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去運輸船,海軍非作戰序列的艦船還有交通艦,偵測船之類,速度不錯但是環境一般。如果各位搭乘的話,我們會專門指示艦長以元老安全和任務爲第一要務,但是隨艦的元老也要服從艦長安排。到時我們海軍也會派出作戰艦隻爲各位保駕護航,遇到敵人大家的船先撤,讓軍艦上。至於願意上軍艦的人,必須無條件服從艦長,不得干預作戰。”海軍衆們退了半步的表態又引起了一陣嗡嗡聲,不過這次還算比較合情理,也就沒有人站起來懟他們了。
“爲什麼坐大波的班船還要分包艙和包船兩種待遇?包艙的話,萬一有大萌死士混上來怎麼辦?大波的船員又不是都通過了政保局的高標準調查。海上弄死個人比在陸地上容易太多了。”有人又轉回到最開始的議題上。
“也沒必要每次都包船吧,太浪費……”
“我也覺得動不動就包船太浪費,要是有貨物人員一起運輸還行,要就光元老一個人就包一艘船實在是……”顯然也有人覺得還是節約鬧革命比較好。
“我看不如這樣,借鑑當初女僕補貼做法。凡是公務出差乘坐民營船隻的,一律由辦公廳比照包船的費用撥付差旅補貼怎麼樣?”
“按人頭給還是按次?”
“當然按人頭”“那非公務呢?比如我想帶着孩子去廣州玩玩……”
“自付。”就在大家以爲這次撕逼就此結束的時候,一直沉默不做聲的吳南海突然表示有話要說“我覺得蕭主任那個原則就很好,公務不坐公家車船的話辦公廳出錢。私事辦公廳幫忙安排聯繫,護衛總局負責安全。這些費用自理。不然忙的脫不開身的人不是要吃虧了?”
吳南海的話也引起了一陣嗡嗡聲,大家七嘴八舌但顯然所有人都在表示自己屬於“忙的脫不開身”那種人,自然對農相的提議也是交口稱讚。吳南海接着說道:“還有剛纔各位提到的自建私人遊艇的事。我認爲辦公廳可以在需要出行用船的時候,付費租用各位閒置的遊艇,當然全憑自願。這樣也算是公私兩便。”
“我們可以設計製造幾套模塊化的元老標準艙室套件,方便佈置拆裝,省的大家挑船的時候還要再勞煩去關心艙室的問題……”
“這部分費用我們會優先列入本年度預算外支出,儘快撥付……”
會議算是相當圓滿的結束了。海軍避免了“遇敵必戰”規矩的破壞;醬油元老們滿足了自己的自尊心和安全感;財金口避免了大筆支付分紅……算是皆大歡喜。唯一不怎麼高興的就是稅務部門――薩琳娜的事莫名其妙的就被這件毫不相干的事給攪黃了。
雖說攪黃了,不過艾志新認爲依舊有機會:畢竟反對的聲浪沒有他預想的那麼大,然而張筱奇在信中說她始終像修仙一樣,除了幹好本職,似乎並不關心這些事情更不在意去哪裡工作。
“也許她還沒有真正從心裡打算接受我們這些人。”張筱奇在結尾的時候寫道。
“沒接受就沒接受吧,”王企益心想,“不過,程總這算盤真是精明,正反通吃。倒是海軍那幫人,替人擡轎不說,被賣了還喜喜滋滋。”當然這事看破不說破,王企益邊心裡嘀咕着邊把思緒收了回來,目光轉到了桌上姚玉蘭他們昨晚送到的林家報告上面。
王企益拿起桌上的報告重新又過了一次。這已經是他第三遍看了。整體來說,行文有些彆扭,錯別字和病句也着實多了些。不過好在條理清楚直白,事情描述詳實,尤其是少了舊時空彙報材料裡的穿靴戴帽,讀起來反倒覺得清爽。
林家主要買賣基本都是貴人聚出面,但是不論是採買還是供貨實際交易方均爲林家參大股的那些酒肆茶店,多方之間用加蓋着羅志祥私章的手寫便條來往,價格混亂的離譜。賬上倒是出入都計,不過是大入小出,一石米10兩20兩銀子的情況比比皆是。問之,答曰不善經營買貴了……林家這麼做無非是因爲他家產業利潤的大頭根本不在這種貨物交易上。大入小出可以有效拉高營業成本,這樣即使各個產業營收按正常入賬,算出來的利潤也寥寥無幾,甚至是虧本經營。至於林家,那自然是毫無分紅可以拿了,自然是窮的叮噹響。上稅?不可能的。
“呵呵,還是負債經營――理念挺先進嘛。”王企益看着附頁上謄寫的林家資產負債表心道也太不把元老院放眼裡了,我們可是髡賊,哪有大明的胥吏好相與?看來餐飲服務業還是照營業額徵收比較妥當……
“小胡!”
