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走在校園的小道上,濃郁的夜來花香讓這個平靜的夜晚顯得更加的鬼魅……
兩個伴着匆忙腳步的學生,他們一邊拿着新買的夜宵一邊談論着這個夜晚:
“早上穿長袖,晚上就得穿棉襖啊!”
“就是,寒風嗖嗖的,快快快,回到寢室邊吃東西邊看劇算了。”
另一邊,
兩個伴着平緩步伐的男人,他們看似漫不經心的踢着落葉,實際卻眉頭緊皺的這麼談論着這個夜晚:
“副組,我覺得……是不是有點冷啊!”
“晚上冷空氣下降,很正常嘛。”
“不,我說的不是溫度低,而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清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守根的想象。
來電者是狸狸,想必是報告寫完了。
“喂,報告寫完了?”
“什麼?這麼快就出來了!噢噢,好的,我現在馬上趕到警局。”
車輪劃過樹葉,捲起了守根一臉的疑惑。
車前燈在黑夜中怒吼着,撕破眼前的黑暗。
“副組,那邊說啥?”
“那邊的屍檢報告出來了,聽說有情況,你趕緊導航,找一條最短線路。”
義州區屬於闔浙市的大學城,而區公安局就坐落在城中心。
周圍連綿着商鋪和步行街,一片燈紅酒綠。
一輛警車靜靜的停在公安局大院裡,我認得它,早上運送屍體的運送車……
區公安局的門口,,一個人影在臺階前搖搖晃晃,頭頂還冒着一絲青煙。
走進一看才知道,這人就是秦隴。
“各位,恭候多時了,請跟我來。”
秦隴的語氣很急切,但是並沒有一種祈求的音調,也許按照守根的話來說,這人是想憑一己之力,把案子給破了。
“副組,你看那人,趾高氣昂的樣子,好像他纔是市局的一樣!”
“市局區局,都是同事,再說了,你以爲你在市局的辦公室裡坐着,就代表別人會對你高看一截嗎?”
守根那極其不爽的表情一直在走廊上回旋着。
義州區的公安局一共有10樓,而法醫室在5樓,整體相較市局而言,都沒什麼明顯的差異。
不過從那種肅穆的氛圍還是自我感覺來說,好像還是差了那麼一點味道。
走出電梯,
一排排如同看守將士所組成的門牆,在走廊兩邊靜靜的矗立着,秦隴這時轉過頭來,問道:
“那個,米林同志,我問問啊,這位安法醫是不是有什麼特異功能啊?”
我和守根對視了一眼,心說這貨看來把家裡的習慣帶到這裡來了,於是反問道:“他,怎麼了?”
“哎喲,您不知道,自打上次在湖邊和你們分手後,這法醫一直哭啊哭啊,問他怎麼了,他說這個女人在向他傾訴自己的遭遇,當時可是在車上啊,後面還放着一具屍體,聽他這麼一說,整個駕駛室的氣溫起碼下降10°。”
“哈哈”,我和守根幾乎同時笑了出來,說道:“你不知道,這個法醫很有意思,他把每一句屍體都看作演講者,看起來很神經病吧,其實我有過這種感受,這麼跟你打一個比
方吧,如果自己的親人去世了,你在追悼會上邊會怎麼辦?”
秦隴捏了捏下巴,眼珠子一個勁兒的轉:“恩……大哭!”
“這就對了嘛”,我拍手說道:“安法醫將每一個受害者都看作是自己的家人,在外人看來,他幾乎看家每一句屍體都會悲傷,甚至是會哭,其實從內心裡,他是將這份職業融進了自己的骨子裡,所以他幹這行接近10年了,幾乎沒有一起冤假錯案在他手裡發生。”
秦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繼續道:“好吧,聽你這麼一說,我有些瞭解了,來,請!”
說着秦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門半虛掩着,意思就是安好已經完成了工作。
與在市局一樣。
推開門的那一剎那,首先看見的就是安好站在女屍的前面,雙手合十,嘴皮悉悉索索的在念叨着什麼。
我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然後在一旁站着。“
果然,沒10秒鐘,安好重新掙開了眼,說道:
“報告,我已經寫好了,就在旁邊的桌子上,不過對於這個女人,我有話要說。”
“你盡情的說吧。”
“這個女人,其實是一個苦命的女人,在外人看來,她穿阿瑪尼,用蔻馳,就連每日的午餐,也都是精緻且昂貴的日式料理,但她告訴我,她並不快樂,或者說,她好像是在反思着什麼。”
“還有呢?”
