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能夠永遠保守的秘密。正當房間內的二人在密謀對策之際,完全沒想到,此刻門外一個年輕人正將耳朵貼在門上用心偷聽屋內的一舉一動。嘴角邊還不時露出一絲詭譎的笑意。
儘管贏利美買通由贏氏捐建的馬力家醫院的院長,隱瞞了樑雪瑤真實的妊娠期,捏造了早產的證據。而且提前得到了血型鑑定結果。但當贏利華手上拿着女兒B型血檢測結果時,心裡仍然忍不住充滿了狐疑。雖然血型結果本身並不值得懷疑。他是A型血,妻子樑雪瑤是AB型血。依據孟德爾遺傳定律,在ABO血型系統中,女兒是A是B或是AB的可能性都有。但不知怎麼,他心裡卻總是覺得彆扭。
雖然從小缺少接觸女性的經驗,但他並非無知無覺,何況他也是在美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儘管一切都在精明的贏利美計劃之中,但當全家沉浸於喜得千金的歡樂氣氛時,妻子言談舉止中流露出的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雖說父親對於剛出生的孩子總有幾分陌生,但總會很快能與子女之間產生某種心靈契合的記憶。但每當他抱起自己的‘女兒’小卿時,心裡卻總有種說不出的疏離。
經過再三考慮,他終於通過在美國哈佛讀書時的一位相交甚深的同學,聯繫到美國一家權威的檢測服務機構。
血型系統檢測法在那一時代是被普遍採用的親子鑑定方法。但不可否認它的準確率只是差強人意。而贏利華通過他這位衣姓同**繫到的美國這家權威機構,可以做基於白血細胞抗原的親子鑑定。這項最新的醫學成果在當時被認爲是準確率最高的親子鑑定方法。
當他暗中準備好一切,猶豫再三,終於在一天早上鼓起勇氣向妻子提出了做親子鑑定的要求。
樑雪瑤終於從丈夫口中聽他說出了懷疑。雖然表面仍強作鎮定,甚至表示出了嫺熟妻子此時該有的憤怒。但其實她內心早已充滿了恐懼!待丈夫剛剛走出家門,她便急匆匆撥通了贏利美的電話。
“我真不敢想象後果,如果……我不希望這個家離散,不希望你們兄弟因爲我和女兒反目成仇。”
“好了,女人就知道哭。放心吧,我會盡快想辦法,一定會有辦法。”
贏利美雖然口上自信滿滿,但放下電話同樣開始慌張起來。他太瞭解自己兄弟了,既然他已經開始懷疑。便不會再相信大馬任何一家醫院,甚至不會相信身邊任何一個人。他會按照自己的步驟一步步走下去。制定科學縝密的計劃,堅定有力地執行。這一向是他所擅長的,是他的作風。
而他更加了解到,以弟弟的執拗,如果一旦發現女兒並非自己親生,必定會徹查到底。最可怕的結果是,如果他最後發現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哥哥。他真不敢想象他會做出什麼。
想到這他不由重複起那個在他心底裡隱約響過無數次的聲音。爲什麼父親當年要將公司的決策權一分爲二,並且用盡方法使他兄弟二人互相制約。各佔同等股份,哥哥任董事長,弟弟便永遠擁有唯一的否定權。同樣,如果弟弟想篡權,哥哥也會以這條同樣的權利在以後的日子裡不斷找他的麻煩。諸如此類的巧妙設計是如此詳盡,甚至考慮到企業將來發展壯大後的種種可能,甚至明確規定二人可以生育幾個擁有繼承權的‘子女’。
像是要生生世世將他兄弟二人捆綁在一起。
父親贏嘉昇過猶不及的顧慮,顯然並沒有讓當大哥的贏利美有多少感動。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那條關於贏氏擁有繼承權的子女必須共同居住於贏家老宅的規定。
儘管他知道弟弟在管理企業上的才能,剛好和自己配合的天衣無縫。兩人攜手無往而不利。但對權力的,卻使他每當在性格保守的弟弟反駁他的激進、制約他更大的野心時,他心底裡總是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贏氏,是屬於我的!
雖然他也常常因此痛恨自己,但不得不承認,他甚至希望從沒有過這個弟弟。
特別是在對待贏氏一直爲外界所詬病的那些骯髒生意的態度上。贏利華明確主張剝離,甚至不惜爲此動用他的否決權挑戰哥哥的權威。
而贏利美卻認爲那是贏氏利潤率最高的一塊業務,也是贏家真正賴以發達的第一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