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門主安德烈非逼出展令揚不可,鍥而不捨地漫天咆哮。
“臭小鬼,快給我滾出來,你上回那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哪裡去了?”安德烈改弦易轍用起激將法。
適時現身的展令揚一副不耐煩的語氣埋怨道:“我說這位大叔,你就算再怎麼想人家、迫不及待的想見人家也不要表現得如此露骨猴急嘛,人家這不就來見你了嗎?”
青龍門主安德烈一見到展令揚便像餓虎撲羊似的衝了過去:“你這個臭小鬼──”
雷君凡眼明手快的挺身橫擋在展令揚面前,不讓安德烈接近展令揚。
“你想幹什麼?”
青龍門主安德烈先是一愣,然後沒頭沒腦地哼笑道:“人的潛意識真不可思議,即使已經不復記憶,反射動作還是不變。”
雷君凡按兵不動,亦未放鬆戒備探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德烈沒有回答他,把注意力轉向雷君凡身後的展令揚笑道:“看來無論情況如何演變,你對你這羣死黨都一樣魅力無邊哪!”
雷君凡表面未作反應,卻把安德烈的話清清楚楚的刻在心裡。
展令揚不動聲色,禮尚往來:“看來無論情況如何演變,大叔你還是一樣從頭到腳都惹人家的死黨嫌哪!”
安德烈不以爲忤的又道:“此一時彼一時。譬如說:我以說出你這羣死黨們遺忘的過去作爲籌碼,說不定你的死黨們會改變對我的態度哦!你說是不是,護花騎士?”他刻意問雷君凡。
“我沒有回答你任何問題的義務。”雷君凡面無表情的賞他一記鐵板。
“說的也是……”安德烈一點也不以爲意,他知道雷君凡已把他的話聽進心坎裡去了。
爲了怕安德烈年老體衰,有嚴重健忘症,已忘了此趟前來興師問罪的目的,展令揚特別好心的提醒他:“大叔怒氣衝衝跑來,應該不是特地來和人家閒話家常的吧?”
安德烈得意地哼笑:“我不會忘記我是來找你算帳的,我現在就是在和你算帳,而且我發現我果然下對了藥,你說是吧,小鬼?”
他就不信沒辦法摧毀這小鬼的-0-號笑臉。
奈何展令揚依舊面不改“笑”,語氣曖mei地天外飛來一筆:“怎麼?我說大叔你這廂是在吃醋嗎?”
“吃醋?好鮮的詞,你倒是告訴我,我有什麼理由吃醋?”安德烈絕非省油的燈,自然不會三言兩語就被煽動。
展令揚笑得像個小天使:“當然是吃白虎門主的醋。因爲大叔你一直想把我們弄到青龍門去,可卻一直苦無機會,白虎門主卻輕輕鬆鬆就辦到了,所以你心裡很不是滋味,才借題發揮跑來找喳。事實上大叔你不過是想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待在可愛的人家身邊罷了,然後再靜觀其變,伺機把人家和人家的死黨們從白虎門拐到青龍門去,對吧?”他是刻意說給赫爾萊恩聽的──他相信那個面無表情的冷淡傢伙此時一定透過他額上的竊聽器,監聽他們的對話。
“小鬼,你未免太自擡身價了吧?青龍門人才濟濟,我有必要爲你們這幾個小鬼如此大費周章嗎?”安德烈也知道赫爾萊恩一定有聽到,而且也知道展令揚是刻意離間他們,不過他依然面不改色的冷哼。
“你敢說你一點也不想要我們?”展令揚直搗黃龍,逼宮。
“你不必挑撥,這等雕蟲小技對我沒用。”安德烈狡猾的拒絕正面回答。
“不肯正面回答代表大叔心虛囉!”如果安德列有一百種迴避的方法,展令揚就能想出一百零一種方法來追擊。
安德烈神色自若地一語道破:“你以爲刻意歪曲事實就能擾亂我的注意力,讓我忘了和你算帳?”
“大叔不必虛張聲勢,這樣只會欲蓋彌彰罷了,人家本來就人見人愛,大叔就算老實承認喜歡人家,人家也不會笑你,你又何必硬要撐到底呢?”展令揚就是一口咬定不放,“否則大叔倒是說說看,你想找人家算什麼帳?”
“爲什麼炸了聖羅倫斯號?”是你自己把話轉到正題上來的,我就奉陪到底。
他倒要聽聽這個詭計多端的小鬼如何回答!
“人、家、炸、了、聖、羅、倫、斯、號!?”展令揚一臉無辜的指住自己的鼻尖,表現出極度不可思議的詫愕。
一旁的南宮烈挺身而出,正氣凜然的營展令揚說起公道話:“青龍門主,你這個指控實在太荒唐了,令揚根本沒上過聖羅倫斯號,怎麼可能炸了聖羅倫斯號?”
安德烈訕笑道:“這小鬼不必在場,更不必自己動手,他只要差遣那個姓安的小鬼去幹就行了。”
“青龍門主如果指的是我們五風閣主中的擎風閣主,那就更荒謬了!沒錯,擎風閣主的確擅長爆破,可他沒道理受令揚差遣。一來,令揚是我們門主的人質;二來,五風閣主全直屬於我們門主指揮,除非門主下令,否則我們沒道理聽令於任何人,更遑論是門主的人質。何況凱臣那天也沒上聖羅倫斯號──”南宮烈風度翩翩地瞞天過海。
安德烈強勢的打斷南宮烈的話:“你們不是沒在聖羅倫斯號上,而是易容喬裝成別人了,別說你們不懂易容術這種笑話,這可是姓向的那小鬼的拿手絕活,你們幾個有什麼本事,我可是和赫爾萊恩一樣清楚,你們別想矇混我!”一聽就知道他是有備而來的.
“照青龍門主的說法,只要會易容術的人都有嫌疑了,青龍門主憑什麼一口咬定是我們?這分明是栽贓!”雷君凡也加入戰場。
但安德烈沒那麼容易打發:“既然如此,你們又何必站出來替這小鬼說話,他不過是你們門主的人質罷了;或者,你們這番舉動是你們門主的命令?”
