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嗎?”
月鈴沒有回答我的寒暄,而是呆呆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滿着一種絕望……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吧。”
公安局大院的外邊,有汽車,有行人,有夢想,有蹉跎,但唯獨沒有一家能坐下來好好聊天的地方。
想到待會兒還要去會見猶大,於是只好找一個小麪館坐下。
“老闆娘,兩碗小面!”
“我不吃,我只是來找你說一件事情。”
“那就一碗麪。”
“好勒,馬上就來。”
麪館的面積並不大,但好在角落旁邊還比較安靜。
月鈴攥着手裡的茶杯,眼睛一動不動,似乎在發呆……
這樣的場景一直持續到我吃完最後一口小面。
“米林,我到現在都不相信,秦龍會殺人!”
說這話的時候,月鈴的眼神很堅定,手還不自覺的又捏緊了一下茶杯……
“你既然相信你自己,那爲何你會緊張?”
月鈴慌張的看了我一眼,開口道:“.…..被你看出來……”
“不瞞你說,秦龍在這之前,就已經殺了人,雖然那些是混混。”
“什麼意思?”
“他的另外一個人格,刀疤,曾參與地下黑拳活動,而最後一次去的時候,把我也給拉上了”,說到這裡,我長嘆了一口氣:“在裡面,刀疤差點被砍死,而就在離開拳場,路過平成彎的十字路口時,我們遭到了拳場那一羣人的報復,也就是在哪裡,刀疤殺了十幾個人!”
月鈴聽到這裡,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我拿出紙巾遞了過去,繼續說:“我們暫且不說,那羣人是否該死,但至少,在那個U盤裡,刀疤是殺了我的未婚妻吧!”
說到這裡,我意識到有什麼不對,補充道:“應該是猶大!”
月鈴:“我知道……所以……我是想來當面給你到一個歉……”
我:“不用,其實你沒必要爲任何道歉,因爲秦龍什麼錯也沒有,犯罪的是刀疤和那個叫猶大的傢伙!”
月鈴:“那……秦……猶大會被判處死刑嗎?”
“還不知道,這要進行專業的精神評估,如果證明現在的猶大,確實屬於人格侵入,並且殺掉了其他的人格,那麼可以認爲,這副身體,已經可以進行審判了!”
“我懂了……”
月鈴說完站了起來,深深的鞠了一個躬,而我,就只是麼看着……甚至,連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對不起,米林”,說着擡起了腰:“今天我就要走了,很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能理解秦龍,也謝謝你能原諒秦龍。”
這時我也站起身來,示意月鈴離開,邊走邊說:“我一向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秦龍對我來說,就如同我的哥哥,但很不幸,他們不是我的哥哥。”
月鈴點了點頭。
此時,我們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一路來勢洶洶,又匆匆離去的車,如同電影膠捲一樣,重複……重複……一直重複……
“今天走嗎”?我看了月鈴一眼。
月鈴點了點頭。
“剛剛一直沒有問,猶大,你去見了嗎?”
“恩,看了一眼,他不是秦龍。”
“所以就沒必要說什麼,對吧?”
“恩……”
月鈴招了招手,一輛出租車,緩緩的開了過來……
我:“待會兒,我也會去見猶大,你如同還想說什麼,最好現在告訴我,以後……就沒機會了。”
正打開車門的手,突然止住了……
月鈴緩緩的轉過身,用她那汪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我,抽泣了一下,說:“你就跟他說,再見吧……”
緩緩的,車,朝着遠方離去。
這種感覺,好像小紅曾經歷過,我們也都經歷過,它就在幾個星期前……
漫不經心的走在回警局的路上,心裡一直在揣度,這件事情,難道真的結束了嗎?如果真的結束了,那下一次的烏雲,又會掩蓋多少光明?
不知不覺見,我已經走上了電梯……
咦,這是……
我拿出口袋裡的東西,剎那間,那種莫名其妙的輕鬆感,又揮之而去,彷彿這一切就如同一個夢魘一般……
勝利的喜悅……結案的快樂,好不掩蓋的展露在專案組警察的臉上。
他們整理着一疊又一疊的資料,又將一疊疊的廢紙扔進碎紙機……
“喲,俺們的英雄來了。”
守根露出一排標誌性的大白牙,對着我吼道。
頓時,雷鳴般的掌聲在辦公室中響了起來……
“大家……別這樣,還孤膽英雄,嚴局長沒罵我就算好的了!”
