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流去找王卓然的那趟還是管些用處的,王卓然雖然沒有對梁山伯大力扶持,但確實也未再找過他的麻煩,那日祝英臺想起梁山伯的處境也是一陣後怕,硬脾氣也收斂了不少,也沒有再惹出什麼亂子。
王卓然在尼山書院考察了有半月之餘,便南下又轉去了別的書院視察,臨走之時還不忘叮囑馬文才好好照顧楚風流。當然了也不能忘了,身爲學生最重要的還是別忘了要好好學習,過段時間他視察完了便回去找楚刺史和馬太守好好商量商量,馬文才和楚辭這大婚的事情。
成親的事情真的要定在年底,馬文才聽得眼珠子都放光了,幸好楚風流不在,否則定然要被他這幅癡漢臉的樣子給嚇哭了。
一起送別了王卓然下山,楚風流回頭又想着再去開解開解祝英臺,楚風流早看出來了,祝英臺從今早晨開始就不在狀態,不知道怎麼回事,開始楚風流還以爲祝英臺是爲了王卓然的事,可是王卓然一走,她還是心不在焉的。
楚風流好奇心一時沒忍住就去纏着祝英臺問了她好一會兒,祝英臺擋不住楚風流的好奇,才說出來事情的原委。
楚風流聽完,激動的差點喊出了聲:“八哥真的要來書院了嗎?”
又來了,祝英臺默默嘆口氣,心中很是無奈:“楚風流,這話我今日已同你說了十幾遍了!是我八哥,不是你八哥,你做什麼這麼激動!”
楚風流摟過祝英臺的肩膀大笑:“憑咱倆這關係,你哥就是我哥,分什麼你我。”
楚風流的心思祝英臺不用想也知道,將楚風流的胳膊從自己肩膀上拿開:“風流,我都要急死了,你還和我開玩笑,要是讓他知道我和山伯住在一起,他會罵死我的。”
“怎麼會!八哥一看就是善解人意之人,怎麼會這麼不通情達理呢。”楚風流一聽是祝英齊的事情,臉皮很厚的又湊了過去,笑的眉眼彎彎,“放心吧,英臺,我會幫你的,我幫你找他談談。不過在這之前還望英臺幫我小弟引見一下。”
祝英臺臉黑着回過頭來看她:“楚風流,你是不是又要給你的楚辭妹妹做媒了,拜託你了,我八哥心裡有喜歡的人了,你不要再跟着添亂了好不好。”
“我哪有添亂!哎,英臺,英臺你別走啊。”祝英臺是真的沒心情搭理楚風流,煩躁的起身要離去,楚風流堅決不讓她走,離開座位窮追不捨的跟了上去,“英臺,上次八哥在悅賓樓救了小妹,我一直沒機會親自謝謝他,這次機會難得,我可不想錯過。英臺你聽我說嘛,你愛上梁山伯這已經是不能改變的現實,他總歸是要知道的,這樣瞞下去根本解決不了問題的。”
祝英臺被點破心思,心中忽的慌亂不已,臉色泛紅有些氣惱:“楚風流!你別亂說,我哪有,哪有……”喜歡梁山伯啊。
“瞎子都看出來了!哎,喜歡就喜歡嘍,你擔心家裡人不同意,他們的理由無非就是些什麼門不當戶不對之類的說詞,這些爛七八糟的俗理啊,我想想都覺得煩,要我說啊,梁山伯這人挺好的,有責任、有擔當、人又善良忠厚,對你又好得不得了,要我是個姑娘啊,都搶着要嫁他了。”其實楚風流這話說的真沒錯,之前沒來書院的時候,她心裡最理想的另一半可不就是梁山伯這樣的嘛。
可是現在爲什麼就喜歡上馬文才了呢,算了,不想了,回憶起來滿滿的都是淚啊。
楚風流知道祝英臺是個姑娘這件事情,祝英臺心裡清楚,楚風流的人品祝英臺也信得過,所以這書院裡有些事情還真的是要仰仗楚風流的幫忙,所以她對楚風流的親近程度也只稍微比梁山伯遜色了那麼一點點。自己的心事不能同梁山伯說破也只能同楚風流吐露了,此次聽了楚風流說的這些話,對她的好感度自然又上升了不少,想着楚風流早想結交一下自家八哥也沒什麼壞處,說不定還能順便幫自己勸勸八哥。祝英臺想明白了此事的利害之後,還是很欣然的同楚風流達成了同盟,告訴了她祝英齊來書院的具體時間。
傍晚時分,楚風流一路將祝英臺護送回梁山伯的宿舍,到了宿舍門口的時候已經和她約好了明天一大早就去山下接人,而在宿舍裡的梁山伯也找爲祝英臺點好了蠟燭,鋪好了被子,等她回去。梁山伯看到楚風流也來了,非要拉她來宿舍坐坐,楚風流拍拍他的肩膀說了句‘梁山伯好好加油吧’便轉身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朝祝英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再然後,楚風流心情大好的哼着小調轉回自己宿舍的時候,就在門口撞見了黑着臉的馬文才。楚風流也是不明白,馬文才這一天到晚的黑着臉是個什麼意思,不過想到明天就能見到他的偶像祝英齊了,楚風流實在是生不起氣來,走過馬文才身邊的時候還很開心的朝他打招呼:“文才兄,你好啊。”
“楚風流,這麼晚了你又去梁山伯的宿舍做什麼?”馬文才早就覺得楚風流今天不對勁了,他隱隱的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聽她這幾天一直和祝英臺套近乎,不是祝英臺的那個什麼八哥要來書院了吧!
