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木對楊草的懷疑減輕了不少――一個奸細總不見得提前好幾年就拷打自己弄出許多傷痕來吧?
但是楊草表現出來的冷靜和決斷力讓他對這個人的疑慮有增無減。他把疑慮和趙曼熊談了。趙曼熊問:“你覺得此人可靠麼?”
“可靠,但是我擔心――”午木遲疑了一下,“無法駕馭她。”
“學員隊的事情是由你全權負責的,”趙曼熊說,“如果你覺得她不能用,直接退學就好。”
“但是我又覺得可惜。”
“這件事情恐怕我不能給你決斷。”趙曼熊說,“你現在是一個負責人,要有獨立作出決定的能力。你打算怎麼處理我都同意。”
午木回到自己辦公室思考了半天,最後他把何春和柯雲分別叫來,再次仔細詢問了楊草的情況。沒有發現更多的可疑情況。最後他在楊草的心得體會上打了一個勾,以示通過。
姚玉蘭的“過關”很是艱苦。一則她對着《考驗》沒有多少共鳴,自然也做不到“情真意切”;二來她平日的張揚給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在政治學習這塊上,原本對她的優越感心存不滿的同學們乘機發難,連着否定了好幾次她的心得體會,姚玉蘭不得不連續六次改寫。牢騷滿腹的她想到了退學,但是自己吃了這麼多的苦再退學她覺得有點虧了。最後還是在陸橙的幫忙下才算勉強過關。當然自此之後她的爲人處世就低調多了。
政治學習的深入使得整個訓練班的學習熱情大爲提高。午木現在已經體會到了一些這方面的奧妙――那就是要讓學員們時刻保持着一種興奮狀態,這種興奮不能簡單的用學習課程來排滿,於是他安排開展了許多文體活動:即能鍛鍊身體又能讓學員沒時間胡思亂想。特別每週都安排一次參觀活動,讓學員們充分體會到穿越集團的強大,建立起穿越集團“不敗”的信念。
學員們的業務學習日漸深入。短訓班力求要快,所以不能象士官生培訓班那樣按部就班從基礎開始慢慢講起。趙曼熊請了許多人來講課:冉耀講授政保概論,慕敏講授政保工作的組織和實施,偵查方法。周洞天講授審訊方法;周伯韜講授秘密調查;柳正講授野外生存技能;薛子良講授痕跡學,同時負責團隊拓展訓練和格鬥術講授……“穿越衆裡真是人才濟濟。”趙曼熊不由得感嘆,“堪稱羣英薈萃。”
由於某些人過於專業--趙曼熊不得不多次提醒他們:學員是一羣連小學水平都沒有的土著,而敵人的水平也不會高到哪裡去,教授那些過於專業的知識技能不是殺雞用牛刀而是用加特林機關炮殺雞。
“某些知識和技能太過超前,沒必要讓土著太早掌握。”趙曼熊對薛子良和薩琳娜說。在所有的教師中,以這兩個人的專業技能最爲出衆,大體也代表了國際水平。美國人又比較大大咧咧,趙曼熊不得不專門提醒他們。
學員們很快學會了如何建立秘密工作網絡,如何進行秘密的調查,如何對組織和個人進行監控,如何從表面的平靜中觀察到下面的暗流,如何進行秘密通訊和聯繫……許多課程採用實地演練的方式來進行。有一次周伯韜把他們帶到東門市,讓他們自由活動三小時。回去之後要他們儘量複述東門市的細節:街道的走向、店鋪的數量和方位等等。結果大多數人當場就呆住了,許多人是在這三小時裡逛遍了整個東門市,卻沒有想要記下什麼細節。
大多數人只能模模糊糊的說出那些比較大的店鋪,許多人沒有進入那些較小較爲冷僻的橫街。
“在任何地方都要注意細節!”周伯韜提醒他們,“細節會救你們的命!”
逃跑的時候,如果事先做好功課對周圍的地形狀況瞭如指掌,就不會出現陷入死衚衕的狀態,可以根據狀況隨時逃入僻靜地點躲藏或者混入人多的鬧市。
在追捕或者跟蹤的時候,就能知道對方可能向哪個方向逃跑,自己在什麼地點有可能截住他。
爲了檢驗他們是否時刻都保持了這樣的觀察力,有時候會宣佈到街上進行某項實習,但是回來之後卻要他們複述其他的內容。
有次陸橙去進行實地觀測的時候接受的命令是蒐集東門市上小販的活動規律,但是回來她彙報之後周伯韜卻要她彙報今天在東門市上看到了有幾個妓女在等客,並且從桌子上的掛牌妓女照片裡找出這些人。
陸橙根本就沒想過會出這樣的問題,她對這種自願出賣肉體恬不知恥的女人是很鄙視的,根本連看都沒看她們一眼。
“爲什麼不看她們?”周伯韜反問道,“你是一名政治保衛幹部,這世界上沒有你討厭或者不討厭的人,只有自己人和敵人。那些反對我們的,就是敵人,願意老老實實幹活賺錢交稅的就是自己人。你要時刻記住這點!”
