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備方面,船頭和船尾各安裝露炮臺一座,安裝一門70mm線膛加農炮。露炮臺上方安裝有可收放的篷布架,平時可以罩起來保護火炮。它和林深河爲首的炮兵試製小組安裝在漁輪上的露炮臺是一樣結構,唯一的改進是艦炮架退式火炮的後座繫統由原來的滑車組+纜繩系統改成了軌道式炮架――火炮炮架被安裝在輪子滑動的軌道上,發射時火炮的後座力裡沿着軌道滑動抵消,軌道的末端是硬木的攔阻塊,利用輪子與攔阻塊之間的碰撞反彈力將火炮重新推回原位――不用鋼製是防止兩者之間碰撞迸發出火花。如果穿越者的機械水平再高明一些,林深河可以引入更復雜的齒輪、滾軸和液壓系統來取得更好的緩衝效果――畢竟在軍艦上要解決火炮的後座問題受到的重量和體積限制要寬鬆的多。
這種系統在臨高角炮臺上已經經過了初步的測試,認爲基本符合需求,安裝在零號艦上也包含有海上測試的意圖在內。
火炮的炮位是迴轉式的,由甲板的下的人力推動旋轉。爲了方便炮手指引旋轉角度在炮位上安裝了通話管。指向甲板的90度被限死,防止敵人一旦跳幫控制火炮之後用來設計甲板,也防止炮手誤操作。
露炮臺雖然防護性不大好,不過本時空裡也沒有哪一種火炮能夠超越得了70mm線膛炮的射程了,炮廓用軋製的鐵板鉚接而成,防禦力按這個時空的標準相當可觀了。要按文德嗣和海軍一干人的想法,還想給“零號艦”的甲板上鋪設一層軋製的熟鐵裝甲板,製造第一艘穹甲巡洋艦,但是計算了安裝這層甲板所需的熟鐵板數量之後文德嗣放棄了這個想法,最後只是在彈藥室周圍安裝了裝甲帶,算是一種安全性的保護。
輔助武器上,按李運興的想法是製造多管槍,但這東西較爲笨重,裝填起來也慢。最後還是根據林深河的建議使用成熟的技術:安裝六門2磅的輕型臼炮:船舷兩側、船頭船尾各設一門。另二門準備安裝在桅杆頂端的平臺上。這種火炮非常小巧,被安裝在一個可自由旋轉的萬向架上,360度旋轉,仰角可達80度,俯角也達到40度。發射總重量不超過1公斤的鐵砂、碎鐵和霰彈。射程很近,作用類似現代戰艦上的12.7mm高機,專門用來殺傷近距離的敵人,在海戰中它經常被用來射擊對方的帆纜和甲板上的水手,必要的時候還直接用來清掃登上己方甲板的跳幫隊。當然,穿越海軍的指導思想是儘量遠距離的射擊,而不是進行筋疲力盡,傷亡慘重的近距離對轟。
由於零號船不準備安裝側舷火炮,它的甲板下可利用空間要大得多,大大提高了船隻的自持力和運載能力,船員的生活條件自然也比一般的風帆戰艦要好得多:更多的船員房間和衛生設施,更好的採光和通風,即使是最普通水手,文德嗣也給他們準備了可收放的吊牀。以穿越者的眼光看來,這些也只能算是起碼的了。文德嗣很清楚自己這羣人的弱點,他們有的是勇氣和野心,唯獨缺少過艱苦生活的意志。不讓大家吃好喝好睡好,讓這些人去遠航冒險等於是癡人說夢。
帆裝上,造船小組經過考慮決定暫時先使用中國式的硬帆――硬帆對穿越者的能力來說是相當適宜的,畢竟穿越者本身並不掌握製造軟帆的技術。縫製船帆是一種專門的技術,不但有專門的工具,還需要巨大的場地,當時不要說整個中國無人會這種技術,就算是澳門也未必有帆匠,船帆的帆布計委的倉庫裡沒有庫存,必須依賴進口,澳門有沒有這麼多可供進口的帆布還是未知數。
相比之下,中國式的硬帆的製造和材料要求就低得多,硬帆是平板一塊,軟帆三角帆是複雜曲面,需要專業工匠的縫製。軟帆的材料必須是特製的帆布,硬帆由於有支撐骨,對材料要求不高,一般的布甚至草蓆、葦簾之類的東西也能代用,即使少許破損還能繼續使用,臨時修補也很方便。
硬帆首先是它的受風效率高,硬帆猶如飛機的機翼,可利用八面來風。當風以極小的衝角向帆吹來時,在帆面上產生升力,升力垂直於風的方向。當船有側向風吹襲時,升力大致與船的行駛方向相近似,具有很高的效率。即使遇到斜逆風,船舶可走“之”字形的航跡,仍可行駛。即所謂可利用“八面來風”。風帆的一側繫有繚繩。水手可根據風的變化,隨時調節風帆的角度。就憑可迅速升降帆和側風也可走之字形路線看來就便利很多,代價是比軟帆航速要慢。
