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執事不要遲疑,這是張某的一點小心意,若是小執事不要,我便打賞給身後的那兩位小師傅。”張田几面上說話笑着頗帶深意,說如果你不要的話,我就給你的兩位師弟,他們總不能像你這樣不要吧?
“師兄你……”小道士二人也看到了張田幾拿出的金元寶,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神色,若是說張田幾要給香火錢,但也用不着是一綻黃金吧?
而且按張田幾的話說,要把這黃金送與他們的小執事師兄,這是真的嗎?
但問題是,他們非常清楚道觀裡頭的戒規,道士不能私下隨便收取香客們的錢財,若是說這張田幾不知道有這個規矩,現在向他們的小執事師兄給予錢財,那他們的小執事師兄總不能不清楚規矩吧?
“張施主你恐怕是不知道吧,我們道觀中有規矩,是不能私下收取你們的香火錢的,何況這一綻元寶也未必太……”小執事心中忍痛說道,他其實是想拿這張田幾手上的這一綻元寶,可是眼下在場的人有這麼多,數雙眼睛盯着他,他若現在取了,便逃不脫受賄賂的罪名,但要捨棄這一綻的金元寶,他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做得出來。“張施主你若是真想捐香火錢,大可之前在宜和殿中向我的師弟們捐去,你現在此舉是何用意,只有你自己清楚,貧道是萬萬不能收得了你這錢的。”
“大哥,你認識的這小執事看來還有幾分清高不下的精神嘛,若是換作是我,早取了便是,何必羅嗦那麼多咧?”張三卑鄙無恥地笑着說道,他是看小執事那副不捨的神情,暗心將其鄙夷了個體無完膚,暗想這寒酸的道士今天怎麼也清高了起來。
陸騰不如張三知道了解得多,只是光光看着,並沒有說話。
可張三卻是清楚得很,這齊雲觀中除了很少有人見過的那幾名長老與主持,其他的那些出來招待前來拜香的那些小道士,個個都不是什麼化外高人、正人君子,與張三他雖然說身份相差不同,但心思也比他張三乾淨不了多少,都是見財起意的主。
“哈哈哈哈,我還以齊雲觀中的道士都是滿身銅臭的僞君子,原來小執事你還是個自守清規戒律的好道士呀。”張田幾見他推託
着,當即就大笑了起來,他二話不容其說,便收起了那元寶,舉步帶着兩名手下離開了院子,回頭還給了張三一個陰鷙的眼神,這纔沒有他們的身影。
“小執事師兄,這富家公子是什麼意思,竟然當面出言不遜,羞辱我等修道之人?”兩名小道士聽着張田幾留下的話面色一陣勃怒,他們是沒有想到,張田幾這廝如此這番大膽,見他們的小執事師兄沒有收下他的元寶,竟然出口暗箭傷人,真是氣煞了人也。
“兩位師弟不必在乎他說的話,他只不過是見我等不替他說話,偏袒於他纔會這樣說的。”小執事道士面色陰沉,對他的兩名師弟說道。“這樣的人沒有資格住在我們觀中,你們兩個吩咐下,把之前留給他們的廂房撤了,就說其他香客佔了,我等無求於他們這些冠蓋權貴,量他們也不敢在這裡怎麼樣。”
“我們就師兄所言便是,這等不敬之人留他在此又有何用。”兩名小道士聽了他們的小執事師兄都如此說了,便也很是贊同,剛纔張田幾的話可謂是深深刺進了他們幾人的心頭,不得不恨。
“幾位小師傅,我倒是有一計,不知各位想不想聽,如若是就這麼讓那傢伙走了,他還不定回到山下去如何說你們的壞話,這更壞了齊雲觀的名聲。”這時張三卻靠了過來,說的話讓三人好生驚訝,自覺張三說得在理,想來他們身爲齊雲觀的道士,又怎麼像張三說的,讓張田幾下到山下去說齊雲觀道士的壞話叫?於是,當下便連連點頭讓他繼續說下去。“依我之見,不如你們現在就立即追去,把那個傢伙留下,然後……”
張三話未說完就被小執事身後的一個道士打斷了,他急着反駁說:“施主你說讓我們去留那樣的人在道觀裡頭留宿?”
“小師傅莫急,先聽我說完嘛。”張三嘿嘿一笑,笑得很奸詐,他現在是十足的奸詐小人。“你們死死留得他在道觀裡頭住宿,想必他此番離去,僅只是爲了作個樣子,並不是真心實意要走,你們難道沒有瞧見在之前,還有一位隨此人而來的那位朱大小姐麼?”
“對對對,他們二人是一同前來的。”另一名小道士立即接着張三的話說道。“施主你的意思是說,那位朱大小姐如果不走
,他也不會走?”
“沒錯,小師傅你真是聰明。”張三擠眉弄眼,笑的樣子好似眼看要讓誰落入陷阱那般陰謀得逞。而被他誇了的那位小道士也是訕笑,他可不會否認張三說的話。
“他如果是留下來住宿,你們也不要撤去他的廂房。”張三越說越小聲,對面的小執事與他的兩位小師弟,四人不禁各東南西北靠上前來交耳細語。
“你們在飯菜裡頭,下一些泄藥,劑量不用大,夠讓他夜裡頭睡不着覺就行了。”
“施主這樣不行,要是那位施主吃了我們的飯菜,拉了肚子的話,這個我們肯定是逃不了關係的。”
“唉,小師傅聽我張三詳說備細,你就能明白了,道觀中的飯菜可都是素食?”
“沒錯,師叔他們說修道之人需闢五穀雜食,方能養生,道觀裡頭全是粗荼淡飯,即便是一日三餐也同樣不變。”兩名小道士說道,倒是他們的小執事師兄聽了張三的話後神情低斟,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就對了,你們想想,那富家子弟,定然每日每餐大魚大肉的,你們說對不對?”三人點頭就當作迴應,張三陰笑道。“那樣的富家子弟,一時之間換了酒食吃了,他的腸胃定然會有些不適應,加之你們往飯菜中加些許泄藥,這事十有八九就可以能成,如若事發,他說你們在飯菜中做了手腳,你們便指證他今日羞辱齊雲觀的事,這樣一定會激起你們同門師兄弟的同怒,便定然不會懷疑到你們的頭上,而且,這個吃了泄藥,發作的是有時間關係的,你們在相隔一段時間內去他們所在的地主收取剩下的那些飯菜,之後銷燬掉,以免給他們留下可指證的證據,如此一來一石二鳥,兩全其美,即能以泄榮恥,又能讓其吃下苦頭,好明白這人也不是隨便能夠欺負的,三位小師傅意下覺得在下說的如何?”
兩名小道士聽了張三的一番話,面色興起,只有小執事道士沉默不語,但他其實心中聽了張三所說,也覺得此事大有可行,只是礙於道觀的清規,一旦被發現他們三個道觀中的道士在香客的飯菜裡頭下了泄藥,這樣的事情若暴光出去,哪該如何是好?
這豈不是毀了齊雲觀的名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