的目光而被生生得噎了回去,忽然回想起些什麼,眼神有些無措得撤了開去,整個人變得陰鬱很多,一下子沉入了回憶當中。
過了半晌,軒緣鶴才又道:“恭喜你通過了會試。只不過,你真的要繼續考下去嗎?”
陸言裳不語。
軒緣鶴有些焦急得又道:“殿試可是陛下親自主考的!”
“……我知道。”陸言裳只是淡淡得回了一句,便自顧自得去喝茶了。
見陸言裳如此,軒緣鶴也只好悻悻然得轉身離去了。
軒緣鶴走後,場面一度寂靜,瀲鶯繼續眨巴着兩隻清澈的大眼睛,事不關己的陸言軒一直在那兒悠遊得搖着扇子,一頭霧水的陸言悅在心裡使勁琢磨思索着,只有幽冥姬欲言又止,想了會兒,還是開口道:“白……言裳,他也是爲了你好。你們之間……”
“不必多言。”陸言裳打斷幽冥姬的話語,徑直起身,爬上樓梯,進了自己的房間。
“漂亮哥哥……”瀲鶯就要追上去,卻被幽冥姬抓了回來。幽冥姬把兩手擱在瀲鶯兩邊的小肩膀上,認真得道:“鶯兒聽姑姑的話,先和軒哥哥玩一會兒,姑姑有事要和你漂亮哥哥說。”說完,就把她塞進了陸言軒的懷裡。
“誰?”聽到敲門聲,陸言裳問道。
“我。”
“……進來吧。”
幽冥姬進屋來,將門關好,小心得來到了陸言裳身後,說道:“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原本不應該插嘴……但我還是覺得可惜。你這次回來,讓我不要告訴教主他們,我也幫你隱瞞了。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理由,你有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幫不上你的忙,可是,我覺得你不應該孤軍奮戰,至少,讓他知道……”
“我不需要。”
“……你在想什麼,你要做什麼,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商量的人。”
幽冥姬話音一落,就感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擡頭一看,發現陸言裳那有些發怒的面容就在自己眼前,呼吸也微微有些急促。
“我不再需要他,你聽清楚了嗎?”
陸言裳的“不再需要”這幾個字說得斬釘截鐵。略微低沉,已帶上點磁性,卻又保留他那獨有清雋之氣的嗓音;微微狹長的眼眸裡流露出成熟男性特有的堅毅與果決;周身縈繞着他那具有壓倒性的雄性氣息。這一切,讓幽冥姬瞬間變爲呆愣,心跳居然漏了一個節拍。
直到現在,幽冥姬才真正得感受到了屬於白凡的變化。雖然,不知道他這六年來經歷了些什麼,但眼前這個人,已不再是六年前那個不諳世事、初出山谷的少年,而是成長爲了一個有主見、有思想、有目的、有閱歷的成年男子。
這眼神,還是六年前的那個白凡嗎?除了鶯兒是他生下的事實不可更改外,其餘的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我知道了。”幽冥姬怯怯得道。
陸言裳退了開去,幽冥姬慢慢將身體直起來,卻發現自己的雙頰燙得嚇人,“我先出去了。”幽冥姬說完,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跑到樓梯口,停下來,不住得用兩手正反貼着自己的臉龐降溫,這才慢慢恢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