“我們只是看不慣堂堂青龍門主如此是非不分、以大欺小罷了!我相信只要有一點正義感的人都會挺身出來打抱不平。”南宮烈雲淡風清地還擊。
“這更令人匪夷所思了!誰不知道白虎門新任的五風閣主個個都是我行我素的獨行俠,這會兒居然一個個跳出來替微不足道的人質說話,這不是人引人疑竇了嗎?莫非你們全是一丘之貂?”對付少不經事的小鬼,對他而言有如反掌折枝。
雷君凡冷笑一聲道:“在我看來,青龍門主這番行徑才真是引人遐思。據我所知,聖羅倫斯號的船主並不是青龍門主你,你卻如此大張旗鼓的營聖羅倫斯號捉拿犯人,這才引人疑竇呢!”
“聖羅倫斯號的船主雖然不是我,但它的承保公司老闆是我,你說我該不該關心犯人是誰?”安德烈難纏得很。
“原來如此。”雷君凡理解的點點頭,“不過青龍門主還是另尋線索吧!青龍門主有所不知:昨夜聖羅倫斯號炸燬時,我們門主恰巧也在船上,難道我們會幫着人質來危害自己效忠的門主?至於令揚一樣不可能有嫌疑,因爲那夜展御人也在那艘船上。”
雷君凡一席話雖說得合情合理,對安德烈卻未起作用,他還是堅持己見,下最後通牒:“廢話少說!快把你身後那個小鬼交出來,否則就代表你們真是一丘之貉,那麼基於朋友之誼,我將向你們門主揭發你們的罪行,讓你們按白虎門的幫規論處,我相信肯和那瑟西斯會很樂於執法。”如何?小鬼們!你們打算如何抉擇?
安德烈相當興奮地等着看好戲。
雷君凡不爲所動,橫阻在安德熱和展令揚之間的身軀動也沒動一下:“好吧!既然青龍門主硬要編派令揚是主謀、我們是共謀,想必是有充分的證據;那就請青龍門主把如此有力的證據拿出來,好讓我們心服口服、百口莫辯,如何?”
“君凡說得沒錯。”南宮烈也是一副打死不退的態度,硬是護着展令揚。
安德烈嘖嘖稱奇的輕輕拍掌,以充滿挑只和戲謔的眼神睇着展令揚道:“好感人的友情哪!小鬼,你的魅力還真是所向披靡哪!不過,容我提醒你一點:憑我和赫爾萊恩的交情和本事,你想我非得要拿出證據才能讓赫爾萊恩下令懲治你這幾個護着你的死黨嗎?或者你打算隔岸觀火,眼睜睜看着你的死黨爲你受罰也無所謂?”
“堂堂青龍門主居然搞起屈打成招的卑鄙手段,真是太令人意外了,你就不怕傳出去有損聲名?”雷君凡不屑的譏誚。
“我是在和你身後的小鬼說話,不關你的事。”安德烈擺明針對展令揚,“小鬼,你怎麼說?”
他已經等不及看展令揚對他卑躬屈膝,他篤定展令揚一定會妥協──因爲死黨就是他最大的弱點!
只見展令揚一臉無辜的說:“好吧!既然大叔非這麼認定不可,那就算是人家炸的好了。”
雷君凡和南宮烈想護航,展令揚卻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爲什麼?”這纔是安德烈真正想知道的事。
這同時也是雷君凡五人想知道的事──原來令揚是在知道青龍門主安德熱和聖羅倫斯號的利害關係下,提議丟炸聖羅倫斯號的,足見他絕對有衝着青龍門主而來的企圖……“那還用說,當然是因爲我討厭大叔你囉!”展令揚天經地義的笑言。
展令揚的過分坦白有些出乎安德烈意料,“我有做什麼令你如此反感的事嗎?”
“因爲大叔說話不算話。”
“我有嗎?”
“大叔承諾過不會再來招惹我們的,可卻毀約的設計人家回收那張藏寶圖。”
“此話差矣!我可沒有毀約哦!那時,我只承諾不會再去招惹你的死黨,並沒有包括你喲!”安德烈兩手交抱,撇得一乾二淨。
“狡猾、老奸、卑鄙、無恥、下流、沒品、滑頭、老狐狸、黑心肝、沒良心、不要臉、沒有格、好小人、大欺小、羞羞臉、喪心病狂、無血無淚、人神共憤、天地不容、冷血動物、任爲靈長類,難怪人家討厭你。”展令揚一氣呵成的數落。
“你這小鬼就是這點討我喜歡……”安德烈輕嘆一氣,不覺伸出手想撫捏展令揚漂亮的臉蛋……雷君凡眼明手快地截住他不安分的手,冷着一張足以嚇退一海票孤魂野鬼的閻王臉道:“你想幹嘛?”
安德烈想抽同被制住的手卻未能如願,於是改以威權恫嚇雷君凡:“區區五風閣主可以這樣對待貴爲青龍門主的我嗎?你不怕遭門規懲治?”
雷君凡沒有絲毫畏怯,無所謂的冷道:“我一向只做我想做的事,不勞青龍門主替我費心。”
安德烈吹了一聲口哨,看着展令揚笑答:“或許你自己無所謂,可有人卻非常有所謂呦!”
展令揚沒好氣的提醒安德烈:“我說大叔,你沒忘記自己的承諾吧?”
安德烈自有一套說法:“小鬼,你可要看清楚,不是我毀約,而是你的死黨自己來招惹我!這可就不在我的承諾範圍內了。”
算算時間,安凱臣、向以農和曲希端的偷A任務差不多已順利完成了,他沒必要再和安德烈瞎拜下去,於是開門見山的說:“我說大叔,你有什麼要求就直截了當開出來吧!”
安德烈正中下懷直言:“我要你補償我。”
展令揚插播道:“人家話可說在前頭:人家現在的身份是白虎門主的人質,所以大叔要求的補償如果和白虎門主的遊戲規則有所牴觸,那就恕人家難以從命了,除非大叔自己去和白虎門主打商量,OK?”
