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還是得要人?”單道謙興味索然,“我總不能自己搞個路政之類的機構吧。”這個想法他忽然讓他興奮起來了,他是幹鐵路出身,對鐵路上大而全小而全的一套很熟悉。就現在的局面看來,今後穿越帝國的交通大權非他莫屬,現在搞起個路政來,等於自己的交通部就有了執法部門,將來說不定就會有交通公安局、交通檢察院、交通法院……單道謙心馳神往,其實他在鐵路部門的時候對這種包攬一切的體制是嗤之以鼻的,但是輪到他掌握這個體制的大權的時候,忽然就覺得很合理了。這種心理大約也是人之常情。
“交通管理的事情,還是歸警察好,免得多頭管理,最後鬧得有事誰也不管,收費大夥都來。”鄔徳最後表態了,把單道謙的小小妄想打滅了,“不要小看了現在的一點所謂權宜之策――很多弊端弊政正是從權宜之計開始的,等到局面大了之後再想改變就不容易了――要做就從根子上把它做正了。”
衆人點頭稱是。
“交通警察暫時還不需要,多搞些交通法規的宣傳吧。東門市裡”
我看把東門市派出所的力量再擴大一倍――不,或者乾脆就把東門市派出所升格爲警察局……”
“升格不升格也沒關係,”東門吹雨說,“關鍵是要加人。南寶和博鋪現在沒有派出所,得各增加一個。”
“博鋪暫時不需要,那裡有陸軍有海軍,土著人口也不多,南寶設置一個派出所,有五六個人就行了。”
“提拔一個土著所長吧。”獨孤求婚想到自己手下有幾個得力的警士,也得栽培一下。
“提拔個副所長,考驗觀察他幾年。正所長還是當穿越者當,把握住大方向。警政是暴力機構,又和民衆打交道,要慎重。”鄔徳拍了一下腦門,“倒不是我對土著的忠誠度不放心,實在是對他們掌握權力之後到底會怎麼幹很擔心――什麼時候我們自己的學生才能成長起來……”
“阿徳,我覺得這樣不好。”東門吹雨說,“不放手讓他們幹,我們怎麼能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可靠呢?每天說洗腦洗腦的,最後還是不相信嘛。總是要我們自己人去把舵,土著幹部永遠也成長不起來。這個副所長又有什麼好提拔的呢?”
“這也是個考驗他們的機會!”獨孤求婚興奮的說。
“好吧,好吧,我贊成就是。”鄔徳做出了投降的表示。
東門吹雨提出:東門市派出所有起威鏢局派的周士翟和他的二個徒弟,在臨高一年了,在治安方面表現很不錯――他們對本時空的雞鳴狗盜之輩的伎倆很熟悉。而且在上次出差去雷州的表現也不錯,可以考慮提拔周士翟。
“恐怕不行,周士翟還算是客卿。不在我們的體制內。”鄔徳搖搖頭。
“他在這裡一年多了,還不夠可靠?還參與了雷州的事情。沉默寡言,辦事可靠,絕對是合適的人選。”東門吹雨抱打不平了。
“我對老周這個人也很欣賞。傳統文化下真正的君子!”鄔徳說,“但是起威和我們的關係還屬於合作性質。他怎麼說還是起威的人,我們無權擅自任用。”
另外,鄔徳還有個擔心,鏢師雖然是受僱於人,但是自尊心很強,讓他到穿越集團體制內當個所長,穿制服,別警棍,看到領導要立正敬禮,恐怕人也未必願意。還是以客卿相待比較容易相處。
“他的兩個徒弟……”
“也太小了吧,好像李標纔不過十七,陳凱更是隻有十五六。”
“沒說要他們當所長,我是說,這兩個小夥子其實應該由我們教育才好,以後當警察……”
“辦個警政學習班怎麼樣?”獨孤求婚提議道。
“這個不錯,”東門吹雨很贊成,“以後警察機構會不斷的擴大,到時候現在的警察就都要被派出去獨當一面,現在的警察也就是巡警的水平,很多專業技能沒有學習過,應該辦一個!”
