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茗茶居,胡惟庸淡然的喝着茶,高俊峰和李川沒有心思喝茶,離上一次聚會已經過了十幾天,事情毫無進展,二人心裡都有些着急。
“老.胡,你不是說有辦法讓陸山民跟我們合作嗎,這都過去了十幾天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高俊峰不滿的問道。
“呵呵,高總,最近你的月色酒吧難道就沒有什麼傳言”?
高俊峰想了想,“我到是聽酒吧經理提起過,說是現在酒吧保安都不允許提陸山民這個人”。
李川也說道:“玫瑰酒吧也是這樣,據說唐飛和陸山民還是好朋友,不過現在酒吧保安也很少提及陸山民這個人”。
胡惟庸微微一笑,“這不就是進展嗎”?
高俊峰皺了皺眉頭,“這算哪門子進展”。
胡惟庸接着說道:“王大虎苦口婆心勸了陸山民好多次,都沒能招攬到他,他這樣的人啊,言語是勸不動的”。
李川不高興的說道:“我說老.胡,你知不知道你最惹人厭的是什麼,就是喜歡賣關子,自以爲讀了幾本破書,說話做事處處弔書袋子,看着就生氣”。
胡惟庸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好吧,我就直說,陸山民那樣的人,得靠局勢逼迫”。
高俊峰冷冷道:“什麼意思”?
“王大虎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還不瞭解嗎?這種從底層爬起來的人,窮怕了,格外珍惜手裡的東西,處處小心謹慎甚至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他絕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隱患,知道爲什麼現在三家酒吧的保安都不提陸山民這個人嗎?他怕了,他怕以陸山民如今的威望會動搖到他的地位,如果只是陸山民一人,他倒也不會如此謹慎,當他知道我找了陸山民幾次,他就真怕了”。
李川點了點頭,“你到底跟陸山民說了些什麼”?
“呵呵,什麼都沒說,就聊了聊燒烤”。
高俊峰吃驚的問道:“你沒跟他說與我們合作的事情”?
“陸山民是什麼樣的人,幾次接觸下來我還是有所瞭解,就算我們給再多的錢也沒用,如果明說,反而會起到反作用,我去找他,也只是做做樣子給王大虎看,雖然我只是跟他聊聊燒烤,但我相信王大虎絕不會這麼想,說不定他現在正絞盡腦汁思考我到底跟陸山民談了些什麼,現在王大虎對陸山民已經有了猜忌之心,這是一個好的開始,我們只需要一步步把他們二人逼上對立面,到時候再拋出橄欖枝,就由不得陸山民不同意”。
李川雙手一拍,“真是妙招,這招看起來沒什麼奇特之處,恰好只直人心,讓二人互相猜忌,最後勢如水火,說不定現在陸山民也在想,他到底哪裡得罪了王大虎,讓王大虎對他產生了敵意”。
高俊峰也點了點頭,“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胡惟庸眯着眼睛笑了笑,“當然是再燒一把火”。
這幾天,唐飛在辦公室有些坐不住,他想不通王大虎爲什麼會對陸山民產生敵意,不就是因爲陸山民沒有接受招攬嗎?也犯不着禁止酒吧保安談論陸山民吧。那晚親眼見證過陸山民戰鬥力的小保安平時都習慣性的稱陸山民一聲‘山民哥’,現在連陸山民的名字都不再提起。唐飛也曾問過王大虎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過王大虎只是讓他做好自己的工作,其他的事情不要過問。
唐飛走進月色酒吧,推開李浩辦公室的門。
“唐飛,你不在玫瑰酒吧坐鎮,跑我這裡來幹嘛”?李浩起身笑着說道。
唐飛笑了笑:“浩哥,我能有今天,還不都是靠你的提攜”。
李浩遞給唐飛一支菸,語重心長的說道:“唐飛,我知道你來的目的,你我二人的關係我也不打馬虎眼,我什麼都不會跟你說”。
唐飛皺了皺眉頭,“浩哥,我真的不明白”。
李浩點燃煙,淡淡的說道:“你不用明白,你只需要知道你是大虎哥的人,你能當上玫瑰酒吧的保安經理也是大虎哥的提攜”。
唐飛有些不甘心,“可是”?
“我知道你是一個重義氣的人,陸山民幫過你,但你也幫過他,也算是兩不相欠了,聽哥一句勸,以後少跟他來往”。
唐飛緊緊的咬住菸嘴,“浩哥,如果我是一個背棄兄弟的人,你還會認我這個兄弟嗎”?
