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到一半,天空又開始下了些小雪,這兩天的雪斷斷續續,但都下不大,瑞雪兆豐年,且不知道這是不是瑞雪,但也希望新的一年可以平安些,這一年我身上發生的事是在太多了,無論是被迫離開老家,還是爺爺那件事,都一直壓在我心頭。
“啓宗……啓宗?”顧漫此刻手抓着方向盤,看到我一臉沉重也是歪着頭疑惑道。
我擺擺手表示沒什麼,北京漢陽分局離我的公寓並不遠,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就到了漢陽分局的門口。
世界壞人還是少數的,警局門口一般也是很冷清的,但這時候並不是一般,反倒是不一般的時間,因爲估計很多其他報社電視臺也是收到風,所以還有不少圍在門口守着盧俊明的人。
當我們把車停到一邊,安全帶還沒有放下,突然在警局門口的記者們突然就一哄而上,依稀能看見從警局裡面走出了兩三個民警,護着一個帶着黑色口罩,穿着衝鋒衣的男子,看來就是盧俊明瞭。
我剛把安全帶弄掉,想要帶着相機衝過去,這時候卻是沒顧漫一聲叫住了。
順着顧漫的手指,能看見在警局門口喧鬧的時候,一個穿着深綠色羽絨的男人從警局的側門開始往外走,而且看起來還很小心,時刻注意着警局門口那邊的動靜。
“暗度陳倉,差點給騙了。”我笑道,顧漫也沒有消停,趕緊把車開向那個深綠色羽絨男子那裡,那個應該才應該是真正的盧俊明。
顧漫當車子快靠近那個男子時,顧漫搖下車窗,突然大聲叫了一聲,盧俊明!!
那個深綠色的男子也是一驚,猛地擡頭,不過更加騷動的卻是一開始守在警局門口的那羣記者們。
“不想跑的話,快上車,我們帶你離開。”顧漫給了這個小夥子一個明媚的微笑,但是卻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絕對是笑裡藏刀的類型。
這個深綠色男子臉上也是有一點怒意,但是現在更加瘋狂的是那羣記者,已經抱着設備向馬峰一樣撲過來,這看起來絕對是千鈞一髮,比好萊塢大片還緊張。
靠,看到這裡,我也不禁覺得顧漫這娘們太聰明瞭。
果然,猶豫不到兩秒。這盧俊明趕緊拉開後車門,鑽了進來,顧漫也是猛地一踩油門,留下那羣記者在後面吃車尾氣。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顧漫一直把車開到一家咖啡館,橙月咖啡館,看起來也是比較幽靜,更重要的,這裡離檀香山並不遠。
盧俊明有些忐忑的看着桌上的咖啡發呆,我也是等着看好戲。
“你們是什麼人……”盧俊明的聲音並不大,看來那件事情對他的心情還是有些影響的,不過一般人也是緩不過來,別人一輩子都遇不到的事兒,他遇到了,還撿回了一條命。
顧漫往咖啡裡面加了一點奶精,纔開口道:“我們也是記者,不過就算我們是記者,也只是浪費你一個下午的時間而已,就看在我們幫你脫險的份上,你就算是幫個忙?”
我猛地感覺咖啡有點苦,所以多加了幾勺糖,顧漫這話說的名正言順,不過貌似他有險情,也是因爲我們所導致的。
盧俊明長得還算白淨,沒有戴眼鏡,但是在鼻樑的地方有一些凹痕,所以應該也是有點近視的。
這時候盧俊明聽到顧漫說的話,也是閃過一絲的沒好氣,抿了口咖啡。
但這時候,顧漫指了指盧俊明微微拿起的咖啡,開口道:“那就看在這杯咖啡上?”
