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無芯對皇帝和那些臭味相投的蠢貨想幹什麼毫無興趣,他唯一覺得可惜的就是那無辜的犧牲品!
兩人在客棧中捱到半夜,悄悄潛入了卿憐公主的宮中。
一見他,公主突然“哇”一聲大哭起來撲進他懷中!
其實說起來蓮無芯和公主並不算很熟悉,但這一刻他心裡卻感到一股莫名的酸楚和憐憫!
“好啦!別哭啦,我在這,有什麼事都可以對我說……”
淤積了太久的悶氣,並且也的確壓抑了太久,此刻纔得到親人的安慰,使得卿憐公主心中的委屈更加難以忍受,淚水也更是收不住了!而蓮無芯料到她的確需要發泄,便靜靜的陪着而已……
好一會兒,卿憐公主才漸漸止住了哭泣,微微擡頭看着他,梨花帶雨的臉頰上莫名飛起一抹雲紅!
陸沁芳在旁看着心頭不僅微微發酸,可卻想他倆好歹也是兄妹,對公主似乎不必以其她女子相同看待,而如此一想她也就莫名的釋懷了!
當下,蓮無芯柔聲安慰了幾句便詢問情況。卿憐公主一邊哽咽,一邊講述,大致情況也和外界的傳言相仿。
思索片刻,蓮無芯沉吟問:“那你現在到底有什麼打算?”
“皇兄……”
“你若願意叫我一聲哥哥也無妨,這皇兄的稱呼還是免了!”
理解的點點頭,卿憐公主暗暗嘆了口氣說:“哥哥!想必你多少也聽說了,現在迎賓館裡的那些人根本沒有一個是值得託付的。他們無非只是想借得到駙馬的身份,撈朝廷的好處而已。父皇和皇兄根本就是利令智昏,一心把我往火坑裡推,我誓死都不會答應的!”
這不過都是意料之中的而已,蓮無芯絲毫也不會詫異!而他此來平心而論也談不上任何目的,只是一種似乎本能上對這個並非很熟悉的妹妹的一種不忍!
“其實事情我看並沒那麼複雜,至少還遠沒到要死要活的地步!既然他們都是想撈朝廷好處的,可現在的朝廷還有什麼?既然如此,讓他們明白現實,知道這是筆只賠不賺的生意,還怕他們不自己夾着尾巴逃掉?”
“哥哥有何高見?我不太明白……”
蓮無芯微微一笑,摸了摸她頭頂:“你不是要自己出題目考較那些求親的人嗎?那何不就在這上面做文章……?”
聽了他的指點,卿憐公主忍不住頓時破涕爲笑:“還是哥哥妙計!此事若成於國於民皆是大利。若不成,至少我也脫離苦海了。不過哥哥……,既然你已經不再是仙人了,而且還要爲蒼生去免除浩劫,那你想沒想過……”
“沒有!我對這人間帝王的榮華富貴從來沒有興趣,何況就目前來看,當朝氣數必然已盡,要恢復往日也不是換個皇帝就行的。何況我該做的事,這朝堂瑣事反而只會成爲妨礙罷了……”
卿憐公主看着他失落的點點頭,也心知他所說不過事實罷了!
“哥哥,你能不能答應我件事?”
“你說來聽聽……”
“等此時了結,我想跟你一起離開這皇宮,我實在是……”
“既然你想走,何不現在就?”
“不行!雖然我自問沒本事對父皇盡忠盡孝,但我也不想因爲自己讓朝廷,甚至百姓受到戰亂之苦。無論如何,我都要等這件事平靜過去。至少那個時候,我可以走的心安理得!”
暗暗嘆息,蓮無芯對這種世俗的愚忠愚孝雖然並不認同,但也體諒其一片心意!
本來,按說現在的蓮無芯是絕對不應該爲自己增添負擔了的。但看看卿憐公主的處境,也確實有必要給她找個安身之處!雖說彼此的情分還到不了說起來那種骨肉深情,但總算是血濃於水!
況且每當想起鍾傲峰和鍾琪,蓮無芯對皇甫勳等所謂兄弟的厭惡更深一分,對卿憐公主憐惜也就更深一分。也許這就是親情,就是天性,那既然自己可以幫到的也就不妨施以援手!
“好!這件事我答應你,不過你要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在帝都,不然你的事也就難成了,明白嗎……?”
離開皇宮,陸沁芳忍不住問:“公子!你確定要帶上公主?”
“她好歹也是我妹妹,你……”!
本來蓮無芯這話只是單純字面上的意思,但卻不想反而陸沁芳一陣臉熱,扭捏着讓他一頭霧水!
“其實,我的意思是公主只是個普通凡人,毫無法力,若是一直跟隨公子恐怕……”
“她當然不可能一直跟着我!我把她救出皇宮,然後會給她找個安全的地方生活,至少我實在感到沒法眼睜睜看着她在火坑裡不管!”
