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鈺懷孕這回折騰的比較慘,一直吐一直吐,什麼都吃不進去,瘦的厲害,她瘦紀以律就跟着瘦,弄的紀母倒是無奈,她吐吐就好了,有些女人就是這樣的,妊娠反應大,你跟着湊趣什麼?
“她不吃,弄的我也沒有胃口去吃……”
紀以律回家拿吃的,天天爲李時鈺變着法的做,方歌一天過來一次,早飯六點保證就給送到門上,筷子碗都擺好,她自己就走,反正手裡有鑰匙,他們兩現在都懶,不到八點不起,李時鈺晚上總折騰,白天起不來,自己住就是這點好,她哪怕十二點起來,沒人說,也不用怕誰看見了會覺得她懶。
自己的衣服一件都不洗,就連襪子都不碰,洗不了,聞見一點味兒就吐,吐慘了。
吃飯聞見味兒也吐,出門風要是大點吹到臉上打進鼻孔裡還是會吐,她吐的自己都要神經病了,去看醫生,醫生就講儘量忍着,你要是這樣吐下去那就沒完了,關鍵是忍不住,她真的忍受不住。
前三個月吃什麼吐什麼,偏巧就水果的香氣味道聞了沒事兒,比如她家枕巾的味兒,每天出門紀以律就得給準備幾條手絹上面都噴好了然後裝進一個小袋子裡直接密封,一天怎麼樣也得十多條,她拿在手裡捂在鼻子上,時間長手絹上沒味兒了就換。
他今天六點就爬起來了,李時鈺八點要去外地,飛機票都買了,不去也不行,有些他代替不了她,紀母直接發話就說不讓她去了,生意放放,但是她覺得問題不大,只是吐而已,現在又找到方式方法控制了,手絹不離手,她就一點問題沒有。
昨天她脫下來的衣服抱着盆在衛生間給洗呢,李時鈺的襪子是粉色的,因爲太淺了有一點髒馬上就能看得出來,正用溫水洗呢,方歌拎着包就進來了。
方歌每天四五點就爬起來,侍候祖宗一樣的侍候女兒和女婿,就差沒打個板給供起來了,那老姑爲什麼總說李時鈺,就覺得李時鈺不懂事,你媽這個年紀,總讓你媽來照顧你,這是什麼女兒?自己媽就是奴隸的命吧,反正老姑瞧不上方歌也瞧不上方歌教出來的孩子,李時鈺倒是想讓她媽媽歇歇,問題方歌能聽她的嗎?
閒着也不用幫着帶孩子,她帶不了,就只能給準備準備點吃的了。
一大早給擰的鮮蝦肉小籠包,拎着保溫桶一共拎了三個,裡面有拌菜還有湯。
“媽……”
方歌還嚇一跳,這孩子一大早的怎麼就起來了?往常來,他都睡呢,睡到幾點方歌也不知道,她也不打聽,自己放下東西就走,所以今天撞上了很納悶。
以律要麼也不用起這麼早,她現在穿的內褲就喜歡那麼幾條,確切的來說她現在顏色都挑,看着不順眼都能吐一場,能看順眼的就這麼兩條了,給洗了烘乾然後走的時候給揹着。
手上都是泡沫,他不出來打招呼,怕丈母孃一會兒路過衛生間在嚇到了。
“洗什麼呢?”
方歌就好奇,一大早的,你扔洗衣機裡啊。
結果一看,方歌都不知道自己心裡是怎麼滋味兒,一個大男人啊,成天就給老婆又是洗內褲的又是洗襪子的,就沒他不洗的,這要是自己兒子,她得哭死。
培養一場,養了一場,最後跑到人家懷裡去奉獻了。
“她還睡呢?”
