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大眼睛看着他:“這手套不是給我的嗎?”
“誰說是給你的?想太多了吧,”裴九川戴好手套,重新拿起信件,抽出信紙,展開查看。
孟花朝:“……”
她氣得咬牙切齒,好像撲上去咬他一口!
王八蛋,早知就不告訴你戴手套了!
趁着裴九川低頭看信的空擋,柔兒悄悄拽了拽孟花朝的衣袖,露出焦急的神色。她用眼神詢問現在該怎麼辦?
孟花朝的心裡也是一片亂,也不知道現在找藉口尿遁還來不來得及?
共有兩張信紙,洋洋灑灑地寫滿了字,字跡風流俊逸,看得出來是經過名師指點過得,字雖多,但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廢話。裴九川一目十行地往下看,看完之後,他合上信紙,擡頭看向正在慢慢挪向房門口的孟花朝,面無表情地問道:“你認識大玉國的國主?”
孟花朝扯動嘴角:“呵呵,有過一面之緣。”
“他說他想見你,”裴九川晃了晃手裡的信紙,“他還說了,你是他的妃子,希望本王送你回去,好讓你們夫妻兩人破鏡重圓。爲了感激本王,他將借兵五萬,助本王抵抗敵軍。”
孟花朝撓了撓臉頰:“原來我這麼值錢啊?”
裴九川冷笑:“這麼看來,你是真打算跟他再續夫妻情緣?”
說到夫妻情緣四個字,他的語氣格外重,像是從硬生生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
不好,死變態這是要發病的徵兆!
孟花朝連忙擺手:“不不不!我跟他就見過一次面,哪來的什麼情緣?你幫我對他說,我不回去了,以後就留在夜狼城裡,讓他以後都別再來找我了。”
“怎麼?連見都不想見他,你就這麼心虛?”裴九川冷眼看着她。
孟花朝眼神飄忽:“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你如果不心虛,爲何不能坦坦蕩蕩地與他相見?你根本就是做賊心虛!”
孟花朝無奈地說道:“那好吧,我去見見他,跟他當面說清楚,這樣你總能放心了吧?”
裴九川冷哼道:“你還想去見他?你果然是對他戀戀不忘!你還敢說你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
孟花朝:“……”
她給這男人的神邏輯給跪了!
“見也不是,不見也不是,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孟花朝一臉的無語。
裴九川的臉色更難看了:“你看看你,爲了那個野男人,居然跟本王吵架?”
孟花朝錯愕:“我什麼時候跟你吵架了?”
“你剛纔那麼大聲跟本王說話,不是在吵架,又是在幹什麼?”裴九川憤怒地瞪着她,“本王就知道,你這個女人不安分,勾搭了唐非劍、白鏡離、呼延瀚漠和卓茂意不說,竟然連大玉國的國主也都不放過!”
孟花朝差點抓狂:“勾搭你個大頭鬼啊!就算吃醋也要有個限度,我跟那幾個男人全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嗎?你不要看到一個男人,就覺得我跟他們之間有一腿,我又不是笑一笑就能迷倒全天下雄性生物的瑪麗蘇!”
裴九川揚了揚手裡的信紙:“那這封信你要怎麼解釋?野男人都親自找上門來了!”
孟花朝不耐煩地吼道:“你現在就去跟他說,老孃懷了你的孩子,讓他死了這條心!”
這男人幾乎整個人都泡進醋罈子裡去了,吃起醋來簡直無敵了!
裴九川問:“要是那個男人還是不放棄你,怎麼辦?”
“大哥,您清醒一點好嗎?他可是一國之君,怎麼可能要一個壞了其他男人孩子的女人?這麼大一頂綠帽子,就算他能戴得住,他的臣民也肯定不會允許!”
裴九川着重強調:“是他給本王戴綠帽子!本王跟你纔是原配!”
“嗯嗯,我們是原配,他纔是該死的小三!”孟花朝摸摸他的臉頰,順毛捋他的脾氣。
裴九川問:“什麼是小三?”
“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的簡稱。”
“這個簡稱很好,”裴九川終於滿意了,“本王這就去會會他,你老實地在家裡待着,不準亂跑,乖乖等本王回來。”
孟花朝忙不迭地說道:“你快走吧,早去早回,我等你一起吃晚飯。”
總算把這個大醋罈子給送走了!
裴九川穿上外衫,剛走到門口,腳下一頓,忽然又折回來,走到孟花朝的面前,說:“本王改變主意了,你跟本王一起去見他。”
孟花朝很錯愕:“我去做什麼?”
