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中既然記載了關於源氣化形的事,從這方面來講,我們似乎比他們做得更好。探知秦朔的修行時,我發現他們是把源氣聚集在一起,如海一般,少有化形。”
“大驚小怪,這有什麼可驚奇的?我們也是將元氣吸納在體內,至於那棵元氣之樹,只是幻化出的罷了,以此可見實力的具體進展。但我們體內的元氣,依舊爲散開的狀態,並非具體化作某一個形狀。畢竟它們藏於體內,如何化形?”
夏蕭並未被語尚言兩句話影響,阿燭卻覺得她打擊到了夏蕭,暗自給其使眼色,令其別再說。但語尚言不會罷休,她發現對夏蕭實施言語進攻等於傷害兩人,可以刺及夏蕭心中的傷,也令阿燭着急,所以毫不留情的說:
“真正的大荒元氣或源氣化形在於增強對其的掌控,以此在拆分和整合的過程中提高自己對它們的感悟,從而加大吸收和利用。這樣的辦法對每一種力量都很受用,但這功法又將源氣化作龍,想必是爲了增加些震撼力。”
說到這,語尚言眯起眼,程度的面容看向夏蕭,不禁浮現幾絲驚奇。
“莫非你是想通過我們原有的元氣之樹增快源氣化形的速度,然後快速掌握這大千源氣訣?”
見夏蕭點頭,語尚言頓時爲之前的話語尷尬,但她沒想到夏蕭既然能想出這種辦法。其實她也可以,只是她將自己的心思花在了嘲諷夏蕭上,否則早就有感悟。只有阿燭一人傻愣愣的看着夏蕭,問:
“什麼意思啊?”
若夏蕭像阿燭一樣,先天就有這麼強的優勢,興許也不用考慮這些,更不用苦思冥想變強之道。他在大荒世界算強,但在這夕曙世界,連個“人”級勢力的首領都打不過,還怎麼面對其上強者和隱士?所以他必須變強,這纔出此奇招,爲阿燭解釋道:
“功法講究源氣化形,通過凝實源氣增加感知和吸收的速度,我們雖說難以在體內將其化形,但有元氣之樹基礎的我們,可以通過效仿元氣之樹的方式增強源氣的吸納。換言之,我們將已有的源氣容納進元氣之樹,再種樹木,以此反覆,增強源氣。雖說這樣我們還是沒法將源氣化形,但可以提高實力,只要源氣增多,只要我們定力不亂,便可始終這般嘗試。”
“真的嗎?”
阿燭覺得夏蕭有些太過癡迷,因此擔心,但語尚言點頭時,阿燭又對夏蕭說:
“實力提升慢點沒關係的,但必須得保證安全。”
“知道啦,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一手蓋在阿燭頭頂,夏蕭笑容燦爛。可他緊接盤坐,開始嘗試。話雖那麼說,可夏蕭比誰都迫於提升實力,不因爲其他,就因爲他現在弱。
夏蕭不得不承認,他那麼着急是因爲阿燭和語尚言都比自己強太多,以至於他出現掉隊的情況,可更多的還是出於局勢的迫切。
以夏蕭在大荒的實力來看,在夕曙世界只是十重實力,那師父並未突破九重,也就是八重左右,副院長和主持亦然。至於其他七人,皆在七重。這樣一來,不是和那宗嶽門派的秦朔相差無幾?