以律點頭,屋子裡李時鈺睡的有點糾結,要是睡不好起來也得吐,她有時候看見牀單被罩自己都能吐一場,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太不貼心了,把她給折騰的,要多慘就有多慘。
“裡面是小籠包,皮可薄了,吃的時候小心點,別燙了。”方歌囑咐以律,這次的和以前的不一樣,怕他們倆吃的時候不小心。
“你啊,什麼衣服留着中午下午洗,一大早就爬起來洗,叫你媽要是知道了多心疼……”
“媽你放心吧,我媽不知道,家裡活都是她乾的……”紀以律嬉皮笑臉的,他回家就是這樣說的,衣服李時鈺洗,家務都是她做,自己什麼都使喚她,紀母還能不知道兒子那兩下,不過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她就聽個新鮮就完了。
這點方歌是信的,對着李時鈺好的……
她就是覺得汗顏。
“你先吃兩口,省得餓……”
她是每天擔心完這個擔心那個,就不擔心自己。
李時鈺七點起牀的,在臥室裡喊了一聲,紀以律撒丫子似的端着盆就進臥室裡了,送到她眼前,抱着盆開始吐,喝水沒喝對勁。
她現在就連喝水都不敢喝了,怕,一喝就吐。
“我要死了……”
“瞎說什麼,過了這個月也許就好了……”
李時鈺纔不信呢,早就過三個月了,她還是這樣,沒見好到哪裡去,但是貨不能等,現在出貨了她得去驗貨,以律不行,他根本就不明白那裙子的關鍵點在哪裡,去了也是白去,所以必須就是她去。
揮揮手,紀以律端着盆出去,方歌一見自己早上的胃口也沒有了,這吐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你就忍忍,別往上翻就吐,越是吐越是控制不住……”
李時鈺一點力氣都沒,這些話她耳朵都聽出來繭子了,這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以律折騰回來給她穿襪子,蹲在地上拉着她的腳開始給穿,方歌覺得眼睛都有點疼了,這要是不搬出來住,就讓婆婆看見自己養的兒子這樣侍候兒媳婦,在通情達理也得翻臉,這事幸好沒住在一起,萬幸。
“媽送了小龍包……”
李時鈺點頭,能不能還不知道呢,得看看肚子裡的這個貨。
“就別折騰你媽媽了……”方歌對着時鈺的肚子說了說,她覺得是女兒,以前懷那兩的時候沒反應這麼大,問李時鈺:“醫生就沒說孩子的性別……”
時鈺扶着門走出去,自己喘口氣:“讓下星期去看……”
“你都這樣了,還能坐飛機嘛……”方歌就提着心,生意放放就是了。
李時鈺肯定不能放,就說她是個勞碌命,每次懷孕都趕在忙的時候,這批貨家裡還開了檔口,簽了很多出去,當然不是她店裡的價格更貴一些簽出去的,她敢停手嗎?就是病的夠嗆也得拖着最後一口氣繼續上陣。
“沒事兒……”
吃了兩口還沒吐出來,但是看着她的表情就很糾結,從開始吐李時鈺一次都沒笑過,笑不出來,整天繃着一張臉。
送她去機場,紀以律和丈母孃打車回來。
“就是個勞碌命,自己這樣還到處飛……”
她不可能不嘮叨的,懷孕前幾個月就應該小心的,她還小產過。
李時鈺在外面住了十天,這十天她都要瘋了,早上吐晚上吐,實在沒有辦法,在這邊還住院了兩天,熬不住,覺得身體都要垮了,吃的東西又不對路子,不是自己喜歡的,她也沒講,等回來的時候虛的不行了,自己張嘴說要住院的,不是孩子鬧什麼毛病,就是身體沒勁兒,她吃不飽,問題有東西送到眼前直接就飽了,吃不進去,自己一個人也就算了,偏現在是兩個人。
李時鈺一進醫院紀母就怕了,以前她也懷孕過,從來沒這樣過。
和蘇蔓去的醫院,醫生就笑,說孩子比較折騰人,但孩子很健康,值得恭喜的是,孩子的性別爲男。
什麼叫兜頭一棒,現在李時鈺和紀以律算是明白了,要是爲了生兒子誰生?就是爲了姑娘爲了妹妹這次纔打算生的,結果竟然是兒子?又是兒子?
