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靈仙劍”本爲仙界無上至寶,乃是創世仙祖鴻鈞所鑄,三界之中就算天帝和魔君也不免垂涎!然而世間奇寶多會自擇其主,因此落到蓮無芯手上或許也是命數使然!
但至少目前來看情況還不盡如人意,因爲蓮無芯終歸修爲有限,實在發揮不出仙劍多大威力。大多數時候也要麼是借其施法,要麼以人劍合一之法衝破結界或禁制。
此時蓮無芯再次以玄靈仙劍衝入了九重天的禁制,他當然知道本來可以讓夢羅漢解除結界,但一來恐怕不容易防止夢魔逃竄,二來神界也許可以容忍自己使用無數次的“禁術”,大不了就把懲罰降到其他人身上,可卻未必能容忍自己哪怕只有一次和有利益衝突的某一方聯手合作!
自古以來真正能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統治者其實寥寥無幾,因爲幾乎沒有人可以真正去信任別人。對於統治者來說,他們可以容忍臣子無能愚蠢,但即便才能再高,卻也不會容忍臣子的不忠!這一點不僅人類,對神仙,佛祖,乃至魔界都同樣適用!
而目前來看雖然魔界必然是神界最大的敵人,但西天雷音同樣不是他們可以輕易統御的勢力,因此一切非我族類,必然其心必異,也就絕不可能成爲真正的朋友!蓮無芯雖然對世事瞭解有限,但這一點還是能想到的。
而當他進入禁制之中,卻發現燭馨也在身旁,不由大爲詫異,畢竟此行他連桐兒和巧兒都不曾帶着,就是擔心自己無法照顧周全!
“燭馨!你怎麼會跟進來的?”
愣了下,燭馨詫異問:“燭馨一直在仙尊身旁,但仙尊並未說過不許燭馨跟進來啊!”
這一下輪到蓮無芯呆住了!回想起來九重天的路上,燭馨確實可以藉由自己的運氣隨性,而自己卻毫無察覺。因此過去幾天雖然燭馨一直就在身邊,可自己卻早就漸漸忽視了她的存在。這麼說發生的一切燭馨也都看到了,但事到如今再想其他也都已經晚了!
“你跟緊我,千萬別走遠!”
燭馨一臉迷惑的點點頭,在她看來蓮無芯身上具有鴻鈞仙祖的靈力,卻並未意識到他並不是仙祖,因此也根本不能明白蓮無芯對她在身邊的不適應。
總之禁制之中的範圍也還不算大,可雖說是由女媧神石之力引發大地力量支持着結界,但那傳說中的西天“羅漢咒”看來也的確非同小可!
此刻蓮無芯其實也不無顧忌,夢魔能夠由夢境重生,也就是說不死不滅。但蓮無芯知道自己所依仗的則只是自己無心可以無夢而已,但這即便能保證自己不會陷入太不利的處境,卻並不能彌補自己與那魔頭實力的差距,增加不了多少勝算!
禁地中間是個丈許直徑的地洞,俯視下去一片漆黑,若非此處土地顏色並非純黑,打遠看還真未必能發現這洞窟!
看了眼燭馨,蓮無芯問:“你是燈燭化身?”
點點頭,燭馨似乎領會了他的意思,爲能幫忙顯得非常高興,當即化身成了一盞燈燭,先行入洞爲蓮無芯引路。
雖然從上面看洞口並不大,可往裡看還真是深不可測。但蓮無芯從入洞發覺落地也不過頃刻功夫。
環視四周,這洞穴並不很大,也沒有任何陳設。但正中間疑團迷幻光暈中,卻躺着一個渾身**,面容安祥的少女。
蓮無芯見此大爲詫異,完全搞不懂究竟什麼事!難道這少女就是夢魔?可怎麼看也不像!並且蓮無芯還能清除的感覺到這少女平靜的呼吸,根本就只是非常普通的在睡覺!
再仔細打量周圍,根本就連個鬼影都沒有。普普通通一個凡人少女在裸睡,而且整個洞穴中也再沒有第四種氣息,此刻蓮無芯只覺得自己彷彿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迷魂陣中,根本想不通任何問題!
再看向那少女容顏,蓮無芯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驚覺自己居然曾經見過此人,就是當初奉師命尋找女媧神石之前,離開雲夢派之後偶然的“快意城”之行中見過的那個傳說中的城主!
可是那次蓮無芯你雖然非常清楚的肯定自己確實到過快意城,但同行的其他人卻都全部毫無印象。而之後一來事情接踵而至,二來他也漸漸以爲只是自己一時迷失,所以就未曾再當回事。但如今……
雖然曾經只是匆匆一面,但蓮無芯卻感覺與這女子十分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之前自己就認識她,但卻似乎又並非源於自己的記憶!
究竟怎麼回事?蓮無芯此刻一頭霧水,下意識伸手觸摸那光罩,不知爲何突然一陣頭暈目眩。
再平靜下來,蓮無芯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於一個比地洞大很多的地方,周圍陰沉沉的,鼻子裡突然涌入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原來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巨大的池子,裡面住滿了鮮血,池中一朵嬌豔至極的碩大蓮花,上方盤旋而起一條很長的,蜿蜒而上的管道,仍在不斷向血池中注入鮮血。
可還沒等弄懂發生了什麼,蓮無芯突然看到周圍情景又變,蓮花盛開飛騰於天際,花瓣層層展開之後正中一粒蓮心,突然爆開後整個世界都沐浴在了一片至精至純的甘霖中。
但突然間,整個世界又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一片火海,連天空都映成了令人悚然的血紅色!
