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個軍人的話,我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也許是驚訝,也許是對於這種盛氣凌人的氣勢,感到了反感,不過安好天性就是一個腦子缺少相應腦回路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反而表現的更加出色一些。
安好:“你們的意思是,我們三方協同辦案,還有不應該躍過的雷池?”
軍人點了點頭:“對了,忘記說了,我姓雷,全名就不說了。”
西裝男:“我姓關,可以說全名,關遠。”
安好頓了頓,繼續道:“雷少校,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你說。”
“這個雷池,是對我們三方都有效,還是隻是你一個人有躍過雷池的權力?”
雷少校和關遠對視了一眼,笑道:“那個,米警官啊,在這件事情呢,我覺得很有必要說清楚一下,因爲這關係到一定的國家機密,而保護這些機密呢,是我們軍方和他們的部門聯合執行的,換句話說,某些項目,是警方沒有介入的,至於爲什麼沒有介入,這個久只能問中央了,而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保證這些項目,不被不相干的人知道,這樣說,明白嗎?”
我點了點頭,想來也是,有些事情,可能普通老闆姓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而對於警察其實也是一樣。
我:“我明白,那麼能否告訴我們,這個雷池,包含了那些部分呢?”
關遠拿出了一個小本,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恩…….大致上來說,與這件案子直接相關係的,是戰士的屍體、檔案、以及所有關於這兩個戰士的詳細資料,不能調取。”
此話一出,安好當即拍桌而起,把一旁的蔡鎮長嚇得夠嗆:
“如果有這一條,我們還來這裡幹嘛?”
“請問您負責的是”?雷少校和安好對視着,兩個人眼神都帶着一種說不出的鋒利,謀一剎那我甚至擔心這兩個人會掐架。
我拍了拍安好,示意他坐下。
安好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後,深呼吸了一口,然後開口道:“請原諒我剛纔的失禮,是這樣的,我是一名法醫,因聽說這裡缺少一名專業的法醫,所以我纔會隨隊前來。”
“你專業嗎?”
雷少校的這句話明顯帶着一種挑釁,而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更加的火冒三丈,就連在一旁圓場的我,看了之後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衝動,想一拳扔在他的臉上。
關遠是個會看場面的人,見到安好已經是忍到了極限,便圓場道:
“其實這句話呢,你們有點誤會啊,怪我沒有說明白,不是一點資料都不給,要是不給,那還叫什麼協同辦
案呢,額,這樣吧,我這樣說你們可能理解”,關遠將自己的小本收了起來,端坐了一下坐姿,繼續道:“凡是我們覺得,會涉及到國家安全和機密的一些東西,我們是不能提供的,還有就是,戰士本身的屍檢,應該由我們相應的人員進行處理,結果,我們到最後會給你們,不過有一些東西,還是要交代給你們,那就是你們最後拿到的報告,肯定是經過我們篩選的,因爲我們也不能確定,這些報告裡,會不會有一些你們不該看見的東西。”
我冷冷的說道:“意思就是,我們根本不是來辦案的,那請您告訴我們,我們是來幹啥的?”
