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松濤陣陣, 鳥鳴啁啾。
蜿蜒的溪流,水聲潺潺。高斬捲起褲腿站在水流之中,聚精會神地觀察着水中的動靜。一如以往, 在溪水邊上他佈下石陣, 可惜收穫太少, 只能臨時做魚叉來捕獲了。
這日太陽躲進了雲層中, 黑壓壓的雲朵在山頭, 好似神魔鬼怪諦臨凡塵。山中的風也逐漸起來了,高斬很快收拾好東西,拉着馬兒往回家的路程趕。
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若是還留戀在山上,考慮到路程遠, 下雨之後路又難走, 所以還是不要和老天槓上的好。
由於是雨季, 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儘管雨勢不大。但是許念珍還是憂心忡忡, 心裡頭實在是念着高斬。
高斬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十日之後的事情了。見到他平安無事,許念珍整日提着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
回來的時候,高斬整個人都狼狽的很,身上全是全是泥巴不說, 衣服還被刮破了。剛進門的時候都嚇了許念珍一大跳, 還以爲是他遇上了草寇呢。
高斬解釋:“我帶着這些貨物, 走的是小路, 由於下雨, 泥土鬆軟又滑,所以回來的時候耽擱了些時間。”
“你回來就好了, 我這就給你燒水沐浴。這雨一連下了這麼久,我事先就給你抓好了預防傷風感冒的藥了,高大哥你先趕緊進去把身上的髒衣服都脫了吧。”
“嗯。”
許念珍進了廚房,在竈裡填了些粗柴燒熱水,然後又忙着在小竈給高斬熬藥,聞着那苦澀的煙味,她不禁皺了皺眉,在碗裡事先放了一勺糖,以緩解苦味。
高斬將自己這兩天的收穫都擡進了屋裡,馬兒身上也髒了,一路上它也是跟隨着高斬吃了不少苦頭。高斬默默它的腦袋,又去抱了些乾草丟進馬棚內。
高斬脫去上衣,身上有一些紅痕,是被山裡的那些刺藤或是樹枝刮的。許念珍端着熱騰騰的藥進來,見着高斬(裸)露着上身,說道:“高大哥,不是叫你換上乾衣服麼。”
“無礙,現在的天也不是很冷。”高斬淡淡一笑。
將那碗藥遞到高斬面前,濃郁的藥味在兩人間繚繞,許念珍忍不住皺眉,對方倒是沒有什麼表情,接過藥之後一口飲下,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夜晚至,外面的雨勢漸漸變得濛濛。
屋裡繚繞着飯菜的香味,許念珍將高斬打來的鳥肉乾在鍋裡過了一遍,又倒了點酒摻着,透着酒香的鳥肉就出鍋了。簡單,也美味。然後是小青菜肉湯,小青菜才發出嫩芽呢,許念珍就迫不及待地掐了一小把來和剁碎的肉末煮成湯,光是聞着那味道,她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三樣菜都離不開肉,簡直是豐盛的可以。許念珍將菜都端上了桌,又給盛來了一大碗百米飯給高斬。這些日子他在外頭一定沒有好好吃東西,所以許念珍才做了這麼多菜,要把他喂的飽飽的。
吃過飯菜,高斬將收拾碗筷和洗碗的活都包在了身上。許念珍看着屋裡的三個簍子,上前去將覆蓋在上面的草拿到柴房裡,將草鋪在剛拉回來的幾捆柴上晾晾。
“哇,高大哥,這麼些野楊梅,都是從山上摘來的嗎?”許念珍看着那些還布着水珠的野果子,一臉的興奮。
見到她這麼高興,高斬點點頭:“嗯,不過被雨淋着了,有好些都壞了,途中我給丟了。”
“高大哥你要不要嚐嚐?”許念珍拿起幾顆楊梅,遞到高斬面前。聞着那果子特有的味道,高斬搖搖頭。“我在路上已經嘗過了,很酸。”
“嗯,是很酸。”許念珍吃了一個紅的,也還是酸的要命,牙都好像酸的軟掉了。
她吃了兩三個便撐不住了,然後到屋裡搬出兩個罈子,將那些野楊梅洗乾淨了之後,都放在裡面。
高斬不解:“你這是做什麼?”
“高大哥你不知道,這些野楊梅泡酒,等它個一兩個月,味道可是好極了。酒也帶着它那酸甜的味兒,特別好喝,就是我都能喝不少呢。”許念珍回答。
高斬疑惑不解,他不會喝酒,也不見許念珍有喝過。爲何她會買兩壇酒放在家裡呢?
“高大哥,這酒是我買來做米酒用的,共買了三壇,好像有點多了。”許念珍笑了笑。然後又跑進裡屋,盛出一碗米酒來,裡頭還沉澱着些糯米粒。
高斬聞了聞那味道,很香。但是他不會喝酒,要是醉了可怎麼辦?
