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薈膽子大,她不太相信什麼鬼啊怪的,可是就算是這樣,這大晚上的聽到那哭聲心裡也怪發毛的。 那時候又沒有什麼手機,兩個女人就算是想要向場裡求助都沒辦法,要麼就硬着頭皮過去看個清楚,要麼就這樣打道回府,這庫也就不用盤了。
盧琴的意思是趕緊離開,犯不着去冒險。樑紅軍一家那死法,大家都認爲是撞了邪了,這萬一讓她們給撞上了可就不好了。
曾薈嗔怪道,哪裡來的那麼多邪,真要說邪啊,有什麼能夠比人的心更邪?她問盧琴要不要跟着她一起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原本盧琴是不敢去的,可是曾薈堅持要過去,讓她一個人留下在原地呆着她又不敢,只得跟着曾薈去了。
兩個女人慢慢地往前走。
曾薈說到這兒不好意思地笑道:“還別說,當時雖然我表現得很是鎮定,很是堅強,可是啊,我的一雙腿都是軟的,特別是吶,盧琴一直緊緊地拉着我的胳膊,我能夠感覺到她在發抖,她抖,我也就跟着抖,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李國勝也說道:“碰到這樣的事情換做我也會害怕,心裡發毛。”毛坤“嗯”了一聲:“誰說不是呢,假如不是因爲樑紅軍家的那慘劇,走那夜路又能算得了啥。”邢娜也附和了一聲,作爲女人,她當然就更能夠理解了。
曾薈說她們慢慢地接近了那倉庫,卻發現聲音是從倉庫裡傳出來的,確實是一個女孩的聲音,她掏出鑰匙來準備打開庫房的門,可是因爲緊張,那鑰匙竟然擰斷在了鎖裡,這才就完了,她們就沒了鑰匙開門。
說也奇怪,在她們慌忙着開門的時候那哭聲戛然而止,一下子天地間恢復了寧靜。假如不是有盧琴陪着她,證明那哭聲真的存在過,曾薈都會懷疑自己剛纔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邢娜問道:“那後來呢,你們怎麼辦,有沒有看看那庫房的其他門窗是不是哪開了?”她心想那哭聲一定是人,不可能是鬼,既然是人,哭聲又是從庫房裡傳來的,那麼那女孩又是怎麼進去的呢?
曾薈的臉上微微一紅:“沒,沒看,鑰匙斷了我也慌了神了,盧琴說,既然鑰匙斷了我們今天晚上的工作肯定是完不成了,於是她拉着我勸我先回去,明天白天再來,不就是晚一天交報表麼,大不了讓科長吼上兩句也就是了。”
接着她們就準備離開,才走出七、八步,就聽到那哭聲又傳來了,盧琴拉着曾薈,不讓她再折回去,盧琴膽小,她說再也受不了這樣的驚嚇了。
可是曾薈卻是不依,她鐵了心一定要把這事情給弄個明白,於是她拖着盧琴準備轉身回去看個究竟,才轉就聽到盧琴一聲慘叫,曾薈也呆住了,因爲兩人看到一道白影從倉庫背後閃出來,然後迅速地消失在了黑暗中。曾薈想追,盧琴拉住了她,求她別再追了,趕緊離開這兒,盧琴說那一定是鬼影,從那身高來看應該就是樑紅軍的小女兒,溺水死的小女兒。
曾薈想想也就作罷了,再說了,這事情和她還真心沒有太大的關係。
那晚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鐘啊,半道上兩個女人還摔了一跤呢。
回來後曾薈把這事兒和丈夫毛思南說了,毛思南是個退伍老兵,可是上過戰場參加過南疆自衛反擊戰的。他聽了以後覺得玄乎,他說啊,這就是兩個女人自己嚇自己,他纔不信會有什麼鬼啊怪的,他當時就想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曾薈卻不同意了,碰上了看個明白沒錯,這樣自己不會嚇着自己,可是現在再巴巴地跑兩個小時鑽林子就爲了看個鬼影,這算什麼啊。
她說這事讓毛思南別管了,等天亮了再和保衛科的同志說說。
毛思南這才作罷。
第二天曾薈和盧琴就把這事兒和保衛科說了,保衛科的同志領着她們一起去到了那倉庫,換了鎖,進去看了看,並沒有什麼發現,保衛科的同志覺得她們應該是因爲樑紅軍家的那事兒啊,有了先入爲主的恐懼,所以纔會出現了幻覺,還說其實不只是她們,場裡還有些同志經過這兒的時候也有這樣的遭遇。
在保衛科同志的陪同下,兩人趁着白天盤了庫,這纔算是完成了任務。
李國勝問曾薈,盧琴是不是還在林場,曾薈說:“她已經調離林場了,好象是到省城去了,不過具體的情況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場部的趙柯和她的關係不錯,兩人還曾經處過一段時間的對象呢,不過後來不知道爲什麼沒成,或許趙柯知道她的下落。當初趙柯只是場問的一個機要秘書,現在已經是副場長了。”
離開了曾薈家,毛坤就領着歐陽他們去了場部找趙柯。
趙副場長看上去也已經半頭白髮了,他戴着一副眼鏡,穿着一套中山裝,看上去就象是七、八十年代的幹部。
當聽毛坤說歐陽雙傑和李國勝他們是爲了二十三年前樑紅軍家的案子來的,趙柯皺起了眉頭:“啊,那案子不是早就結案了嗎?我記得當時警察局不是說老樑一家都是死於自殺嗎?怎麼又要查,查什麼?”
趙柯還很有官味,官腔也十足。
歐陽雙傑微笑着說道:“趙場長,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些當時的情況,至於爲什麼要查,查什麼這個我們暫時還不能夠說,還希望您能夠諒解。”
趙柯“嗯”了一聲,臉上露出了微笑:“我明白,你們警察辦案講保密嘛,說吧,你們想問什麼。”邢娜說道:“趙場長,我們想向您打聽一個人。”
趙柯沒想到警察想要向他打聽的竟然是盧琴,他的臉一下子就陰了下來,他看了看毛坤,毛坤一臉的尷尬,趙柯當然知道能夠知道他和盧琴的關係的只有毛坤的母親曾薈,他沒想到曾薈竟然把這事兒給抖了出來,他現在可是兒孫滿堂了,這事情要是讓別人知道還不笑掉了大牙?不過他還是回答道:“盧琴嘛,原本是場裡的倉管,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