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頒發了勳章,除了頒發給作戰人員一二三等功勳章之外,除了野戰軍官兵外,另有參與戰鬥的民兵十五人獲得二三等功勳章。
所有參戰人員和參與後勤服務的軍民均獲第一次反圍剿勝利紀念章。而在澄邁參戰的人員和後勤人員另外得到“澄邁會戰勝利紀念章”。
勳章頒發結束之後,全軍以營方隊進行了分列式。在擲彈兵進行曲的笛聲中,五個營和民兵列隊通過檢閱的土臺。全體歡呼三聲。
閱兵儀式結束之後,何鳴將全體慰問團成員引入了軍官小食堂。這裡是專門供高級軍官用餐的地方,桌上有檯布,有鮮花,窗戶上掛着遮陽的百葉窗,房屋四角和中間都放着大冰桶,徐徐的冒着白色的涼氣。一走進去就感覺很舒適。
勤務兵們早就準備好了熱毛巾和涼茶。
“你這裡不錯嘛。”文德嗣一屁股做了下來,擦着滿頭的汗水,檢閱部隊固然威風凜凜,但是穿得整整齊齊的在太陽下肅立,走來走去,還要保持着最威嚴的姿態,這活也着實不輕鬆。文德嗣想到自己過去看紅場閱兵錄像的時候,蘇共領導人們一個個七老八十的還在寒風裡一站幾個小時。
“這是高級軍官的食堂,也是我們的會議室。”何鳴在軍營裡避免說“元老軍官”這個詞,他認爲在土著軍官日漸增多的情況下,不斷的提醒後者注意到這一區別是不明智的。
一會勤務兵們就端上了午飯――這裡和穿越集團的所有食堂一樣採用分餐制度。每人一個木盤子,裡面有飯、菜和湯。
飯是糙米飯,菜餚有蔬菜、對蝦天婦羅、清炒海蟶子,海帶豆腐湯,最後是幾個炸肉丸。焦香撲鼻。
桌子的中間是一個個長方形的木盤子,裡面裝滿了碎冰,上面排滿了各種生魚片。
“全是海里找得東西,”展無涯嘆了一口氣,“我總覺得我們在飲食習慣上在向日本人靠攏。”說着他取了四五片生魚片。
馬嫋這裡的漁業相當的發達,農業委員會在這裡設立了第二個漁業收購和加工廠,利用這裡的鹽處理海產品。最近這裡又修了一所大型煤氣冷庫專門用來儲存生鮮海產品,供應非常充分。
還有許多亞熱帶地區的水果裝滿了盤子,最多的是菠蘿蜜,然後是菠蘿、香蕉還有芒果。
飲料是椰子汁和格瓦斯,不供應酒類――除了格瓦斯和還沒開始生產的啤酒之外。
“今天有肉丸啊。”看着噴香的炸丸子,有人很是興奮的拿起胡椒鹽往上面灑着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遍嘖嘖稱好。
“什麼薰腸、肉丸之類的東西,你最好不要知道它是什麼做得。”文德嗣嘀咕了一聲,他吃了一個肉丸,香料的味道很濃,還點有牛肉的味道。
不用說,這肯定是戰場上回收來的死牛死馬做得的。他雖然沒有親臨一線,戰利品清單可是看到過的。上面連繳獲多少死牛死馬都寫得清清楚楚――顯然都來改善伙食用了。
“下午是什麼活動?”王洛賓邊吃邊問。
文德嗣說:“分發慰問包――這個事情不用我們做,包裹都送到了倉庫了。由軍官按人頭髮出去就是了。我們得去一次醫院,搞個慰問活動。”
“傷員有多少?”
衛生部的代表何平說:“我們自己的傷員極少,需要住院治療的不到三十人。不過俘虜中的重傷員很多,有近四百,醫院都快塞滿了。”
“給俘虜也發點慰問品,當然東西要簡單點,一人給條魚乾做晚上的加餐好了――你們這裡有魚乾吧?”