說着,蓮無芯忽然感覺似乎意識到了陸沁芳的心事,自己也不知怎麼的,彷彿就是本能一樣的輕輕握起她雙手!
“你放心!現在我身邊除了桐兒、巧兒也只有你了,別人無論如何總可以有他們自己的生活,根本不需要我去操心!畢竟,也沒有其他人能讓我覺得願意去承擔他們的人生了……”
陸沁芳聽得臉上更紅,低垂着頭任由他拉着回到了客棧……
次日一早街上便熙熙攘攘的到處亂成一團,跟店夥計打聽才知道是一早下了聖旨,卿憐公主對所有的求親者出了三道考題。一是要重修北方邊防,並且安置因爲戰亂流離失所的百姓。二是爲朝廷平定目前國內各地流寇,恢復治理。最後是清剿天平教餘孽,這一題自然不無蓮無芯自己的目的!
要完成這樣三件事其中任何一件毫無疑問都必然得巨大的財力和兵力,即便當今朝廷都無力做到。但既然爲公主公開擇婿就是朝廷尋找同盟的聯姻,這也就無可厚非了,頂多是顯得朝廷有些過於貪婪而已!
雖說皇甫勳本身對此覺得有些不切實際,但皇帝卻感到女兒如此大義不枉自己疼愛一場,根本半點都沒多想什麼。
果然考題一出,求親者徑自便少了十之八九。剩下的要麼是顯然沒有自知之明,要麼因爲垂涎卿憐公主美色不捨得走掉。
不過蓮無芯給出的這三個難題本來也不是爲了什麼天下太平,這本身就已經是不可能了。他的目的無非就是將各個勢力分割開,讓他們各自形成格局,即便有想互相吞併的,但必然更多是會採取觀望態度,這樣就能暫時穩定局勢了。
另外,這些非富即貴的一方霸主遇到事不肯出力,留着他們自己享福也總是讓人有些不甘心,那就迫使他們放血也算是放狗驅狼。
最後既然皇甫勳在暗中招攬天平教餘孽想積蓄勢力,那就讓他去光明正大的對付天平教。他不幹則朝野背離,幹便前功盡棄!就算他能想到什麼看似兩全其美的法子,但實際上又有誰會相信……?
就在蓮無芯正在思量接下來去的行動時,桐兒和巧兒相繼歸來。龍世嬰答應了以龍族之力幫他徹底收復妖界,同時將與人界的界限明確設定,隨時等候他的吩咐。
天南女帝也已經召集南詔各國的國王,選拔巫師和法力高強的人,稍後會趕到約定地點聽他的命令。而同時她還讓巧兒帶回消息,神界已經向人間所有有封地和族羣的神祇下令,必須與蓮無芯保持距離,最好可以相互協助將他所掌握的人間地域隔離或圍困,使之成爲蓮無芯與魔君最終一戰的戰場,避免損傷擴及更廣遠!
蓮無芯對此雖然還是不免有些氣憤,可也並不感到奇怪!因爲他會想如果自己是天帝,也會做這樣的安排。但既然自己和天帝畢竟不是一路的,又怎能讓他得逞?
然而想破解天帝的困局,首先要保證自己對人間五方仙境的絕對控制,然後就是掌握更多水族。因爲他還要掌控所有世間通往天河的入口,保證他可以隨時將戰火印向神道,至少可以避免單純人間遭到屠殺!
然後,蓮無芯吩咐桐兒傳信蓬萊給慕容梓,畢竟要聯絡世間水族她那一族是最有利的。最後,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帝都的事最終有個了結了!
就在短短几天的功夫,帝都東南西三面便聚集了來自各地的兵力,而眼見這麼多的兵馬,蓮無芯難免會想如果當初魔界進犯的時候有這些人在,何至於會有今天這局面?
當然,他們那些人的小算盤也不難明白。就算是帝都最後都淪陷了,他們也有時間整軍備戰,以逸待勞,大不了最後投降,給魔界當走狗和給皇帝當奴隸說到底能有什麼區別?如果這麼一想,自然是沒必要費事遠征去給別人作嫁了!
既然如此,蓮無芯對他們當然也就沒有必要絲毫客氣憐憫了!有他們去掃蕩流寇,宵小,自己便少了很多後顧之憂。而且很明顯可以想到這些人一定會去先撿那些不強的小股匪徒欺負,觀察局面再說,那起碼也能給皇甫仁德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最後一點,蓮無芯覺得在離開帝都之前,也不能留這麼多江湖人在這。因爲情況繼續下去,無非只是另一次脩敬之,甚至天平道人的悲劇重演罷了!
可當他半夜潛入皇宮去接卿憐公主,卻意外見到了皇帝。無論是乍見之下的驚奇,還是之後的傲慢和驕狂,皇帝的臉上絲毫沒有半點“父子之情”的流露,那蓮無芯自然也更加不必對他有半點憐憫,或者維護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