雷少校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扯了扯自己的衣角,說道:“協同辦案,分開理解就是,協同,辦案,我知道你,雖然你是天才,但在這件事情上,請原諒我們,畢竟這關係到國家機密,放心,如果會用到你們的話,我肯定會找你們的。”
說着,這兩個驕傲自負的人連招呼都沒有打一個離開了會客室。
一旁的蔡鎮長長嘆了一口氣道:“二位啊,實話告訴你們吧,若不是我一直苦苦在車站等你們,可能我現在都不知道你們已經到了,剛剛那兩個人你們也已經看到了吧,論地位,那肯定在相應的系統裡那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將,不然也不會讓他們做這件事情的負責人,我們不過是一些小嘍囉,人家都說了,有空在叫你們,說難聽一點,那就是不想然你們參與這件事情。”
我默不作聲,安好被氣得夠嗆,也久久沒有說話,也是,人家就是爲了心中的那一片正義,爲了能讓死者走得安心,讓兇手繩之以法的願望,來到這個冰天雪地的地方,可沒想到這前前後後下車還沒有半個小時,就讓人給判了一個剝奪知情權的刑,更何況這個剝奪我們權力的理由,還是我們都無法違抗的理由。
無奈之下,我們三個人只好長嘆了一口氣,而這個時候,我也理解了,爲什麼這個蔡鎮長,會說自己只是一個出來低頭認錯的人。
東北的黑夜降臨的很快,由於食堂的員工已經放了春節,所以我們的晚餐就是在蔡鎮長的家裡吃的。
蔡鎮長的家,雖然不能用家徒四壁來說,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件,也只有一些平常人家就有的電器。
從這一頓飯中,我們大致瞭解到了二溪的經濟發展情況,而這些,其實也是我獨特的一個突破點。
人性這個東西,有時候很強大,但是有時候會不堪一擊,俗語叫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如果一個地區經濟發展平衡且相對富裕的話,那至少這個地區的搶劫殺人案,幾乎比同水平面的
城鎮相比較要少得多,而且二溪雖然是個鎮,但人口並不多,和呂平縣相差不大,幾乎出門一圈,至少一半的人都是自己的熟人。
而這個地方的經濟來源,多虧了這高聳的長白山脈。
夏天,這裡是旅遊勝地,同時也是藥材聖地,二溪本地,就有一家制藥廠,而且當地的居民即使有外出務工和進單位工作的家族成員,每當到了旅遊黃金期的時候,幾乎每家都會將自己採摘的一些藥物拿出來作爲土特產或者一些乾貨出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冰天雪地的大地上,能吃到一鍋熱氣騰騰的湯鍋,也算是一個享受。
告別蔡鎮長一家後,我和安好往返回到鎮政府,一路上,由於地上雪花的映射,這裡的路燈比我看見過的所有路燈都要照的亮。
我和安好默契的沒有說一句話,其實大家心裡心照不宣,過了這一晚,也許我們明天根本幹不了什麼。
我下意識看了看遠方的哨崗,哪裡依舊是那麼的肅穆端莊,旁邊停着幾輛車,車裡的人在屋子裡,討論着我們不應該知道的事情,決定着我們只能被迫服從的命令。
這時,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體態臃腫的身影,那個人低着頭,雙手相互揣在衣兜裡,我不知道那根神經搭錯了,突然想找這個居民聊聊。
“大哥,能聊聊嗎?我們是警察,到這裡來了解一些事情。”
男人擡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安好,神色匆忙的從我的身旁溜走,一直消失在了黑暗中。
安好苦笑了一聲,開玩笑道:“你丫長得就不像警察。”
我反擊道:“你丫說的就不像北京人!”
轉頭看向了那個男人消失的方向,我有一個感覺,這個男人並不是怕陌生人,畢竟那個男人並沒有戴面罩,從面容來看,這個男人十分的滄桑,我甚至可以想象這個男人臉上的皮膚粗糙的已經可以抵擋零下30幾度的寒冷,按照常理來說,本地的居民是不會害怕兩個外地人的,而且周圍雖然空無一人,但是還是有少許的車輛從兩旁經過,一路的樓房至少還燈火通明,不至於說怕我們,然而他的神色……卻如同看見了讓他極爲害怕的東西一樣,不光身體驅使他趕快離開,就連他的眼神,也不願意在我們的身上多停留一秒。
然而此時的我卻不知道,也許就是這個男人不經意之間的一個情感流露,讓我找到了這一切混亂情況,如同被胡亂纏繞的毛線團裡的一根關鍵線頭!
而也就是這個線頭的拉開,讓我和安好,關遠和那個不可一世的雷少校,幾乎是瞠目結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