“沒問題。”
“那就快說吧!”目的已達成,展令揚懶得繼續和他窮磨菇。
“我要你替我辦三件事。”安德烈一點也不客氣。
“行!”展令揚也十分乾脆。
“我不許你離開布蘭登堡半步。”適時到來的自虎門主赫爾萊恩以一貫的冷淡口吻下令。
展令揚朝青龍門主安德烈攤攤手,一派情非得已的遺憾輕嘆:“大叔你自己看着辦囉!”
意思是說:不是他不肯實現承諾,而是“身不由己”。
安德烈早料到展令揚打的是這等如意算盤,從容不迫的說:“小鬼,你不必遺憾,我會暫時留在白虎門作客,你不會沒機會補償我的。”
“這位哥哥還真是厚臉皮啊,人家可沒答應哥哥你可以在這裡做客哦。”葉清下了逐客令。
安德烈看了葉清一眼,“想不到七個人當中是你混得最好,都可以做這裡的主了。”
葉清一副“你怎麼知道?”的樣子說,“這位哥哥真是好眼力,都看出來人家可以做主了,既然這樣,哥哥怎麼還不走?”
安德烈沒有再和她廢話,而是挑釁的對赫爾萊恩說,“你就這麼縱容她嗎?你纔是這裡的主人。”
赫爾萊恩接下來的話讓安德烈震驚不已,“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聽到了沒?要人家再說一遍嗎?”葉清怕他健忘,就由很好心的重複了一遍,“人家不歡迎你。”
展令揚聞言,也露骨的埋怨道:“我說大叔,你實在很顧人怨耶!難道你沒看見小清清眼裡清清楚楚的寫着‘我討厭你’四個字嗎?”
安德烈樂得和他擡槓,故做驚訝的說:“有嗎?我怎麼看不見?”
“大叔不可以逃避現實哦!被人家討厭並不可恥,可恥的是不肯面對現實,臉皮厚兮兮的睜眼說瞎話,自導自演的騙自己說:其實自己是很偉大、很受人歡迎的.這種跳樑小醜般的逃避行爲,只會更加顯示出自己是多麼幼稚無知,有點頭腦的人類絕對不會做此等愚蠢之事,因爲那隻會更加證明自己任爲靈長類的高等生物,還會連累所有靈長類生物全因大叔一人的愚昧而蒙受不白之冤,大叔將會遭到所有靈長類生物的唾棄和怨恨,更會成爲靈長類生物進化史上的可恥罪人,遺臭千古!想想,人家華盛頓老伯因爲勇敢面對現實,承認自己是砍倒櫻桃樹的殺樹兇手,而成爲人人崇拜的美國開國總統;大叔你卻因爲逃避現實,不肯承認自己是顧人怨的討厭鬼,而成爲所有靈長類生物唾棄的全民公敵。這豈不可悲、令人慘不忍睹?所以大叔還是勇敢面對討人厭的現實,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佛家有云: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古聖先賢也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而且人愈老會愈頑固,大叔還是趁還沒有老到冥頑不靈的現在,把握時機及時改變自己吧!免得落得老大徒傷悲的悽慘下場,那就真是自做孽不可活囉!”
……!
在場的安德烈、雷君凡和南宮烈都聽得目瞪口呆,暗自佩服展令揚的肺活量和損人不帶髒字的罵人功夫,最令他們印象深刻的是:他損人時居然始終維持着-0-號笑臉,說話速度不疾不徐,又輕聲細語得極爲悅耳,但說話的語調和內容卻十分惹人嫌,可偏是魅力十足,讓人無法不被吸引、討厭他!
安德烈不禁快意的縱聲大笑,久久不止。
展令揚語帶同情的嘆道:“敢情大叔有病,來日不多?唉唉唉!真是如此就太可憐了……不過也好,世上從此少了一個禍害也算是遺愛人間,大叔應該可以走得了無遺憾了。”
這一說,非但沒讓安德烈止住笑,反而讓他笑得更加前俯後仰,不可收拾。
“小鬼,你果然有意思。如果你是女人,我就算不擇手段也會把你搶回去當老婆,可惜哪……”安德烈似認真似玩笑地頻頻搖嘆。
雷君凡才不管安德烈是認真是玩笑,寒霜罩頂的森冷警告:“你真敢有非分之想,我一定會讓你後悔莫及,如果你夠聰明就不要輕率行事。”
葉清一臉驚訝的說,“想不到堂堂青龍門主竟然對一個男人有非分之想!”葉清嫌棄的皺了皺眉,“你該還不會有AIDS吧?”雖爲疑問句,可在她說出來,分明已經變成了肯定句。
安德烈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我真不明白爲什麼每個男人都會愛上你。聽說炎狼都對你改了性,甚至現在連白虎門主都這麼由着你!”
“那你呢?”
安德烈纔想再說什麼,赫爾萊恩便搶先一步淡道:“我不記得有邀請你來。”
“我是來找這小鬼算帳的,原因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纔是。”安德烈睇着展令揚脖子上那條內嵌竊聽器的白金項飾回道。
赫爾萊恩不改冷淡,下起逐客令:“我對你們的恩怨沒興趣,也無意留你作客,你走吧!”
安德烈深諳赫爾萊恩說一不二的個性,強求只會使情況更糟,因此聰明地以退爲進,決定先走人再另謀他計重新到訪,“OK!那我就另擇良日再來造訪了。”
就在安德烈旋踵走人之際,擎風閣方向傳來直升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響,展令揚聞聲即火馳飛奔而去,一面開啓手錶型通訊器大聲嚷嚷:“凱臣,住手!以農、希瑞,快阻止凱臣!”
這是繼聖羅倫斯號沉船那天之後,雷君凡和南宮烈再次目睹展令揚罕見的正經神情,心裡有數地跟了過去。
眼見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展令揚,當着兩位門主的面擅自落跑,那瑟西斯心中大爲竊喜,認爲機不可失地舉槍瞄準展令揚的背,扣了他一大頂帽子,朗聲威嚇:“姓展的,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着兩位門主面前擅自落跑,簡直無法無天!快給我立刻滾回來,否則我就開槍──”
那瑟西斯話末斂口,一張帶着殺氣的特製撲克牌已不偏不倚的射傷他舉槍瞄準展令揚的右手。
撲克牌的主人南宮烈自遠處回眸,蓄滿敵意的拋來嚴重警告:“你敢動令揚一根汗毛,明年的此刻將會是你的忌日!”
