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工廠中的勞動積極分子和志願加班人員獲得了不同級別的勞動服務獎章。一些生產班組獲得了榮譽稱號和集體榮譽錦標。
提供民兵較多的村子工廠作爲集體得到了第一次反圍剿勝利紀念章。
《臨高時報》上用大標題發表着文章《沒有生產,就沒有勝利!》明白無誤的宣告了這點。這篇文章羅列了爲這次勝利作出貢獻而獲得獎勵的工業和農業集體和個人,元老們對工廠和農村的褒獎,對生產積極分子的獎勵。報紙上對伏波軍的無比猛烈的火力和後勤供應上的極大優勢的連篇累牘的描寫,使得許多人已經認識到。澳洲人的強大是建立在他們擁有的豐富的物質力量的基礎上的。
在澳洲人的軍隊與敵人接戰以前,臨高的豐饒田原和工廠裡繁忙的生產線,已經註定了他們的勝利。這個新政權對勞動者和生產的重視,是在武功和勝利之上的。
穿越集團統治下的百姓們,雖然不見得對這番苦心有多少覺悟,但是他們是在一個強大集團的統治之下這個概念還是有的。
統治者的強大就意味着太平,意味可以每天安全的起牀去幹活,晚上回到家裡能夠平平安安的睡覺。吃得雖然是粗糧雜食,穿得是破衣爛衫,經年累月也吃不起一點肉,但是起碼知道明天這樣的太平日子還能繼續下去。農民們雖然還有着對天災的恐懼,但是起碼知道自己在幹活的不會被突然抓走,妻女不會被土匪亂兵強暴,房屋和村落也不會被隨隨便便的燒燬。
然而強權的統治往往會帶來肆無忌憚的壓迫,幸好這個強權比較有理性。知道適當的照顧百姓的利益能帶來的長遠的好處。比起原來的官府,澳洲來的統治者對百姓要好得多。壓榨不是那麼苛刻,沒有許許多多的牛鬼蛇神倚仗着官府的勢力來壓榨盤剝百姓。沒有生計的人也還能幹活得到一口飯吃。
即使是縉紳大戶們也覺得現在的日子比過去要安穩。他們失去了對百姓爲所欲爲的權力,但是也無需支付大筆的錢財糧食在各種官場蠹蟲和應付土匪上;不需要豢養許多家丁鄉勇來保衛自己的家宅和田地,也用不着膽戰心驚的和殺人不眨眼的土匪討價還價,出門的時候時刻保持警惕深怕被人綁票。在深夜裡一聽到告急的鑼聲就趕緊提刀上寨牆守備。
官兵的進剿一度使得這裡的氣氛緊張,許多人害怕隨着官兵的到來臨高重新陷入到三年前那種混亂的社會局面裡,官兵敗退的消息傳來之後,上上下下的人似乎都鬆了一口氣。
太平日子在臨高已經隱隱約約的降臨了。大家這樣感覺着。
不久,一首熟悉的旋律在許多人的耳朵中重新響了起來。
《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
當然,歌詞遭到了小幅度的篡改,解放區這三個字原本要改成“臨高”,但是部分元老提出了異議,認爲統治區會逐漸擴大,只侷限臨高一地的提法不妥當。最後還是保留了解放區的提法,但是把其他的換作了“元老”。
“我們已經突擊改作使用了一大批歌曲,但是迄今爲止使用的許多演唱版本依然是按照老得版本的。”在大圖書館和宣傳部的一次聯合會議上,方非如此說道。
丁丁說:“繼續使用老的演唱版本一時間糊弄糊弄可以,長期以往恐怕會讓土著產生奇怪的感覺吧?”
“哼,恐怕以後某些人要探尋黑歷史的話,關於這些歌曲的記憶就會成爲一個開端吧。”於鄂水錶示贊同。
“所以我建議成立文藝團體。”方非說,“搞一個歌舞團之類的專業團體,專門負責文藝演出。再將他們的演唱歌曲錄製出來作爲標準演唱版。”
“哦,這倒是預料中的話題。”於鄂水點點頭,“不過,文藝團體這種東西,有錢有閒的時候當然不妨建立幾個備禦之用,現在急急忙忙的建立起來,恐怕節儉派:諸如馬公就不會同意……”
“我們已經有了木偶劇團,再搞個歌舞團沒有問題,”丁丁早就有這樣的想法,“文藝是宣傳的武器――木偶劇團的成果是擺在眼前的麼!再說了,這樣的事情如果馬公也要反對,下次選舉他就岌岌可危了。”
“未必,同志們。”於鄂水咳嗽了一聲,“立場這個東西很要緊的。隨便改變立場的人是當不了政治家的。”
“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丁丁笑着對方非說,“宣傳武器只是一個用途,對嗎?”