那樣的實力太弱,即便經驗豐富也沒什麼用。因此,夏蕭必須先把實力提升上去纔是,否則荒殿根本站不住腳。有這想法的不止夏蕭一人,語尚言和阿燭皆提升實力,令草地上出現三個巨大的源氣漩渦。
其中一切都在旋轉,連同冉冉升起的日光。一切都被夏蕭納入體內,緊接只是一吐一納,便有極強的力量沉澱於體內。至此,夏蕭開始將體內原有的力量完全聚集於元氣之樹中,令其像晶石所成,赫然矗立於天地間。
很快,在夏蕭完成源氣的積澱時,再成一顆樹,緊接吸食天地源氣。即便是新世界,天地亦有氣息。夕曙源氣是比大荒元氣更爲磅礴的存在,一口可填海令其平,一吐可補天令其納萬物。
於無邊無際的乾坤中,造化終生三個巨大的氣旋,以夏蕭三人爲中心,在荒蕪的草原上吸引無數蠻荒野獸的注意,也令他們敬而遠之。那股畏懼,是從內心深處油然而生的,無法抵抗,直接作用於血脈中。
無人打擾,無人投來目光,夏蕭感覺到了自己的實力有飛速的進展,這樣的時日若多些,定能一飛沖天。可正因爲源氣的濃郁程度要高些,夏蕭此時才準備歇息,他還無法一坐許久時日,所以退出修行狀態,感受着自身變化。
當前,夏蕭體內有三棵充滿源氣的樹,夏蕭覺得再出一棵,便可挑戰突破自身桎梏,成爲第十一重的存在。但要想達到那一步,或許沒那麼簡單,初來乍到的他們,對源氣的認知還是太過陌生,即便應有的知識懂得,也無法像原本的元氣那麼掌握。
主要是因爲以往的元氣大致分五行,一切皆可納入五行中,五行之外,便是魔道。可源氣的包納範圍更廣,令夏蕭和語尚言的魔氣也歸入其中,只是有些陰邪。但能承認這種力量合理存在,已是很不錯的事,爲他們省去不少麻煩和口舌。
“感覺怎樣?”
一天一夜的修行對夏蕭來說還算不錯,覺得精神充沛,因此點頭說好,可語尚言沒好氣的說:
“別逞強了,正因爲剛來,所以身體還需要一定時間才能完全適應這裡的力量,別想着一步登天。”
夏蕭剛想問什麼意思,便見阿燭雙眼泛紅,似自己此時模樣很令人心疼。夏蕭不知自己此時是怎樣的神色,但的確很憔悴。在一張水牀上,阿燭揮手令其躺在自己腿上,而後輕聲說:
“睡一覺吧!”
夏蕭答應,又說自己沒事。阿燭纔不和他倔,只是輕聲說:
“沒事也要睡一會,你放心睡,等有人來我叫你。”
阿燭格外心疼夏蕭,此時也是以妻子的身份去關心他。因此,更覺得夏蕭不容易。比起普通人,夏蕭修行的速度奇快無比,但比起語尚言和自己,只能算是普通。因爲夏蕭所持有的完整五行,在這夕曙世界根本不算什麼,大多數人皆能如此,這裡的人不受五行束縛,阿燭也從閆芳的記憶中看到過。
所以,夏蕭連最後一點優勢都沒了,比不過自己比不過語尚言,還想提升實力,才這麼累。可他依舊在前進,這始終都是阿燭最欣賞夏蕭的地方,永不言棄,始終往前走,從不停歇,既然跟不上,就更努力些。
阿燭曾經在學院的時候經常偷懶,有一次對夏蕭說很羨慕他的能力,修行速度那麼快,夏蕭卻回答說:
“等你的生活單調到只有修行,速度自然會快。”
過去這段時間,夏蕭和阿燭一起陪姥姥,陪家人,卻也有了些罪惡感,因爲自己沒有提升實力。當時在大荒,那等情況不容他修行,但現在夕曙更大更強,他必須將一切都補回來。這樣的夏蕭令阿燭覺得心疼,她撫摸前者頭頂,覺得一切都會過去,無憂無慮的日子早晚也會到來。
語尚言見着阿燭梨花帶雨,頗有些疑惑和反感,有什麼好哭的,當前的局勢不是正明朗?她滿臉厭惡,又因爲每日始終待在一起,夏蕭又稱自己一聲師祖,才問阿燭怎麼了。可後者的回答,令其自討苦吃。
這麼多年,語尚言也算吃盡苦頭,可有人關心過她?考慮過她的處境?她被所有大荒人當成一個魔頭,相比之下,夏蕭算好的。不過沒了這丫頭,或許夏蕭也會和自己一樣,成爲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存在,甚至更爲極端。
嘆一口氣,語尚言等着宗嶽門派的反撲,這就是世界的生存法則,向來適者生存,弱肉強食。不過他們的肉,還沒人敢吃掉,就算咬住也得吐出來。
正要到午上三竿,語尚言突然凝眸,望向西南方向,肅然警戒,道:
“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