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所長掛掉電話之後,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隨後擡頭看了我們一眼,說道:“剛剛值班的同志接到報警電話,說有一個叫何三的人,報警說付加民在他那兒!”
話音一落,最先起反應的是付母,只見她一臉焦急的問道:|
“我兒子,是不是殺人犯?”
“這個還需要確認……現在我們趕緊回局裡,一切等到局裡再說。”
說罷,便招呼我們幾個跟上,付母一再要求與我們隨同,然而劉所長卻堅持不讓家屬跟去,也就是這麼一來一回,付母竟然跪在地上大哭起來,這一點是我們始料未及的,而經過這樣一弄,周圍的幾個鄰居便開開門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剛接待過我們的那個鄰居一把衝進了門,指着劉所長的鼻子就是一通亂罵,同時一些年輕人開始拿出手機準備拍照。
關遠反應極快,一把上去捂住了攝像頭,但是也沒有說話。
劉所長很無奈的搖了搖頭,方纔同意付母可以一同前往。
窗外沒有下雪,但車裡的溫度卻感覺冷的可怕,面目表情,可又眼神緊張的付母,關遠和安好的神情倒是有幾分相似。
氣氛一直這麼壓抑着,壓抑到警察局的門口。
走進會議室,只見一個穿着藍色羽絨服和牛仔褲的男人,正捧着一杯茶喝着,旁邊放着一部電話,神情有些緊張,但是肢體還是很放鬆。
見到我們來,男人立馬起立,這幾乎是瞬間的一個動作,讓我斷定,這就是付母口中的那個,付加民的戰友,何三。
何三沒有敬禮,因爲他已經不是一個軍人了,劉所長示意他坐下,並問了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何三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嘴,似乎這茶還挺和他口味,而在之後的大約半個小時裡,何三爲我們述說了他和付加民的關係以及何三到這裡來找他的的經過。
何三是一個單身漢,早年父母經商,那個時候的何三還是一個4歲大的孩子,然而意外總比驚喜先來臨,其父母在一次事故之中去世了,說起來,何三也算是一個福利院長大的孩子。
小時候的何三是一個調皮鬼,常常弄得福利院院長很是焦灼,然而這孩子的命不錯,福利院長將他撫養成人,成人後的何三,立馬報考了軍校,可惜沒考上,乾脆就去當了兵,何三在說道他的福利院長的時候,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話,那個院長看我這麼調皮海拔我撫養成人,是因爲我父母他們的存款。
何三這一入伍就是整整10年,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新兵dan子,一直快升到軍士長,而也就是在這個時間裡,何三認識了付加民,兩個人來自於同一個地方,有共同的語言,付加民待何三爲親兄弟,部隊野外拉練的時候,不準帶額外的乾糧,付加民把爲數不多的饅頭分給了發高燒的何三,也就是在那段時期,何三和付加民幾乎是拜了把子
。
後來,何san退伍了,退伍的原因沒有說,他只是草草的道:“想換個活法了。”
付加民是在何san退伍之後的第二年退的,當時退伍的何三,軍銜還算可以,享受的待遇也算是不錯,他用父母的錢在鎮上買了一套房子,而當付加民退伍的時候,他找人將付加民安排進了藥廠,生活也算是穩定下來了,一切都有模有樣的進行着。
後來,付加民談了戀愛,何三很高興,邀請了他們到自己的家裡吃飯,這一來二去,自然也和這位兄弟媳婦熟絡了起來。
在何三的印象之中,他覺得這個女子長得很是漂亮,可就是人有點怪,有時候很開朗,但是有時候又十分的寂靜,而且表情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沒落,付加民是他的男朋友,肯定也知道這些,所以每次到了這個時候,付加民都不會去打擾,除非右一蘭主動提出需要幫助。
也就是這樣,搖搖晃晃過了一年多的時間。
何三覺得兩個人的事情應該有一個新的開始了,於是也就旁敲側擊的,等兩個人到齊的時候,問問婚期訂在什麼時候,付加民一聽十分的高興,看起來也很想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
而這麼多年一來,其實付加民早就已經將這個大自己接近8歲的何三看作是自己的哥哥,而何三自然也認了這個弟弟,雖然不是父母,但是到了這種人生大事的時候,自己總得多操一點心。
