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貧道就惹一惹朱元璋
明太祖朱元璋之功,澤被神、人兩道。
與人道而言,驅除蒙元,終結亂世,令山河重歸漢家治下。
登臨皇帝位後又定西南、西北、遼東等地,使華夏疆域之遼闊遠超趙宋一朝。
又正衣冠,興文教,禁貪腐,養生民,其功德之隆可稱千古一帝。
與神道而言,蒙元時百姓信仰繁雜,回回教,喇嘛教,耶教等等大行其道。
民間亦有白蓮教,金花教,五通神教等等各種邪神、淫祠肆虐,百姓深受其害。
明太祖定鼎天下之後,立法清理天下淫祠,剷除邪神、僞神衆多,又崇道敬佛,使正法盛行。
張牧之如今蒙祖宗餘蔭,法力神通都有了不小的精進,卻也沒有狂妄至無視明太祖的地步。
修行人奉天體道,面對明太祖如此功德,焉能不認?
但小道士畢竟是從末法時代而來,彼時法統滅絕,山河傾覆,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那是一個沒有皇帝的時代。
故而張牧之心中雖佩服明太祖之雄才偉略,卻也不至於使自己落到黑白不分的境地。
手持三五斬邪劍,面對明太祖朱元璋,就如面對諸天神明一樣,敬而不畏。
若是哪個倚仗皇帝寵臣的身份,昧着良心顛倒黑白,欺凌了小道士的門下,還要他捏着鼻子退走,那是癡心妄想。
“大膽!太祖陵前居然敢亮兵刃!”張牧之手中法劍一現,那些守陵的陰兵和將領頓時大怒
“一起上!將這潑道士拿下,綁到王將軍面前發落!”
衆兵將駕着陰風衝上前,手持刀槍劍戟各種兵器殺來。
張牧之將手中斬邪劍一揮,一道清亮的劍光飛出,所過之處衆陰兵手中兵器盡數被斬成兩段,而後潰散成陰氣。
“貧道這劍連真神都斬得,爾等雖稱天兵,卻是鬼物,且退至一邊,免得平白誤了性命!”
那年輕的陰兵將領剛欲說話,就見小道士將長劍一拋,那寶劍就如一尾游魚似的朝自己飛來,一股鋒銳之感碾壓而下。
滾滾殺意幾欲凝成實質,那將領只感覺一座冰寒刺骨的大山落在肩上,頓時立身不住,跪在地上無法起身。
張牧之右手捏劍指一轉,三五斬邪劍在場中繞了一個大圈兒,牌坊前所有陰兵皆被劍意所懾,一起跪地不動,好似正恭迎上官駕臨。
“今日且去了驕縱之心,也省的日後如那王勝一般做下惡事,給太祖皇帝抹黑!”
三五斬邪劍懸浮在身前開路,張牧之腳下起了一股清風,拖着他離地三尺往前飄飛,過了下馬牌坊,沿着神道往陵園內去了。
片刻之後,那年輕的將領才站起身來,依舊感覺筋骨酥麻,似乎連魂體都被那劍上的殺意沖淡了幾分。
“李將軍,那道士已經進去了!”
李將軍忍了羞惱,囑咐道:“這道士是個厲害的,吾等萬萬招惹不得!你倆快抄近路去報於懷遠大將軍知曉!”
陰兵一愣:“是讓王將軍覓地躲藏嗎?”
“躲藏個屁!他自己做的事,惹了不該惹的人,叫他出來自己擔着!”
“今日陛下和懿文太子正聚在一起閒談,若被這膽大的道士驚擾了聖駕,你我都有大罪!”
事到如今這位年輕的將領也顧不得再巴結王勝,只求速速將事情了結,讓那膽大包天的道士快點離去。
方纔那柄劍僅僅是一縷氣機便將他們這幾百個陰兵壓住,若是真個鬥起來,誰知道會出現多大的波折?