“那就來試試!”一直想對展令揚除之而後快的那瑟西斯,決定趁勢幹掉眼中釘,毫不猶豫地拍下扳機──千鈞一髮之際,葉清放出了她的絲帶,將那瑟西斯拿着槍的手纏住,這時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白色西伯利亞虎,自那瑟西斯右側撲倒他,共同解除了展令揚的危機。葉清就將絲帶收回。
白色西伯利亞虎撂倒那瑟西斯之後,徵求了一下葉清的意見便頭也不回的追逐展令揚去也。
自地上躍起的那瑟西斯怒瞪葉清,可礙於門主,也不好做出什麼行動,否則,他一定會給她一槍,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女人還真有兩下子!那瑟西斯因而轉向自家主子尋求聲援,“門主──”
怎奈赫爾萊恩的響應令他大失所望──“我說過,令揚是我的人質,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動他。”
自家主子都表態了,這下子任憑那瑟西斯再嘔,也只能乖乖從命:“屬下明白了!”
“你送青龍門主登機。”即使經過一陣騷動,赫爾萊恩還是不忘初衷。
“是!”那瑟西斯立即將功折罪照辦。
安德烈雖想去探東邦之事,但赫爾萊恩已表明要他立刻走人了,他只能強忍心中好奇地照辦,免得惹火了赫爾萊恩,從此被列爲拒絕往來戶,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那瑟西斯和安德烈前腳才走,赫爾萊恩和葉清便往騷動之源──擎風閣移步……
展令揚、雷君凡和南宮烈趕到擎風閣時,安凱臣因爲被向以農和曲希瑞制伏,無法如願試飛,正在發飆。
一見到罪魁禍首展令揚到來,立即朝他開炮:“臭小子,你是存心找碴嗎?我不過是想試一下新引擎的性能罷了,你幹嘛阻撓我?”
“人家以爲你要自個兒飛出去兜風,人家也想去,所以纔要小農農和小瑞瑞阻止你,好等人家來嘛!”展令揚裝可愛的撒嬌。
安凱臣掙脫向以農和曲希瑞的鉗制,開門見山直言:“夠了!別再和我裝迷糊,你給我老實說,你究竟在擔心什麼?是因爲聖羅倫斯號上那顆子彈?”
“沒錯。”展令揚正面肯定。
“那只是湊巧。”
“那纔不是湊巧,槍是瞄準你射擊的。”
“就算如此,對方針對的也不是我,而是我易容的那張面孔真正的主人才是,你不必反應過度。”
“不!我事先調查過了,那張面孔真正的主人和人素無冤仇、交往單純,而且對方的目標如果是那張面孔真正的主人,那麼那個人早該蒙主寵召了,可是那個人現在還毫髮未陽地活着,足見對方的目標不是那張面孔真正的主人,而是小臣臣你。”展令揚極具說服力地分析。
“但我昨夜是易容成別人,就算對方發覺我不是本尊,也不可能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所以他的目的應該只是要除去冒牌貨,而非針對我真正的身份而來。”展令揚的心意讓安凱臣很窩心,但就因爲如此,他不要他擔不必要的心。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令揚的顧慮是正確的,對方的目標確實是凱臣沒錯。”南宮烈奇靈的第六感已獲得公認,因此他話一出口,在場的人態度全都變得認真起來──包括安凱臣本身。
“你自己有譜嗎?”雷君凡問道。
“沒有。”安凱臣自己也很納悶。
“那這樣吧!由我易容成凱臣到外頭去晃晃,把敵人引出來,你們覺得這個主意如何?”向以農提議道。
“小農農果然和人家很有默契,人家也是打算這麼做耶!不過誘餌由人家來當,小農農幫人家化裝就行了。”展令揚一向是自個兒說了就算數。
但這回向以農卻很強勢,力爭到底:“不!還是由我當誘餌比較恰當。不是我自吹自擂,本山人可是演技天才,要論演技,我敢說沒有人比得上我,所以我纔是誘餌的最佳人選。”
一方面是因爲他真的很在乎安凱目的安危──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就像在聖羅倫斯號那次一樣。
可,另一方面,他也不願讓展令揚去冒險。一想到令揚那張漂亮的臉蛋有可能會受傷,他就受不了。
他寧願自己渾身是傷,也不願意令揚少一根頭髮。
展令揚自然不可能放行:“小農農的腳程是咱們中最快的,萬一要追犯人非得小農農出馬不可,所以咱們還是分工合作,由人家來當誘餌比較適合。”
“追捕犯人和當誘餌並不衝突。再說,以常理論之,犯人的目標定是誘餌,所以最接近犯人的正是誘餌,因此由誘餌的位置去追犯人最容易得手,所以還是我最適合當誘餌。”無論如何,向以農就是不讓展令揚去冒險。
展令揚也是相同心態,當然也不會輕易讓步:“可是人家──”
“你們都不必爭了!我決定親自去釣犯人。”當事人安凱臣打斷他們的爭執。
“不行!”居然是五人合奏。
霎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在六人之間澎湃流竄,那種觸動內心深處的莫名熟悉感令人心醉,卻又夾雜着無從形容的酸楚。
曲希瑞忍不住脫口問:“令揚,你老實說,我們幾個是不是以前就認識了,而且是像現在這般常常膩在一起?只是我們幾個因爲某種原因失去了那段記憶,但你全記得,所以你纔會對我們幾值的一切都極爲熟悉,對不對?還有門主夫人,我總覺得她和我們之間也有一些聯繫。”
雖然以他獨行俠的個性言之,這是個極爲荒唐的推揣,可不知怎地,最近他心中卻亂沒道理地產生這樣的想法,而且還愈來愈強烈!
