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慄煞有介事地對江言楓說:“你聽到了嗎?你以後不要再揪我耳朵啦。”
江言楓:“……”
好像你耳朵受傷是被我虐待的一樣!
————
“啊啊啊!”
魏駿馳從被子裡冒出頭來:“栗子你鬼叫什麼。”
蘇慄:“我微博抽獎又抽中了!”
魏駿馳仰天長嘆:“你說你是不是有什麼buff啊, 這種好事我怎麼沒遇上啊。”
其實這次真不能說是蘇慄是天選之人。
音樂節結束之後,蘇慄摸到了莊嶼凡的微博並關注了,第二天莊嶼凡說抽幾個人送福利, 特等獎是一個拍立得, 剩下的是幾張餐廳優惠券。
莊嶼凡的粉絲一共才幾百人, 轉發微博的寥寥無幾, 只要不是太臉黑, 只要抽了就能中。
看下面的評論,很多人想要優惠券,說早就想去這家日料了, 怎奈錢包不允許。
看來大家都是理工的校友。
魏駿馳從被子裡探出頭,興致勃勃地問:“栗子你抽中了啥?”
蘇慄:“拍立得。”
魏駿馳啪嗒一聲倒在牀上, 頹喪地說:“栗子我對你太失望了, 你爲啥不中優惠券呢, 這樣我還能蹭一頓。”
蘇慄笑眯眯:“你不能只追求口腹之慾,食物吃了就沒了, 但照片可以永久地記錄我們的四年同窗情鴨。”
魏駿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噫……”
蘇栗尾音上揚:“我去凡哥寢室了哦,拜拜。”
莊嶼凡見到蘇慄後,冷峻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訝異:“是你?”
蘇慄很意外:“你……你還記得我。”
現在的莊嶼凡沒有舞臺上那麼冷漠了,聞言笑了一下:“我也不至於這麼健忘吧。”
寢室裡只有莊嶼凡一個人,他關上門, 毫無徵兆地說:“項雲坤說, 你想跟我發展發展?”
蘇慄愣了, 期期艾艾地說:“他他他……這麼告訴你的?”
莊嶼凡笑意加深:“你也喜歡男生?”
蘇慄被辦法撒謊, 弱弱地說:“沒錯——凡哥, 你爲什麼說也?”
莊嶼凡輕鬆地說:“因爲我也一樣。”
他找到了同類,便卸下了那一層冷漠的僞裝, 露出了極具攻擊性的本質。
蘇慄感覺莊嶼凡身上散發出一絲絲危險的氣息。
他條件反射地後退一步,後背碰到了堅實地牆壁,蘇慄意識到自己無路可退。
莊嶼凡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的獎品還沒領呢,就着急走了?”
蘇慄定了定神:“對了凡哥,我能跟你打個商量嗎?”
莊嶼凡微微頷首,眼睛裡帶着笑意,示意他繼續說。
蘇慄:“我能不能把特等獎讓給別人,我只要一張優惠券就夠了。”
莊嶼凡意味深長地問:“優惠券是雙人的,你是想和什麼人一起去嗎?”
蘇慄重重的點頭,坦誠道:“我想和我室友一起去,就是音樂會那天,喊得特大聲,還特能吃的那個小魏。”
“是他啊,”莊嶼凡神色一鬆,“其實我這裡還有多餘的優惠券,都送給你好了。”
隨着莊嶼凡表情的變化,空氣裡那根緊繃的弦撤掉了。
蘇慄的心思滴溜溜的轉,私下裡的莊嶼凡和那天看到的冷漠酷哥簡直判若兩人,說話還這麼讓人誤會。
突然一條健壯有力的臂膀穿過自己的後頸,手搭在肩窩上,蘇慄的大腦一片空白,莊嶼凡摟了他!