“方纔那道人說他那劍能斬殺真神,或許不是虛言……”
這將領心中有些後怕,但凡剛剛那小道士心中有一絲一毫的殺意,這些陰兵命就沒了。
屬下陰兵領命,整個身形都化成一陣清風朝帝陵之內飛去。
陵園內,遠離神道的偏僻角落裡,某處樹木稀疏的山崗上,王勝手指一彈,那束縛着王蘭魂魄的光球破裂。
王蘭的陰魂在月光下猶如一個朦朦朧朧的虛影,神智依舊有些渾渾噩噩,過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朝着王勝跪拜:
“玄孫王蘭拜見先祖!玄孫不孝,讓先祖擔心了……”
大刀王勝忍不住嘀咕:“你這魂體也忒弱了一些,若非我把伱帶來,你轉世後估計也是個病秧子!”
王蘭跪在地上,忍不住垂淚:“祖宗容稟,我家子嗣一直不旺,玄孫我平日裡也不出門,就想着爲我王家誕下個一兒半女……”
此話出口,王勝這位鐵血將軍也就不忍心再苛責了,只見他伸開右手,掌心顯出一枚青色明珠,約有核桃大小,正散發着嫋嫋靈氣。
“你把這內丹吞了,煉化之後就能成就清靈鬼仙,雖然沒什麼神通法力,但也能白日顯形,再回到家中繁衍子嗣。”
王蘭大喜,連連磕頭拜謝:“多謝先祖!多謝先祖!”
“我王家也算與國朝有功,怎就落得個香火斷絕的下場?這王蘭也是個不成器的,只能寄希望於日後了……”
王勝心中忍不住感慨,隨後右手朝前一推,胡三郎練就的那顆內丹就飛入王蘭口中去了。
王蘭跪在地上,只覺得喉頭一涼,接着胸腹間就有一股冷意嫋嫋化開,往周身四肢流轉而去。
連頭腦被這股涼意一激,也變得清明瞭幾分。
“你且起身,我助你煉化這內丹中的靈氣!”
王蘭站起身,只覺得自己周身清爽,手足之間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我活着的時候身上也從未這般爽利……”
此時再看,這王蘭虛幻的形體已經比剛纔凝實了許多,不再是風一吹就要潰散的模樣。
王勝神情鄭重,伸手在王蘭丹田處一拍,掌中法力涌出,一下把內丹上靈氣震散了一小半。
透過王蘭的魂體,隱約可見內丹上層層清氣被打散,一點一點流向王蘭四肢百骸。
青色內丹中依稀可見一點黃豆大小的銀白色光團,那是這顆內丹的核心,乃是胡三郎精氣神匯聚之處,同時包含着他這幾日吸納的太陰靈粹。
幾個呼吸之後,王蘭的魂體就變得更加凝實,在月光下照映下,地上已經出現了淡淡的陰影。
“這般運使法力,既要將內丹中靈氣震散,還要不傷我這玄孫的魂體,真是比同人爭鬥還勞累!”
王勝收回手掌,微微凝神片刻,正待再次出手將內丹完全打散,就見一陣陰風吹過,面前出現兩個陰差:“大將軍不好了!您的仇家打上門了!”
“我一向在此護持陵園,哪兒來的什麼仇家?”王勝依舊未反應過來。
兩個陰兵連忙道:“是個年輕的道士!抱着一隻狐狸,說您搶了人家的內丹,他手中有一柄極厲害的神劍,弟兄們都攔不住他!”
王勝心中大震:“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潑道!他敢擅闖大帝陵園?”
前來報信的陰差大急:“大將軍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那道士現在估計已經過了大金門了!不知守陵神獸能否攔得住他呢!”
“若是待他過了金水橋,驚擾了聖駕!我們統統都要論罪!”
王勝面容一肅,囑咐自家玄孫:“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攔住那膽大包天的道士!”
王蘭點了點頭,剛欲開口說話,就見面前陰風吹過,自家先祖和兩個陰兵都消失不見了。
“此處是太祖陵園,我還是莫要亂走,免得連累先祖被陛下怪罪!”