曲希瑞這份不合理的揣測,同樣存在向以農、雷君凡、南宮熱和安凱臣四人心中,而且同樣是與日俱增,只是誰也沒說出口罷了。
展令揚斂起玩世不恭的神情,以難得的認真口吻道:“我認爲我們以前認不認識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存在於我們彼此之間的感覺和引力。如果我們彼此間的感覺和引力依然存在彼此心中,那麼,就算我們因爲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而忘了彼此,我相信只要有緣再次相遇,我們還是會互相吸引而聚在一起。無論忘記多少次,只要存在於我們彼此之間的感覺和引力不變,我們永遠都會互相吸引、重新建立屬於我們的友誼。反過來說,如果記不起以前的事就無法重新打造出讓我們彼此珍惜的情誼,那就表示我們之間的感覺和引力已經不復從前了。如果是這樣,那麼即使我們都記得昔日的交情,終究還是會因爲志不同、道不合而漸行漸遠,終至分道揚鑣。真演變成那樣的話,記不記得又有何差別?你們說是不是?”
不可思議的,他們居然很理所當然地認同了展令揚的看法,而且沒來由的篤信彼此的想法都一樣!
誰也說不出爲什麼,就是很自然的這麼深信……“唉呀呀!別淨說些嚴肅的話,咱們還是來討論究竟要用什麼法子捉犯人,玩起來會比較有意思,如何?”一轉眼,展令揚又是滿眼邪氣的心惡魔樣兒。
“贊成!”五票全數通過。
於是,六個志同道合的小惡魔便合作無間地開始打造全新的遊戲……不知何時來到附近的二人一虎,始終靜靜的待在暗處,無意現身介入他們也無意離去。
不請自來的急促腳步聲和喧天怒吼卻打破了原來的局面──“臭小鬼,你們通通給我滾出來!”這個不速之客不是別人,正是本該已離開布蘭登堡的青龍門主安德烈。
奉命送行的那瑟西斯亦尾隨追趕而至。
不待東邦六人響應,暗處的二人一虎──赫爾萊恩、葉清和寵物黑帝斯──便先行現身安德熱和那瑟西斯眼前。
“安德烈哥哥怎麼又回來了?”葉清擺明了不歡迎他。
“你又折回來幹嘛?”赫爾萊恩冷淡中透着不悅。
那瑟西斯相當興奮的搶着告狀:“啓稟門主──”
誰知才起了話頭便被赫爾萊恩截斷:“我是在問安德烈,退下!”
“是……”自家主子難得如此露骨的表示不悅,那瑟西斯驚訝之餘,極識時務的立刻退到一邊去。
安德烈倒是處變不驚,理直氣壯的回答赫爾萊恩:“我是被迫折回來找那幾個臭小鬼算帳的!”
“敢問大叔,你這回又想把什麼栽贓給無辜的我們呀?”展令揚裝出一副小羔羊般的神情,眸裡卻閃爍着顯而易懂的邪惡光芒。
安德烈沒好氣的道:“少給我裝蒜,快給我從實招來!爲什麼我的直升機會只剩下空空如也的機殼,其它的組件配備全都不翼而飛?”
老實說,他挺佩服這幾個小鬼的,居然這麼好本事,在短短的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一架直升機的組件偷得那麼徹底!
“此事當真?”赫爾萊恩搶在他們之前,出聲向安德烈確定。
安德烈雖然很意外赫爾萊恩會有如此反常的舉動,但還是按兵不動地回答他:“當然是真的,你那個爲我送行的首席心腹就是最好的證人。”
“你如何確定是君凡他們乾的?”
“你和我一樣清楚,有這等好本事又有天大膽子幹這等好事的,除了這幾個臭小鬼還會有誰?”
“你想怎樣?”
“當然是要他們負責──”
安德烈話才說一半,赫爾萊恩便下了決斷:“我明白了。”
話方落,他已展開懲罰行動──只見他輕觸右手腕上的白金腕飾,展令揚脖子上的白金項飾便倏地急劇收縮,緊緊勒住展令揚的脖子,令他完全無法呼吸!
“門主──”東邦五人見狀,爭相開口替展令揚求情。
“不要——”葉清緊張的看着赫爾萊恩。
可赫爾萊恩卻先發制人封住他們的口:“誰敢開口求情,我就立刻勒斃他。”這話有一半是說給安德烈聽的。
想挺身替展令揚解危的安德烈聽赫爾萊恩這麼一說,果然有所顧忌而不敢輕舉妄動,就怕令人難以捉摸的赫爾萊恩真個當場勒斃展令揚──那可不是他所樂見的結果!
在衆目睽睽之下,赫爾萊恩以不變的冷淡睇了身旁的白色西伯利亞虎一眼,白色西伯利亞虎便似和主人心靈相契般有了行動──它動作敏捷的撲向即將因缺氧而昏迷倒地的展令揚,令人膽戰心驚的一口銜住展令揚,將已然不省人事的他用到自己背上安置,那動作竟出乎衆人意料地輕柔,未傷及展令揚分毫。
確認昏迷中的展令揚無摔落之虞後,便敏捷依舊地默着他走回赫爾萊恩身旁。
看到這裡,葉清放下了心,原來是這樣……
之後,赫爾萊恩冷淡而不留轉圜餘地的對安德烈道:“直升機這檔事我會全權懲處,以示負責。”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安德烈原本打的如意算盤是借題發揮,一則可再向展令揚要求補償,二則可順便堂而皇之的留在布蘭登堡作客。
赫爾萊思不待安德烈說完,便又先發制人地堵住他的口:“若是這樣還無法令你消氣,我就當下勒斃這個陷入昏迷的主謀。”
“犯不着如此嚴厲!這檔事就由你全權處理即可。”赫爾萊恩話一出口,安德烈旋即感受到五股足以毀天滅地的殺氣齊襲上身。
不過他並非懼於可怕的殺氣才放棄爭取懲處權,而是出自自身的意願──他想要的是活生生的展令揚,不是冷冰冰的屍體。
赫爾萊恩得到想要的回答之後,立即又對安德烈下起逐客令:“那麼你可以打道回府了。”
安德烈卻拖三延四,硬是不肯馬上走人:“拜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直升機纔剛剛報銷,至少也得讓我待到我的手下前來接我吧?”
