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覺得楚風流好像理解錯了某件事情,而且錯的很離譜。
馬文才被楚風流氣的有點想笑,真是不知道她這腦袋瓜子裡整天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天天說他腦子不想正經事,此時一瞧也知道真的不想正經事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了。
雖然馬文才並不清楚楚風流到底是如何猜測到他是有斷袖的愛好的,但是有一點他卻可以確定了,他自己之前必然是表現的太過拘謹,才讓楚風流一而再再而三的理解錯誤。
所以這次,馬文才不打算再浪費口舌解釋這件無中生有的荒謬事了,直接拿出對付女人的法子來,最簡單不過了。其實有些事情他早就想做了,能忍到今天也算他定力非凡了。
楚風流背靠着牆壁,單腳撐在上頭抱着胳膊,臉黑的等着馬文才解釋。說實話這麼個大好青年偏偏是個斷袖,真的很讓人痛心啊。
等了幾秒種不見馬文才說話,楚風流這才擡頭看他,下一刻卻見到馬文才單手撐着牆壁,臉就湊了上來。一陣淡淡的薰香味道繚繞鼻息,楚風流微愣,稍一偏頭就發現馬文才的胳膊擋在了自己耳際……
嗯……這姿勢很是曖昧,楚風流覺得有點不對勁,身子稍稍往後一仰,就靠在了牆壁上,看着馬文才很不耐煩:“你做什麼,幹嘛靠這麼近?”
“你一直懷疑我喜歡男人?”馬文才臉又朝前湊了一分,眼睛一直盯着楚風流看,黑爍眼眸含水倒映的全都是眼前之人的影子,清澈的深情的樣子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你剛剛自己承認的……”楚風流一擡頭就對上了馬文才那雙眼睛,雙眼皮很明顯,劍眉星眸流光閃動,鼻樑很挺,嘴脣薄薄的因爲微笑抿成了一條直線。
“我是沒想到你連這種理由都想的出來,阿辭那我之前說過的話,你爲何裝作聽不見,你只是在逃避……”四目相對,馬文才可勁的放電,楚風流不知道什麼時候將手撐到了馬文才胸前,能試得出他的心其實跳的很厲害。似乎周圍的聲音都靜止了,只能聽到彼此間的起起伏伏的呼吸聲。
馬文才勾脣一笑,再朝前湊近一分,少女身上微微的散發的體香都能聞的到,只要再稍稍一低脣就能吻到那微揚的眉角。
楚風流一挑腳,一使勁便用腦袋使勁撞了馬文才的鼻樑,馬文才吃痛,‘哎呦’一聲擡起右手捂自己的鼻子,面色很難看。楚風流還是一臉嫌棄:“能不能別湊這麼近,顯得你臉好大呀。你看你看,你臉上的都起痘痘了,是不是這幾天都沒睡好覺,是不是消化不良便秘啊。”
馬文才捂着鼻子欲哭無淚,能不能別這樣破壞氣氛。
使勁將馬文才撐在牆上的胳膊推下來,楚風流一轉身走出牆角,回到小道上理所當然的囑咐:“別天天吃餅了,多吃點青菜,對身體好。”
楚風流回頭拍拍還在捂着鼻子的馬文才,語重心長:“畢竟,上面下面都很累的。哎呀,文才兄你不是下面的那個吧!”見馬文才不說話默認,楚風流震驚之後真是火大,“馬文才你太丟我的人了,爭點氣好不好!”
如果楚風流回過頭看一眼,馬文才一定能發現他的臉此刻爛成了什麼樣。捂着鼻子的馬文才已經預見了自己的未來命運了,他算是看明白了,他早晚的都會被楚風流氣死的。
真的,若是較真,他一天被氣死一次也差不多了。
算了,馬文才早就認命了。
“帕子拿來用一下。”馬文才很淡定的伸手和楚風流藉手帕,楚風流疑惑的看他,馬文才將捂着鼻子的手拿下來時,楚風流才發現,馬文才剛剛被自己撞得流鼻血了。
“哎呀。”楚風流一瞧這架勢,趕緊拿了帕子遞給馬文才,然後好心的問了一句‘沒事吧’。
馬文才拿着手帕捂着鼻子不想說話了,感覺心好累。_(:3」 ∠)_
馬文才現在根本不想開口,心裡想楚風流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她最近接觸了哪些人,她不會去什麼青樓小倌裡轉悠過吧,否則她一大家閨秀的怎麼知道這些東西,還是說她就是胡亂聽說的,壓根本就不知道這說的是些什麼意思,否則沒可能說出來都不臉紅心跳的。
那邊馬文才不說話,這邊楚風流也覺得自己剛剛開玩笑說的話有些過分了,可是又不好再提一遍。
氣氛有那麼一丁點的尷尬,兩人並排而行,一時無話。
轉過操場,楚風流發現梁山伯在挑水,滿頭大汗的樣子一看就是挑了好長時間了。楚風流一時好奇快走幾步上去詢問怎麼回事,原來是王卓然故意爲難梁山伯,要他天亮之前,把水缸裡的水全部挑滿。
楚風流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要是這樣下去梁山伯這水天亮也挑不滿,或許是爲了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沒管馬文才,楚風流跑過去幫梁山伯挑水了。
這麼累的活梁山伯哪裡肯讓楚風流插手,可是他這樣子明顯都快虛脫了,若再堅持下去非暈了不可。楚風流替梁山伯將肩上的擔子扯下來放到一邊,扶着梁山伯坐下,然後自腰間拿了快手帕遞給他擦汗,全新的帕子一看就是上好的絲綢紗料,梁山伯哪裡肯接,楚風流就知道梁山伯會這樣,乾脆就扶着他的肩膀讓他別動,然後蹲到他身邊仔細的幫他擦起臉來,動作嫺熟,異常自然。
馬文才站在一邊,將捂着自己鼻子的手帕拿下來,上面早已血跡斑斑,好在鼻子上的傷不是很嚴重,血流了一些很快就止住了。馬文才異常的不開心,他都流血了楚風流都沒親自幫他擦過呢!
