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英尺高空,飛往吉隆坡的航班上。
щшш● тTk ān● ¢Ο
“婆羅洲這個世界第三大島,是世界上生物多樣性最集中的地區之一,一直以令人驚異的多樣化生態環境和許多神秘的洞穴成爲探險者的樂園。黑風洞、青春泉、大花草、紅毛猩猩、婆羅象、當然還有美國電影《狂蟒之災》中傳說的可令人返老還童的“血蘭”,都是那麼令人嚮往。而它的原始森林深處不知道還隱藏着多少未知的物種和古代文明的遺蹟,等待人們去探索。”
小紅坐在李翱旁邊,拿出一本英文版的婆羅洲探險指南聚精會神的小聲讀着。李翱忽然從窗外收回視線問她,“我又不會說英語,到了國外不跟傻子一樣?”
小紅翻過新的一頁,看都沒看他“你會英語也跟傻子差不多,有點常識行不,咱要去的是大馬,沙撈越三分之一都是華人,還怕找不到好向導。”
“考古學家在山都望發掘出的古蹟顯示,中國人在唐、宋之前就有商船到此經商。而在此之前有關於砂拉越的歷史一直相當模糊。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什麼人統治過這裡,是否有過古老的文明,還都是未知之迷……”
“看來這本英文指南還挺有用的嘛。”
小紅笑得很詭異,“我給你講個笑話聽吧:從前有個鼠媽媽拉著兒子的手,在路上飛奔着躲避一隻窮追不捨的餓貓。眼看就要接近洞口,惡貓正準備蓄勢一撲。就在這千鈞一髮時,鼠媽回過頭來叫了聲:“汪汪”。惡貓一愣,鼠媽趁機拉着兒子逃進了洞裡!然後,驚魂甫定的鼠媽媽語重心長的告訴鼠兒說:早說讓你一定要好好學習,這會兒你知道外語的重要性了吧?”
“哦……嘿,你個死丫頭,變着法佔我便宜是不?”
李翱、小紅、Maggie贏、還有Maggie贏特地從日本請來的攝影師蒲月兒一行四人(張Lang被臨時踢出了局),在雪邦國際機場稍做停留後,轉乘馬航班機直飛沙撈越首府古晉。此時,團隊中已經多了一個人。這人叫贏海生,聽贏小卿叫他二哥。可看他對贏小卿必恭必敬的樣子卻象是下人一般。飛機上剛好和贏小卿坐在了一起,李翱忍不住好奇就問起了她們之間的關係?
原來,贏海生祖上是著名的海上游牧民族巴夭族。當年在抵抗殖民者的戰爭中,贏嘉升幫助運輸戰略物資,仗着海路精熟和一股子拼勁。一次次成功避開了殖民軍的封鎖,利用戰爭快速積累了大量財富,同時又在東南亞各國政府間結下了千絲萬縷的關係網。可說是名利雙收!
但一次在押運物資前往雅加達途中,不幸被荷蘭軍艦擊中。船沉沒後,他抓着一條木板跳海逃生。而此時他已被炮彈碎片擊中頭部身負重傷,可說是九死一生。當他被海水飄着不知過了多久,筋疲力盡奄奄一息的時候,在文馬達島附近被一個叫巴依穆的巴妖族首領給搭救上船,並用巫醫術把他救活。
要說這贏嘉升也是個知恩圖報之人。脫險後,他馬上就派人尋訪到救命恩人,希望回報於他。
儘管在海上討生活異常艱辛。可這些以廣闊大海爲牧場的海上牧人,天性恬淡,放Lang不羈。對自己的傳統十分堅持(甚至許多人終其一生都不會踏上土地,只有在需要埋葬去世者時,纔會上岸將死者小心翼翼入土爲安)。因此巴依穆拒絕了他的好意;但他卻把兩歲大的小兒子送給了贏嘉升。說是神明指示他這個孩子可以給他帶來幸運(巴妖族人都是有名的超生游擊隊)。
後來內戰時贏嘉升處事激進,曾遭遇過多次**勢力暗殺。也許正是由於這個孩子的原因,每次才都能轉危爲安吧。不過具體內情就連贏小卿都不知道了。當這個孩子長大後,贏嘉升又爲他娶了華人女子爲妻。贏海生也就是這對夫妻所生的孩子。
到達古晉後五人先去了個農貿市場,這裡到處是千奇百怪的東西。野豬、毒蛇、大海龜,有個攤子上乾脆擺了只小象。(買來吃嘛?不會吧)希奇古怪的土著民族,工藝品,藥材第一次出國的李翱真有點眼花繚亂,不過贏小卿看來可沒給他留出觀光旅遊的時間。一直催命似的趕路,要不是因爲需要採購一些穿越雨林的裝備,真是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船是砂拉越最重要的交通工具,這裡也是世界上河流最多的地方之一。大大小小錯綜複雜的河道,讓人如同走進了迷宮,很多村莊不通過那種小的不能再小的舢板根本就無法到達。而在這世界第三大雨林的深處,直到現在還有許多連河運都不通的地方,仍然過着與世隔絕的原始生活。
這天晚上趕到一個伊班族小村落,住在了當地那種吊腳架空的長屋裡,長屋設計上更多是考慮了防禦功能,可以防止野獸毒蟲襲擊。可能因爲這個村莊很偏僻吧,感覺都很破爛;當地人的生活也普遍都很艱苦,平時基本上是逮到什麼吃什麼。但在婆羅洲卻不必擔心餓死,因爲隨處都能捕到魚蝦。