王蘭在山崗上面朝明月而坐,感覺自家精神逐漸飽滿,魂體每時每刻都有精進。
卻說張牧之以三五斬邪劍開路,抱着狐狸往前飄飛,大袖被清風吹拂的獵獵作響,直把衝上來的衆多陰兵都視作無物。
三五斬邪劍在月光下閃爍着清亮的冷光,所過之處什麼陰兵、鬼將都被煞氣震懾,筋骨酥麻,周身無力,連練兵器也握不住,只能跪地待宰。
也是小道士不欲多造殺孽,纔沒有將這些守陵兵將殺死。
“此刻能否感應到你的內丹所在?”張牧之開口詢問。
胡三郎不似張牧之這般不畏太祖之威,此刻整個獸身蜷縮成一個圓球,小心翼翼感應片刻:“仍在皇陵深處,只是感應有些模糊……”
“那就再深入些,你莫要懼怕!就算有人得了你那內丹,也沒那麼容易煉化!”
黃皮狐狸周身絨毛立起,整個身子都在發抖,依舊強撐着回答:“小天師放心,小畜不怕……”
此刻的胡三郎即無一族之長的英明,又無當初求法時悍不畏死的決斷,失了內丹也失了心氣兒,更被太祖威勢震懾,畏畏縮縮猶如小兒一般。
張牧之搖了搖頭:“你拋家舍業,帶着族中子弟前來爲我效命,我自然會爲你出頭,你還有什麼擔心的?”
“再者你纔來南京幾日,也沒時間同別家結仇,既然問心無愧,就算面對太祖皇帝又有何懼哉?”
胡三郎點了點頭,勉強不再發抖:“小天師說的是,問心無愧自當無所畏懼,小畜受教了!”
小道士沿着神道過了大金門又往前行了幾個呼吸,突然覺得身上一沉,好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道壓了下來,令他感覺法力運轉都有些不暢。
“原來是神功聖德碑!太祖皇帝果然威嚴!”
張牧之不理會周圍跪地不起的諸多陰兵,擡頭一看,正見一座巨大的石碑佇立在前方。
神功聖德碑乃是永樂大帝爲了紀念明太祖朱元璋所立,僅僅馱碑的贔屓就有近丈高下,加上石碑總計三丈來高。
碑文由永樂帝親自撰寫,詳細概述了太祖朱元璋一生的豐功偉績。
這神功聖德碑在來此朝拜的文武百官看來也只是普通的石碑而已,然而在修道人眼中,卻是十分了得的法寶之流。
面對此碑,什麼法術神通威能都要大大減弱,若是修持邪法的鬼魅邪祟之流到此,說不得便要落個道行崩塌的下場。
張牧之被神功聖德碑壓制,腳下清風頓時消散,身形落在地上後朝前走了幾步,擡頭打量了一眼碑文,讚歎道:“好威勢!好功德!”
胡三郎心中又打起退堂鼓,剛欲開口,話音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吱吱的狐狸叫聲。
張牧之卻不驚慌,擡起右手,指尖亮起一團玄光,然後在空中虛畫片刻,一道閃爍着金光的靈符就懸浮在眼前。
“以此符驅使斬邪劍,縱使天皇亦無所懼!何況太祖皇帝?”
飛劍斬天皇符光芒一亮,隨後飛快地落到前方引路的三五斬邪劍上。
一道宛若龍吟的劍鳴聲亮起,斬邪劍光芒大盛,鋒銳之氣掀起一陣大風朝四面吹去。
周圍二三十名跪地的陰兵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就被這陣風吹散了魂體。
張牧之感應到身上壓力全都消失不見,隨即大袖一擺,腳踏狂風衝起,身形越過了功德碑朝前方飛去。
斬邪劍似一條銀龍,一邊震顫一邊飛快地在前方開路。
“原來如此!唯有斬破心中束縛,此劍才能顯露鋒芒!快哉!快哉!”