“有,我們這裡很多。”東門吹雨說。
“先借用四百條魚乾。”文德嗣又想了一下,“讓潘潘準備好DV,下午多拍點素材。”
下午進行了醫院慰問。事後關於此事《臨高時報?公開發行版》上刊登了一篇名爲《海一般的關懷》的文章:
“慶祝我們偉大政權勝利的盛大閱兵結束之後,慰問團一行在馬嫋基地的食堂內用了簡單的午餐。
午餐的材料全部是馬嫋的伏波軍幹部戰士用自己的雙手生產出來的。文德嗣、馬千矚、王洛賓、展無涯等領導同志們一邊享用着簡樸的午餐,一邊讚歎着伏波軍貫徹元老院“開戰生產運動,減輕人民負擔”光輝指示,親手生產出來的食品的美味。
就餐途中,文主席關懷的問起伏波軍傷員的情況。
“他們的情況都很穩定。”何總司令說道,“傷員得到了良好的照顧,正在康復中。”
文主席提出下午要去慰問傷員,向他們分發包含着元老院和人民深情厚誼的慰問品。何總司令說:您上午檢閱部隊已經辛苦了,下午就由其他領導同志去吧。
“我們來到這裡,就是爲了慰問伏波軍的戰士們的,與他們曾經的艱苦戰鬥相比,我們上午的一點辛苦算得了什麼呢?”他爽朗的笑着說,“我們還是儘快吃完午飯,早早得去慰問傷員同志們,不要耽誤了他們下午的休息。”
何總司令和大家聽到這樣的話語,紛紛感動的說不出話來。大家都爲有這樣一位平易近人,在百忙中關懷的着每一位普通戰士的統帥感到自豪。
馬嫋陸海軍醫院裡,一片安靜祥和的氣氛。
這是一座全新的醫院。在一片荒蕪的空地上,以高效高質著稱的工程總公司只用了三個月就將它建造起來。現在,醫院裡安裝着最新的澳洲來的醫學設備,由許多經過精心培訓的醫護人員在其中服務。
傷員們用完了讓他們儘快恢復健康的飽含着豐富營養的午餐,正準備休息,這時候,一個聲音傳來:“元老院慰問團來了!”
猶如春雨降臨了乾旱的大地,在戰鬥中負傷的官兵們激動的支撐起身體。
“不要起身,要好好的休息。”馬國務卿親切的將一位激動的在牀上坐起身子的傷員扶到靠枕上。
他詢問醫護人員,一共有多少傷員,他們的傷勢怎麼樣?
得到了回答之後他環視了一下病房,這是蘊含着他的深切關懷的病房。當初,興建馬嫋陸海軍醫院的文件正是在馬國務卿主張建設的,他還親自在設計圖紙上作了標識和修改。
他環視一下房間,面帶滿意的微笑說:“病牀置備得很好,還添加了置備飯桌翻板。”
他說着,仔細察看病牀上的小飯桌。
他時而彎下腰察看,時而退一步瞧瞧,突然問,飯桌是不是顯得高一些。
醫護人員還沒注意到那一點,未能立即回答。這時,他向一位快要痊癒的傷員說:“飯桌使用起來還方便嗎?”
