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慕妍試圖拉住要做壞事的顧莘,奈何手不夠長,沒拉到他。
她又羞澀又窘迫,只好大叫說:“喂,顧莘,我要還手了!我要踹你了!”
顧莘完全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佟慕妍卻真的打算把他從沙發上踢下去,沒想到人沒踢到,倒是把茶几上的玻璃水杯給打破了。
顧莘皺眉看了眼,卻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緊密的敲門聲。
緊接着聽簡靈着急說:“鄰居,江湖救急!家裡水管爆了!鄰居!”
簡靈的聲音很急,敲門聲也越來越大。
佟慕妍和顧莘對視一眼,她忙推他說:“還不去開門?”
顧莘一臉無奈,起身的時候突然又附下身,用力在佟慕妍身上的隱蔽處狠狠種了顆草莓!佟慕妍如貓般輕吟一聲,身上一輕,顧莘已經飛快去開了門。
簡靈看見顧莘開門,目光不自覺就朝裡面看去。
顧莘拉着她問:“情況怎麼樣?水管怎麼會爆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爆的,哎呀,你快去看看!”簡靈側身給顧莘讓了路,他小跑着就去了。簡靈忙衝了進去,反手關上了門,“慕妍!慕妍沒事吧?”
簡靈跑過去,一眼就看見頭髮凌亂,坐在沙發上的佟慕妍。
客廳地上,打破的玻璃杯還在。
此情此景,乍一眼百分之百符合家暴現場!
只是——
一臉呆萌的佟慕妍臉頰紅撲撲的,微微帶着嬌喘,她看見簡靈奔過去的時候還下意識拉扯了下滑至肩膀的毛衣。
這一切……
“我去!”簡靈臉上從進來時的緊張到此刻的尷尬,她大步上前,指着佟慕妍說,“你倆這是愛的打打啊?”
佟慕妍“啊”了一聲。
簡靈一屁股坐下說:“你還‘啊’!我特意早早回來就怕你倆一言不合就吵起來,沒想到在外面聽了會兒,你們不但吵架還打起來了!我只好敲門阻止這一場兇殺了!沒想到你們竟然……竟然……”簡靈指着佟慕妍說不下去了。
佟慕妍瞪大了眼睛:“所以水管爆了你是騙他的呀?”
簡靈翻了個白眼,說:“就算你倆掰了,那我和藍主任還沒打算分呢,這種事當然要給自己留下後路,所以我用榔頭把水管給敲破了!”
“什麼?”佟慕妍驚訝站起來就走出去,“家裡水漫金山了?”
簡靈跟在她身後說:“你以爲我傻嗎?我敲了廁所的水管,那有地漏。”
簡靈說完,她自己先愣了下,佟慕妍已經回頭看向她了。
二人突然異口同聲說:“壞了!”
廁所的地漏在她們搬進來的時候就是壞的,因爲平時不怎麼用,所以一直忘了叫人來修,時間一久,她們也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誰是遲那時快,二人同時衝了回去。
果然有水從洗手間漫向了客廳,簡靈驚叫一聲,快步衝過去拯救她放在角落裡的畫板,布料。
三個人折騰了半天,終於把一片狼藉的家收拾完畢,顧莘還順便把地漏給通了。
一坐下,簡靈就給端茶送水:“今天實在太感謝了,要不怎麼說遠親不如近鄰呢?是吧,中國好鄰居!呵呵呵——”
顧莘毫不客氣接過她手中的茶杯喝了口,眯了眯眼睛笑得意味深長:“你也不賴,中國好閨蜜。”
咳,咳咳——
簡靈讓一口水嗆到了。
顧莘看了眼丟在門口的半截破損的水管,這敲打的痕跡也太明顯不過了。不過回想起簡靈敲開了門時候的表情,顧莘自然明白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他又喝了口茶,站起來說:“我回去洗澡。”他出了一身汗,粘粘的難受死了。
簡靈抱起茶几上的畫就往房間裡衝,一面說:“我還有工作,就不送你了。”
顧莘看一眼佟慕妍,她的臉上藏不住的羞澀,見他正看着她,佟慕妍也站了起來說:“那個……我也還有工作要忙。”
顧莘一笑,破天荒沒有爲難她。
直到他出去,簡靈才從房間探出腦袋來,她看了看佟慕妍,吐了口氣,說:“我敢肯定告訴你,你家那位絕對無師自通,可以開心理諮詢室了!”
光那句“中國好閨蜜”就足以說明顧莘心裡清楚得跟明鏡兒似的,只是沒和她計較罷了!
簡靈看佟慕妍的目光帶着些同情的味道,她終於知道了,其實不是佟慕妍變得沒有智商了,而是一物降一物啊!
佟慕妍回房間拿了睡衣走到洗手間門口,回頭說:“以後你可別再敲什麼水管了。”
簡靈吐了吐舌頭:“那還不是爲了你!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解釋了什麼,這麼快就和好了?”
佟慕妍正要關門,聽她這樣一問,她愣了下,她只是陳述了事實,而且還潤色了下,她也沒明白爲什麼顧莘沒有再問,就那樣突然不生氣了。
她搖了搖頭,說:“是陸總送我回來的事,裴竹汐拍了照片發給他,但是我也沒解釋什麼,他就不生氣了。”
她關了門,簡靈推門進去,追着問:“不可能,顧莘最討厭你和陸總在一起,怎麼會就這樣算了?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佟慕妍和簡靈在大學雖然不是同班,但因爲寢室正好是混合的,所以從大學開始就一起住,此刻見簡靈跟着進來也不覺得彆扭。
於是她一邊脫衣服一邊說:“不會的,他生氣不生氣我感覺得出來,可能是因爲他知道裴竹汐經常陷害我吧。”
“是嗎?”簡靈還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她搖搖頭打算出去,回身關門時,佟慕妍正好走進淋浴間。
隔着玻璃門,簡靈還是可以清晰看到佟慕妍大腿內側那顆異常耀眼的紅草莓。她本能嚥了口口水,目光盯住那塊鮮翠欲滴,說:“沒看出來咱們鄰居還是挺有情趣的啊,慕妍,你很爽吧?”