以前聽說由於種族衆多,婆羅洲上經常爆發戰爭,還有什麼以割首著稱的割首族,也就是割頭,當地男人以能割到最多敵人的頭顱爲榮譽的象徵。並把那種從敵人正面割下的頭顱做爲向心上人求婚的禮物;真是殘忍的技巧。不過沒錯,要想從正面割下一個同樣強悍的戰士的頭顱,需要的可不僅是敏捷的身手。
就在贏小卿要把這隻多國‘旅行團’帶進雨林深處的前一晚,李翱想起那次在玫瑰谷別墅和贏小卿共度的事。他和贏小卿先是品茶論道,贏小卿看天色已晚便自然地開口留他,還熱情地請他沖涼。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是極其自然。沖涼已畢,兩人繼續坐而論道,一瓶威士忌直侃到天亮。末了贏小卿對他說:這次大馬之行除了公幹,還要去找一個叫婆羅門的地方。因爲也許會冒險,所以必須提前詢問他是否還願意加入。”李翱當時滿口答應了下來。起初以爲所謂探險不過是女人們爲了滿足好奇心玩的噱頭罷了,但現在卻越來越感覺有些不妥,這可不象去民族文化村裡玩玩那麼輕鬆。
吃過晚飯後他把小紅叫到一邊,打算先嚇唬嚇唬她:“小紅,我說你大老遠跑這幹嗎來了?你不知道原始森林裡什麼毒蟲猛獸都有嘛,進去基本等於是找死。你看他們今天準備的東西沒有,那個叫贏海生的居然還帶了槍。這可不象是來玩,雖說是探險之旅吧,可這也太冒失了。”
李翱儘量把問題說的嚴重,果然小紅一聽緊張了起來,“誰知道贏小卿這麼沒譜呀,廣告片已經定在古晉海灘附近拍攝了。我還以爲她只是想借機會出來找找刺激,哪知道她來真的啊。”
最後李翱還是決定先去跟贏小卿談談。路過長屋中間的休息處時,他看見贏海生獨自跪在牆角閉目做着祈禱。正要轉身離開,卻聽他開口道:“李先生,是在找小卿小姐嗎?她說要到後面去走走。”
奇怪,他怎麼知道是我,難道他腦袋後面長了眼睛嗎?李翱沒理他,穿過村子找到了贏小卿,她正和村裡那個穿的象花公雞似的巫醫用英語聊的起勁。這丫頭還真是興趣廣泛。
兩人隨意漫步走着,彼此都沒有說話,象是怕打破這夜晚的寧靜。不一會,漸漸感覺遠離了村子。於是二人坐在夜色疏朗的天穹下聊了起來。贏小卿稚嫩柔媚的聲音響起,彷彿一曲哀婉的彈詞敲打着雨林溼潤的空氣,和四周的蛙鳴蟬聲完全溶爲了一體:“小平,你的疑惑我完全能夠理解,只怪我上次沒和你說詳細些。不過……我當時還以爲你沒興趣聽,所以才……若是你以爲我有意隱瞞,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李翱想起在別墅那晚自己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品評贏小卿穿着睡衣、沐浴後長髮飄逸的神態,古南瓜女難免心猿意馬,也難怪自己當時根本沒在意贏小卿說了什麼。
贏小卿幽幽說道:“一切都源於婆羅洲一個古老的傳說,相傳有一扇死者靈魂往生的‘婆羅門’,只要找到那裡就可以見到已經死去的親人亡靈。我研究過中國道家的風水術,許多書中也認爲世界上存在一處溝通陰陽兩界的‘門’,全世界的亡靈會在那裡通過溟池洗淨塵埃解脫超生。從靈魂學角度來分析,那裡也許就是世界上靈魂物質活動最頻繁的某個奇點,甚至可以通過那裡打開一扇通往異界的時空橋。我知道說這些你未必相信,但你難道從沒發覺自己的眼睛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嗎?”贏小卿忽然一臉認真的問道,說完還調皮的用手在李翱眼睛上抹了一把。
李翱感覺到她細長白皙的手指,觸到皮膚的感覺就象水滑過額頭般,冰涼涼的讓人很舒服。這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手。在這婆羅洲潮溼悶熱的夜晚,空氣中漂浮着她青春誘人的體香混合了雨林的味道,耳邊還隱約從村子方向傳來一種單調的聲音,彷彿不斷重複着動情的旋律。贏小卿在他眼中變得越來越性感,李翱竟然一時忘情伸手捧起了她的臉頰!看到她有些慌張的低下頭去,月光灑在她羞紅的臉上,那種妖嬈媚惑的感覺讓李翱幾乎不能控制自己。
“啊,我……”李翱趕緊收攝心神。
贏小卿呼吸急促,隔了好一會纔開口:“我在美國讀心理物理學時的教授,也是當今物理學和靈魂學領域的一位泰斗,童子川教授曾經跟我說過:普通人不可能遇見死者的靈魂,就象正反物質不可能相遇一樣,一旦碰上就會產生難以想象的後果。但有一種人卻天生具有通靈的潛能,也就是所謂的靈媒……”
“什麼川?什麼媒?這邏輯太複雜已經超出我能理解的範圍了。別Lang費腦細胞了,我想我已經知道了我想要的答案。”李翱打着哈欠起身說道。
“不,小平,那裡一定十分兇險,我不能對你有所隱瞞……”
“放心吧,不管你要去哪我都會陪你的。”
“可是……”
“好了、好了,早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