“不必如此麻煩,我讓那瑟西斯立即送你回去。”赫爾萊恩擺明不願留人。
“這主意倒也不壞,不過現在是落日餘暉時分,而且經過這一番折騰下來,我着實有些累了、餓了,你應該不至於連留老友吃個便飯、借宿一晚都不肯吧?”雖然赫爾萊恩不好應付,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或者……你有什麼非要立刻把我趕走的特殊理由?”
最後一句話雖也是用來促使赫爾萊恩讓步的手段之一,但安德烈確實愈來愈有這種感覺。
赫爾萊恩不改冷淡的睇了安德烈一眼,態度終於有所轉變:“明天一早,我就讓那瑟西斯送你回去。”
語畢,他便示意馱着展令揚的黑帝斯走人,“小夜,”
葉清自然是跟上去。
於是二人一虎便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衆人眼界。
因自家主子的命令而被迫封口的那瑟西斯悶了一肚子氣,好不容易等到赫爾來恩離開,立刻對東邦五人發飆泄憤──然,那瑟西斯萬萬沒想到他方纔張開嘴,連話都還來不及說,雷君凡便先下手爲強地點了他的穴道,迫使他當下定住,動彈不得也無法出聲說話。
“這是你舉槍威脅令揚的懲罰。”雷君凡一副欲將他大卸八塊的氣勢──若非礙於這傢伙是赫爾萊恩的得力助手,雷君凡絕對不會這般略施薄懲就輕易繞過他。
雷君凡的發言旋即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製藥高手曲希瑞算帳不落人後的在那瑟西斯頸子上打了一針。
“你給這傢伙注射了什麼,會不會死人啊?”演戲天才向以農故意在那瑟西斯面前問曲希瑞。
“安啦!死不了的。那是我最近剛開發完成,正在進行臨牀實驗的瑪麗蓮夢露3號藥劑。”曲希瑞默契十足的和向以農一搭一唱。
“瑪麗蓮夢露的號藥劑?那是幹嘛用的?”
“簡單的說就是豐胸藥。”
“豐胸藥?”向以農刻意拉高聲調以加強驚訝效果地怪叫:“拜託!這傢伙雖然自戀到以水仙花爲名,但好歹還勉強算是個男人,你給他注射豐胸藥幹嘛?難不成這傢伙有當人妖的打算,所以拜託你助他一劑之力?”
“喂喂喂!我在你眼裡就這麼沒格調嗎?誰會接受這種傢伙的拜託呀!我也有選擇的權利好不好?至於這傢伙有沒有當人妖的打算我是不知道啦,不過我倒很期待瑪麗蓮夢露3號的人體實驗能順利成功。”曲希瑞雀躍萬分的說着。
“怎樣纔算實驗成功?”
“以我給這傢伙注射的劑量來說,能變成Bcup就算成功了!”
“那要多久纔會知道?”
曲希瑞一臉認真的算了一下,才道:“差不多是明天早上吧!”
“真的?那我們就等到明天早上再來驗收實驗成果吧!”向以農下了結論。
曲希瑞附和道:“我正是這麼打算。不過……”他刻意輕輕一嘆,“就不知道實驗體有沒有辦法原地不動的保持到明天早上……”
雷君凡聞嘆立即自動自發的爲曲希瑞排除不必要的擔憂:“你大可放心,我給這傢伙點的穴要到明天中午纔會自動解穴,所以你只要別賴牀睡過頭,我保證這傢伙明早一定還是會堅守崗位的在這兒恭候你的大駕光臨,乖乖地等着你來驗收實驗成果。”
“原來如此,那我就安心了!”曲希瑞聽得眉開眼笑。
“好了!別再爲那種會污染視力的廢人類費神了,真是浪費生命!我要走人了。”安凱臣說走就走。
“你要去哪?”南宮烈警戒心大作地追過去。
他沒忘記有人想對安凱臣不利一事!
很奇妙的,安凱臣發現自己居然明白南宮烈的心思──他一向不懂、也不想懂別人在想什麼的。
“別窮緊張行嗎?我是要去找令揚。”難得安凱臣肯開尊口向人交代自己的行蹤。
南宮烈聞言釋懷笑道:“那就跟我來吧!”
“你知道令揚現在在哪裡?”安凱臣眼透驚喜。
“我不知道,不過我的第六感會讓我找到。”南宮烈篤定地保證。
“那就快走吧!”安凱臣發現竟有人爲他這句話“和音”,而且還是三個!
不用說,那三個“和音天使”就是雷君凡、向以農和曲希瑞。
當五個好夥伴齊步動身時發現多了一個顧人怨的跟班──青龍門主安德烈。
“老頭,你幹嘛跟着我們?”向以農臉上露骨的寫着“不準跟”三個大字。
可是安德烈卻有看沒有到的照跟不誤:“當然是跟去看那小鬼的情況了。”
“不必你多事!”向以農老實不客氣地賞了安德烈一大塊鐵板。
安德烈不以爲忤地哼笑道:“我堂堂青龍門主想做什麼有必要經你們批准嗎?”
“你──”
雷君凡出面阻止向以農的拳頭:“犯不着和廢人類的同胞多費氣力。”才說着便手口並用地襲點安德熱的穴道。
安德烈牢料到雷君凡會故技重施,卻動也未動一下,搶在雷君凡的指尖吻上他之前,從容不迫的語出威脅:“誰敢以下犯上,我就讓姓展的小鬼吃不完兜着走。”
這話果然讓雷君凡投鼠忌器,及時踩了煞車。
曲希瑞挺身聲援夥伴:“你們儘管放手做無妨,我待會兒再對他施以催眠暗示,讓他忘記就行了!”
安德烈不愧是見過世面的江湖老舊,非但未見動搖,還老奸巨猾的反過來挑撥他們:“你們該不會是忘了你們周遭隨時有肯和那瑟西斯的眼線,在暗中監視你們的一舉一動吧?或者你們有十足的把握能把所有的眼線都一網打盡、一起催眠,不會有漏網之魚逃走去通風報信?甚至你們是想讓你們的門主夫人爲你們求情?”