這位傷員坐起身子,把兩臂放在桌上,還前後左右地動動身子以後說,不覺得高。
隨行人員把傷員的坐高和飯桌的高度對比一下,然後說:看樣子還算合適。
可是,馬千矚同志以沉思的神色左右打量飯桌的高度,輕輕地搖了搖頭。
幹部們不知他爲什麼那樣搖頭,有些疑惑不解地站在那裡。
他說,要考慮到傷員的身高是不同的。這位傷員的身材比較高大,但是那些身材矮小的幹部戰士呢?要考慮到他們的方便。幹部戰士們奉公受傷,已經作出了很大的犧牲,我們更要無微不至的關懷他們的健康和生活起居。
醫護人員想到,親愛的馬千矚同志像好操心的母親一樣爲了讓所有來這兒的人們康復而費心,都激動得喉嚨梗塞。
馬嫋陸海軍醫院的每個房間裡都洋溢着元老們對人民的熱愛和無微不至的關懷。
擔任製造總監的展無涯同志立刻表示:回去之後就對病牀進行改進,增加可以調節的機構,讓每一個傷病員都能在最舒暢的環境中愉快的康復。
“事情雖然小,但是我們的戰士都是政權的瑰寶,一時半會也不能忽視。”他這樣說道。
隨後,慰問團向在戰鬥中光榮負傷的傷員分發了慰問品。慰問品雖然簡單,卻飽含着元老院和人民的深情厚意。這般重如泰山的恩典猶如太陽般照射到每個傷病員的心中。
一位胳膊骨折的戰士打着厚厚的石膏,吃飯穿衣都需要護士的幫助。當這個充滿了元老院和人民關懷的慰問包送到他的牀頭的時候,他竟然能夠自己用手接過了沉甸甸的慰問包。
走到休息室的時候,馬千矚同志忽然詢問:另外幾間大樓裡住得傷員爲什麼不去分發慰問品?
“那裡住得,都是來侵犯我們的敵人俘虜。”醫院的負責人說。
“這樣的話,也應當給他們一些慰問品。”
周圍的人感到驚訝。
自古至今的歷史中,受傷的俘虜最終總是難逃一死。但是在臨高,他們卻得到了最好的救治。
有人不理解的說道:“他們是敵人,是企圖來殘害臨高人民的敵人。我們救治他們讓他們活命已經是最大的恩典了。”
“即使是曾經敵人,現在放下了武器歸順了我們,也要一視同仁的對待。”馬千矚同志說,“這樣才能充分的表現我們的包容天下的廣闊胸懷。”
隨行的人員無不被元老們如此寬廣的胸懷而折服。
……”
現實其實沒有如此的戲劇性,慰問團對俘虜傷員的視察只進行了十五分鐘左右。做了一個簡單的講話。這個講話確實打動了很多人的心,使他們感激萬分,卻不是什麼晚上加餐給條魚乾之類的事情。
馬千矚講話的核心是出路問題。他許諾,所有的傷員一旦康復之後,澳宋政權都會錄用,給予一份工作,讓他們能夠養家活口。
前些日子,馬千矚已經從何平的彙報中得知,大約有三分之一的入院的官軍傷員都會落下不同程度的殘疾。沒有殘疾的俘虜,康復後直接打發到勞工隊去服役,但是落下殘疾的人,在古代是很難存活的。當時願意出來當兵的人,大多是家中貧窮難以存活的人,殘廢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他就是在這方面入手來打動了俘虜們的心。讓他們充分的感受到新舊社會的不同之處。使得這批傷員俘虜後來成爲最堅決的新社會的擁護者。
視察結束之後,馬千矚問醫院的臨時負責人:“死亡率怎麼樣?”他對醫院的救治效率非常感興趣。
“很低。只要能及時救治的,基本上都能活命。應該說抗生素和破傷風血清兩大法寶救了很多人的命。”隨着衛生隊回到馬嫋的寧靜海說,“不過破傷風血清的有效率還不高,有的批次有效率低,有的就高。綜合算起來大概在70%左右吧。”
“三分之二的有效率,很不錯了。”
“是啊,只能這樣看了。”寧靜海不是很適應如此粗率的標準,“就是缺元老醫生和護士。這裡條件相對差。”
“條件差,可以創造好的條件麼。”馬千矚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支菸來,點着吸了口,“這裡條件不好,大家都不願意來,你來當這個馬嫋醫院的院長怎麼樣?”
“我?”寧靜海有點遲疑,他的確是醫生出身,學過醫,也當了幾年臨牀醫生,但是後來從事的卻不是醫學。不管是對醫療還是衛生管理,他已經很陌生了。
“對,你不是博士嗎?”