盧俊明,北京X大學大學生,絕對是有文化,而且是高材生,這時候遇到顧漫也是有點沒辦法,當我們承諾不拍照和錄音,他也只好開始講述那件事情。
盧俊明說的很簡潔,但基本每個細節都有講到,甚至讓我都疑問的問過,他怎麼可以記得那麼清楚,他也是回我,要是我也經歷同樣的事,估計當時地面上有幾顆沙子都會印記在腦海裡。
下午六點十分,我和顧漫在餐館。
我們開始整理盧俊明所說的所有事情,大概開始還原當時的情景。
1月1日深夜,夜已經很深很冷,風也很大。
盧俊明剛剛送完女朋友回家,此刻正坐在公共汽車上準備回自己的家裡。
330路公共汽車緩緩駛出境明園公交總站,慢慢地停靠在境明園南門公交車站旁邊。這已經是當晚的最後末班車了。
車上有一位年齡偏大的司機和一名年輕的女售票員,車門打開後上來四位乘客。一對年輕夫婦和一位年紀老邁的老太太,其中還有一個年青的小夥子,就是盧俊明。他們上車後年輕夫婦親密地坐在司機後方的雙排座上,小夥子和老太太則一前一後的坐在了右側靠近前門的單排座上。車開動了,向着終點站檀香山方向開去……
夜色顯地更加的沉靜,耳邊所能聽到的只有發動機的轟鳴聲,路上幾乎看不到過往的車輛和行人。因爲1月的北京深夜十分地寒冷,更何況是在那麼偏僻的路段。
車繼續前進着,大概過了兩站地。剛剛過了東宮門車站也就是300多米,大家就聽到司機突然大聲罵道:這個時間平時連個鬼影都看不到。今天真見鬼了,靠!還不在車站等車。這時大家纔看到,100米遠的地方有兩個黑影再向車輛招手。就聽售票員說:還是停一下吧!外面天氣那麼冷,再說我們這也是最後末班車了,(註明:那時的境明園——檀香山路段也的確就這一趟公交車,而且那麼晚了,出租車司機根本不會跑那麼偏僻的道路)
車停下了,又上來兩個人。不,確切地說應該是三個人。因爲在那兩人中間還被架着一個,上車後他們一句話也不說,被架着的那個人更是披頭散髮一直垂着頭。另外兩人則穿着清朝官服樣子的長袍,而且臉色泛白。大家都被嚇壞了,各個神情緊張,只有司機繼續開着車向前行駛;這時只聽女售票員說:大家都不要怕,他們可能是在附近拍古裝戲的,大概都喝多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大家聽她這麼一說,也都恢復了平靜。只有那位老太太還不斷的扭頭,神情嚴肅地看着坐在最後面的三個人,車繼續前進着……
大概又過了三四站地,路上依然很靜,風依舊很大。更不要提又有什麼人上車了,那對年輕的夫婦在上一站已經下了車;司機和售票員有說有笑地聊着天,就在這時,那位年邁的老太太突然站起身子,並且發了瘋似地對着坐在她前面的盧俊明就打,口中還叫罵着說盧俊明在他們上車時偷了她的錢包。
盧俊明就算是高材生,但也是急了,站起身對着老太太就罵:你那麼大的年紀了,怎麼還血口噴人呢!老太太也不說話,用兩眼怒瞪小夥子,並用左手用力抓着他的上衣領子就是不放手。小夥子急的滿臉通紅,就是說不出話了。
老太太開口卻說,前面就是派出所了,我們到那裡去評評理!盧俊明急說:去就去,誰怕誰啊!
車停下了,老太太抓着小夥子就下了車。他們看着已經遠去的公共汽車,老太太長出了一口氣。
盧俊明那時也是不奈煩的說:派出所在哪裡啊!
老太太卻說:派什麼所啊!我救了你的命啊!
盧俊明不解的說:你救了我什麼命啊!我怎麼了,不是好好的嗎?
老太太:剛纔後上車的三個人不是人,是鬼啊!
盧俊明當然不信,說:“你是不是神經病,我才真見鬼呢!”
盧俊明說完扭頭就要走。
老太太:你不相信也可以,讓我把話說完啊!
盧俊明站住身子。
老太太接着說:從他們一上車我就有疑慮,所以我不斷回頭看他們。說來也巧,可能是因爲從窗戶吹進的風,讓我看到了一切。風把那兩個穿祺袍的人下身吹了起來,看到他們根本就沒有腿!
盧俊明這時候瞪着一雙大眼吃驚地看着老太太,滿臉冒汗,說不出一句話!
老太太說:楞什麼啊!還不趕快報警!
但是盧俊明打通報警電話說完,卻這怎麼可能有人信,甚至接電話的人以爲盧俊明是喝醉了,所以也是沒當一回事。
第二天,公交車總站報案,昨天晚上我站最後的末班車和一名司機一名女售票員失蹤。
警察迅速查找那天深夜報警並被警方疑爲神經病的小夥子,也就是盧俊明。
所以纔有了今天盧俊明到漢陽分局錄口供的事情發生。
於是,更加令人不解的疑點接踵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