安德烈一番合情合理的話果然起了牽制作用,令東邦五人不敢輕舉妄動──若按他們以往我行我素的作風,安德烈的話不應起不了作用。
可眼下不同:事關展令揚的切身安危,他們不願輕言冒險,以免弄巧成拙陷展令揚於更糟的處境──方纔門主在他們眼前毫不留情地懲罰展令揚的可怕畫面猶歷歷在目,令他們無法天真的說服自己說:下回門主會對展令揚手下留情。
“你果然和令揚說的一樣狡猾、老奸、卑鄙、無恥、下流、沒品、滑頭、老狐狸、黑心肝、沒良心、不要臉、沒有格、好小人、大欺小、羞羞臉、喪心病狂、無血無淚、入神典憤、天地不容、冷血動物、任爲靈長類。”記憶力超強的雷君凡,一字不差的把展令揚曾說過的話搬出來,對安德烈複誦一遍。
安德烈吹了一聲口哨,不怒反笑的對雷君凡稱讚有加:“了不起!真不愧是那個臭小鬼最在乎的死黨之一。”
南宮烈冷靜的提醒大夥兒:“我們還是快去找令揚吧!”
權衡輕重緩急之後,雙方達成共識暫時鳴金收兵,尾隨南宮烈探尋展令揚去……
一直到進了面海的“迎曦廳”,赫爾萊恩才淡漠的對白色西伯利亞虎背上的展令揚道:“你還想在黑帝斯背上賴多久?”
他的語氣很清楚的顯示他知道展令揚早就清醒了!
恩?揚醒了?葉清看向展令揚以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沒事了。
展令揚聞言總算肯移動尊軀,懶洋洋的離開黑帝斯舒服的背牀,改靠在它身側,圈抱着它的脖子蹭呀蹭的玩在一塊兒,“謝啦!小白。”
白色西伯利亞虎好脾氣的任展令揚磨蹭,間或悠閒的用尾巴輕輕甩打展令揚陪着他玩。
赫爾萊恩淡凝玩得像哥倆好的一人一虎,沒什麼表情地問:“既然在途中就醒了,爲什麼假裝未醒?”
展令揚答得天經地義:“你和小白都知道我那時就醒了,卻都沒有反對我繼續趴在小白背上,小白的背又那麼舒服,我又何必急着離開?而且,小清清這麼擔心人家,人家當然要好好享受一下門主夫人的關心嘍。”
赫爾萊恩未再繼續相同的話題,改口盤問另一件事:“爲什麼刻意招惹安德烈?”
展令揚一派大受冤枉的加以澄清:“門主閣下搞錯先後順序了吧?是大叔他不守信用先跑來招惹我們,我纔不得不被迫展開驅蟲行動的。所以我是受害者,大叔他纔是加害者耶!”
“炸船、將直升機解體都是嚇退行動?”赫爾萊恩語帶質疑。
展令揚卻答得再坦蕩蕩不過:“當然!否則誰要浪費生命和那個怪叔叔窮耗?”說着,佯作赫然想到,試探:“門主閣下不會是要讓那個怪叔叔加入陣營來爲難我吧?”可能的話,他希望不是。
青龍門主安德烈的難纏不下於狂影和炎狼,加上其盟友除了眼前這個白虎門主外,還有朱雀、玄武和麒麟三位門主,他無意和這些麻煩人物牽扯不清。
他的目的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儘早和自家死黨們結伴重返他們東邦可愛的窩──異人館!
赫爾萊恩未予置評,繼續問第三個問題:“凱臣遭到攻擊的事你打算怎麼做?”
這回展令揚沒有馬上響應。
“回答!”赫爾萊恩立即下催促令。
展令揚輕嘆一氣,道:“我知道你討厭我、以爲難我爲樂,可能不能打個商量:凱臣這件事請門主閣下高擡貴手,別阻礙我找兇手行嗎?”
赫爾萊恩雖冷淡依舊,但態度卻十分清楚:“凱臣是白虎門現任的擎風閣主,你以爲我會讓招惹白虎門的犯人逍遙法外?”
赫爾萊恩的表態讓展令揚明顯釋懷,得寸必進尺的本性馬上重現江湖:“我可以再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嗎?”
人家還沒反應他就自動自發的當人家是默許,自顧自的往下說:“可不可以請門主閣下也把爲難我的肚子排除在外?”
“說清楚!”
“我肚子餓了。”展令揚非常合作,真的一個字一個字說得一清二楚。
一時之間,赫爾萊恩沒有任何反應──正確的說是不知該如何反應。
敲門聲適時響起,肯的請示隨後隔着門扉傳入迎曦廳內:“門主,是否要準備用晚餐了?”
赫爾萊恩一聲不響的走向門邊,直接開門對候在門外的肯正向示意,肯旋即領命先行告退,前去張羅晚餐事宜。
“哥哥,人家就不去了。”葉清突然說,“人家要去洗個澡。”
赫爾萊恩略帶關心的說,“待會餓了怎麼辦?”他心裡很清楚,洗澡只是幌子,她真正的目的,是去查安凱臣遭襲擊的事。
“義哥哥讓他們再晚點把飯菜送到我房間來就可以了。”葉清笑着說。
“想吃什麼?”赫爾萊恩破例的溫柔讓展令揚開始擔心。
“哥哥真的人家喜歡吃什麼。”說罷,她就顧自離開了。然後——
“小白,咱們吃飯去囉!”展令揚相當主動的和白色西伯利亞虎,尾隨赫爾萊恩步出迎曦廳。
哪知赫爾萊恩卻突地止步不前,害他來不及煞車整個人貼上赫爾萊恩的背。
“令揚──”在南宮烈第六感引導下,前來迎曦廳外靜候半天的東邦五人,一見到展令揚毫髮未傷、和平常一樣精力旺盛的重現他們眼前,全都喜出望外,爭相上前口口圍住展令揚,把他圍得密不通風。
原本待在展令揚身邊的白色西伯利亞虎,一見曲希瑞接近便很明顯的避開他,閃到遠遠的一旁去歇着。
赫爾萊恩沒有阻止東邦五人的舉動,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和他們同時到來的青龍門主安德烈身上。
“這裡不是餐廳。”赫爾萊恩露骨的表現出不悅。
安德烈不以爲意對答如流:“我當然知道,所以特地來邀你一道去餐廳用餐。”他雖是和赫爾萊恩說話,視線卻一直往展令揚身上飄。
“不必。”赫爾萊恩完全不領情。
意料中事,多年的交情讓安德烈早習慣赫爾萊恩的冷漠。
開場白都講完了,安德烈便理所當然地進入正題:“你打算如何處置那個姓展的小鬼?”
