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閉症…..怎麼會!”
兩口子的臉上,充斥着複雜的情感,也許有擔心,也許有焦慮,也許……還有悔恨!
“他這樣多久了?”
尋新媽媽:“其實尋新從小到大,都是很乖的孩子,嘴巴也很甜,怎麼會這樣啊!”
尋新父親:“我要是沒記錯,應該是一個月前吧……他在這一個月一共回來兩次,一次是月初的時候,回來拿衣服,那個時候他就將自己所在房間裡,也不同我們說話,當時我心想,這小子可能是談戀愛,被分手了吧,直到第二次回家的時候,我發現他還是這種狀態,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了,可無奈我和她媽媽,實在是太忙了!根本照顧不了……唉!”
“他屋子裡的畫,是他上一次回來畫的嗎?”
尋新母親點了點頭,帶着哭腔說道:“是啊,那一次他回來就把自己關在門裡,第二天早上我去叫他吃早飯,只見他揉着眼睛,似乎一個晚上沒有睡覺一樣,想必,那幅畫就是他熬夜畫的吧!也不懂他畫的什麼”……說到這裡,尋新的媽媽開始哭了起來。
這時,秦隴在一旁不耐煩的說道:
“找到人問問不就知道了嘛,這麼費事幹嘛,有這個時間說不定我已經找到人了!”
守根終於忍不住了,語氣低沉的說道:“你可以先回去!”
秦隴也不管這麼多,拍拍屁股轉身就出了門。
水晶燈下,就只剩兩個悲傷的父母,和三個面面相覷的我們。
簡單的說明了一下自閉症後,我們也轉身告別。
夜晚的涼風,沿着濱江路一直吹佛到我們看不見的地方。
我擡頭看着滿天的星星,心裡想着,在尋新的眼裡,這片星空,到底意味着什麼,而且…..他既然是一個自閉症患者,肯定也伴有社交障礙,但是爲何卻與溫茹靜等人爲伍爲伴。
“副組……我們接下來去哪兒?要知道,單靠這樣找,我們無疑是大海撈針啊!”
“如果我告訴你,我們那兒也不去呢?”
“什麼意思?”
我沒有在理會守根,而是靜靜的聽着江水的聲音。
有人說,一條江,其實是穿梭於過去和未來的時間長廊。
我們每個都如同這長廊上的小船一樣,一路飄蕩……從過去……飄到未來。
秦隴在這一晚經歷了什麼,其細節也許我永遠無法得知,但根據嚴麻子所說。
在這一晚,秦隴幾乎派出了警察局三分之二的警力,甚至連區公安局局長的招呼也沒打。
而這一批人,基本跑遍了義州區所有的網吧和賓館,而在道路交通方面,至少排除了火車和汽車這兩個需要實名制購買的交通工具。
而在各個監控視頻中,也沒有發現尋新的影子。
後來,秦隴在重新集結人馬後,開了一個會議,會議上,秦隴只說了一句話:
這個學生具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
而真實的情況又是如何呢?
時光重新倒回到我擡頭望向江面的那一晚。
風很輕…..但卻在廣
闊的江面上,吹起層層的漣漪。
“走吧……我們去江邊走走。”
“俺們現在不就是在江邊嗎?”
“我說的是下面的江邊。”
三個人,六條腿,一路有說有笑的走着。
翻騰在水裡的魚兒,趁着夜色,正在水裡跳着舞。
而它如果細心的話,一定可以聽見,這樣一番談話:
“守根,那兩個孩子,已經弄回警局了吧。”
“恩,已經弄回去了,正好吃好喝的供着呢,對了副組,你能否說說,你爲何想起拘禁他們?”
“我這叫拘禁嗎?”
“啊,副組哥,你怎麼不早說!”
“早說什麼?”
“你要是早說了,我就把溫茹靜也給拘留了!”
“我已經想到了,這也是我所期望的結果!”
“什麼結果?”
“舉個例子吧,蜜蜂具有很強的攻擊性吧?我曾經聽見一個老養蜂人說過,最好的方法是讓蜜蜂自己來找你!而方法就是,在逮了一羣蜜蜂后,放一批迴去……而這樣一來,十里八村的蜜蜂幾乎都會來尋仇!”
“這是什麼原理?”