佟慕妍有些莫名其妙,等意識到簡靈的目光所到之處時,她忙遮住了那個羞澀的印記,臉頰發燙地說:“簡靈你……非禮勿視你不知道嗎?”
簡靈冷不丁就笑了,趴在門口就是不走:“非什麼禮,勿什麼視?大學四年你渾身上下哪裡我沒見過沒摸過?嘖,怪就怪我沒在你身上種顆草莓!”
“簡靈!”佟慕妍大吼一聲,直接打開了浴室的門把一捧水朝門口潑了過去。
簡靈靈活轉身逃了出去,門被關上了,外面卻還傳來她大笑的聲音。
佟慕妍鬆了口氣,伸手打開了花灑,低頭的瞬間,那個羞澀印記就這樣展露在明晃燈光下。晶瑩的水流淌過,把它變得更加嬌豔可愛。
佟慕妍不自覺想起顧莘溫暖的指尖滑過她肌膚的那種顫慄的感覺……瞬間像有電流穿過她渾身每一條血脈筋絡……
她忙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
一大早去臻億大廈的一路,顧莘總覺得好像忘了件什麼事,但卻一直沒能想起來。
後來過了九點還沒見鬱芷言來,顧莘才終於想起來,昨晚本該有治療的,但鬱芷言沒去他家裡,也沒有給他打電話。
顧莘忙打了電話過去,鬱芷言的聲音很虛弱。
顧莘皺眉:“你病了?”
鬱芷言有氣無力說:“顧莘,你能不能幫我買點藥?”
他忙站了起來,取了衣架上的西裝大步出去。
鬱芷言出差回來就搬出了酒店,她現在住的地方是徐佳人安排的,高級公寓,一線江景,是顧若生前喜歡的風景。
顧莘買了藥徑直開車過去,按了門鈴,片刻才聽到裡面傳來腳步聲。
門開了,顧莘一眼看見鬱芷言蒼白無血色的臉,她一手捂着小腹勉強衝他一笑。顧莘皺眉纔要說話,卻見她腿一軟,他本能上前扶住了幾乎要癱倒的鬱芷言。
手中的藥掉在了地上,顧莘此刻騰不出手去撿。她在電話裡說痛經,讓他來的路上幫忙買藥,他沒想到這樣嚴重。
鬱芷言痛得蜷縮了起來,顧莘遲疑了下,只好彎腰把她抱了起來,大步朝臥室走去。
男人的臂膀強而有力,他的胸膛很暖很舒服。
鬱芷言很久很久沒有過這種被男人幫襯保護着的感覺了。
顧若走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封閉了自己的心,她出不去,也不讓別的男人進來。
時隔多年再見顧莘時,除了覺得他和顧若很像,鬱芷言也沒有過其他的想法。
而就在剛纔顧莘彎腰抱起她的一瞬間,她才猛然意識到,記憶裡那個笑容溫暖的青蔥少年,如今已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男人了。
內心深處,彷彿與什麼東西蠢蠢欲動了。
顧莘將她放在牀上,臉色低沉問:“怎麼這樣嚴重?”
鬱芷言勉強一笑:“有時候挺嚴重,我……吃藥就好。”
顧莘轉身去門口撿了藥,拿了杯子倒水:“昨晚沒來是因爲這個?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鬱芷言定定看着他的背影,輕聲說:“我怕給你添麻煩,再說,我以爲睡一晚就沒事了。嗯……”小腹那種如刀絞的痛又襲上來了,她側身死死咬着脣。
顧莘端了杯子過來,看着她把藥吃了,有些愧疚說:“昨晚我應該打個電話問問的。”但他沒好意思說,他真的完完全全忘了鬱芷言要去的事。
他接了杯子轉身去放,鬱芷言咬着脣,昨晚她其實一直在等他的電話,可惜到天亮也沒能等到。
如今顧莘眼裡心裡只有佟慕妍,當然不會想到她。
所以她故意沒有去上班,終於在一小時前等到他的電話。她的目光悄悄瞥了眼牀邊的空杯,那裡原本有小半杯碎碎冰,來月經時她不能吃冰的,否則痛經會特別嚴重,她在顧莘來之前十分鐘將碎碎冰吃了。
果然,立竿見影。
而看得出,此刻的顧莘很內疚。
鬱芷言見他回身,忙說:“集團事多,你回去吧,我睡一會就好。”
顧莘看她的臉色異常蒼白,額角還有密密的汗沁出,不禁想起藍清曾說第一次在急症室見簡靈的情形,他遲疑了下,上前在牀邊坐下了,他有些不放心。
最重要的事,鬱芷言在桐城沒有什麼親人朋友。
不過,他一個大男人在這裡守着也不太合適。
鬱芷言見他坐下,終於放下心來,不管顧莘對她是什麼樣的感情,但無疑還是有關心的。
而男人對女人的關心就像是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磁場,時間一久,誰也分不清到底是關心還是男女之情。
鬱芷言有些高興,她張了口正要說話,卻聽顧莘突然說:“我讓慕妍請假過來吧,女人的事,還是女人在比較放心。”說着,他拿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