東邊的日頭,西邊的月輪居然同時出現,遙相對應,可卻如同兩個巨大的血盆,正不斷從中噴出血瀑般的烈火焚燒着世間一切生靈,不僅人畜,妖怪,好像還有神魔,乃至所有的一切,都完全被淹沒在火海中,無力掙扎,呼號慘叫此起彼伏。
直到一切消失,一切的一切,連渣都不剩半粒,整個世界只剩一片黢黑,伸手不見五指,讓人感到疑惑自己是否也已經消失了?
突然感到一陣窒息,蓮無芯以爲自己像是被掐住了喉嚨,一口氣都難喘,更加說不出話。而一個充滿嘲諷、挑釁的聲音忽然傳進耳朵裡!
“看吧!都是因爲你!是你毀了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因爲你而消失。可你又有什麼錯,你不過只是選擇了爲自己而活!可是……”
蓮無芯突然感到渾身一陣抽搐,萎縮,痛苦不堪,那聲音又突然變成彷彿冬日豔陽拂體般的溫暖,柔順!
“可命運是這世上最不講道理的,爲了別人能活下去,就必須有人甘心情願去犧牲自己!你想爲自己而活,那就必須有更多人喪生在災難中。可你憑什麼要爲別人而活?何況他們究竟是如何對你的?你有什麼理由去憐憫那些愚昧的螻蟻……?哎呀!看看我這腦子,我居然忘了你已經忘掉以前的一切了……”
蓮無芯雖然意識受制,可靈覺卻知道自己已經被引入了夢境。本來不受夢境引誘是他此行最大的依仗,但卻完全不知爲何自己居然仍舊掉進了圈套。雖然悔恨大意,卻根本毫無掙扎之力!
情景倏地又變,那是在一座很大的府邸中,但蓮無芯認得那就是孤山鍾家!那是鍾傲峰住的院子,前不久他還帶自己到處遊覽過。
此刻那小院中兩個家丁挾持着一個未到十歲的男孩,掙扎,痛哭,哀求!而地上不遠地方還跪着一個年紀更小,異常瘦弱,而且大半張臉都生滿了紅斑肉瘤的小男孩,**上半身,骨骼分明的身體上佈滿了無數的血痕,稀稀拉拉的鮮血淌了滿身。但其身後手舉鞭子,雖面容美得令人窒息,但其歇斯底里的樣子卻幾乎扭曲了全部無關的女子,仍舊用鞭子一次又一次狠狠踐踏着那男孩!
情景隨之又變,醜陋的男孩蜷縮在一個牆角,看樣子是在傾聽那微微翹起窗扇中房間裡的聲音。而房中還是那舉鞭打人的美人,端坐椅中胸口起伏不斷,臉上仍舊充滿了憤怒。另一個肥碩貌醜的中年男人則垂首站在一旁,滿臉悲切的看着她!
如果可以,蓮無芯絕不願聽到那些交談……
“你何苦如此?無論如何兩個孩子都是你親生的,是你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怎麼忍心如此對待他們?尤其是小奴,他才七歲啊,又那麼瘦弱,你如此虐待,萬一真有什麼好歹可如何是好?”
女人冷冷看着男人,滿臉不屑:“你也說他們是我生的了,打死便打死又如何?況且他本就不該被生出來,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也就是生了他。他活着,就好像是在提醒我永遠都要記着這輩子最大的恥辱和痛苦!”
“你怎麼能……?哎!好,既然你不想要他,就不要把他帶回來。我現在就把小奴送走,不讓你看着生氣總行了吧!”
“你敢!我告訴你,他是我生的,死活自然我說了算。早晚我會弄死他,但絕不會讓他死的太容易,我要折磨他,永遠的折磨他。因爲只有這樣,我才能稍微減輕心裡的痛苦。況且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個恥辱,自然也只配恥辱的苟且。誰也不能救他,他必須一輩子痛苦,生不如死。他活着唯一的價值,就是在我想起那份恥辱的時候隨時供我泄憤……”
小男孩躲在哪靜靜的聽着所有一切,臉上毫無表情。房間裡沉默了,他便輕輕站起,沒出一聲的走回住的院子,從始至終連表情都不曾變一變。
身上的衣服早就被血凝固了,脫下時扯破了血痂,再次溢出新血,這份疼痛任何人看到大概都能感同身受,可小孩偏偏一聲不吭!但看着一切發生的蓮無芯卻突然感到渾身痠軟,疼痛,連頭皮都陣陣發麻!
他終於記起了,這不是夢,只不過是他丟失的記憶罷了!
接下來,雲墟城出雲殿後山:“臭奴才”、“野雜種”、“醜鬼”……
無數早就聽習慣了的謾罵和侮辱,“孽奴”對這些根本毫無感覺,但鍾傲峰卻再也難以忍受。
廝打中,孽奴因爲不想惹事,他只想攔住鍾傲峰離開是非地。可是……
那是誰?原來,竟然是修載旭!那個趁諸人扭打時,突然偷偷伸手在自己身後推了一把的人,竟然是修載旭……
“要死了?好吧!或許這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