李浩無奈的笑了笑,他知道沒法勸動唐飛,整個保安隊伍中,李浩和唐飛的關係最好,也很欣賞他的義氣,所以才能和他走到一起。
“唐飛,義氣相投是人生一大快事,但這裡不是梁山上的聚義堂,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違背大虎哥的命令,你今天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都會化爲烏有”。
唐飛擡頭,滿臉期望的望着李浩,“大虎哥重情重義,他不會無緣無故如此,你說,大虎哥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李浩苦笑了一下,在他看來,唐飛還沒有完全褪去山裡人的質樸,重情重義,不過是用來收買人心的手段而已,他想告訴唐飛大虎哥並不是他想的那樣能爲兄弟兩肋插刀,想告訴他其實上次玫瑰酒吧事件,大虎哥在利益面前選擇放棄了他。但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來,這些事還是不讓他知道的好,大虎哥現在已經開始防備他,如果讓他知道,以唐飛的性子,他真會失去現在的一切。
“唐飛,以後做事多留個心眼,多爲自己考慮考慮,你我都是農村出來的人,從一無所有到現在有多麼的不容易,你比誰都清楚”。
唐飛悶悶不樂的走出月色酒吧,自從當上玫瑰酒吧的保安經理,開始幾天的興奮勁兒過去後,反倒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以前當小保安,什麼都不用想,上面怎麼說就怎麼做,同事之間打嗝放屁,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雖然常常窮得房租都交不上,但心裡倒是敞敞亮亮。現在,卻常常要看人臉色,猜人心思,手下的那羣保安見到自己,個個點頭哈腰,笑臉相迎,雖然很有成就感,卻油然升起一絲孤寂感。以前當小保安的時候,能接觸王大虎的機會較少,大虎哥給他的印象就是一位重情重義,視兄弟如手足的好大哥。現在接觸的機會多了,卻越來越覺得看不透。
曾雅倩幾乎每個星期都會來吃一次燒烤,有時候一個人,有時候和關悅一起。自從上次送曾雅倩生日禮物之後,曾雅倩對陸山民的態度不知不覺又好了幾分。
不知不覺在燒烤店上班已經三個月,這個月領了工資,加上陳大力預支的兩千塊錢,交了房租,兜裡又是所剩無幾,這幾個月裡,除了剛到東海的時候,兜裡就沒超過伍佰塊錢。離三月之期還只剩下半個月時間,陳大力的那裡的工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結清,即便結清,也還差得遠。眼看離還錢的日子越來越近,陸山民心裡也越來越着急。
隨着關係越來越近,曾雅倩與陸山民也算漸漸成爲了朋友,曾雅倩雖然在衆星捧月中長大,但要說真正的朋友,其實並不多。見陸山民臉上帶着憂愁,曾雅倩走到燒烤架前。
“山民,最近有什麼煩心事兒嗎”?
陸山民看向曾雅倩,修長白皙的右手無名指上正帶着上次送給她的那枚廉價戒指。心裡不禁泛起一陣暖意,像她這樣的富家千金,能帶上自己十五塊錢買來的戒指,帶給陸山民一絲意外的驚喜。
點了點頭,“是有點煩心事兒”。說完繼續翻弄手裡的燒烤。
曾雅倩等了半天,發現陸山民並沒有要說的意思,不禁眉頭微蹙。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就不打算跟我說說嗎”?
“啊”?“哦,說了也沒用”。
“喂,陸山民,你這樣可不夠意思,我連家裡的事都跟你說了,你就不能跟我說說你的事兒,朋友可不是這麼當的”。
“朋友”?陸山民愣了一下,呵呵傻笑,除了唐飛,這還是到東海來之後第一個說自己是她朋友的人。唐飛好歹與自己出生相同,陸山民完全沒想過會和曾雅倩這樣的富家千金成爲朋友。
曾雅倩冷哼一聲,“活該被女朋友拋棄,你這樣的人哪個女孩兒會喜歡”。
陸山民苦笑了一下“我欠了別人一筆錢,眼看就要到還款期限,所以有些着急”。
曾雅倩笑着問道:“缺錢”?
陸山民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嗯”。
“你欠人家多少錢”?
“五萬塊,不過我自己會想辦法”。陸山民知道這五萬塊對於曾雅倩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兒,但內心深處也不想讓她幫忙,作爲一個山裡的男人,掙錢都是男人的事兒,從沒聽說過要找女人要錢的事兒。
曾雅倩歪着腦袋看着陸山民,咯咯笑起來“死要面子活受罪,你能有辦法還愁眉苦臉幹嘛”?
被曾雅倩說中心思,陸山民越發尷尬。
曾雅倩知道陸山民的秉性,沒有主動提出要幫忙,只是笑着說道:“辦法總比困難多,我相信你能解決,不過我記得你說過‘山裡人不撒謊’,你這個從小讀聖賢書的小學生,要是到時候還不上,失信於人可就撒了彌天大謊了”。
陸山民看着曾雅倩臉上玩味兒的笑容,心裡百感交集。沉思了半天,咬了咬牙說道:“如果到時候還不上,你能不能先借點給我”。
曾雅倩轉着手上的戒指,笑嘻嘻的看着燒烤架上的烤肉,“也不是不行,但是要算利息”。
陸山民有些感動的看着曾雅倩,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謝謝你”。
曾雅倩咯咯直笑,“謝我答應借錢給你”?
“謝謝你尊重我這個山野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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