他們學習了跟蹤和反跟蹤,在市場、荒野、樹林和山區進行實地的訓練。周伯韜講授常用的ABC跟蹤法,由三個人交替進行的跟蹤。
“跟蹤的時候,兩個人跟在對象背後,每隔一段時間進行交換。以免被跟蹤的對象發現。”周播韜指着桌子上的街道沙盤模型,“第三個人在街道的對面,如果在野外,就在河對面或者其他類似的障礙物對面,和被跟蹤對象保持基本平行稍稍落後的位置。”
“第三個人的作用是爲了防止對象突然改變位置。”周伯韜用教鞭推動象徵被跟蹤者的木棋子到街道對面,“萬一他突然橫穿街道,街上人和車很多的話,很可能你還沒來得及跟過去,對方就隱入了某條橫街了。”
周伯韜提醒他們,跟蹤和追捕的時候最容易丟失對象的不是荒郊野嶺或者是城裡冷僻的角落――這種地方人煙稀少,很容易暴露行跡。
“最容易被人擺脫的地方是鬧市裡,特別是那些四通八達的鬧市地區。一旦在這樣的方丟失了對方的蹤跡就很難再找到了。”
學員們分別扮演追蹤者和被監視對象,輪番進行對抗。失敗者的要受到爲勝利者打掃衛生若干天的處罰。
周伯韜講授跟蹤尤其擅長,而在調查方面也很有獨到之處。這讓來上課的慕敏很好奇,她知道周伯韜是退伍軍人,手槍玩得不錯,但是他不是公安系統出身這是肯定。而且他用得許多技巧明顯帶着一種“野路子”的感覺。
“我是私家偵探,”周伯韜解釋說,“專門負責調查婚外情。”
私家偵探最擅長的就是偷拍證據,所以周伯韜對跟蹤、偷拍之類的秘密取證有一套自己獨有的方法。
爲了提高每個學員的身體素質,由陳思根負責對學員隊進行體能鍛鍊。陳思根是專業健身教練,營養學博士。目前的頭銜是“衛生部營養及健身處主任”,無論是元老還是土著的伙食菜單全部是由他來制定的。
因爲招收的是在臨高滿六個月的移民,所以他們的營養狀況和身體素質都比本時空的一般土著要好得多。但是陳思根認爲這對一個即將要從事政保工作的人來說還不太夠,雖然秘密警察和情報人員一樣,大多數時間是在做辦公室工作,但是穿越集團的人力比較緊張,不會分出詳細的內外勤務人員來,每個保衛幹部都有可能要出外勤,必要的時候還要拿起武器來保衛政權,他們的體能好壞直接影響到工作效率。
陳思根決定將政保學員的伙食水平提高到和海陸軍士官生班同樣的水準上。
“這個是不是提得太高了?”午木有點遲疑。給自己的學員吃得好些他當然願意,但是一下提高到土著學員中的最高檔次水平,他有點擔心會遭到其他部門的反彈。
“你打過手槍沒有?”陳思根問。
“打過幾次,D日之後組織過訓練。”午木不大好意思,“打得很差。”
“你知道手槍射擊需要的身體素質嗎?”
“啥?”午木想手槍這東西還要什麼身體素質?
“手槍射擊最要緊的就是手臂力量。”陳思根說,“持槍的人至少要能輕鬆完成30個俯臥撐,還要能完成5000米跑,這樣才能讓手槍發揮出應該有效力。而且我們要給土著學員用的還機械廠自己造的手槍。”
在改善伙食的同時,陳思根開始逐步對他們進行體能方面的鍛鍊,增強力量、身體協調性和耐力方面的鍛鍊。這也是下一步講授格鬥術做好身體準備。
不管什麼樣的格鬥術或者武術,其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使用者要有足夠的力量。沒有力量的攻擊是無效的。
陳思根擅長自由搏擊,負責了一部分的格鬥術的教練課程。不過主要的搏擊格鬥課程是由薛子良來講授的,他講授的是美國執法單位普遍使用的KrayMaga格鬥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