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大早,楚風-流同往常一樣早早起牀洗漱,開門的時候卻意外的在房間門口發現了一封信,信封外頭還綁了一朵開的十分燦爛的小紅花。
這一發現讓楚風-流覺得非常驚喜,好像又有什麼好玩的事情要發生了。楚風-流將信撿起來反覆打量一番,發現信上沒有署名字也沒有寫要送給誰,輕輕蹙眉,回頭看了還在睡覺的馬文才一眼,也不知道該不該拆開。
猶豫了一番,楚風-流還是將信拿到了桌子上放好,私拆別人的信不太好,說不定是有人送給馬文才的呢,不過這花到是挺好看的。楚風-流將花放到鼻子前聞一聞,花香撲鼻霎時讓人通心舒暢,心情大好。
心情大好的楚風-流隨手便找了個花瓶盛滿水,插上花之後就將其壓倒了信封上,之後才高興的出去溜圈。楚風-流一大早出去溜圈的時候,每次都會順便去食堂帶點早飯回來吃,這些日子幾乎都已經成了習慣。
於是,馬文才每天早晨一起牀,睜開第一眼就能看到桌子上放的整整齊齊的早餐,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
揉揉眼睛,伸伸胳膊,馬文才下牀穿衣服的時候,又瞄見了早飯後頭的花瓶裡插了朵花,他知道是楚風-流放的,女孩子都喜歡花,以前是他疏忽,從來都沒爲楚風-流想過,現在開始彌補應該不算太晚。
馬文才決定明天就去後山把梁山伯和祝英臺種的那幾課桃花樹苗都給拔了,然後全都種上楚風-流最喜歡的小牡丹。
洗漱好準備吃早餐的馬文才又發現了花瓶地下的那封信,信封裡沒有署名,馬文才猜想都沒想就將信封給拆開了,裡面只有一張紙,紙上用工工整整的毛筆小楷寫着八個字: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馬文才看到這八個字的時候,眼神一下子就亮了,心情激動的差點蹦起來,那幾個字寫起來的時候有些力道不足,有幾個筆畫還輕顫了幾下,顯然是因爲寫這下這句話的時候,那人的心情也是十分緊張的。馬文才此時哪裡還想這是不是楚風-流本人的字,只當果然楚風-流也是喜歡他的,這一大早的是告白、告白啊!
馬文才覺得自己的心,翻滾激動的足足有半刻鐘的時間方纔平息下來,小心翼翼的將那張紙又放回信封,然後將信塞到了自己的枕頭底下,突然這信心就足起來了。
他就知道,憑他馬文才的魅力還能拿不下個楚風-流,原來楚風-流是個悶-騷型的,喜歡他不好意思直接說,就想出寫情書這麼個法子,也真是難爲她了。
吃着楚風-流帶回來的早飯,馬文才內心笑的很奸詐:喜歡本公子不好意思說出來是吧,那就多寫幾封情書當補償吧,有本事你給我抄完一本《詩經》,我看你沉這口氣能沉到什麼時候。
楚風-流回到宿舍的時候看到馬文才還在吃早飯,最先去花瓶下掃了一眼,發現信不見了,這才知道原來真是有人給馬文才送花啊。楚風-流有點小好奇,隨口問道:“信你收起來看過了嗎?”
馬文才內心嘚瑟的要命,臉上平靜異常,看不出心情好壞,只聽他很淡然的點點頭回道:“看過了,沒什麼要緊的,淨寫些不切實際的東西,有話幹嘛不直說。”
說啊楚風-流,你說出來,我就很愉快的答應你了,怎麼還不說!