以律覺得眼前發花,他不喜歡兒子,真的不喜歡啊,家裡都有兩了,每天看見那倆他渾身都疼。
不會走的時候你嫌棄他們,等他們會爬了會走了你又開始懷念他們不能走的時候,男孩子嘛就沒有一點老實氣兒,和猴蹦子似的,一會兒都不帶休息的,一個原本就夠累的,兩個一起上,你一整天不用做別的就圍着他們轉吧,接回來都是紀以律在照顧,他老婆現在的身體就照顧不了啊,這個還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兒呢,那個就摔了,紀禹摔過一次,當時嘴角那位置扯出來一個口子,那看不住有什麼辦法,紀母最後乾脆就下了通牒,你們兩口子回來看孩子吧,別把孩子領回去,她實在不放心,好好的孩子在給摔破相了怎麼辦。
紀母和蘇蔓進病房就感覺裡面氣氛好像有些發低,這是怎麼了?身體不好了?紀母心臟就跟着亂跳。
“醫生是怎麼說的?”她手裡還提着包呢,紀母身上穿的是某牌子的最新款,謹慎的盯着李時鈺。
“說話啊……”
她着急。蘇蔓上手給紀母順氣:“媽……”
“醫生說還是男的……”
紀母一愣,蘇蔓也是跟着一愣,蘇蔓覺得有些人的運氣就好像是踩了狗屎一樣,無論做什麼都是順順利利的,比如眼前躺着的李時鈺,她說搬出去就搬出去了,哪怕婆婆和丈夫都是不贊成的態度。
紀母有些尷尬,對於她來講,男孫多她是高興的,生一百個小子她都不會覺得多,但是兒子和兒媳婦那臉色彷彿天塌了似的。
“以後還有機會的……”
紀以律鬱悶死了,盼了好久又是臭小子,他都不想在看見男孩子了,看見就煩。
“她別再生了,她就是兒子命……”以律說。
紀母瞪老小,你就閉上你的嘴,李時鈺願意生,紀母高興都高興不過來呢,怎麼可能會主動叫她不要生了,雖然算上肚子裡的現在三個孩子,但第一胎那是雙胞胎,不作數的,再生也不過才第三胎而已。
拉着李時鈺的手,問她想吃什麼,她要親自下廚了。
紀母旁的廢話沒講,心裡已經有數了,爲了獎賞李時鈺的,你給我們紀家開枝散葉我做婆婆的絕對會對得起你,對得起你孃家,給你孃家一些好處算是什麼,養了這麼一個成功的閨女,一切都是應當應分的。
“等你生完,媽給你換輛車……”
李時鈺聽了一點都沒覺得高興,可能這樣的家來說,你能生,肚皮越是爭氣婆婆越是看重你,她真的挺鬱悶的,想要妹妹不然這次不一定打算生的,人家一懷孕就女兒,自己呢?一懷就是個小子,一懷就是個臭小子。
紀母嘴就一直沒有合攏過,一直在笑。
蘇蔓回到家換了衣服,自己坐在牀上出神半天,心裡難受,心臟有點絞盡的疼,她羨慕李時鈺,躺在病牀上也是羨慕,人家懷孕了,自己就連個動靜都沒有,羨慕死了。
想想自己的肚子,蘇蔓是長期的就生活在這樣壓抑的氣氛當中,自己繼續的吃藥求子,一個月和紀極同牀一次,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盛月那邊已經生了,沒有叫她婆婆失望,真的就是個兒子,在醫院都是婆婆侍候,完全不用孃家媽,方瑾就是想伸手都沒機會,婆婆直接打板就把盛月給供起來了,丁冬不會侍候孕婦,婆婆覺得兒子也是笨手笨腳的,但是要求兒子每天下班必須到醫院來陪盛月,晚上叫兒子回家,她留下來,盛月是剖腹產,全是婆婆一手一腳的侍候,吃的用的換的,一開始不能下牀,就連尿都是婆婆給倒,完全不假他人之手,公公來醫院兩次就不來了,實在他在這裡不是很方便,整個醫院就看不見婆婆這樣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孃家媽呢。