似乎看出高斬的心思,許念珍笑道:“高大哥你放心好了,這米酒少喝點不會醉人的,你看我。”說完,還不等高斬阻止,她將那一大碗米酒都喝了下去,白皙的臉上浮上淡淡的紅暈,但是她眼不花,頭也不暈,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高斬猶豫着,被許念珍一把灌下,喝着急了,不小心被嗆到了。
“嘻嘻,高大哥,你看你臉紅的,不會連米酒都能把你醉着吧……”許念珍撫着高斬紅彤彤的臉,熱度傳到手心裡。
兩人相視,米酒的酒勁是小,但還是會醉人的。許念珍在這個時代,也還是第一次喝,所以身體還是發熱。呼吸都是那股米酒的香味,她看着高斬的目光漸漸變得迷離。剛纔她喝了整整一大碗啊,整個人都有些輕飄飄的,不過還沒有醉到那種昏睡的地步。
高斬看着面前的許念珍如此誘人,吞了吞口水,開口:“念珍,你醉了。”
“沒,我好的很。”許念珍嘟了嘟粉嫩的紅脣,雙手環上高斬的脖頸,整個人都貼了上去。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吐氣:“高大哥,我想你了。”
一陣天旋地轉,許念珍已經被高斬抱在懷中。他眯起眼睛看着懷中癡笑的人,面頰粉紅、氣喘吁吁,米酒的味道好像也不差。
高斬將人放在牀上,便迫不及待地動手解開許念珍的衣物,陷在初常甜蜜的兩人,隨時的親暱舉止已經逐漸習慣。對於牀笫之事以後也是常有的事,再加上酒的催(情),讓二人都迫不及待地想更貼近對方……
第二日,一縷太陽從窗縫射進屋裡,外面已經雨過天晴。
許念珍動了動身子,腰際一陣酸漲,讓她溢出一聲呢喃,身後的人環在她腰間的力度又是一緊。他破天荒的沒有早起,一想到高斬昨夜一直都不肯停下,折騰她到後半夜,直到自己哭出來了,他才讓她安睡下。
轉過身面對着高斬,原本還有些氣惱他昨夜有些過分了,但是一看到那張沉睡的臉龐,許念珍的目光就變得更加柔和,手也輕輕勾畫他的輪廓。
就是面前的男人,視自己如珍寶。
忽然對方睜開了雙眼,別有深意地看着許念珍。惹的她連忙收回手。由於動作太大,她的香肩從被子中露了出來,胸前的風景也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中。
雖然兩人有過魚水之歡,但是這大白天的,被看個一清二楚,許念珍連忙扯過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接過高斬一把將人攬入懷中,二話不說,直接吻了上來,然後又是一陣纏綿……
到了晌午,門外有人敲門。高斬正在廚房裡給許念珍熬粥,聽到響聲便出去開門。
見到的是一個和許念珍差不多年紀的姑娘,面容姣好,一身青色衣裙,一副大戶人家侍女打扮。
“我知道,你定是念珍的那個獵人相公了!”
“……我去叫念珍,你進來吧。”高斬淡淡地回答,然後上睡房去,許念珍已經穿好了衣服,她正在鋪牀。
“念珍,有人找。”
許念珍抖了抖被子,心想,難不成又是林芙拿什麼東西過來了?
出了門,許念珍便看到俯身在籬笆外的林芝,她手裡正拿着草鬥小雞玩呢。
“阿芝!”許念珍悄悄站在林芝的身後,忽然出聲。
後者被嚇的手一抖,立馬就給身後的人一個瞪眼,嗔斥:“念珍你也真是的,嚇壞了你可負責?”
“是你笨,我來的時候腳步聲已經不輕了,是你心思都跟着小雞後頭了。”許念珍捂嘴笑道。
林芝也不再裝生氣,笑着將許念珍扯到跟前,仔細打量了她一番,不過她的動作讓許念珍皺起了眉頭,手下意識的捏着自己的腰肢,嘟囔:“就不能小點兒力氣。”
“看來你相公平日是把你寵壞了,變得越來越嬌滴了。”
“說的什麼呢。”許念珍不好意思地扭頭去,恰好高斬端着米粥出來,對着二人淡淡一笑。
林芝在一旁撞了撞她的胳膊,打趣:“真羨慕你,你看你相公對你多好啊。”
“若是一個人真心愛着對方,自然就想把好的都給對方啦,我想阿芝你也有這樣一個人在等着你呢。”許念珍說着。
林芝苦澀一笑,輕聲說道:“其實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
“林芝,你怎麼了,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許念珍握着對方的手,擔憂地問道。
林芝笑着搖搖頭,恢復以往的姿態:“我說着玩的,以後我當然也得嫁個好人家,我相信我的那個他定也對我百般呵護。”
兩人嬉笑着,坐在院子裡暢談以前在村子裡一起長大的那些事。然後有悵然如今的各自生活,林芝說,半個月後,她會跟着小姐陪嫁到董府,只有她一個陪嫁丫鬟,小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放她自由呢。
許念珍一直靜靜地聽着林芝敘說,她能做的就是握緊林芝的手,要她以後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