然而右一蘭的反應十分的奇怪,她並沒有拒絕,但是也沒有迴應,只是坐在沙發上,低着頭髮呆,也不說話,付加民和何三覺得可能女孩子比較害羞,而且兩個人才交往一年,也不是什麼必須結婚的年頭,所以也就這樣擱置了下來。
今年是他們戀愛的第二年,何三尋思即使在害羞的姑娘,想法總得有了吧,不管是想結還是不想結,心底總有個譜了,按照以往的規矩,何三邀請兩個人到家裡吃飯,也就是兩個星期之前的樣子。
何三這次沒有旁敲側擊,而是問的很乾脆,付加民起初有些尷尬,但自己也明白,作爲男人總得主動一些。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右一蘭依舊這種反應,儘管何三認爲自己是一個外人,但是換做是誰也不無法忍受這種態度,於是乾脆就破口大罵了起來,右一蘭當即就懵掉了。
付加民當時也有一些生氣,沒有怎麼去辯解和替她說話,最後,右一蘭乾脆就直接衝出門。
那次之後,付加民曾打過幾次電話給何三,都是訴苦。
何三覺得,可能自己這樣做是錯的,畢竟結婚這種事情不是自己能干涉的了的,幫忙可以,但是插手自己是沒有那個資格的,何三是一個聰明人,自知再用吃飯當藉口已經不行了,乾脆就直接到了二溪鎮去找他們,讓自己做一次客人,這個方法在我看來,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而何三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爲自己多多少少
還是知道自己這個兄弟媳婦的脾氣,只要不是撞上了那幾天,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而幸運女神眷顧了他,付加民和右一蘭準時出現在了餐廳裡,這一頓飯,付加民告訴了何三自己準備跟她求婚,大大方方,正式的求婚,說着還亮出了自己的結婚戒指。
何三覺得,這一次這右一蘭總得認招了吧。
那次之後,何三滿意的回到了家裡,這一等,就是這麼多天,三天前,何三突然接到了付加民的電話,起初他心底很忐忑,覺得不會和前幾次的結局一樣吧。
而當他拿起電話的時候,對方先說了一句話,讓何三吃了定心丸,付加民說:哥,我求婚成功了,蘭蘭願意嫁給我了。
何三很滿意,說趁着過年趕緊把雙方的家長叫在一起吃個飯,完了自己在到二溪喧賓奪主,請兩個人吃飯。
然而付佳明的下一句話卻讓何三摸不着頭腦:哥,我已經見了他們的家長了,他們沒有說話,我自己認爲是可以了。
什麼叫自己認爲就可以了?
這個讓何三很是費解,正當何三想問問來龍去脈的時候,門莫名其妙的響了。
何三走過去開開門,發現付加民和右一蘭略帶一絲喜悅的站在門口。何三一見着意外的驚喜,剛剛的問題也拋之腦後,心想也許是這過程中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罷了,而這個到往後再問也可以,這次來,想必就是來見付加民的母親。
可當付加民走進房間之後,左手一直捂着軍大衣,何三的家裡有暖氣,自己在家裡都穿一件衣服,然而付加民卻穿着一件極其厚的大衣,而且剛剛纔見到他們的時候,臉上幾乎都是冰碴,而現在這些冰碴融化,也許還帶着汗水,在臉上奔騰着。
何三叫付加民脫掉大衣,然而付加民遲遲不啃,相反左手捂得更緊了。何三當過10年的兵,這十年除了練就了一身的武功,剩下的,想必就是超乎常人的觀察能力。
幾乎是本能,何三的餘光一撇,看着這個軍大衣,立馬意識到,可能這個軍大衣包裹的……是一把槍!
何三當時面無表情的看着付加民,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可付加民卻反問何三,說:“哥,如果你幫我保密,我就告訴你這個大衣裡有什麼,否則我現在就走!”
此話一出,何三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而看向旁邊的右一蘭,也是一臉堅定的看着何三,這一刻,空氣凝固了…….
最終,他還是點了頭,說自己會保密,可真實的情況是,內心極度的忐忑,倒不是怕什麼連帶責任,而是覺得,自己的這個兄弟,一定不能做什麼犯法的事情。
結果大家都知道了,可誰也沒有當時何三看到那把五六式步槍時候的驚訝,對於這把槍,何三已經是在熟悉不過了,事情也就是在那一晚之後,發展到現在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