“本王要讓你看看,你選擇了本王,是你這輩子最英明的決定!”他的神情非常驕傲,那種自信飛揚的氣勢,猶如太陽般耀眼奪目。
孟花朝忍不住摸摸他的臉頰,笑道:“好吧,我陪你去。”
正好,這段時間她都快在家裡憋壞了,趁這個機會出去逛逛,活動活動身體,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氣,就當做是鍛鍊身體了。
見面的地方定在城中的一家茶樓,裴九川和孟花朝先到了這裡,坐在二樓的雅間裡面,孟花朝好奇地問道:“現在城外局勢緊張,城門已經關閉,慕容瀧要怎麼才能進來?”
不料,這一句話立刻就捅了馬蜂窩!
裴九川沉聲問道:“你連他的名字都知道了?瀧是他的字,除了他親近的人,輕易不會有人這麼叫他,看來你們的關係很親密啊!”
“他自我介紹的時候說自己叫慕容瀧,我哪裡知道這是他的字,”孟花朝很冤枉。
裴九川卻道:“他能把自己的字告訴你,這說明你對他而言是很特別的,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特別的好感,你敢說他不是看上了你?”
孟花朝湊近他,說:“你仔細看看我的臉,你覺得就憑這麼一張平凡無奇的臉,能有幾個男人會對我一見鍾情?我又不是韶嶸公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子見了都要爆胎!”
裴九川問:“什麼是爆胎?”
“就是車軲轆壞掉了。”
裴九川點點頭,默默將這個新名詞記進腦子裡,他已經習慣了從她嘴裡蹦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詞組,也習慣將這些新詞一一記住,這樣應該就能距離她那個陌生的世界更近一些吧。
回到正題,他說:“說不定他跟本王一樣眼瘸,審美扭曲,偏偏就你看中了你這朵奇葩!”
孟花朝拍桌怒道:“你才奇葩!你全家都是奇葩!”
剛推開門走進來的
慕容瀧一眼就看到她拍桌罵人的模樣,腳下一頓,心想這姑娘夠生猛,居然連殺人不眨眼的鬼剎閻王都敢罵,而且一張嘴就把昊王全家都罵進去了!
慕容瀧下意識往裴九川那邊看過去,想看看他會不會氣得掐死這個女人。
令他意外的是,裴九川的確很生氣,但絲毫沒有要跟女人動手的意思。他聽到裴九川不滿地說道:“你就是本王唯一的家人,本王的全家,也是你的全家,轉來轉去,最奇葩的還是你。”
氣得孟花朝差點背過氣去!
這時,裴九川終於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慕容瀧,裴九川一改方纔既有點小生氣又很縱容的模樣,臉上迅速換上冰冷淡漠的神情,他淡淡地說道:“陛下來了?坐吧。”
慕容瀧帶着一名貼身護衛走進雅間,其他護衛都被留在外面。
他施施然地走到桌邊,從容落座,微微一笑:“這裡不是大玉國,無需叫我陛下,喚我慕容即可。”
“慕容公子,”裴九川靠在椅子裡,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千里迢迢來我夜狼城,真的就只是爲了一個女人?”
“謝姑娘的確是我這趟行程的目的之一,”慕容瀧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坐在旁邊努力充當佈景板的孟花朝,“除此之外,我還想跟王爺談一筆交易。”
裴九川見他看孟花朝,頓時就有點不爽,開始暗自後悔不該帶孟花朝過來,他的小花花只能給他一個人看,其他男人連瞧都不準多瞧一眼!
他按耐住心裡蠢蠢欲動的暴躁,問:“什麼交易?”
“王爺可曾聽說極北之地?”
裴九川不耐煩跟他兜圈子,開口就道:“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不用賣關子。”
慕容瀧不以爲意地笑笑:“傳說在極北之地,藏有一片未知的大陸,在那片大陸上,藏有一個無與倫比的巨大寶藏。不瞞您說,我家裡有份世代相傳的寶盒,盒子裡裝着一張地圖,地圖上清晰地表明瞭前往極北之地的路線。王爺如果興趣,可否與我們一起去那極北之地看看,若能尋得那份寶藏,統一大陸都不成問題,還愁被那幾個小國追着咬嗎?”
裴九川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說的交易具體是指什麼?”
“我派兵助你打退這些聯盟軍,你護我前往極北之地。”
這交易聽起來,裴九川應該是穩賺不賠的那一方,但他仍舊謹慎地問道:“你自己不能去極北之地嗎?”
慕容瀧搖搖頭:“路途遙遠,途中無比艱險,光憑我和我的那幾個護衛,根本不可能抵達極北之地,所以我才需要幫手。”
“爲什麼選中本王?”
“因爲王爺武功高強,又精通兵法,聰慧決絕……”
裴九川不耐煩地打斷他的恭維,說:“說實話!”
“因爲極北之地據說是巫族的故鄉。”
一句話,就讓裴九川陷入了沉默。
巫族是一個禁忌的話題,曾經無人提及,但如今卻不斷有人在他耳邊提及這個詞,他不禁有些懷疑,難道這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嗎?兜兜轉轉,無論去往何處,他最終都會被送到命運的面前。
偏偏,他是個不認命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