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場公平的戰鬥,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
副會長擁有幾乎整個獵人協會的資源,除了歷史上最優秀的幾位獵人依舊不聽調度之外,他已經獲得了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
而旅團, 只有這麼些人, 雖然隨便那個蜘蛛出去, 都可以說得上是以一敵千。
到處是“眼睛”, 殺了一個又來一個, 到最後旅團乾脆直接喬裝打扮之後,散開活動。
只要聽從庫洛洛的安排就可以。
密閉的房間內,一大一小一個男人一個男孩相對無言。
“這次不算, 下次我會親自找到你,”良久, 岡開口道。
金點點頭, 默不作聲, 只是低頭將披風向上拉了幾分,擋住自己的大部分臉部。
“你現在在做什麼?”陪着岡站在金對面的迦婆那好奇地問道。
“擋住自己的臉, 我沒有被岡找到,”金的聲音悶悶的,沙啞着,似乎是太久沒有說話一般。
“你受傷了。”
複雜地看了金一眼,岡立刻判斷道。
“沒什麼, ”金依舊不肯擡頭, 只是低頭, 不肯面對岡的面孔。
奇牙忽然抓住岡的手, 甩到一邊, 低吼,“你在做什麼?”
茫然地, 岡低頭看着自己的手,眼神陌生,彷彿神遊於天外不知自我,“這......我的手......我的手怎麼了?”
原本完好的雙手上充滿了小小的掐痕,指甲掐出的痕跡雖小卻仍然鮮血淋漓,細細的血絲順着掌邊流下,但對岡來說,卻意外地詭異非常。
什麼時候自己的手受傷了呢?
金那埋藏於披風下的身體莫名地微微一顫,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依舊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只是轉身離開,留給屋內一室人一個略帶悲哀的身影。
“他走了,你不追上去?”奇牙開口問道。
“爲什麼要追上去?”岡迷茫地看了奇牙一眼,低頭認真地擦去手上的血痕,待到再次擡起頭,便恢復了原本的冷靜,只是眼底一絲受傷瞬間閃過,“我總有一天可以超過他,可以抓住他,現在還太早。”
不,也許太晚也說不定。
要是可以在婆婆死亡之前抓住他,那該有多好。
迦婆那揉揉岡的頭髮,沉聲道,“不要再多想了,想要發泄的話,找飛坦吧。”
“不用,”岡感激地瞥了迦婆那一眼,“我會自己解決的。”
能夠遇上迦婆那,旅團,還有奇牙,自己是多麼地幸運。
只有在黑暗中行走的人才能理解他們這些人對同伴的關心,是多麼地溫暖。
他們享受黑暗,卻更容易受傷。
他們享受孤獨,但總不自覺地共享着彼此的溫度。
夜晚,迦婆那的房間內出現了一個意料之內必定出現的人——金.富力士。
看着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庫洛洛,再瞥瞥面無表情地站立在庫洛洛身後不知想些什麼的迦婆那,金僅僅只是愣了不到一秒,便一臉笑容地掀開窗戶鑽了進來。
“這麼晚了,魯西魯先生怎麼會在這裡?”
金玩味地打趣道。
“與你無關,”庫洛洛悠閒地閉上書本,懶散地向後一靠,頭便倚到了迦婆那的手邊,用一種不容置疑地方式宣稱着自己的權利,“況且,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收藏品,迦婆那的房間裡?而且還是以這麼一種奇特的出現方式呢?”
金明顯是囧了一下,探查地看向迦婆那,發現這位強者眼中沒有一絲不情願,只有着一種在他看來丟盡了高手尊嚴的自豪。
“沒什麼,”金忽然有些意趣闌珊,“只是來看看把我家那小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迦婆那。”
臉詭異地紅了一紅,向後方30度角方向看了一眼,這才說道,“順便問一下怎麼和我家那小子相處的問題。”
迦婆那一揮手,佈下一道陣法,“好了,你可以說出你的真實意圖了。外面看見的只會是你與我們交流教育問題。”
金依舊是不放心地掏出一個小小的儀器,四處掃描了一番,直至確認沒有任何遺漏這才微微放心地鬆了一口氣。
“怎麼,情況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庫洛洛揚揚眉毛,不滿地問道,“你們究竟在獵人協會總會幹些什麼?怎麼會讓他勢力漲到這種地步?”