張牧之感應到劍中靈性的雀躍欣喜,心中豪情止不住地迸發出來,什麼謹慎敬畏都消失不見,身形飛快地朝前衝去。
至於剛纔誤殺的那些守陵兵將,更是不放在心上了。
小道士斬破心中枷鎖,控制着斬邪劍御風而行,瞬間又越過諸多陰兵,僅幾個呼吸之後面前就出現了許多高大的石像。
獅子、獬豸、駱駝、象、麒麟、駿馬等各種守陵神獸的雕像或站或臥,羅列在神道兩旁,感應到有人擅闖皇陵之後,這些神像上同時散發出耀眼的金光。
“吼!”金光中有四頭巨大的獅子虛影從石像中飛出,怒吼着朝空中的小道士撲來。
“這些並非真的神獸,只是石像中的一點靈性,等同於守護陵園的傀儡,殺之無妨!”長明仙子的聲音傳來。
張牧之心中連最後的顧忌也消散了,右手朝前一指,前方疾馳的三五斬邪劍一個飛旋,在半空中如流光一閃而過,就將四頭獅子的虛影斬殺成了碎片。
守陵石獸雖無靈智,卻受香火祭拜,有了一點神性,三五斬邪劍自從被張牧之煉化之後,這是第一次“屠神”!
劍上光華更加刺眼,一邊在半空中飛馳,一邊發出更大聲的劍鳴。
張牧之自從修爲大進之後還未與人交過手,此刻驅使斬邪劍,身形快似一陣風朝前殺去。
半空又有神獸吼叫聲傳來,獬豸、駱駝、象、麒麟等各種神獸虛影剛剛從石像中衝出,咆哮着飛向空中。
然後一道銀光閃過,“轟!轟!”好似許多氣球被刺破,諸多神獸虛影在空中爆散開來。
“好大膽的道士!速去報與衆位將軍知曉!有狂徒擅闖大帝陵園!”
小道士御劍去的遠了,地上衆陰兵都恢復了行動能力,一起吵吵嚷嚷起來。
“來着止步!勿要驚擾大帝清靜!”
兩聲宏大的聲音響起,張牧之身形在空中朝側面一躲,就見一物貼着麪皮飛了過去。
“轟隆!”兩柄石質的金瓜錘砸落到地上,濺起泥土崩飛。
張牧之定睛一看,原來是兩尊身高丈餘的石質翁仲一起將手中兵器扔了過來。
“這兩個卻不是虛像!不過也難阻我去路!”
兩個翁仲大將一擡手,掉在地上的金瓜錘又飛回手中,而後就要朝張牧之衝來。
小道士一指斬邪劍,劍上飛出兩道精光朝前飛去,落入兩個石翁仲的眉心。
兩尊高大石像眼中的光芒消失,接着就失去了行動能力,變成了兩個死物。
張牧之伸手一招,將斬邪劍拿在手中,繼續御風前行。
“過了這條路就是金水橋,那王勝還不現身?真個就任我闖進太祖寢宮驚擾聖駕?”
張牧之念頭剛落,就見道路已經走到了盡頭,前方視野一闊,顯出一方青石鋪就的廣場。
廣場再往前就是御河,河上有幾條漢白玉的橋樑懸空,十幾名大將領着數千餘名陰兵守在橋頭,盔甲鮮明,裝備齊整。
張牧之這次卻未持劍硬闖,而是自空中落下,施施然朝前走去。
衆將領中爲首者乃是一位中年大將,身披鎧甲,黑麪黑鬚,手持一柄亮銀槍,見張牧之近前之後也未下令攻打,只是抱拳開口:
“道長既然來到此處,可否靜下心來商談兩句?總不好真個要驚擾陛下吧?”
張牧之站住身形,笑道:“我之前未進來時本欲好好說話,爾等偏要仗勢欺人,如今見我手段凌厲,你們就願意商談了?”
那黑臉大將面上一陣難堪,嗔怪地忘了身旁年輕的將領一眼,終究顧忌張牧之神劍鋒利,忍下了脾氣在臉上堆起笑意:
“麾下兵將在這裡守陵多年,不與外界相互往來,故而難免有些驕縱,我先替他們給道長賠個不是!”
張牧之也沒有再出言譏諷:“敢問將軍是何身份?在這衆將之中可能做主嗎?”
黑臉大將道:“吾名沐英,本受封與滇地,死後陛下恩准我葬於南京,故而來此替陛下守陵。”
張牧之面容一整,持劍躬身道:“原來是黔寧王當面,貧道有禮了!”
“這小道士肯好好商量就好!今日陛下和大哥都在,若鬧將起來真不好收場了!”