其次硬帆的升降操作方便,由於沒有複雜的帆纜索系統,一般人幾乎不需要任何的專門訓練就能執行收放船帆的工作,它的收帆速度極快,危及關頭甚至只要砍斷主索就能嘩嘩地幾秒就搞定。升帆速度較慢而且費力些――帆中有肋骨,重量較大,但是也不需要什麼特殊技巧。硬帆在航行中不需要經常調節,節約操作人手。
雖然從長遠來看,軟帆帆裝是帆船發展的趨勢。大型風帆船、快帆船都使用這一系統,但是零號船的使命最多也就南下菲律賓,北上日本列島,基本就在沿海地區轉轉。中國式硬帆是很適合大陸沿海地區海況複雜,風向多變的環境。
“暫時先用硬帆頂替一下,有了船帆製造能力再換就是。”文德嗣其實也不大喜歡用硬帆但是條件提醒他還是現實些比較好――除去工業上的問題,軟帆帆裝對水手的技能要求高得多,不比硬帆船那麼簡單便捷。零號船畢竟是要馬上就投入使用的船隻。
“未來就用蒸汽機了,還要帆船做什麼?”李迪說。
文德嗣搖搖頭:“至少在未來20年,大帆船還是我們遠洋運輸的方向――它不需要燃料。蒸汽機船在大宗貨物運輸上並不佔優勢,效率不高還耗煤。遠程航行要解決海外加煤站的問題。至於什麼時候我們能出蒸汽輪機得看爬科技樹有多快了。”
帆船實際上一直航行到20世紀50年代才徹底被世界航運市場淘汰,在此之前,帆船依然是海上大宗貨物遠距離運輸的最佳運輸工具。
“好想早日駕駛我們的鐵甲艦。”樂琳這個海軍控雖然不懂造船技術,但也是一有空就泡在造船廠。
“其實沒多大難度,鐵殼船實際上還比木頭船好造。”文德嗣說,“只要材料夠,熟練工人訓練跟得上,造千噸級的鐵殼船是小意思。”
“文總,你看是不是再造一艘70噸級別的軟帆帆裝船作爲教練艦?”
說話的是海上力量部的明秋。他作爲海軍顧問,經常來這個船廠看穿越海軍的第一艘自制戰艦的建設進度。說實在的,見慣了現代化軍艦之後,驀得看到海軍的戰艦居然是艘帆船還是蠻古怪的。特別是那奇怪的炮位――明秋隱隱約約的只記得自己在參觀某個清末建造的炮臺上見過類似的東西。雖然現實與他的經驗有些脫節,但是建設海軍的基本思路是一致的:不管是風帆時代的海軍還是電子時代的海軍,人總是最基本最關鍵的構成。培訓足夠的水手是當務之急。明秋當年也見過來訪問的南海海軍的風帆教練艦,覺得這種方式很鍛鍊人,又適合穿越海軍未來的需要。
“您說的有道理。我和執委會商量下,儘快撥出材料再開工一艘教練艦,不過這需要外貿部門的支持啊。”實際上幾天前,馬千矚已經派外貿公司的人去了澳門,看看能不能設法蒐羅到相關的資材和工匠。
正說着話,一艘有着劍魚一般的長長牙檣掛滿一長列的船帆的歐式單桅快船正在造船廠外面的海域歪歪扭扭的航行着,風帆掛得七零八落,看得出還有幾個人爬在上面,隱隱約約的海風裡聽得到大呼小叫的聲音。
“這是誰的船?”文德嗣吃了一驚。
“李華梅的船,杭州號。”陳海陽彙報,“上次向執委會彙報過,她現在在教大家帆纜操船技術。”
“是她啊。很活躍的樣子麼。”文德嗣若有所思,“不是蒙德彙報說她不願意當教練嗎?”
“她是拒絕了。現在也不算正式教,似乎爲了消遣。”
“用這個消遣倒也別具一格。”文德嗣充滿了不信任的感覺。
李華梅來到臨高之後,執委會就對她的來意有所懷疑,所以沒定出如何對待她的基調。所以只派了外事部門的人去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在港口百無聊賴的李華梅自然而然的就和博鋪的海軍衆們拉上了關係,憑藉這個名字、漂亮的容貌、爽利的脾氣和她的快船,除了幾個退役前PLA海軍軍官還對這個女人保持着相當的革命警惕性之外,多數海軍衆很快就喪失了應有的戒備心,經常坐着她的船在港口外的海域兜風,還美曰其名學習操船技術。李華梅倒也大方,不但講授各種海上航行的經驗,還時而表演各種操船技術。一時間聲望大漲,贏得了一大批粉絲。以至於每次執委會開擴大會議都有人爲她說好話。讓執委會深感女人魅力的強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