“到!”
“喊姚隊長他們來我辦公室一趟!”
王企益的辦公室不大,姚玉蘭三人落座後就顯得滿滿當當了。
“你們的報告我看了,很不錯,寫的清晰有條理。那麼接下來你們覺得這個活該怎麼幹?”王企益不廢話直奔主題。
“報告王局長,我們……”
“姚隊,你坐下,坐下說。”
“好的……”見王企益擺手示意自己坐下,姚玉蘭不無尷尬的整了整衣服坐回到沙發上。“我們三個人經過討論一致認爲可以從兩個方面入手。”
“恩,哪兩個方面。簡要說說。”王企益一副聚精會神洗耳恭聽的樣子。
“首先,對往來賬目尤其是成本類做稅收調整重新覈定利潤。這個目的是查清林家到底多少分紅。不過工作量比較大,需要臨時調派有會計基礎的人員配合。”
“這沒問題,我可以安排覈定和會計上抽調部分下一線輪訓的人過去。”
“謝謝王局長,第二個方面是擴大調查範圍對掛賬的長期大額應收款進行覈對。這個是爲了準確掌握他們的營業收入查清偷逃了多少營業稅,我們是收付實現制,這種掛賬的方式應該嚴打。”
“擴大範圍擴大到哪裡。”
“以大額應收的付款方爲準。去掉那些不在元老院治下的,剩下的大約在二十戶左右。但是這些人有的不在我們檢查名單上,有的在外地。”
“這個沒關係,明國那些不管了,凡是元老院治下需要調查的,你們都有檢查權。外地的回頭你們列個單子,我給你們籤外調函。還有麼?”
“王局長……”姚玉蘭猶豫了一下說,“剛纔在樓下的時候,楚同志和許同志還說到了一件事情,我聽的不是很清楚。讓他們給您彙報吧。”
“那我先說說”看到王企益把目光轉向自己,楚小冉也不推讓,“其實還有個比較合理合法的路子走錢,就是吃空餉……”
吃空餉?王企益心想自己倒是真沒考慮過這一層,習慣性的認爲只有部隊和機關裡纔有這破事。
“有些店家賬上比實用的能多出十數人,因爲在明國大多數夥計沒有月錢一說,所以人數根本無法覈實……”
這個情況,其實在“工商業基本情況報告”中已經有所反應,本時空的餐飲業務從業人員――亦即“企堂”“茶房”,老闆一般不支付工資,以客人小賬分成和其他一些店內收益爲收入。自然老闆也不會開具工資表。
而現在的稅務登記表上,這些過去沒有工資的店夥跑堂們忽然都有了工資,而且工資還不低。
“……這些人一般領的分利都比真正幹活的人高,而且大多一年就換一批名字。有的店乾脆造幾個老師傅在裡面,開高的離譜的月錢三節賞錢和年底分利。店裡給別人的分潤就這麼光明正大從些假名錄上走了。”許哲偉補充道。顯然他原來當賬房的鋪子要比楚小冉家大得多,也更清楚裡面的道道。
王企益點了點頭,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17世紀的玩法21世紀照樣這麼玩,“那你們的建議呢?”
“我們建議協調警察局配合對幾個較大的酒肆茶樓用工人數進行覈查。廣州解放時登記的基礎資料從警察局轉來的只有彙總數,但我看備註說明,警察局是有每家鋪子僱工和家屬人數的。我覺得這個可以拿來做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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