一想到這兒,馬文才立時覺得危機感飆升,那個什麼狗屁祝英齊一來,他剛剛追到手沒幾天的阿辭,不會又要變心了吧!
馬文才覺得自己腦子炸了一下,看見楚風流這麼開心,突然在胸間就升起一股無名的悶火,大腦不經反應的開始了作死之路。
馬文才想罷,攥了攥拳頭,回神就將脫了外衣爬了一半牀的楚風流從牀上拉了下來,質問她道:“從梁山伯宿舍裡回來就這麼興奮,回來這麼晚,爲什麼不和我提前說一聲,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在這裡等了你很長很長時間了嗎?”
楚風流被馬文才拉起來,又坐回牀上,抱着被子看着馬文才瞪眼睛:“很長很長是有多長?”楚風流很想早早睡覺,明天要早起呢。
看了一眼楚風流的無辜眼神,馬文才平心靜氣表示自己不能被迷惑:“哼,還好意思問,我從下午下課就在這兒等了。”
“沒吃晚飯?”
“吃到是吃了,就是難吃極了!”馬文才本想着和楚風流鬥幾句嘴發泄一下,奈何楚風流一臉無辜的也不和他吵,馬文才驚覺自己貌似沒說上幾句就被楚風流給攻略了,心中暗道一聲糟糕,楚風流要是現在都這麼不聽他的話,以後嫁了還得了!
馬文才想到此,暗暗攥拳,猛地坐直身子對着楚風流怒氣衝衝:“別轉移話題,你說你下課爲什麼不回宿舍來找我?”
“哎呀文才兄,你好煩,囉囉嗦嗦和個大姑娘似的,我還有自己的事呢,哪能什麼都和你說啊,我要睡覺明天早起呢。”一聽馬文才要沒事找事,楚風流實在不想搭理他,揮揮手讓他走開,該幹嘛幹嘛,然後在牀上一個翻身就縮進被窩去了。
嘿,還敢頂撞是吧!
馬文才瞪大眼睛,覺得楚風流這態度實在是太有損他大丈夫的威嚴了,這樣想着他便爬到牀上就去掀楚風流的被子,一定要她說清楚這件事情,不說清楚不準睡覺。
楚風流和馬文才睡在一張牀上許久,一直知道馬文才是比較守禮的人,哪想過他今天是抽了哪門子的風,竟然不顧禮數的來掀她被子,楚風流緊緊拽着被子蓋住自己,真的很生氣:“馬文才,你下去!我脫衣服了,你別掀我被子!”
馬文才哪裡管他,就不放手:“是不是那個叫祝英齊的要來,那天在悅賓樓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對他有意思!”
喲,好大的醋味!楚風流臉黑了,她對祝英齊只是單純的崇拜而已,年輕的時候有個男神,追個星怎麼了!
“祝英齊他救過我,你還好意思說話!”敢說悅賓樓上那隻鞋不是你扔的嗎!
“他救個屁,他那是佔你便宜,你怎麼那麼蠢!”馬文才拽了楚風流一頓也沒把她長牀上拽起來,馬文才乾脆一條腿跪在牀上和她理論。
楚風流是真的給他這無理取鬧的毛病給跪了,氣的伸出手來,突然就將自己的被子使勁往下一拽,馬文才猝不及防被她這大力一下子給拽了過來。
眼波流轉,白晰精緻的面孔突然一下子放大在眼前,讓馬文才瞬時停滯了呼吸。
晶亮含水的眼眸閃耀,小巧玲瓏的鼻樑堅、挺,紅潤香澤的雙脣微張,楚風流輕呼的氣息環繞在馬文才鼻息,連帶着不知何時早已慌亂的心跳,聲音清晰異常的砸入耳膜,亂人心神。
馬文才只覺自己喉間乾渴的厲害,輕輕嚥了口唾沫,眼睛緊緊盯着那雙紅脣,還不等他找回自己呼吸的節奏,楚風流伸手勾住馬文才的脖子,輕輕一仰頭,對準他那張微抿的脣角便吻了上去。
馬文才怔了一秒,待反應過來之後,纔將手伸到楚風流發間,扶住她的後腦搶回了主動權,俯身悄然用力,舌齒相抵,纏綿悱惻,亂了心神。
脣齒留香,待到兩人分離之際,楚風流臉色泛紅,微微喘息着看着馬文才,眼波流轉,風情萬千。
馬文才亦是臉頰紅潤,呼吸紊亂,腦中漿糊一片,似乎有某種東西忽然炸了開來,渾身上下闇火飛竄,難耐異常。
“阿辭……”聲音低沉,沙啞的幾乎說不出話,馬文才的手還緊緊的攬在楚風流的腰間,卻等他想着要再次俯身上來的時候,楚風流卻突然使勁將他推開了。
擦擦嘴角,楚風流哼了一聲:“早點睡吧文才兄,明天要早起了。”囉裡囉嗦吵得人頭痛,這下子可算清閒了。
楚風流說完,便重新拉了被子側過身子揹着馬文才躺好,不到半分鐘的時候,竟呼吸清淺,就這樣平穩的睡着了,獨留欲哭無淚的馬文才愣在牀邊說不出話。
馬文才在風中凌亂了,我的好阿辭,漫漫長夜,這欲/火焚身你讓我怎麼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