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天京城郊的欣欣兒童福利院,今天格外喜慶。
因爲那位善良的叔叔又來了,而且還帶來了一車的新年禮物。
孩子們將這位善良的叔叔圍成一團,眼中都是興奮和期待。
看着這些孩子,高大男人露出了平時難以見到的微笑。
“都不要急,每個人都有”。
高大男人打開汽車後備箱,拎出兩個大號的行李箱。
“禮物上有名字,別拿錯了”。
孩子們一哄而上涌向行李箱,男人微笑這搖了搖頭。
福利院院長是個五十來歲的女人,面容慈善,笑容溫婉。
“謝謝你”。
高大男人搖了搖頭,“該說謝謝的是我”。
女人望着男人的臉,這張像被硫酸潑過臉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曾經那張臉的痕跡。
高大男人避開女人的眼光,說道:“我還有點事”。
女人哦了一聲,臉上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失望。“你去忙吧”。
高大男人大踏步離去,朝着福利院辦公樓的方向走去,沒有回頭。
走進辦公樓,高大男人拿出鑰匙打開底樓雜物室的門,進去之後挪開緊貼牆壁的書櫃,然後在牆壁上有節奏的敲了幾下。
幾分鐘後,牆壁像一道門一樣打開,裡面一個黑衣人顯現了出來。
“老大,您來了”。
高大男人走進去,牆壁閉合上。
裡面是一間面積很小的暗室,黑衣男人在地板上摸索了一下,摳起了一塊地板。
地板下面顯現出一道向下的樓梯。
高大男人沿着樓梯往下走,身後的地板應聲合上。
向下走出四五米,逐漸有亮光出現,再往下走四五米,一個巨大的空間出現了眼前。
地底下面,足足有三四百平米的空間。
在這巨大的空間裡,佈滿了寫字樓辦公室那樣的格子間,每個格子間裡都有兩三個人,每個人都忙得熱火朝天。
敲鍵盤的聲音,討論的聲音,翻資料的聲音,各種聲音匯聚在了一起。
高大男人走到一個格子間錢,敲了敲玻璃門,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格子間裡坐着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此刻正叼着煙眯着眼看一份文件,而在他的桌子上,還放着等人高那麼厚的文件。
也許是長期在地底見不到陽光的緣故,男人的面色有些蒼白,頭髮應該也是許久沒有理,蓬鬆凌亂的頂在頭頂上。
戴眼鏡的男人沒有擡頭,一邊繼續翻着手裡的文件,一邊說了句,“你來了”。
高大男人坐在戴眼鏡男人的對面,“左丘,你太慢了”。
左丘翻資料的手停在空中,擡頭看着高大男人,“要不你來”?
高大男人眉頭微微皺了皺,“我只是有些着急”。
左丘放下手裡的文件,“我比你更着急”。說着指着外面那些忙忙碌碌的人,“會計師、精算師、律師,還有數學家,足足五十多個人,你已經拖了一個月工資了,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嗎”。
高大男人咳嗽了一聲,“說數學家有些過了,他們都不是行業內的知名人士,說實話,他們的要價太高了”。
左丘趕緊起身關上玻璃門,回頭緊張的看着高大男人,“你他孃的還搞不搞,我好不容易連哄帶騙的把他們忽悠下去了,你是來拆臺的嗎?還行業知名人士,行業知名人士你敢請嗎,你要是請那些人,影子立馬就會發現端倪”!
高大男人擡眼,好奇的看着左丘,“你是怎麼忽悠的”?
左丘重新坐回位置上,深吸了一口煙,“我跟他們說我們是國家機密部門,正在找一條境外隱藏在華夏的地下洗錢勢力,做成了不僅功成名就光宗耀祖,更會成爲國家和人民的英雄,讓他們不要糾結於短期的金錢得失”。
高大男人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邊的人,疑惑的問道:“這也行”。
左丘翻了個白眼,翹起二郎腿,“當然不行”。“我告訴他們,如果做不成的話很有可能被境外勢力反咬一口,爲了避免國家榮譽受損,到時候會把他們就地銷燬滅口,讓他們成爲真正的英雄”。
高大男人楞了一下,朝左丘豎起大拇指,“佩服”!