“你很閒?”赫爾萊恩天外飛來一筆。
“這要視情況而定。”安德烈答得模棱兩可、不清不楚,“對了,怎麼不見門主夫人?”
“幫我。”
幫他?安德烈心中相當震驚——當然表面上未露絲毫破綻。
結識這冷淡的傢伙這麼多年來,這可是這傢伙第一次親口向他求助哩!
不,不只對他。
在他記憶中,這傢伙根本沒求過人……基於多年來的交情,他自然沒道理拒絕,可這傢伙提的時機太過敏感,他不得不有所提防:“只要不是要我立刻走人,或者放姓展的小鬼一馬、取消算帳這兩件事,任何事我都義不容辭。”
赫爾萊恩以冰點的口吻道:“儘快找出偷襲凱臣的犯人。”因爲他知道葉清會擔心,他怕她會受傷。
“有人敢偷襲白虎門的擎風閣主?”此穹非同小可,安德烈認真起來,“是衝着白虎門而來,還是那些小鬼自己結下的私人恩怨?”
如果是前者,事情就不能等閒視之了──那意味着對白虎門的挑釁!而白虎、青龍、朱雀、玄武、麒麟五門有同盟之誼,一向站在同一陣線,挑釁任一門都等同與他們四門爲敵,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所以從未有人敢輕易挑釁他們五門.因此這個挑釁者必定來頭不小,且擺明是向他們五門下戰帖,打算和他們正面衝突!真是這樣,他們五位門主近期內就得齊聚一堂,舉行久違的高峰會議,共商大計了.
如果是那些小鬼自己結下的私人恩怨引起又另當別論──他們會視情節輕重,斟酌定奪。
“尚無頭緒。”赫爾萊恩淡道。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沉船前,在船上。”
“我明白了,我會立刻採取行動。”安德烈當下表態。
“你要走了?”赫爾萊恩三句不離初衷。
安德烈亦無意改變行程:“當然不是。”
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溼地聽進東邦六人耳裡。
展令揚小小聲問:“我睡着期間,怪叔叔和門主閣下發生過什麼不愉快嗎?”
雷君凡代表發言:“簡單說就是:門主希望那傢伙走人,那傢伙硬是賴着不走,最後門主決定明天一早就要那朵自戀的水仙花送他回去。”
“那朵自戀水仙后來哪裡去了?”展令揚隨口問問。
五個好夥伴互看一眼,個個一副痛快的神情,秉持“好東西要與好朋友分享”的原則,壓低音量把他們對那瑟西斯做的好事說給展令揚分享……展令揚聽得讚不絕口:“不錯,有創意!不如咱們再多給那朵自戀水仙表現的機會,順便替門主閣下分憂解勞。”
邪氣瀰漫的發言依舊很輕易地挑起死黨們的玩心,“快說!”
“就是……”展令揚耳語呢喃地傳授這回的遊戲規則……赫爾萊恩和安德烈都注意到他們的鬼鬼祟祟,安德烈率先出聲介入:“小鬼,你們在開什麼秘密會議?如果是要找犯人一事,我會很樂於幫忙,不如我們一起去用晚餐,再邊吃邊討論。”
展令揚當場拒絕:“不要!”
“爲什麼?”
“理由有三:第一,人家討厭和大叔開會;第二,人家討厭讓大叔幫忙;第三,人家討厭和大叔共進晚餐。”展令揚有條不紊一一明言。
安德烈點點頭,樂得和他唱反諷:“如果我偏要呢?”
展令揚搖搖頭輕嘆一氣,道:“人家真不明白,想和大叔你開會、吃飯,以及巴望大叔你幫忙的芸芸衆生多如過江之鯽,大叔幹嘛非要討厭與大叔做這三件事的人家爲大叔做這三件事呢?”
“我就是喜歡讓你爲我做這三件你所討厭的事。”安德烈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惹人嫌神情。
“何必爲難人家呢?”展令揚帶點埋怨的味道,一臉傷腦筋的瞅着安德烈。
“我高興!”見他傷腦筋安德烈心裡就有一種快感,愈想欺負他、讓他更加傷腦筋.
“大叔的興趣還真是與衆不同呢!”
“你如果不乖乖屈服,我會讓你見識我更與衆不同的興趣。”眼看自己就要贏得這場舌戰,安德熱的嘴角忍不住就得意至極地上揚。
展令揚聳聳肩,老大不願意地讓步:“大叔和門主閣下真不愧是好朋友,都以爲難人家爲榮。好吧好吧!人家答應幫大叔你辦這三件令大叔高興的事,行了吧?”
如願馴服展令揚的安德烈可得意了:“行行行!只要你立刻乖乖兌現就行。”
“是是是!大叔這邊請,人家這就侍候大叔到餐廳共進晚餐囉!”
展令揚真的很聽話的捱到安德烈身邊去,亦步亦趨地侍候着,樂得安德烈一路痛快的大笑不止……向以農、曲希瑞、安凱臣和南宮烈尾隨跟上,只有雷君凡和白色西伯利亞虎未跟進。
赫爾萊恩冷淡的問:“有事?”
“是有事。”爲了讓展令揚策劃的最新遊戲能順利進行,雷君凡特地留下來照會敬愛的門主──必要時負責說服自家主子。
該說的話全說完後,雷君凡最在乎的便是赫爾萊恩接下來的反應。
意外的,赫爾萊恩的反應相當乾脆:“只要不觸犯門規,你們要搞什麼我都不管。”
語畢,人便孤高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往餐廳方向移步。
“謝謝門主!”雷君凡跟着到餐廳和夥伴們會合。
夥伴們在等他到齊以展開精彩好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