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接手了‘諾亞方舟’,曾雅倩就沒有一刻得閒,要不是爲了拓寬陸山民的人脈圈子,一家拳館的開張,她壓根兒就不會來參加。
她要打造屬於自己的物流體系,這條物流體系要在全國重要的城市建立倉庫,在所有的 的大中小城市建立物流點。
要選址,要招人。
她還要搭建一個最完美的電商平臺,要選擇最值得信賴的商家,每天馬不停蹄的飛往全國各地考察,談判。
做着一切需要時間,需要燒錢。
還好,她有的是錢,隨便燒,大不了被別人罵幾句敗家子。不過她不怕罵,誰叫她有錢呢,不管罵她的人是真心爲她好,還是假意看笑話,她從來不在乎。
但時間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時,儘管她不分晝夜的工作,還是覺得分身乏術。
曾家的人對她的態度大抵分成兩派,曾國強和曾慶文當然希望曾雅倩能成功,對於兩人來說畢竟是自己的最疼愛的孫女兒和唯一的女兒,如果曾雅倩成功,對曾家對曾慶文的位置穩固都有着積極的作用。
對於曾慶華和曾慶生來說,巴心不得曾雅倩失敗,如果她成功了,曾慶文的位置穩固,那他們就沒戲了。
不過不管是哪一派,都認爲曾雅倩不會成功。原因很簡單,到現在位置,曾雅倩一路燒錢,連一分錢都沒掙回來。
對於冷嘲熱諷,曾雅倩一開始會很不客氣懟回去,不過現在她已懶得去理會這些看熱鬧的人。
所以說創業難並不是一句空話,哪怕像曾雅倩這樣佔盡天時地利,也一樣得忙得像條狗。
創業難,難在選對一個方向,難在啓動資金,難在選對人,最難的還在於不怕苦不怕累,在於一年三百五十六天全年無休,自覺自願生更半夜加班,並且還不能埋怨,因爲除了自己已經沒有了埋怨的對象,不但如此,還要強顏歡笑的告訴別人你不辛苦,你很快樂,因爲要是你都懈怠了,就別指望手下那批人能陪你玩兒命了。
所以創業這件事兒,不夠狠,不僅是對別人狠,還要對自己狠,做不到,趁早別幹。那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幹的事兒。
儘管曾雅倩強顏歡笑,陸山民還是敏銳的發現她臉上的疲倦。
走出南北拳館,兩人並肩而行。
陸山民有些心疼。也有些自責。
她這樣的大小姐,本不必如此辛苦。
陸山民心裡很清楚,曾雅倩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他,或者說爲了他們的愛情。
這一切本該由他這個男人來承擔,只可惜他沒有那個能耐。
作爲一個男人,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過得這麼累,讓他很不心安。
村裡的人要是知道他這麼沒用,說不定會嘲笑他是個沒用的男人。
“今天就別去公司了”。
曾雅倩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甜美的微笑,公司還有一大堆事等着她處理,明天還要出差到外地談判。
她笑了,這一次不是強顏歡笑,是發自內心的笑了。
和陸山民認識這麼久,這個毫無情趣可言的木頭疙瘩終於開竅了。
在她的記憶中,這還是陸山民第一次主動約她。
見曾雅倩笑了,陸山民也笑了。
“陪我逛逛街”。
曾雅倩含笑點頭,“那你要請我吃飯”。
“沒問題”。陸山民呵呵傻笑。
曾雅倩一把拉住陸山民的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曾雅倩帶陸山民去的地方很多人都去過,不過陸山民是第一次去。
——兒童樂園。
過山車、激流勇進、大擺錘。
曾雅倩不去想她的公司,也忘掉了她是曾家大小姐的身份。她就像一個普通十八歲的女孩兒,與心愛的人一起享受那單純的美好。
曾雅倩平時很少笑,哪怕笑也更多是強顏歡笑。
今天,她笑得很自然,也很迷人。
這纔是一個十八歲女孩兒該有的笑容。
陸山民也很享受放空一切的美好。此刻的兩人,與其他普通的情侶沒有任何區別。
這一切,陸山民都牢牢的記在心裡,他突然發現他找到了理想。
他的理想很簡單,就是將此刻的美好進行到底。
而要守護好這份美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管是曾家還是孟家,誰敢來破壞這份美好,他都會奮戰到底。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初剛進城那個單純的山民,這一年他見過很多人,見過很多事,也讀了很多書。
他很清楚,要守護好這份美好,只有堅強的決心和大無畏的勇氣還不夠,還需要實力,足以打倒一切虎狼的實力。
兩人沉浸在這份美好之中,渾然不知在不遠處,一對年輕情侶拿着相機,假裝拍四周的遊客,實則把兩人甜蜜的笑容記錄了下來。
接下來的兩天,陸山民繼續沒晚到廢舊的工業園區,跟着那位神秘的陌生人學習內家拳法。
他的教學方法依舊,每天演示一遍那套拳法,也不管陸山民看不看得懂,記不記得住。
陸山民也不問,因爲問了也沒用,得到的答案永遠是一個‘悟’字。
只得死記硬背,先把這些招式記下來再說。
不過還好,練習了十幾年的太極遊,練出了內氣,懂得內勁的使用,有着雄渾的底子,練起來雖慢,但每天的進步很明顯。記得招式越來越多,對招式的理解也越來越深刻。
陸山民心中有很多疑惑,比如這人是誰?爲什麼要教他?他絕不相信這人所說,只是無意間發現自己是個練習內家拳的天才,就傾囊相授。
做任何事情都會有一個動機,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陸山民問過,也知道再問也問不出個結果來。既然對方不求回報的教自己,也懶得再問,他相信總有一天,會搞清楚這件事情。
最近一段時間,陸山民隱約中感覺到一張大網正撲向自己,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
更讓他疑惑的是,一向與他坦誠相待的左丘在有些事情上也只說半截話,儘管左丘每次都說得滴水不漏,讓他無從反駁。
但他曾經是一個優秀的獵人,他敏銳的感覺到左丘好像知道些什麼,然後故意在隱瞞着什麼,這讓他更不爽,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真實,有一種活在別人編織的故事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