“他不在這兒……別理局長,他平日太嚴肅了,今天結案,咱們今晚出去嗨皮一下!”
提議一處,衆人開始起鬨……
然而他們永遠忘了那句話:
說曹操曹操到。
不知何時,嚴麻子已經站在了辦公室的門口,板着臉大怒道:“今晚全部加班!”
喧囂突然靜止了,而且靜止得十分的可怕……
“米林,出來吧!”
直到走到地下室,嚴麻子板着的臉才稍微緩和了一點……
“局長,咱現在是去看守所?”
嚴麻子搖了搖頭,說:“現在那人正在戈戰哪裡,說要問些東西,然後直接進行審判,什麼程序也不用走!”
我“哦”了一聲,沒在說話……
車一路向西,直到前方出現了舉槍的戰士……
這裡是哪兒?
闔浙市警備司令部!
一路敬着軍禮,穿過一排排的樓房,看着一排排士兵的辛勤操練……
“來了!”
戈戰站在一所營房外邊,似乎是在等我們,而他的身後,幾乎全是荷槍實彈的戰士,從軍銜來看,全是老兵!
嚴麻子上去敬了一個軍禮,說道:“戈團長,人我已經帶到了,你看怎麼安排?”
我一臉疑惑,怎麼安排……?他們還想幹嘛?
戈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說道:“給你10分鐘夠不夠?”
我楞了一下……“什麼意思?”
戈戰沒好氣的又說
了一遍:“上去,讓你跟他道個別,夠不夠?”
“哦,夠了!”
話音一落,戈戰離開讓出了一條路,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審訊室……我不知道去了幾次,但是部隊的禁閉室,我只來過一次!
死氣沉沉的排風扇,切割着從外射向裡面的光芒……
眼前這個四肢被死死固定住的人,也正看着我。
而我的目光與他的目光相對時,我竟然從內心中升起了一種寒意……
這個人是誰?
猶大?
不……
他絕對是鬼!
猶大:“你終於來了……”
我愣了一下,疑惑的問道:“你似乎是在等我!”
猶大:“對啊……我就是在等你,這麼多年了,只有你是從我的手裡逃脫的!”
我:“那意思就是,我還特別的幸運?”
猶大:“當然。”
我:“好了,你說吧,你在等我什麼?”
猶大:“也沒什麼,其實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此時我獨自面對着猶大,而他一直用這一種不陰不陽的語氣,和始終掛在嘴邊的笑臉看着我,和我說話,我從心底邊覺得,這個人,比之前似乎更可怕……
我:“好啊,聊聊天,我先問還是你先問?”
猶大:“我沒問題,你問吧……”
我:“那先說說你的來歷吧!”
話音一落,猶大背靠在了椅子上,似乎是在回憶着什麼……
過了一會兒,才長嘆一口氣道:“好久了……我也不知道我從哪兒來,我只知道,那個地方,很黑……很黑,我在哪裡出生,我在哪裡長大……”
我:“你的格鬥,也是在哪裡練就的?”
猶大:“對啊,我記得,那個地方有一個‘2’字,是英文寫的,但我不知道爲什麼,已經想不起來了……”
我:“‘two’?有意思,還有呢?”
猶大:“之後,我參加了僱傭兵,我去過很多國家,你知道,我最喜歡那個國家的女人嗎?”
說着,猶大舔了舔嘴脣,問道。
我搖了搖頭。
猶大:“我還是喜歡亞洲的,因爲嫩!”
聽到這裡,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很有意思,看來你在這方面,也是行家裡手咯?”
猶大:“不敢當,只是像我們這種玩兒命的,及時行樂是原則!”
我笑了一聲,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我對你的家庭很感興趣,你能告訴我,你的爸爸媽媽,叫什麼名字嗎?”
猶大:“這個事情,喲……我也忘記他們的全名了,爸爸我是從來都不知道的,媽媽……”
這時猶大的神色開始有點恍惚起來,似乎真的是在努力回憶,這些不知道在他心底有多少分量的事情……
“喲,這還真的忘了全名了,不過,我記得他有一個外號……還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有一個男人來叫她的時候,我無意間記下的……”
我將身體向前傾了一下:“你說。”
猶大:“那個男人,叫他‘彌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