方非點點頭,用一種曖昧的笑容回答他:“我們元老的娛樂活動,不能總是和計算機互動。也該搞幾個舞會,辦幾場演出之類的。”
“好吧,我不反對,文藝也是大衆生活的需求。”於鄂水不接他的話茬,“但是現階段是草創時期,一切還是從簡爲好。再者剛剛分了生活秘書。專業團體不要搞,先從羣衆性業餘文藝團體入手爲好:比如學生合唱團、工人合唱團之類,第一是門檻足夠低,參與性強,另外也免得有朝一日被揪辮子。”
“被誰?”
“被歷史啊。”於鄂水說。
在丁丁的親自關懷之下,胡青白很爽氣的同意由國民學校的學生組成第一個合唱團。當下從學校的學生中選拔了有好的歌唱條件的男女學生組成了一個合唱團,進行業餘訓練。
五百人裡,愛好唱歌跳舞的固然有那麼幾個,卻沒有懂合唱,至於看得懂五線譜,知道聲樂發聲和聲部的專業人員就更少了。
“現代合唱基本上是起源於教堂唱詩班。所以我們叫陸若華來教唱好了。”方非對缺少專業教師而苦惱的丁丁說,“我上次在臨高教堂聽到小唱詩班的男童無伴奏合唱,很美妙――的確有天籟之音的感覺。”
陸若華對要他幫忙搞合唱團的事情充滿了熱情――現在要他做任何討好澳洲人的事情,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雖然已經有二位傳教士在傳教中死於黎區的疫病,但是他們二年來的傳教成果超過了大陸上的傳教士二十年的努力。
臨高的傳教事業蒸蒸日上,而且聽聞他們打敗了大陸上的大明朝廷,就要佔領整個瓊州島,傳教區域將會進一步的擴大的時候,陸若華大張旗鼓的在百仞教堂進行了一次勝利感恩彌散。
當初在傳聞明軍要來進攻的時候,臨高教會就搞過好幾次聲勢浩大的彌散。還進行了大規模的聖像遊行來祈求勝利。其中起了主要作用的就是耶穌會的傳教士們。
傳教士們對穿越集團的打勝仗的期望是真心誠意的――只有這些“澳洲人”繼續在臨高掌權,傳教事業才能日新月異。
令他唯一感到遺憾的是,這個新興的教區權力掌握在澳洲教會手裡,而澳洲教會卻不知爲何,始終不向臨高派遣主教。一個沒有主教的教區,這也太不成體統了。
陸若華聽說澳洲人要搞個合唱團,當即答應全力幫忙。
“可惜,邁克爾兄弟不在澳門。”他有點遺憾的說道。
“他是哪位?”
“是我們的一位兄弟,有着美妙的歌喉。”陸若華無限神往的說道,“聽他領唱聖歌的時候,靈魂似乎飛昇到神的身旁,沐浴在聖光之下……”
方非一聽有如此的人才不能錯過,趕緊問:“他在哪裡?”
“在果阿。”陸若華有點遺憾的說,“不過,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如果他沒有蒙主召喚的話。”
果阿的環境並不適合歐洲人,許多歐洲人在當地病死。
方非在自己記事本上記下了這個人。提醒自己下次遇到何影的時候讓他去和耶穌會辦交涉,把此人指名調來。
“這夥神叨叨的傢伙還是很有用的嘛。”
但是陸若華髮現合唱團裡還有少女的時候,他表示反對――雖然修女院也有自己的唱詩班,但是教堂的純男聲唱詩班是當時聖歌演唱的主流。再者他認爲男女聲一起合唱也不符合體例。
“沒事,你就分開教好了。男女大合唱也不是沒有先例。你要想法達成這個效果。”何影給他看了幾部演出中的大合唱的視頻資料。
陸若華已經多次看過澳洲人的神秘影戲,他知道這些真實的如同就在眼前的活動音像複製了澳洲人的生活狀況。
“能做到嗎?”
“能。”陸若華點了點頭,“但是……你們不是演出歌劇的話爲什麼要合唱呢……”陸若華不知道這種吼叫般的合唱對澳洲人有什麼意義。
何影說:“因爲我們需要。”
陸若華默默的畫了一個十字。
17世紀的專業水平也相當的厲害,幾天後,國民學校的合唱團就在臨高木偶劇團的小劇場爲文宣部和大圖書館的元老們做了一次專場演出。文德嗣也被請來參加。
演出的曲目是:《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咱們工人有力量》、《沒有元老就沒有新生活》、《歌唱祖國》、《博鋪曲》、《田野上》、《伏波軍進行曲》、《軍艦進行曲》、《迎着旗幟》、《勇敢少年快去創造奇蹟》。
儘管陸若華排練指導的合唱在元老們聽來還不夠雄壯,過於悠揚了一點,帶上了唱詩班的味道。
“好聽是好聽,但是不夠雄壯!”文德嗣在結束的時候指示道,“沒有突出氣勢來!”他接着說道,“太雕琢了!大合唱是一種羣衆性的演出,要突出羣衆性的特點,不要怕粗糙,關鍵要氣勢!”
