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如此這番多愁善感,想着那個事,就他那副神情恐怕是如果不把事情想通,他還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呢,我在此地陪同卻也沒有什麼事情幹,好生無聊得緊呀,不行,得想想找些事情做,不然我會悶死的,那豈不成了冤枉的孤魂野鬼?不如……”張三腦子裡頭天馬行空,胡亂想着一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卻是暗暗偷喜,眼神向陸騰的背後看了又看,最後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呃咳咳咳咳……哪個……哪個大哥,我這嗓子突然有些不舒服,光是在這兒呆着好生無趣,我出去通通風精神精神。”
陸騰沒有出聲,好像是默認了張三的話,張三小心翼翼,神情偷竊着,一邊卻是貓着腳步無聲朝院外走去,彷彿他這樣的行爲陸騰沒看見就不知道似的。
一個閃身,張三那廝便見不着他的人影了。
輕輕側目一看,陸騰不與理會,早熟知了張三的心性如此,既然若他不讓張三出去,不定那廝還會找出什麼藉口作一番糾纏,與其那樣麻煩不如痛痛快快放開他,讓其滾蛋,好還一個清靜。
“現在的時日是……”
陸騰注意了下,空中並無豔陽,但見晴空萬里的白色雲層,料見此番他便知今天的晚上,就算出現了月亮,天狀一定也會是嫋嫋寂靜、冷月清風,彷彿就跟人的心情一樣的壓抑。
陸騰目光閃爍不定,獨自一人站着,身板筆挺似一根標杆一般。
夜,月色如水,似白色的羽毛一般大片大片灑落在山林之間。
山上香火莊重的齊雲觀,在此時的情況下顯得寂靜而又神秘,彷彿有沉睡的神明在守護着。
正殿外燈塔通明,燭火相輝,高瓦紅牆,陰暗處門房緊閉,不見得人,偶有黑黑人影行色匆匆,細細低語,看來是行更的小道士,不見見他們走得匆忙,似乎是不想驚擾了觀中的其他人。
正在此時,朦朧月色下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正施展着巧妙的輕功技法,輕而易
舉地躍過上方的房頂,就如浮翩掠影般轉瞬即逝,僅僅眨眼的工夫就潛進了黑暗之中。
這個人正是陸騰,他按照書信上所說的地方在詢問過了道觀裡頭的其他小道士之後,現在趁着暗黑無人的月色之下,來到了所在的目的地點,這裡是這個神秘的地主,之所以會這麼說完全是因爲置身其中的陸騰,覺識釋放開來前所未有的靈敏,異樣的氣息之下他能夠感受到環境所帶來的訊息,很顯然的是一旦進入了這個地方,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後退的路,既然來了怎麼會走,陸騰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在唐家被滅門的情況之下他都能在虎口之中脫險,難不成現在書信之人都還未見得着,他就此離去可真有些啼笑皆非,同時也更顯得他是個無膽鼠輩。
“就是這裡頭了,這座庭院與其他的庭院無異,但書信上所寫的地方卻是無一字有誤,我也詢問過確實是這個地方無疑了。”陸騰藏身在陰暗之處,瞳孔內可見房屋內依稀閃爍而出的燈火,他是在觀察這座庭院內的環境情況。
……
這座房屋內佈局格雅、古色古香,空氣中散發着芬芳醒神的迷香,若陸騰在此,他定然聞得這種奇異的香氣,還還認得在這屋裡頭的人。
但聽潺潺水聲,只見昨日在正殿內刁難陸騰的那名叫蓮兒的丫環在沏着茶水,而一旁的位置上則矯態坐着當天爲陸騰開脫的那美貌女子。
容顏含笑,娥目注垂,美眸中視如柔絲,薄脣輕抿,嬌顏如畫,只見她正纖手捧着一塊錦繡絲帕,穿針引線,往手上的絲帕上弄着精美的刺繡,但並未見成形狀,而看不出所以。
“小姐,你說那人敢不敢來,我們在這夜裡候着已經有一陣子了。”蓮兒輕聲對她家的主子說道,但注意到她主子刺的花繡,眼中便見則喜,歡喜地說道。“小姐資質真好,刺繡的工夫又有進步了,只有蓮兒呆笨,怎麼學也學不會。”
“眼下無人你也這般奉承我,是不是不把我當成你
的姐姐呀?”美貌女子輕聲說道,神色注注卻是不移分毫,繼續刺着手上的繡,一針一線慢中帶柔,柔中帶穩,線線引過不急不緩,看似慢,但沒過一會兒卻見絲帕上的圖形已經有了雛形。
“小姐又在取笑蓮兒了,蓮兒家境貧寒,多虧小姐照顧,若不然我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呢。”蓮兒辯解着說道,一番話下來好似自認命不好,接着神色委屈了下來。
此女雖是一個小小的丫環角色,但姿色卻是不得輕而視之,而且看她的話語,可見其本性古靈精怪,這種丫環若不是一般的主子,只有被欺負的份,絕無別人欺負她的份,但她現在卻是在美貌女子面前作出委屈的神色,可見有懼於她家的主子,從這一點上來看,這二女來歷不明,且聽她們說的話,竟然是在此等候的人,就是陸騰本人,難道是她們差那神秘的小道士送去給陸騰的書信,並讓陸騰今夜來訪,特纔在此房中等候?
“他已經來了。”美貌女子容貌緩緩一笑說道,話語中說的已經來了,莫不就是指陸騰本人?
“小姐運籌帷幄,那人一定是對小姐心懷懼怕,所以來了也不敢直接進來。”讓人有些難以接受的是,蓮兒竟然絲毫不懷疑她家主子的話,並且還說出了這番話來。
“蓮兒莫要誣陷陸總管,不知陸總管是不是見小女子在忙着刺繡,故才藏身在風寒門外,莫不是要待小女子刺完手上的這錦繡,陸總管才肯進來相見一面?”美貌女子眸中帶笑,看向房門之外,但見原本倚在門外不曾動彈的黑影卻是顫抖了一下,按她口中的話來判斷,在外門之人莫非就是陸騰不成?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正是陸騰本身,只見他神色肅殺,橫眉冷目看向那美貌女子,與其對視。
但令人驚異的是,那美貌女子見陸騰如此這番卻是不嗔不怒,容顏依舊含笑,彷彿陸騰用那冰冷的神色對待的人並不是她,毫不在意似的。
“放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