方歌和盧嘉麗過來醫院看盛月,盛月才生完兩天,還要住幾天才能出院。
“大姨,舅媽……”
“你別動,躺着吧……”
盧嘉麗問了幾句,就看着盛月的婆婆拎着東西進門,婆婆現在生意都扔下了,就專心專意的照顧盛月,月子也講了,她給侍候,這是他們家的功臣。
盧嘉麗就看着這婆婆喂盛月吃東西,一樣一樣的,盛月說疼她婆婆立馬就小跑着去找醫生,這孩子也是養的有點嬌氣,這樣疼那樣疼的。
盧嘉麗和方歌都扔了錢,方歌就覺得能找到這樣的好人家就是福氣,婆婆對着太好了,李時鈺婆婆可從來沒有這樣過,時鈺有丈夫緣,盛月就有婆婆緣。
兩個人出門,盧嘉麗就說盛月嫁的真是好,那時候把檢察院的那個給踹了,她還覺得可惜呢,那條件多好,家裡條件也好,就愣是看上丁冬了,現在來看,好不好只有當事人知道了,大造化在後面呢,那個當初處的時候就今天要黃明天要黃的,怎麼處都覺得不順心,現在換成這個不就好了。
住了七天的醫院,裡外裡都是婆婆跟着侍候,回家婆婆還是跟着,照顧自己親閨女似的照顧盛月。
方瑾過來家裡看女兒,偷偷的就問盛月,是不是做給自己看的,盛月壓低聲音:“我婆婆在醫院尿都給我倒,媽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可能是因爲她生的是兒子吧,盛月鬆了一口氣。
“我女兒可真是爭氣啊,一生就是個男孩兒……”
盛月笑笑,但想起來自己問方歌的話,那點高興又壓了下去,李時鈺懷孕了,已經確定了懷的又是一個小子,她這是拼命的生孩子玩呢吧,生完一個又一個的,加上這個要是出生就三個小子了,沒生過孩子嗎?
又不是古代的婦女就知道生。
“我姐不是又懷孕了……”
方瑾笑:“嫁到那樣的人家,壓力大,不多生兩個怎麼爭寵,上面還有一個嫂子呢,多生一個多分一份家產……”
“看你說的,至於嘛,就是一般的人家,稍微有點錢被……”
盛月知道四海,但不知道四海的老闆是紀以律的大哥,關於紀以律的家聽說是聽說,聽說的無非就是條件好點,有錢點別的都不知道,所以也就沒有往哪方面去想,方歌對這事兒嘴嚴的很,從來不會主動的提起。
不給女兒招禍,畢竟親戚這麼多,你要是說的多了吧,人家動心了,真的來求你,你是管還是不管?
蘇蔓現在有點瘋狂,她媽讓家裡的阿姨將中藥煮好了,端到女兒的面前。
“這碗喝完就三個療程了,不行的話,我們在換個醫生……”
讓蘇蔓一口氣都喝了,叫她真心點,你得心裡盼着才能夢想成功,想要孩子喝的時候就要真誠的去求。
“你有什麼感覺?”
蘇蔓覺得除了嘴苦胃苦哪裡都苦之外,她什麼感覺都沒有。
這個月和紀極同牀之後,沒過幾天姨媽就來了,蘇蔓已經要瘋了,她蹲在衛生間的地上看着內褲上的那點血紅,她真是要瘋了,她趴在馬桶上哭,爲什麼想要個孩子就這樣的難?