“他的手裡,有尼特羅會長實驗室的全盤記錄,”金概要地說道,“以此爲要挾,我們不可以出手,只能消極應對他的攻擊。”
庫洛洛嗤笑了一聲,說不出地嘲諷,“難道你們就不曾試過偷?不屑麼?什麼時候獵人協會這麼正直了,我怎麼不知道?就只有我們幻影旅團爲你們戰鬥,你們認爲我們傻麼?”
狹長的眼睛中猛然冒出精光,“你們,最好拿出點真正的誠意來!”
金苦笑着搖搖頭,“旅團團長還是這樣一點虧都不吃啊,其實這次本就是應該說的。但實在是應該顧及獵人協會的面子,只得隱瞞下來。”
庫洛洛微笑着點着下巴,等待金的下文。
“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金咕囔着,低聲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他控制了實驗室做出的一種針對念能力者的神經系□□罷了。”
“嗯哼?”庫洛洛施壓。
“更不巧的是——解藥在他的手裡,”金點出了重點,“而他,喜歡美少年。”
意有所指地看着靜默立於庫洛洛身後的迦婆那,金笑得極爲尷尬。
庫洛洛臉上平靜地看着金,商量道,“我去。”
“不行,他認得你,”金拒絕道。
天曉得庫洛洛多久才忍住了掀桌翻臉的衝動。
找人接近那個老傢伙,爲什麼非得讓他庫洛洛的收藏品上?
難道這就是尼特羅的誠意???
迦婆那敏感地察覺到庫洛洛的不忿,輕輕地在他肩膀上拿捏按摩,緩緩說道,“我去,沒問題。”
你——庫洛洛以眼神抗議地看着他。
迦婆那恍然未覺,只是陰陰地對金說道,“告訴尼特羅,不管他是從誰那裡得到了這個計謀,等我回來後,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看着庫洛洛,迦婆那安撫地加重手中的力道,“我可以從那裡拿到解藥,實在不行,我還是可以逃走的。”
是的,自己的收藏品的確有這個本領。
“下不爲例,告訴尼特羅,我們的任務僅在爲你們取得解藥,”庫洛洛怒意微發,一向注重風度的他竟是直接將殺氣對準了金,“送客!”
真是霸道,這是我的房間啊!
迦婆那在心裡吐槽道。
金無所謂地點點頭,本來就這麼打算的,他們這羣蜘蛛若是能夠真正幫助會長,牽扯進獵人協會內鬥的事情中去,那纔是真正有問題了呢!
現在這種反應纔是正常的。
金走後,俠客從角落裡出來,笑眯眯地蹲在椅子上。
“怎麼看?”庫洛洛問道。
“很明顯,還是有東西沒說,”俠客接過迦婆那遞來的蘋果,大大地啃了一口,“比如說,那個什麼□□的問題,怎麼可能所有支持尼特羅的人都中毒呢?”
“還有呢?”
“他們這麼着急讓迦婆那去接近副會長,”俠客眨眨眼,“是不是他們已經達成了什麼協議呢?”
“這個也有可能,”庫洛洛點點頭,“不過,這些只是你分析出來的一部分吧?不準備說完麼?”
“果然還是團長最瞭解我,”俠客笑嘻嘻地看着迦婆那,甩甩肩膀,“說出來就不好了。”
迦婆那危險地眯了眯眼睛,威脅地看向俠客,“我不可以知道?”
“嗯,對啊,”俠客有恃無恐地躲在團長身邊,“真不能說!”
迦婆那挽起袖子,下一秒就要將俠客拋到房間中間,打上一場。
“迦婆那,聽話,”團長的話就像是聖旨,救了俠客一命。
“記住,留口氣,”
再一次,俠客的生命變得極爲悲慘。
除非他能記住不得招惹迦婆那,不然這輩子估計都得悲慘下去。
“別打,別打,我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