一個黑洞洞的鏡頭對準了自己,莊嶼凡按下快門,一張照片緩緩地吐出。
莊嶼凡用他那特有的煙嗓悠悠說道:“相機送給你,照片我留下了。”
蘇慄:“……”
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照片在他慌張無措的臉上定格。
身後的莊嶼凡高大酷帥,帶着一絲痞痞的笑,而自己就像個被土匪強搶的良家小媳婦兒。
這還是那個高冷、甚至有些有些孤僻的主唱嗎?分明就是個霸道的大狼狗。
“凡哥畢業後想一直唱歌嗎?”蘇慄覺得拿了獎品就拍屁股走人有些不妥,便沒話找話。
莊嶼凡點點頭:“對,但沒打算當成主業。”
蘇慄說了幾句場面話:“做業餘的很幫,愛好纔是不會厭倦的,凡哥先給我來一打簽名?等你紅了我就賺了。”
莊嶼凡狹長的眼睛一眯,幾乎看不到眼白了,眼皮的縫隙裡透露出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光:“好啊,入股不虧喲。”
蘇慄覺得差不多了,主動請辭:“那我不打擾凡哥了,先回去了。”
莊嶼凡:“我加你微信了,記得通過一下。”
蘇慄維持着淡定的表情:“沒問題。”
“歐耶!”魏駿馳兩眼發光地盯着那優惠券,竟然穿着睡褲直接從上鋪跳了下來。
蘇慄淡淡地瞅了他一眼,彷彿在看一個沒出息的兒子。
怪不得他在說出共享晚餐的對象就是魏駿馳的時候,莊嶼凡露出不在乎的表情。
“凡哥也太大方了吧!他一定會紅的!”魏駿馳欣喜若狂。
蘇慄翻了個大白眼,實在想不出大方和紅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
“咱們今晚就去吃吧。”魏駿馳滿懷期待。
“好好好。”
蘇慄低頭看微信,通過了莊嶼凡的好友申請。
他靠在牀上,以手做枕,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覺得莊嶼凡是個什麼樣的人?”蘇慄突然問。
魏駿馳已經被一張優惠券收買了,除了彩虹屁還是彩虹屁:“當然是長得特別帥,特別有才華,人格魅力閃閃發光啦!”
蘇慄氣鼓鼓地說:“早知道就不該問你。”
魏駿馳不貧嘴了:“怎麼突然問我這個?”
蘇慄對戳着兩個食指,彆彆扭扭地說:“我覺得……我覺得他對我好像……”
蘇慄的臉有點發燒,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情了,總之莊嶼凡對他的態度實在太不正常了。
魏駿馳迅速地搶過話頭:“他對你有意思?哦原來我的日料大餐是你用美色換來的啊。”
蘇慄眉頭緊鎖,像是自言自語:“肯定是項雲坤跟他說了什麼,讓他誤會了。”
戀愛小白魏駿馳想法很簡單:“不喜歡就疏遠唄,你覺得他還不錯就交往試試——我是不是就能蹭幾頓大餐了?”
蘇慄無視他的後半句,有些矛盾地說:“不討厭也不喜歡。”
魏駿馳嘆道:“我也想體驗一下你這種煩惱。”
蘇慄搖了搖頭:“我們先去吃飯吧。”
魏駿馳:“這就對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
元素樂隊的排練室裡有一面照片牆,層層疊疊地釘着風格不一的照片,有樂隊的排練照、演出照,有個人特寫,有生活中的嬉笑打鬧,也有隨手拍的風景。
鎢師和鉑岸都已經脫單了,把與戀人的合照也貼了上去。
江桐叉着腰,看着照片裡甜蜜幸福的一對,酸溜溜地說:“嘖嘖嘖,等我也脫單了,我要掛這——麼長的一串。”
“你最小,你着急什麼勁。”鎢師調侃她。
江桐最討厭別人那她年齡說事,不高興地嘁了一聲,嘟囔:“看着吧,我肯定不是最後一個脫團的。”
“咦?”鉑岸拿起一張照片,“小莊有情況?”
莊嶼凡笑而不答。
鉑岸不依不饒:“成了沒啊。”
莊嶼凡淡笑着否認:“別瞎想,一個學弟而已。”
江桐也過去湊熱鬧,拍立得的畫質沒有底片洗出來那麼好,看上去有一種毛玻璃的感覺,朦朧質樸。
儘管照片中主人公的表情十分扭曲,江桐也能認出這就是她那便宜嫂子。
“莊哥?這是誰啊?”江桐試探着問。
莊嶼凡諱莫如深:“說過了,一個學弟。”
江桐沒再追問,指甲在照片上留下一個淺淺的痕跡。
爲什麼這個討厭鬼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