蒼白着一張臉,她覺得不快樂,非常不快樂。
紀極回來的時候蘇蔓在寫詩,只要做這個的時候她才能叫自己平靜一些,她陷入在自己的世界當中,手中的筆沒有閒着,蘇蔓的字寫的很漂亮,這是她很能拿得出手的,從小就練,毛筆字也寫得非常的好看,國畫也有接觸,各種樂器會的也多,絕對能算得上是才女,彈得一手的好鋼琴,就連古箏都彈的非常棒。
蘇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紀極推門進來,紀極是要問她,這個月到底懷了沒有。
推門進來,那人就和傻子一樣的坐在書桌旁,寫着什麼,眉頭深蹙着,嘴裡唸唸有詞。
在別人的面前她這樣的叫情緒自然流露,在紀極的眼前,這就完全是神經病,不可理喻。
“你這個月怎麼樣?”
蘇蔓沒有聽見,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情緒很是激動,眼睛裡淚光閃閃的,紀極覺得不耐煩,咣噹一聲摔了門,這麼大的聲音蘇蔓自然聽得到了,這才知道紀極已經回來了。
“老公……”
紀極覺得被她一喊,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受不了。
“麻煩你以後到了這個時間不要發瘋……”想想那是她的愛好,狗屁文學女青年,紀極的心中不屑:“算了,隨你吧……”
他正視蘇蔓:“這個月有消息嗎?”
蘇蔓咬着下脣不吭聲,紀極就討厭她這樣,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你在哪裡咬什麼嘴脣?誰把你的嘴封死了嗎?
“老公……”
“鬆手……”
紀極纔到家又出去了,帶着一肚子的氣出去的,紀母就站在二樓,蘇蔓追了出去,紀極壓根就是不肯給她機會,他說話又刻薄。
“別壞怪我沒給過你機會,不能生我要你做什麼?”
蘇蔓有些激動,她覺得還是時機未到,檢查都說她身體沒有毛病了。
“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我給你的時間還不夠多?鬆開……”
紀母看着大兒子遠遠的離開,她打了一通電話出去,是打給紀極的助理,助理也是很難爲,一個是老闆,一個是老闆的母親。
“我想知道他最近沒有回家都是去哪裡休息了?我希望你能如實的告訴我……”
助理就打掩護,他就是知道也不能講,講了就等於背叛,一樣會被老闆給開的了。
紀極最恨的就是腳踏兩條船的人。
紀母的眼神變了變,望着遠方:“你不說我也有辦法去查,等我查了出來,我一樣有辦法叫你走人。”
助理似乎還在猶豫,自己是說還是不說?
他知道紀母說的就是真的,不通過自己,還有那麼多想要討好他的人。
“老闆和許小姐……”
紀母的臉色變得陰沉沉的,你看她就說自己的直覺很準,沒有原因怎麼會厭煩到了如此不耐的地步?
老大是想離婚娶外面的女人?
一個明知道對方有有家室竟然還能和老大鬼混到一起去,能是什麼好東西?
紀母首先在心裡就爲許翹打了負分。
“我要她的詳細資料……”
助理說的吞吞吐吐的,說自己真的就沒辦法,這個要是說了,他以後就真的沒有辦法跟在紀極的身邊了,只有最親密的人才能知道這些。
紀母掛了電話,不說?不說她可以自己查。
等到真的查了出來,照片就擺在她的眼前,她覺得照片裡的這個人很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到底在哪裡見過的呢?
能讓老大抽出來時間陪着她去玩,這女人有兩把刷子。
她努力回想着,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見到過這個女人的,想了很久,紀母記起來了,是以律的店裡的模特,對,那次她還覺得對方長得不錯,和小兒子站在一起很般配。
李時鈺在其中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
不能怪她去懷疑李時鈺,偏偏就是她店裡的人,現在這個家蘇蔓已經沒什麼地位了,丈夫不看重她,反倒是李時鈺的位置越來越穩,孩子越生越多。
許翹一大早吃油條有些噁心,自己順着胸口,這到底是怎麼了?
去學校還是覺得不舒服,中午去了一趟醫院,嚇到了。
她沒料到自己竟然懷孕了,她才二十歲,書還沒念完,怎麼辦?