左丘彈了彈菸灰,“我們現在有兩大難題,第一,資料不夠,你得抓緊時間獲取更多的資料。第二,人手不夠、、、”。說着左丘停頓了一下,眉頭緊皺。“這些人雖然都是優中選優出來的人,但能力還是差了點,我需要更加聰明的人,最好是在歸納數學領域最頂尖的人”。
高大男人眉頭皺得很深,“第一點,我已經在盡最大的努力獲取有關他們的商業素材。至於第二點,國內頂尖的數學家那都是很知名的學者,請是請不來的,綁的話問題更大。頂尖學者不比這些沒人過問的年輕人,一旦失蹤,會引起很大的社會關注。以影子的敏銳嗅覺,一定會有所懷疑,要是引起他們的警覺,就會出現更多更大的變數,事情只會更加難辦”。
左丘雙手一攤,“那怎麼辦,錢也不給夠,資料也不給夠,人還不給夠,怎麼整”?
高大男人看向左丘,“天京大學數學院有很多數學天才,你曾經在天京大學當學生會主席,有沒有辦法再找幾個”?
左丘搖了搖頭,“認識的倒是有幾個,不過到了差不多都到了我這個年紀,這個年紀的人,要麼已經混得很有名聲,容易暴露,混得沒名聲的基本都已經廢了,來了也沒用。”
高大男人沉默了半晌,說道:“我盡力而爲找找”。說着從兜裡拿出一個U盤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陸山民給的,裡面是影子在東海的商業活動情況”。
左丘拿起U盤,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我就知道這小子不會讓我失望”。
高大男人繼續說道:“螞蟻在回來的路上遇到過一件奇怪的人”。
左丘淡淡問道:“什麼人”?
“一個毫無氣機波動的化氣境內家高手,他在半路曾試圖截住這個U盤”。
左丘眉頭微微皺起,看着手裡的U盤,“毫無氣機波動的化氣境內家高手,據我所知唯一一個毫無氣機泄露的人是劉妮,但她只是半步化氣”。
高大男人搖了搖頭,“不是劉妮,是個男的”。
左丘半躺進椅子,閉上眼睛,雙腿放在桌子上微微的晃動。
喃喃道:“毫無氣機波動、化氣境,在半道埋伏,竟然讓螞蟻活着把東西帶回來了,那人難道比螞蟻還傻”。
高大男人淡淡道:“你也別小看螞蟻,他出過很多次任務,很有專業水準。他在離開之時去商店裡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盒子,用假盒子騙過了那人”。
左丘睜開眼睛,“專業水準看是對哪些人,對付一些普通人,他的專業性確實很強。但你也不想想我們的對手是誰,在他們面前,那點專業就顯得有些業餘了”。
高大男人其實也並不是沒有懷疑過,“你的意思是對方是假裝上當”?“但是這好像也說不通,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左丘淡淡道:“任何人做事都是有動機的,這隻能說明他的目的根本不是U盤。他是想讓我知道他的存在,而又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存在”。
高大男人怔怔的看着左丘,“這人會是誰”?
左丘嘿嘿一笑,“你想一下,符合這個條件的人可不多,我這位老朋友下得一手好棋啊”。
高大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左丘,“納蘭子建”!
左丘深吸一口煙,“我早就說過他沒死,你偏偏不信”。
“怎麼可能”!饒是高大男人這樣的心性也是震驚不已,“他怎麼可能是武道高手,還是不到三十歲的化氣境高手,還是劉妮那樣的天生入道”?!!!
左丘嘆了一口氣,“別說是你,連我都沒想到啊,真的是個可怕的對手啊”。
高大男人心中仍然有很大的疑惑,“他爲什麼要假死?又爲什麼要讓你知道他的存在”?
左丘淡淡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影子最大的可怕之處不是他們的勢力有多大,而是他們藏在暗處不可見。要對付這種人,就得比它藏得更深更暗處。至於他爲什麼讓我知道他的存在、、、”
左丘指了指滿桌子滿地的資料,“他是想讓我們與他合作”。
高大男人怔怔的看着左丘,沉默了半晌,搖了搖頭,說道:“此人心術不正,可以利用,但合作的風險太大”。
左丘悠悠抽了一口煙,“他有一個我們無法拒絕的條件”。
“什麼條件”?
左丘喃喃道:“一個頂尖的,千百年難得一遇的數學天才”。
高大男人再次震驚得無以復加,“葉梓萱”!
左丘吐出一口煙霧,“關於納蘭子建和葉梓萱還活着的事情千萬不要讓陸山民知道,這傢伙控制情緒的能力比較差,若是讓他知道了,很容易讓影子察覺到”。
高大男人還是不敢完全相信,“就憑螞蟻半道被截這件小事,你就斷定納蘭子建和葉梓萱都還活着”?
左丘像看白癡一樣看着高大男人,“很難嗎”?
“不難嗎”?
左丘長嘆一聲,“聰明人的世界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