“沒了。”
安好將白布打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看着我們。
眼角的淚光一閃一閃,回想起來,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
“走吧,上去看看。”
伊寧身高170,測試皮層脂肪厚度來看,這個女人的身材屬於豐滿。
機體因爲血液不流通,而變得十分的慘白,也讓靠近肩部的那個鎖狀紋身更加的清晰。
我從一邊拿起報告,一條條的對看着。
突然,報告上邊多出了一條平日裡我沒有看見的東西。
我幾乎瞪大眼睛看着安好,說話都有點顫音:
“屍體……懷孕一個半月了?”
安好點了點頭,說道:“當時我的表情跟你一樣,不過我比你更理智,因爲我的專業和素養告訴我,我需要確認她到底是在被害前懷孕,還是曾被性侵。”
狸狸一聽,臉色頓時大變,以至於讓我現在才覺察到,原來我的背後還站着一個人……
“哎哎哎,我說,安法醫,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就算兇手在死前性侵過她,也完全不可能當即懷孕啊。”
秦隴的語氣十分的古怪,甚至有點嘲諷,想必他是以爲這個人只是表面裝的很專業,實則只是一個不負責任和按部就班的法醫吧。
與守根那攥緊的拳頭相比,安好的情緒要穩定得多,只聽他有條不紊的說道:
“通過對伊寧yin道括約ji的檢查和提取局部組織液化驗,確實證明了,她在死前曾遭受過性侵fan,對,請注意,我說的是死前。”
秦隴有點不依不饒的問道:“那懷孕呢?難道立馬就懷孕了?”
這時,安好不在理會他,轉而別過頭去。
我一陣苦笑,守根終於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喝道:
“喂,俺說你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搗亂的!人家有丈夫,懷孕不是很正常嘛!”
秦隴有點不屑一顧的回答道:“誰讓你們幫忙?同樣是刑警,其中還有一個是半路出家,真不知道嚴局長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
“他的事情你不知道?兩起連環殺人案,誰破的!”
“喲喲喲,你還真拿雞毛當令箭啊,不是自己一手偵破的還好意思說?”
“我不跟你爭論……”
“我也不想!”
說着,秦隴拿着資料,走出門去……
此時,房間裡我們四個人面面相覷,守根似乎已經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連忙問我下一步該怎麼辦,是不是該教訓一下這個小子!
我拍了拍守根,說道:“教訓,是肯定的,不過不是打架,他肯定對市刑偵隊隊長這個職位眼饞已久,那麼我們就讓他的希望落空就是。”
守根詫異的問道:“你的意思是?”
我看了一眼狸狸,問道:“是不是馬上就要開會了?”
狸狸點了點頭。
“那走吧……”
我,安好,狸狸,守根,四人組伴着一陣小風,一路走到十樓的大會議室……
與專案組的辦公室不同,由於涉及到一個高校老師的身亡和幾萬學生生命受到威脅,所以這一次,幾乎是成立了一個臨時指揮中心,各個部門,協同作戰,與會人員達到了100人。
首先發言的是嚴麻子,
沒有寒暄,一句“各位晚上好”後,立馬切入正題。
我和守根坐在前排一字一句的仔細聽着,其實大意就是我們從發現屍體到現在屍檢報告……
而說到屍檢報告的時候,安好差點沒忍住,又哭了起來,儘管在進會議室之前,嚴麻子特地站在門口,千叮嚀萬囑咐的說,一定要剋制,一定要剋制!
當然,安好已經極力的在剋制了。
彙報完之後,全體人員開始相互討論,相互交流,而這時,秦隴站起身來,拿着話筒說道:
“同志們,兇手還在逍遙法外,我希望大家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休假呢,就取消,也希望大家不要有意見,等抓到兇手,咱們在喝慶功酒!”
說着,秦隴那雙小眼睛看了我一眼……我心說這就是在下戰書啊!
嚴麻子這時湊過來說道:“看到了吧,隊長這個位置,不是我說誰行就可以的,你自己好好把握,如果這次你能破案,在場坐着的這些人,絕對沒有二話!”
會意的點了點頭後,我和將其餘三個人召集過來,說道:
“客觀來分析,既然安好已經查出了屍體有身孕,可在之前對肖軍的查訪中,他絲毫沒有提及,這點很可疑……我覺得有必要將他請到這裡來坐坐。”
狸狸,守根點了點頭,安好默不作聲。
守根:“那幾個學生……?”
我:“當然也要查,不過不是請過來,而是直接去他們生活的地方,推理的時候要大膽的想象!”
狸狸驚訝道:“你是在懷疑……”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安好莞爾一笑,說道:“其實也並無道理,那片湖人跡罕至,時間又那麼晚,不管他們是出於什麼目的在哪裡逗留,都不能否認,他們有性侵這個美女老師的可能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