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文才兄,這才一會兒不見,你就抱着我的被子害了相思病啦。”
悠悠調笑之聲傳來,馬文才原本就隱忍着的怒氣快要到了爆發的邊界,如今這害得他吃晚飯都沒了心情的罪魁禍首,終於滾回來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調笑他!
馬文才抽出一隻手捂着太陽穴極力隱忍,總是覺得自己內心有個聲音在呼喚:別委屈自己了,上去踹死她吧,踹死她吧!一了百了,一了百了啊……
然後就是內心另一邊自己儘量剋制自己的聲音:不行不行,你是君子,是君子,不打女人,不打女人,不能打女人啊!
擦!馬文才覺得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爲什麼總是忘不了楚風流是個姑娘,不是說好了他是男人的嗎!
馬文才深深的呼吸了口氣,忍着青筋暴起的衝動,鑽攥拳咬牙:“楚風流,你還知道回來!”看看外頭多黑了,怎麼不乾脆在外頭過夜!她不是趴在別的男人肩上笑的很開心的嗎!
楚風流理所當然的開玩笑,擡腳跨進門走到桌邊將飯籃擱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喝:“我這不怕文才兄你獨守空房、長夜寂寞嗎,回來陪陪你啊!”
其實馬文才緊緊抱着楚風流的被子站在牀邊久久捨不得放手這一事件,早被恰好吃完晚飯回來的楚風流目睹了,楚風流早就倚在門口憋笑憋到肚子疼了半天了。書院真是太好玩了,這還沒開課呢,她就笑了整整一天了,哎呦,喝口水平復一下好心情。
抱着被子的手一顫,馬文才覺得自己又想揍人了怎麼辦!那個同窗叫荀巨伯是吧,好了,妥妥的黑名單列上了,油嘴滑舌嬉皮笑臉的一看就是好東西!你看看,楚風流只不過是剛來書院吃跟他吃了頓飯就學的這般輕浮了,這以後接觸多了那還得了!!!
馬文才暗自咬牙,楚風流你要敢把他列成你自己的未來夫君對象,我就敢去告訴他,楚風流你以前做的那些奇葩事,包括你一直花癡覬覦本少爺美貌的事實!
“文才兄,被子香不香啊,我看你都抱了大半天了,想我了說出來就是了,我又不會笑話你。”馬文才一直沉悶着個臉,楚風流自然不知道他心裡想的那些事,只覺得他整天這樣實在是太不好了,悶壞了可怎麼辦,挑逗一下才有樂趣的,反正都知根知底的,誰不知道誰啊。
“香你的頭!滾去打地鋪吧!”使勁將自己手中的被子扔到對面長椅上去,馬文才順勢躺倒整個牀榻中間沒個好氣,拉開自己的被子蓋好,不給楚風流留一點空地。馬文才覺得自己剛剛糾結了那麼長時間就是神經了,還想着跟楚風流說憐香惜玉,指定是自己腦子秀逗了。
楚風流也不在意,將飯菜細心地一一擺在桌子上,漫不經心:“哦,文才兄,你原來是爲了這件事情糾結啊,早說嘛,我有辦法的。文才兄,你怎麼這麼早就要睡覺了,不吃飯睡覺會餓的,乖乖的,先過來吃了飯再去睡。”看到馬文才蒙着被子,楚風流很自然地就去叫他,這飯菜可是她費勁從王藍田手裡救下來的,就算是硬塞也一定得讓馬文才給她吃完了!
馬文才原本是覺得餓來着,可如今早就被楚風流給氣飽了,肚子憋了一股氣沒處發泄,早就忽略了楚風流的好意,再加上今日騎了一天的馬確實有些乏力了,這樣一躺下就更不願起來了。現在聽楚風流莫名其妙的囉裡囉嗦吵他睡覺,臉氣的更黑了,翻身咬牙蒙被子繼續睡,爲了自己不打女人的原則,我忍!
“馬文才,讓你吃飯聽見沒啊,磨磨唧唧的跟個大姑娘似的,起來!”楚風流覺得自己的好心情,好脾氣一遇到馬文才都要遭。
楚風流好像體會到一點點,馬太守天天因爲馬文才的事情氣的半死的原因了,熊孩子就是欠管教啊!晚上不吃飯哪能行!
楚風流被馬文才激起了一點求勝欲,我今天還偏偏要你吃了這頓晚飯不可!楚風流想罷就跑去馬文才牀邊掀他的被子,結果馬文才蒙在頭頂死死拽得緊緊地,楚風流拽不動不甘心,乾脆脫了鞋子跳上牀半跪在旁邊抽出兩隻手去拽:“馬文才!你給我下來吃飯!”
馬文才顯然沒想到楚風流會直接去掀他的被子,雖然他穿了裡衣,但還是下意識的緊緊的拉住被子不讓自己春光外漏一點。馬文才認定了楚風流就是趁機佔他便宜,實在是受不了了,猛然翻身坐起來,朝着楚風流大聲吼道:“楚風流!你給我滾下去!別忘了你是個姑娘家的,大半夜明目張膽掀本少爺被子,還說不是覬覦少爺美色!”
馬文才這聲吼得很大聲,楚風流下了一大跳,外頭還開着門,自己開學第一天怎麼能讓馬文才一句‘姑娘’給說露了陷,下意識的整個人撲上去,兩隻手就開始捂馬文才的嘴,小聲氣道:“馬文才,你想害死我啊!”