火大!差距待遇這麼大!
馬文才原是想將手帕扔了,想了想還是留下了。慢慢走到兩人身側抱着胳膊很不開心,冷聲道:“梁山伯他這是活該,祝英臺不知天高地厚頂撞王大人,梁山伯爲她強出頭自己撞上去的,這記性是該好好長長,否則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吃大虧,只怕到那時就是性命攸關的問題了,這些道理平常人都懂,你又何必幫他!”
今天王卓然轎子來書院的時候,山長和夫子帶領了一部分學子出門口迎接,王卓然有點小潔癖自然挑剔了許多,他看祝英臺白白淨淨的點名要她攙扶,祝英臺看不慣他龜毛的樣子,理都不想搭理,梁山伯好心上去解圍,王卓然礙於山長在場不好不滿。等到了廂房之後又點名要祝英臺給他打洗澡水準備晚上洗澡,梁山伯說祝英臺身子弱不能幹這麼累的活,王卓然當時就覺得祝英臺太過嬌氣,偏偏還是個不會看眼色服軟的人,王卓然向來不喜歡這種裝高冷不識時務之人,剛來書院就想先來個下馬威,便拿了爲祝英臺出頭的梁山伯開了刀。
“山伯!”馬文才剛剛說完,祝英臺便趕了過來手裡拿着的吃的,梁山伯從中午接王大人之後就沒吃過午飯,祝英臺是幫他做飯去了,這一回來就聽見馬文才這麼說梁山伯,心裡自然很生氣。馬文才和王卓然的關係,在王卓然剛進書院笑着和他打招呼的時候大家就都知道了,其實馬文才也沒想到王卓然會守着衆位學子直接喊他的名字,因爲他更不想讓大家覺得他榜上有名是憑着關係的原因。
可是祝英臺自小便看不起這種人,馬文才剛剛給他的一點好感,此時又是蕩然無存,祝英臺扶着梁山伯坐下一直在給他順氣,瞥了馬文才一眼,冷聲道:“不錯!我祝英臺做事向來隨心而爲,從不懂何爲察言觀色,左右逢迎,平常人都懂得道理,偏偏我祝英臺不懂!你們怕他我偏不怕,是他無理取鬧在先,我又何必卑躬屈膝,朝他賣笑!”
馬文才聽罷點點頭,順便將楚風流拉道自己身邊儘量遠離了梁山伯,對祝英臺笑道:“好一句‘做事向來隨心而爲’,可這不管不顧隨心的下場便是如此,你也看到了,你任性的造成的後果,有他來擔也是理所當然。”馬文才說着順手將楚風流手裡給梁山伯擦汗的手帕奪過來,丟開了老遠。
“你!”祝英臺還想說什麼,卻被歇息過來的梁山伯拽下了,梁山伯笑笑看着祝英臺,笑的溫暖:“作爲英臺的大哥,我希望她這一輩子都可以隨心而活,爲此,我受多少累也是心甘情願的。”
“山伯……”祝英臺感動的淚都要流出來了,楚風流握着馬文才胳膊的手緊了緊,眼眶泛紅的感慨:“這種絕世的好男人啊,太讓人感動了,我若是祝英臺,死了都要嫁啊!”
“什麼?!”馬文才臉霎時就黑了,內心抓狂。
(╯‵□′)╯︵┻━┻這樣就死都嫁了?這樣的傻缺也能稱之爲絕世好男人?!開什麼玩笑,我剛剛也說了那麼多情話你怎麼偏偏一句都沒聽進去!
別囉嗦了,梁山伯滾出來決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