給紀極打電話過去,完全就是徹底亂了。
“怎麼辦?我懷孕了……”要打掉嗎?要做手術嗎?她好怕,聽別人講,打胎就是用個勺子然後把孩子弄碎了……
一想,臉色就更加白了。
紀極一直都說他的身體是非常健康的,但現在這樣高壓的環境當中,身體健康生不出來孩子也是有可能的,許翹永遠都是這樣的能討他的歡心,蘇蔓叫他覺得喪氣,但是許翹叫他覺得自豪。
讓司機準備車,他親自去醫院接的她,許翹站在外面,小臉煞白,真的打嗎?
但是現在生不靠譜,她都沒有到法定的年紀,怎麼辦?
紀極推開車門親自下車護着她上車的,抓着她的手。
許翹怕司機聽見自己的話,她緊緊抓着紀極的。
“你懷孕了。”紀極進了辦公室就把許翹給抱住了,很是欣喜的看着她的肚子,那裡面都是溺愛,這是自己的孩子,他怎麼會不高興。
許翹覺得自己一直擔憂的那顆心放了下來,但現在她的年紀不夠,怎麼辦?
“你喜歡?”
“很喜歡。”
“要生?”怎麼生呀?她懷孕她媽就一定會知道的,完了自己逃不過老媽的責罵了。
許翹希望紀極能想出來一種辦法,解除她眼前這種尷尬的處境。
“當然要生,生下來,別怕……”
“那學校裡的人就都知道了,我還沒到年紀,我爸媽……”
紀極吻着許翹的額頭,把她抱在懷裡,安撫着她,說自己會有辦法的,先送她出國,然後安排人去照顧她,自己會經常看她的,這樣不就一舉數得了,紀極覺得許翹現在懷孕,一點閃失都不能有,真的哪一天碰上了或者看見了,她會受不了的,這個結果並不是他希望能看見的。
“出國?”
許翹有點傻眼,她不想出國,因爲外面她不認識任何人,自己的語言也不通,距離這樣的遠,他要是有一天不愛自己了呢?
“傻孩子……”
紀母對着鏡子掛着耳環,蘇蔓已經穿妥了衣服,推門進來。
“媽,我已經好了……”
紀母說要約蘇蔓一起吃個午餐,蘇蔓雖然納悶好好的婆婆約自己出去吃飯做什麼,但還是很配合。
紀母訂了位置,今天紀極似乎也訂了同樣的位置,她想看看那個女人強大的自尊心,做人家的第三者就是那麼愉快的嗎?
紀母和蘇蔓上了車,她一路上都在保持着微笑,蘇蔓只覺得婆婆今天似乎心情很是愉快。
許翹吃的有點魂不守舍,她不想出國,她的家就在這裡,但是紀極說目前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這是愛的結晶,懇求她能生下來,她覺得哪裡好像有點不對,但自己又想不出來,是的,自己年紀不夠大。
紀極答應她會在國外迎娶她的,因爲在國外一些事情做起來沒有國內束手束腳,許翹覺得一切都說得通。
“真的要和我結婚?”