沐英見這小道士行禮,面上表情緩和了幾分:“不瞞道長,這陵園中大小兵將盡皆服從我的調遣,道長有事且直說便是!”
張牧之點頭:“那便讓懷遠大將軍王勝上前答話!他搶了我家靈狐的內丹,還要躲着不露面怎地?”
胡三郎變成的狐狸睜大了雙眼,死死盯着衆將領中的一位。
沐英往左側使個眼色,一位身披金甲,面容白淨的將軍朝前一步,拱手道:“我並未躲藏,只是道長不認識我罷了。”
張牧之看了王勝一眼:“我這靈狐前些時日剛從橫望山過來,自問沒有得罪將軍的地方,你爲何搶了他的內丹?”
王勝看了黃皮狐狸一眼:“不瞞道長,我王家最後一根獨苗昨日病逝了,我前去徵召其魂魄爲守陵侍衛時,正見這靈狐吐納修煉……”
接下來王勝便把自家打算說了一遍,只是隱藏了鬍子康泄密之事。
“但求道長看在我對國朝有些微末功勞的份上,爲我王家血脈留下一點生機。”
“我那玄孫府中尚有許多金銀財物,道長盡數拿去,用之擴建宮觀也可,修橋補路救助黎民也可,想來足以補償道長一個妖僕了。”
大刀王勝倒也坦蕩,直接說出了自家的謀算。
不止王勝,在場上至將領,下至陰兵都是如此想法,萬貫家財,真金白銀,如何抵不過一隻開了靈智的狐狸了?
張牧之搖了搖頭:“貧道是出家人,要你金銀錢財都無用處!”
王勝只好道:“那道長有何所求儘管說來,末將定然想辦法讓道長滿意。”
張牧之笑道:“不瞞王將軍,這靈狐並非我的奴僕,他在我法力未成時助我良多,貧道實以之爲友。”
“貧道也沒有別的要求,你把內丹還來,再給貧道這朋友認一句錯,貧道即刻就走。”
王勝一愣,隨即大怒:“我那玄孫已經吞下了內丹,再取出來他豈不是要死了?”
“我乃堂堂開國元勳,居然要給一隻狐狸認錯?”
張牧之不再理會王勝,反而看向沐英:“敢問王爺,爲太祖皇帝守陵的將軍都在此間?”
沐英一時沒明白小道士的意思,點了點頭:“士兵散佈各處,將領確實都在此地。”
張牧之衣袖一抖,一道青光飛出, 落地化爲一名身着黑衣,手持拂塵的美貌少女:“拜見師父!”
“你帶着這狐狸,循着感應去把他的內丹尋來!如今衆將都在此處,這陵園中陰兵都攔不住你!”
玉羅剎躬身問:“若衆兵阻路該當如何?”
張牧之面目平和,不見絲毫戾氣:“我們並無虧心之舉,也就不必在乎殺伐之事了,否則豈不是自縛手腳?”
玉羅剎上前接過狐狸,再次躬身:“弟子明白了!”隨後將身一縱,整個人化成一股輕煙朝廣場外叢林裡去了。
張牧之提劍在手:“貧道也不再浪費口舌,爾等哪個自以爲有本事前去阻攔我那弟子行事,儘管來試試貧道這劍是否鋒利!”
在這太祖皇帝的陵園中,小道士終究有些顧忌,不願施展聲勢浩大的雷法,只好顯露三五斬邪劍的鋒芒。
王勝臉色冷了下來:“道長今日倚仗神通殺我玄孫,還要欺辱與我,莫非真不將太祖皇帝放在眼中?”
張牧之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你家子孫命數終了,怎地是貧道殺他?你做了錯事,賠禮道歉本是應當,幹太祖皇帝何事?”
然而這話明顯不能服衆,包括之前好言相商的沐英在內,看向張牧之的眼中都充滿了憤怒,好似這道士真的侮辱了太祖皇帝。
張牧之打量衆將一眼,知曉說再多也沒有用處,於是把三五斬邪劍一橫:“看來和你們說不清楚了,爾等非要說貧道招惹了太祖皇帝,那便惹一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