馬文才看見撲在自己胸膛上的人,氣的頭頂都要冒煙了,大手一揮使勁就將楚風流推開,楚風流半跪在牀沿邊,被馬文才這一推差點仰下牀。楚風流下意識的就抓緊了馬文才的胳膊防止自己摔倒,然後就發生了很狗血的事情,楚風流腳下一個不穩,手忙腳亂,貫力使然直接就撲倒在了馬文才的身上,嘴脣一不小心就親上了馬文才的臉頰。
馬文才愣住了,腦子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他被這個女人給親了,臉色氣的瞬間變的耳根子都紅了。楚風流趕緊放開用手撐着馬文才的胸膛,直起身在離他半米遠,歉意的笑笑,表示這真的是個意外,有點心虛的嘟嘴使勁擦了擦,表示又那麼一丁丁的嫌棄。
“楚!風!流!我一定要掐死你!”馬文才反應過來簡直要氣炸了,越想越覺得自己吃了虧,反過來就將楚風流按到牀上真想掐死她!
擦!口是心非的混蛋,他馬文才的便宜也敢佔?!活膩歪了吧!
楚風流看着突然就發了狠的馬文才朝自己撲來,眼神狠厲的一上來就要掐脖子,楚風流心中自然也是升起了無名的惱火。自己手上力氣不如馬文才,當不住他上來就下死手的掐自己,只得連腳都用上了,狠狠的踹着馬文才的胳膊就是不讓他近身。
自己好心好意的幫他準備晚飯,他不領情也就罷了,還敢真的下如此狠手!縱使自己再怎麼好脾氣,也受不了這種喜怒無常的性子,馬文才果然是禍害!楚風流手腳並用和馬文才糾纏在一塊,躺在牀上死死支撐,感覺到馬文才身上散發的殺氣,楚風流異常惱怒:“馬文才!你瘋了嗎!快放手!真的會死人的!”
可馬文才正在氣頭上哪裡會聽,半跪在楚風流身上正在和胸膛上的腳作鬥爭:“就是要掐死你!快把你的臭腳拿開!”
小馬統端着湯蹦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幕:臥室正中的牀榻之上,牀褥半掀一側,馬文才只穿了一身白色裡衣,跪趴在牀邊,身體之下壓着的正是楚風流,楚風流一腳正用頂在馬文才胸膛上防止他近身,貌似雙手也糾纏在一塊兒了被馬文才的身體擋住了,也看不清楚在做什麼。
小馬統自認爲自己很純潔,但是黑夜裡兩人這凝重的呼吸聲真的很違和。小馬統悟了,慢慢退出房門的時候,感動的幾乎泛了淚花.
小馬統剛跑出院門口,突然想起件事來,又匆匆跑回來悄悄幫兩人把門給關上了,期間偷偷瞄了牀上一眼,立馬臉紅耳赤的又跑開了。
一會兒工夫變成少爺被壓了,哎喲,這開學第一天就滾來滾去,也不要太激烈啊!
兩位當時然顯然更關心眼前問題,眼前要解決的還有同牀問題,乾脆一起說了,馬文才氣死了:“楚風流,你下不下去!”
楚風流也氣得不輕,絲毫不鬆口:“憑什麼我下!你男子漢大丈夫打個地鋪怎麼了!”
“我堂堂太守之子,豈能受你等婦人壓迫!”
“你是太守之子,我爹還是刺史呢!誰高誰低,文才兄,你分辨不出?”
馬文才被堵了,有些懊惱:“能不能別拿他們來說事!”官低一級,永遠的痛啊!
“明明是你挑的事!你先鬆手,我就鬆腳!”剛剛還想掐死她,現在纔想起來自己過分了嗎?
折騰了這一頓,馬文才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怎奈這一運動肚子真有點餓了,剛剛想着先放楚風流一碼,等吃飽了再收拾她不遲,眼睛一瞄,卻瞄見了楚風流鬆開的領口間,白皙脖頸上的那一爪紅色顯眼的撓痕。
“等等!楚風流,你這脖子上是給誰撓的?”馬文才鬆開抓住楚風流的胳膊,指着她的脖子一驚,“啊,楚風流,你真的在書院裡亂來了!”
楚風流從馬文才的身上下來,坐到牀榻一邊,對馬文才的思想表示無限鄙視:“當然不是,今晚在食堂裡吃飯的時候,出了點意外,說起來還不是爲了幫你留點飯菜啊。”
兩人恐怕都是有些餓了,一秒鐘和好稍稍整了整衣服,默契的坐到擺滿飯菜的桌子上,楚風流遞給馬文才一雙筷子就開始講述她是怎麼辛苦的,纔在王藍田手底下幫他護了這些食物的。
“可能這抓痕就是被王藍田抓着的時候,不小心劃到的。”
馬文才結果筷子,眯眯眼睛:“王藍田?”
楚風流很自然的夾了塊肉放到馬文才碗裡,略有不滿:“是啊,他抓着我的領子就不放手,這一定是他不小心給我撓的,你還說,爲了你這頓晚飯,我差點就露餡了。”
馬文才扒拉了碗飯菜嚥下,低着頭默默的聽楚風流講話,想了一會兒才道:“哦,王藍田是吧,記住了。”我以後幫你揍他。
原來是楚風流回來這麼晚的原因是爲了幫他帶飯啊,嘿嘿,不知怎的突然就感覺這飯菜好吃了許多了o(n_n)o~~
點點頭,馬文才心情不錯,半晌才道:“楚風流,今晚上本少爺就許你在牀上睡一晚,不過你要是敢做什麼過分的事,我可不饒你!”
楚風流:“……”你以爲我願意跟你睡同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