紀極點頭。
“你現在就好好想想你要穿什麼樣的婚紗,找設計師幫你設計好不好?到時候把你的親人都接出去,食宿都由我來安排……”
“那樣豈不是會花很多的錢……”她皺皺小鼻子,紀極捏着她的鼻子:“還沒嫁我呢,就向着我了……”
兩個人挨在一起吃飯,他們倆吃飯從來就沒有對坐的情況,一般許翹都會坐在他的身邊,許翹很好哄,或者說很好騙,紀極也不想騙她,但是自己沒的選擇。
就像是他所想的,他也不算是騙了許翹,他會給她一個婚禮的,也會將她的親人全部請去作證。
許翹膩在他懷裡,紀極的電話響,他讓許翹自己坐着,接起來了電話。
紀母下車,蘇蔓跟在身後。
“媽,我們一會兒給時鈺去買些她喜歡吃的吧。”她是嫂子,弟妹懷孕了,她就必須拿出來嫂子的態度,去關心,不管是做給誰看,心裡再不願意也得去做。
紀母領着蘇蔓準備進入酒店,酒店裡紀極拿着電話,許翹就坐在他的一旁,助理在簡單的闡述着。
他沒有辦法背叛紀極,他寧願紀母對自己有看法,也不能得罪老闆。
自己的身家全部都系在老闆的身上。
“紀總,對不起……”
紀母帶着蘇蔓進門,她的眼睛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兒子,她笑呵呵的拉着蘇蔓的手,才準備擡步,短信響,她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是老大。
“媽,她懷孕了,我要送她出國……”
紀母拉着蘇蔓的手眼看着就差那麼一點點的距離,蘇蔓的眼神是真的很不好,她竟然認不出來紀極的背影。
紀極將手機放在桌子上,他摟着許翹,“不開心?我會經常過去看你的,不然怎麼辦?你要被你同學指指點點的嗎?”
紀母按壓着胃部。
“我胃不舒服,我們回去吧,改天在吃。”
蘇蔓趕緊的扶着婆婆回到車上,紀母帶着寶石戒指的那隻手點着手機的屏幕。
紀極晚上準時準點的就回家了,吃過飯紀母讓老大來自己的房間一趟,他才進門,紀母就將遙控器砸了過來。
“你的好助理通知你了?”
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其他的,怎麼就那麼巧,自己趕過去的時候他會發這樣的一條短信過來。
“我喜歡她……”
“你結婚了。”結婚就沒有權力去喜歡別的女人。
“我可以和蘇蔓離婚。”紀極說。
紀母覺得自己是怎麼把他給生出來的?就爲了一個小三,他說拋棄老婆就拋棄老婆?他知道蘇蔓現在每天喝藥嗎?那個傻孩子嘴上不說,難道她聞不出來?蘇蔓過的是什麼日子?
“當初你結婚的時候我就問過你,你要和蘇蔓結婚並不是我逼你的……”
“媽,我喜歡她……”紀極不肯退讓,許翹以後也不會離開他的,如果蘇蔓覺得這樣過下去她可以忍受的話,那麼她依舊佔着紀太太的身份,如果她覺得自己很委屈,她可以離婚,自己不會挽留她的。
“你既然那麼喜歡她,爲什麼不娶她?”
因爲許翹沒有蘇蔓的家世,因爲許翹沒有辦法爲他帶來一些便利,很現實的原因他願意寵着許翹疼着她,甚至什麼都給她,但唯一婚姻不行,除非蘇蔓先放手。
“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紀母呵呵的笑着,這和紀以律真的都是她生出來的嗎?
既然那麼喜歡那個女人,卻不肯因爲她離婚?你拿婚姻當什麼?你拿老婆當什麼?你又拿你所謂的愛情當什麼?
她的兒子真是冷酷的可以。
“我們家只有一位紀太太,那就是蘇蔓,我不會承認別人是我的兒媳婦……”
“我送她出國,她以後不會進入你的視線……”
“我就問你一句,她生的孩子將來要怎麼辦?”紀母切入重點,她就是想知道這個。
“媽,那是她的孩子……”
“我們家的孩子就萬沒有一個小三給養大的,你的事情我不管,但是我的孫子孫女不能讓一個第三者去養,要麼讓她打掉,要麼生完抱回來……”
紀極很是詫異的看着母親,蘇蔓以後也許自己會生孩子的,許翹纔多大?孩子生完就抱走,你讓她怎麼活?