“我是計算生物學博士,和醫學要說有關係也是很勉強的。”
“這個沒關係。”
“那,是不是得通過組織程序……”
“當然當然,但是你得有這個意向纔好。”
“我明白了。我回臨高就報名。”
從醫院出來之後,慰問團的成員又和馬嫋基地的陸軍元老軍官們進行了談話。談話是秘密進行的。談話的內容涉及到這次戰役的各個方面。主要是涉及到戰役檢討方面的內容。
一部分元老企圖發起的彈劾因爲湊不夠全體元老的三分之二的同意,在準備階段就已經夭折了。但是元老院內部分元老提出的三十五點的質詢,卻需要執委會和陸海軍逐一回答。
文德嗣把文件交給了何鳴:“實話說,很多問題不大好回答,你們要好好考慮考慮如何作答。”
“當然是實話實說了。”何鳴接過文件抽出來看了幾眼,說道,“我認爲這一質詢的聽證會還是由我來出席比較好,最多叫上陳海洋。最好不要傳喚到其他的元老軍官到場。以免有人借題發揮。”
“當然,當然。”馬千矚點頭說,“執委會也被人抨擊了,不過我完全理解。民主制度嘛,就是這個意思。”
文德嗣擺手道:“咱們以後可以養成一個習慣,每次戰役都要總結提高一下。所謂‘計作查改’的循環方法。咱們現在就是這樣行事,談談發現的問題,怎麼改進。至於元老院的聽證會麼,意思意思就好了。”
當天就反圍剿作戰中產生的問題進行了一系列查改。包括武器的質量、士兵訓練、戰術使用、後勤裝備、作戰體系等暴露出的一系列問題進行了討論。
“自制米尼槍的質量控制不好,標尺不準確。”
“槍管和機件壽命不夠,標稱槍管壽命200發,實際發射100發之後膛線就燒蝕嚴重。如果不帶了許多備用槍的話,恐怕就要用刺刀戰鬥了。”
展無涯在筆記本上邊記錄邊說:“機械加工水平過剩,但是材料還是不過關。”
“黑火藥手榴彈的威力不夠。”
“我們考慮換裝整裝彈藥步槍,改用新發射藥。”
“士兵全部改用鋼盔,藤盔的保護效果不好。戴着沒有意義。”
“軍鞋質量不好。布底鞋很容易壞,穿草鞋傷腳嚴重,幸虧不是長途行軍。”
“最好能給連一級的指揮官也配備望遠鏡。”
“軍官學校應該提上議事日程了。”
……最後彙編整理出來的材料有厚厚的一本。馬千矚關照將這份材料馬上送回臨高。作爲下一次執委會全會的會議資料。
下午給全體參戰官兵、民兵和民伕分放了慰問品。慰問品是很實惠的布匹、綢緞、菸酒。所有參戰人員還得到了多少不等的獎金。伏波軍的官兵每人得到三個月軍餉的額外獎金。民兵和民伕是相當於一名伏波軍一等兵一個月的軍餉。得到軍功勳章的人還有一份額外的獎勵。
當晚,在各個食堂和操場上擺下了豐盛的宴席。每人的木餐盒裡都有兩種葷菜:一塊肉、二塊魚排,還有炒雞蛋。不管是葷菜還是蔬一個菜,都烹調的精美可口――全部是商館酒樓和合作社酒樓的廚師帶隊烹調的。裝滿格瓦斯的酒桶擺滿了桌子。只要不是值班人員,敞開供應,願意喝多少即喝多少。
參戰的陸海軍的官兵和民兵、民伕們,一個個笑逐顏開的坐在桌子旁大吃大喝。慰問團的元老們分散開,逐一走遍了全基地的所有酒席,向全體官兵敬酒致意。
即使喝得不過是格瓦斯而已,但是放量暢飲也能使人微醺。整個馬嫋基地沉浸在歡樂的海洋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