“你自己家下去查查。”
“副組哥,你的意思是把溫茹靜當做誘餌,然後引出更多的東西出來!”
“可以這麼說,不過,我是想知道,當溫茹靜得知自己的兩個死黨被抓了之後,究竟會做些什麼!”
“俺咋越聽越糊塗呢……”
午夜的鐘聲,已經響起。
對於尋新的父母而言,也許這是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
而對於我來說,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
第二天清晨,露水閃爍着初生太陽的光澤。
而這個光澤,毫不偏袒的披掛在所有被黑暗籠罩過的黑影上。
“起牀了!”
“這麼早?才6點……”
“人家可都快回去了!”
“誰?”
“尋新!”
小洋樓的門口,有着一處石桌和石椅。
上面擺着新鮮的油條和豆漿,而在石椅上,三張油膩膩的嘴,正咀嚼着升起熱氣的食物。
從門口經過的人也許會奇怪。
爲何三個人的早餐……會放着四個人的份?
而如果他們在駐留一會兒的話,也許他們會看到,一個身材瘦小,帶着厚厚眼眶的男生,拿着畫板從遠處走來。
他穿着藍色的運動服,臉色很憔悴,不知道是一晚上沒有睡覺還是本來就是如此。
“尋新!”
男生往石凳上面看了一眼,而石凳上的我們,則看了他一眼。
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
然而男生並沒有像其他小孩一樣,給人問號或者疑惑這些人怎麼會再這兒?
而是繼續往前走……一直走。
“嘿!這小子,既然無視俺們!”
我瞥了一眼守根,說道:“你會期望一個自閉症患者,對你眉開眼笑嗎?”
尋新進門的那一剎那,他的媽媽幾乎快將他給抱起來。
而一旁的爸爸則板着臉,似乎有一場彩虹之後的暴雨,即將來臨!
“喲,惹了事知道回來了?”
“說話!!!”
我見他爸爸的語氣已經十分的強硬,如果真動起手來,只怕着自閉症恐怕就會變成抑鬱症了!
“你們最好能讓孩子坐下,緩一緩,他能夠回來,那就說明他並沒有在逃避!”
正當兩口子在詫異爲何我們會這麼早出現的時候,尋新已經把自己重新鎖在了門內……
“來,喝杯茶吧。”
尋新的媽媽爲我們斟完茶後,眼睛時不時的看向尋新的臥室。
尋新爸爸:“那個,米警官,你直接跟我說,這孩子到底煩什麼事情沒有!”
我:“這個,我現在不能回答你,請原諒我也不能對你透露任何的東西,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昨天那個警察對你說的,你們完全不用放在心上,你要知道,我們警察講的是證據,而不是天花亂墜的承諾,那個……我可以跟孩子單獨聊聊嗎?”
得到同意後,守根和狸狸在客廳裡安慰着兩口子。
而我……推開了那扇封閉的大門。
如同我想象的一樣,尋新已經坐在畫板面前,不過上面的畫,已經被換成了其他的。
“這是你昨晚畫了一個晚上的畫嗎?”
話音一落,尋新擡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接着上色。
他畫的東西,這次我是真的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這個是倒着寫的W嘛?
背景已經被換成了黑色,而這個W,則是用土黃色着的色,而在一旁,一攤藍色的圓塊則在畫上顯得突兀。
“你畫的是什麼,你告訴我嗎?”
空氣靜的可怕,我就這麼看着他,他就這麼畫着畫。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畫板上的陽光,已經從畫的底部,一直移到頂部,然後徹底脫離畫面。
突然,尋新將手裡的筆放下,然後瞪大眼睛看着我,手指着畫。
“這是什麼意思?”
尋新不語。
“你要我這麼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希望你能配合調查!”
這時,尋新站了起來,將畫放到書包裡,朝屋外走去。
說實話,我實在不相信這個男生會殺人,或者說……這個男生的殺人動機,我實在想象不到!
臨別時,尋新的父母竟然十分的淡定,尋新的父親很堅定的對我說:
“我相信他!”
守根開着車,狸狸和尋新坐在後座。
路途中,狸狸似乎一直很想和尋新說話,但最終以尋新睡覺而告終……
“副組,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很簡單,分開審問,找出他們口供裡的細微不同之處,咱們一切不也都是這麼做嗎?我來問陸唯明,你來問袁驊!”
“那尋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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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接着畫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