“哦……”楚風-流感覺有點小激動,那信真的是寫給馬文才的!第一次看到有人給馬文才寫信哎,她很想八卦一下,但是看馬文才這麼淡然的樣子不像太在乎。
喝了碗粥,楚風-流一直在心裡分析,難道是書院裡的某個小姑娘看上馬文才了嗎,這不可能,蘭姑娘喜歡的人是荀巨伯,其他女眷都有了家室,不可能大晚上來馬文才宿舍門縫裡塞信塞花。
難不成送信的是個男人……
楚風-流覺得自己的表情有點古怪,臉上的顏色說不出是紅還是黑了,可是大男人之間有什麼話不能明說非要大半夜的寫信說,寫信就寫信了還送朵小野花。
馬文才當初爲什麼死命的都不肯認和她的婚約,口口聲聲說是不想拿自己的婚事當成馬太守鞏固自己朝中地位的犧牲品,可是他喜歡上祝英臺不也是看中了祝家雄厚的實力能幫助馬家提高實力嗎。再說這幾天也沒看馬文才對祝英臺多殷勤了,多半馬文才之前說要對祝英臺負責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說來說去也不過是要拿這個當個藉口要退了她的婚罷了。
還有,爲什麼杭州城那麼多個優秀的姑娘,馬文才都看不上,甚至還要對女色敬而遠之呢。眼睛下意識朝馬文才的袖子上掃了一眼,楚風-流使勁的嚥了口唾沫,沒敢看馬文才的眼睛,低着腦袋匆匆的說了句‘先走一步’,就趕緊拿上自己的課本跑出了宿舍。
馬文才見楚風-流如此反應,就認定了她是被自己點破心事而害羞了,如此確定了楚風-流其實心裡也是喜歡他,只是臉皮太薄之後,一股濃濃的自我滿足感油然而生。馬文才想到此,真是對自己越發自信了,反而不想直接點破他和楚風-流的這層關係了,他想多看幾次楚風-流害羞窘迫的樣子了,那一低頭的嬌羞真是要多可愛有多可愛呢。
看到楚風-流匆匆離去的樣子,馬文才還坐在凳子上慢悠悠吃着早飯偷樂,可是顯然楚風-流此時的思想不是和他在一條道上的,馬文才那詭異的笑要是現在讓楚風-流看到,必然會讓她噴一口老血出來。
走到門口的時候,楚風-流突然想起來今天早晨聽到有人說,她和馬文才的王卓然王叔叔會作爲這屆學子的中正考評官來尼山學院視察,剛想回頭來跟馬文才說一聲,猛然想起了她王叔叔的某些特殊愛好,楚風-流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開始發麻,隨後搖搖頭滿臉痛惜的跺跺腳還是跑開了。
楚風-流覺得心裡燥死了,難不成馬文才和他的王叔叔一樣,袖子都斷掉了嗎……
當‘馬文才的袖子是不是斷掉了’這一想法從楚風-流腦子裡冒出來了的時候,她就開始變得寢食難安了,連上課也是整個人蔫蔫的,提不起精神,甚至連早晨起來那封信到底是誰寄過來的都沒心思去調查了。
馬文才見楚風-流如此,很正常的擡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楚風-流突然就渾身僵了一下,不知所措了,結結巴巴道:“王、王叔叔要來了,我、我要去書院門口接他,你自己先回宿舍吧。”說完便把馬文才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拍下去,就要起身離開。
馬文才哪裡會讓她走,使勁又伸出兩隻手來將她按下,微微蹙眉不滿道:“阿辭,你何時在我面前也變得如此拘束了,王叔叔來了,陳夫子會找專門的人去接他的,你急什麼,再者說了,王叔叔又不是不認識你,他來這書院一瞧就認出你了,你讓他怎麼辦。他可是來書院考評的,很公正的,書院不收女子,你這樣公然藐視禮法,要他怎麼辦?包庇還是上報朝廷,搞不好你這件事情嚴重了還會影響書院名聲的。”
楚風-流:“……”到底想說什麼,麻煩說重點,把手拿開好嗎,感覺怪怪的好想死。
馬文才一把摟過楚風-流,靠的近近的在她耳邊小聲笑道:“待會兒等王叔叔來了,我先去找他說明情況,你就在宿舍裡等着,我回來找你的時候你再出來見他怎麼樣。”
楚風-流覺得自己有點呼吸困難,趕緊推開馬文才,渾身抖了一下,站起身語重心長道:“文才兄,這件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我覺得我去找王叔叔比你去找合適,我畢竟還是個姑娘家的。”
“你都知道你是姑娘家的了,那這種事情當然還是需要男人出馬了。阿辭,你什麼也不需要多想也不需要多問,你只需把心心放到肚子裡,安安心心的上你的學讀你的書,所有問題我都會出馬幫你擺平。”
馬文才原本想自己能忍得住和楚風-流之前的相處模式,可實際上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把楚風-流當做他自己的責任,這情話不知不覺的就順口說出來了:“不止這一件,也不止這三年,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阿辭,你可願……”
如果楚風-流這時候擡頭看一眼馬文才的眼睛,一定會從他那柔柔的目光中讀出那些真情實意,這種情意是發自內心的,做不了假。只可惜楚風-流現在一直低頭盯着的是馬文才的袖口,那院服的袖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劃破了一縷。
楚風-流盯着那縷斷線發呆,馬文才剛剛說的話,也不知道她聽清楚了沒有,手下意識就去拉了那袖口。馬文才以爲楚風-流低着頭不做發言是被自己突然的告白一時間搞懵了,還沒反應過來。知道自己是太着急了,馬文才最終安慰了一句‘不要多想,一切有我’之後就要轉身離去。
誰知道馬文才這一轉身,楚風-流下意識手上一緊,便聽到了‘刺啦’一聲響,兩人定睛一看,發現是馬文才的袖子被楚風-流輕而易舉的撕爛了。
剛剛沒出聲的楚風-流握着手裡的布條發了一會兒呆,突然就捂着臉大叫了一聲,馬文才以爲怎麼了,嚇得趕緊上去拉過楚風-流的手反覆的查看情況,誰知道下一秒就聽楚風-流喊道:“啊啊啊,馬文才,你的袖子真的斷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考試考過了,呦呦呦~麼麼親愛的小天使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