穿越集團裡當過警察的好幾個人,而且位置還不算低――另外還有兩個美國執法人員,這也是可用的資源。鄔徳表示回去就和執委會討論一下,在國民學校裡開個警政班。
的確由此必要,因爲根據擴充計劃,南寶的派出所有五個編制,除了從東門市提拔一個之外,另外四個都得新招募。
招募當然很容易。陸軍和海軍都有淘汰人員可用――他們或者是在訓練中受了傷被認爲不適合隊列服務,或者是身體條件有缺陷。當不了軍人。當個警察還是夠格的――起碼經過了體能和隊列訓練,紀律性也夠。
鄔徳說,“你們把人選趕快選好,擇日就去上任好了。再招募幾個新警察――就五個吧。”
於是馬蓬就當上了南寶派出所的副所長了,他爲自己的這次升官感到吃驚,因爲在此之前,他一直是東門市派出所一個普普通通的警士,和其他九個警士沒什麼不同。每天在街面上轉悠,糾正不在固定位置亂拉客的妓女,抓隨地大小便的農民,檢查商戶的量具――東門市已經全面開始推行統一的新度量衡,遇到個別不開眼來東門市發財的小偷,直接飽以警棍再拉到勞改隊去。沒事的時候就在所裡背背《治安處理事件流程手冊》――這是慕敏編寫的專門給土著警察用的指南。採用案例制,把所有可能發生的各種治安和管理問題以案例的形式做了個大彙編。用通俗易懂的文字淺顯的寫出來。經過掃盲的土著警察只要嚴格照章辦事就是了,編寫各種專用手冊讓穿越集團是適應本時空的情況常用的一種手段。
接到東門吹雨的正式委任之後,馬蓬驚詫的連接過委任狀這事都忘記了,只是一個勁的盯着東門吹雨看。
“怎麼,有什麼問題?”
“不,不,小的,不,我一定好好幹,不辜負首長的期望!”馬蓬一激靈,趕緊來了個立正,大聲的說。
“好,你坐下吧。”東門吹雨示意他坐下。
“謝謝首長!”
“你要去的地方是在南寶,是在山裡面,條件沒有東門市這麼好――”
馬蓬小心翼翼的點點頭。心裡想如果,大概關餉也能多幾個。
“……怎麼樣?有要求沒有。”
“是,小的母親能不能帶到南寶去?小的走了之後,這裡無人照應。”
“可以,你帶去就是。”東門吹雨點頭,“那裡屋子是現成的,你們就把傢伙什物搬去就是了。再給你三十元搬家費。”
“謝謝首長!”
“給你三天時間料理家務,第四天到我這裡來拿報到證和免費乘車證。”
馬蓬接了調令從辦公室出來,臉變的煞白。人生的際遇變化真是不可言表。一年前他還是個長工,現在,居然成了澳洲老爺們下屬的一個幹部了。馬蓬在東門市也見過土著的幹部們,一個個穿着整齊的四個兜的藍布對襟小褂子,揹着個挎包――別看這四個兜不過比一般的勞工多兩個而已,這可是幹部和勞工的重要區別!走在路上一個個昂首挺胸的模樣讓他也曾經小小的羨慕過,現在輪到他當幹部了!
同僚們已經得知了訊息,紛紛前來祝賀,馬蓬也少不得出血一番,在東門市裡苟布里的酒店裡宴請了一番。少不得有一番“發達了要多多提攜過去的兄弟”之類的話。馬蓬也說了很多場面話,基本上就是“感謝首長們的領導和栽培,感謝大家過去的一貫的支持”之類放到任何場面都不會出問題的話。
大夥盡情暢飲了一番。連苟布里也來湊趣,說既然是馬所長的喜事,今天的酒菜錢就全免了。沒想到喝得暈乎乎的馬蓬還是馬上正色警告他:不要讓他犯錯誤。還教育了苟布里一番:澳洲人的警察不是衙門的衙役,是爲百姓服務的。
“這小子!真是溜光水滑!難怪會升官。”苟布里打樣之後在燈下寫監視報告的時候想,自己的這點試探居然被他立刻就彈了回來。
“官人,還不安寢嗎?”他的老婆走了過來。
“告訴你多少遍了,要叫我同志!”苟布里趕緊把寫的紙掩住,“官人娘子的,太落後……”
苟布里的老婆是他最近娶得,也是大陸上來得難民,是個寡婦。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是勤勞能幹操持店務,苟布里對這樁婚姻還是很滿意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