“不然你就把她給藏好了,我不確定什麼時候就找到了她,她知道自己做了第三者吧……”
紀極悶聲不吭。
“媽,我求你別難爲兒子……”
“那你就別做讓我覺得難爲的事情,你和她分開,你回到家裡來。”
“我喜歡她……”
“你將來會喜歡的姑娘越來越多,誰都可以,她不行,我不喜歡她,非常不喜歡她。”
紀母一步不肯退讓,許翹是她的誰,她爲什麼要去心疼一個陌生的人,她自己的兒媳婦自己還沒心疼明白呢,這就是男人做的孽,別怪她對許翹發狠,她如果有自尊的話,就不應該去勾引一個已經成了家的男人。
許翹正在和父母商量,她懷孕這是大事兒,根本就瞞不住的,紀極想送他們全家一起出國,遠離這個地方,他們就是有千種萬種的方法也不會得知他結過婚的。
許翹的父母都很單純,那都出人命了怎麼辦?覺得紀極的提議是好的,國外結婚也是受法律保護的,這方面他們真是沒接觸過,因爲平時生活哪裡能觸碰到這個,完全就是不瞭解的,現在爲了孩子好,是一定會跟着孩子走的。
許翹的父母想要見見紀極,這就要成爲一家人了,總要見見面的吧。
紀極和許翹的父母見了面,大家相談甚歡,許翹的父親有些尷尬,畢竟覺得有錢人,結果見了面才知道紀極這人就像是女兒所說的,爲人很好,很低調,有錢人也不見得都是狂傲的,心裡打分很高。
女兒能和這樣的男人結婚,這就是許翹的幸運。
“我們家許翹什麼我都麼教會……”許翹的母親謙虛的說着,然後話題一轉,雙方家長是否應該見個面?紀極臉上的表情很是淡定:“我母親身體一直不好……”
許翹家裡人就很好糊弄,紀極覺得這樣做自己也不算是有什麼錯,許翹住在國外,和國內沒有聯繫,自己會經常飛過去看她,她出去了,難道母親還能找過去?就算是真的找過去,他還有一千種一萬種的方法叫母親找不到。
她的孩子就是她的,不會交給蘇蔓來撫養的。
許翹的手續都在辦。
紀母單獨來的醫院,李時鈺現在還沒出院,挑了中午的時間推門進來。
“媽,你來了……”時鈺開口。
紀母沒有吭聲,她只是拿着包坐下來,認真的看着李時鈺,看的她有點發毛,爲什麼這樣的看自己?她身上有什麼不妥的?
“媽……”試探的喊了一聲。
“許翹你認識吧。”
紀母開口,認真的看着李時鈺臉上每一個表情,人是你店裡的,怎麼就和老大認識了?是碰巧還是你在當中起到了什麼作用?
“許翹?我們店的模特?”
許翹剛剛走,走的時候還說挺對不起她的,說的話李時鈺沒聽懂,覺得是自己對語言的理解能力變差了,還是許翹說的話有點叫她聽不懂呢?
許翹是說以後她們還會有機會見面的,到時候關係就不一樣了,因爲她們會變成妯娌,紀極不讓她和李時鈺講,怕嚇到對方,她想想也是,到時候再說吧。
“她和紀極是怎麼認識的?”
李時鈺吃驚,和紀極認識?
她的腦子轉的多塊,幾乎馬上就明白過來了紀母的意思,在聯想許翹的話,就懂了,但他們倆是怎麼認識的?
“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許翹懷了你大哥的孩子……”
紀母臉上的笑意不到眼底,李時鈺是真的被嚇到了,紀極和蘇蔓離婚了嗎?難道什麼時候離婚了自己不知道?可這麼大的事情,紀以律不會不講的,她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李時鈺知道婆婆的話不會斷在這裡的,繼續聽。
“我只是很好奇,你說她明知道老大有老婆,還貼了上來……”
李時鈺的臉色有點怪、;“我不知道媽在懷疑一些什麼,她就是我們店裡請的模特,她私下和誰交往我並不清楚,我不是她的誰,她也沒有理由和我交代這些……”原來老實都是裝出來的,李時鈺覺得很失望,真的特別的失望,如果紀極和蘇蔓離婚了,許翹在出現,她是不會有任何意見的,她沒有辦法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想問題。
這是原則問題。
紀母緩和了緩和:“我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問問你,不知道就算了,不要和蘇蔓講,別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