他接着指示丁丁,要抓好大合唱這種文藝形式,所有的團體都要搞大合唱,不僅要內部搞,還要進行地區和行業的匯演,把聲勢搞起了。
“配合我們最近的大好形式,振奮人心。大搞唱澳歌的活動。”
“我看可以改叫‘聖歌’。‘澳歌’名不正言不順。”方非提出建議道。
“自己封聖合適麼……”有人提出異議“我看很合適。方非同志的建議非常好!有敏銳的洞察力!”文德嗣一錘定音,“我們這樣將從根本上改變世界的團體和個人還不能稱爲‘聖’,還有什麼可以稱聖!”
按照他的指示,方非隨後在又在機械部門和“天地會”系統裡搞了兩個合唱團。以這三個合唱團爲基本隊伍,經過簡單的訓練之後,再下到基層去發動羣衆。於是大合唱就響徹了整個臨高,掀起了一股大合唱的熱潮。
空氣中傳來了鬥志昂揚的歌聲――這是臨高有線廣播站在轉播正在百仞劇院舉行的“工業系統大合唱匯演”。來自制造總監部的十四個業餘合唱隊此時正在進行比賽。聽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歌聲響徹雲霄。方非打了個哆嗦,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桌子上堆滿了文件。方非疲勞的連看都不想看了。自從文德嗣開展全民大合唱的指示之後,他這個羣衆活動處處長忙得不可開交。每天都在搞“羣衆文藝”,又是練歌,又是視察工作,又是組織匯演,忙得不可開交。丁丁把臨高木偶劇團也交給了他讓他充分利用。以元老們的吝嗇來說,專業文藝團體不是養人的地方,基本上是連軸轉的演出和排練,榨取最大的利用價值。
他剛剛爲臨高木偶團安排了一次博鋪-馬嫋-澄邁的巡迴慰問演出,已經膨脹到有五十多人的劇團裝了十幾車的道具,在他的協調安排下終於啓程開始了爲期一個月的巡迴演出。
爲了這些事情,他已經有一週時間沒有回到自己宿舍去。累了就在辦公室裡睡一會。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了――這樣突然無禮的打開不用說是甄倩來了――其他人至少要敲下門。這幾天老婆已經對他進行了多次突擊檢查――對一個日常工作經常要接觸女性,時常要“調教女性”的人來說,老婆有如此的懷疑也是很正常的。
“你還真是辛苦。”看到夫君如此疲勞的神色,甄倩有點心疼。
“還好,還好。”方非苦笑着說,“過去當基本勞動力不甘心,如今被重用了滋味也不好受啊。”
“還好吧,我看外面那小秘書就是黑點,長得還是挺俊俏的。”
“我根本就沒精神管她是俊俏還是難看。”方非小心翼翼的避開了這個話題,“你下班了?”
“沒有,我等派車,一會去南寶看看環境――那裡要修五十棟標準住宅,還有集體宿舍。梅總說讓我設計。”
“是嗎,這樣不錯啊。”方非隨口敷衍着。
“你今晚回來嗎?”
“大概回不來,很忙。明天是農業系統的大合唱匯演,然後優勝者還要搞全縣匯演……”
“我無聊死了。”甄倩聽說他不回家抱怨起來,“這裡的生活太空虛了,除了工作之外簡直就沒什麼好做得事情了。”
元老們的業餘生活:主要是看各種視頻片子。爲了充分利用資料,BBS上開設了一個元老片源交流系統。除此之外,就是上上內部BBS灌水或者去娛樂室玩玩遊戲,看看雜誌書籍。再不然就是打球之類的體育活動。總得來說,大多是很“宅”的業餘活動。購物而且男性向非常明顯。對於喜好逛街的女人來說,臨高的業餘生活簡直無聊透頂――東門市的所謂“繁華”對她們來說連個小鎮都比不上。再說也沒有什麼可買的東西,有錢也沒處用。
“你還是搞文宣的呢,怎麼就不想點辦法?”
“我現在也沒什麼辦法啊,要不搞個舞會?”
“我們男多女少,怎麼跳呢?”甄倩說,“就算是的士高舞會,天氣太熱也沒意思。”
“容我再考慮考慮吧。”好不容易哄走了老婆,方非接到電話,是蕭子山打來的。
“一會你有空麼?我過來一趟。”
“不,不,還是我過來。”方非趕緊說。
蕭子山談了下目前的現狀――元老們對最近的休閒生活提出了進一步的要求。生活秘書已經有了,元老們的生理需求也得到了充分的滿足,精神層面上的需求就凸顯出來。反圍剿勝利之後,壓力解除,元老們更是沉浸在喜悅和狂歡的氣氛中,都希望能有些娛樂項目可以消遣。
爲此他詢問方非有沒有什麼合適的解決方案。
方非考慮了下:設立一個元老俱樂部的提案已經提交了元老院,不出意外的話會很快得到通過。不過遠水難解近渴。
“我看,是不是可以搞一個年會?”
搞年會是方非的拿手好戲,所謂年會,無非聚集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聯絡下同事和業務夥伴的感情。穿越集團也可以如法炮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