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門出師未捷身先死,着實氣煞了木易長老,衆人多少了解他的脾氣,肯定會再次做出部署,然後二探誅仙陣!可這次,不僅是玉山門,所有人都想去見識一下那個能從地底下冒出來的石山,就不信這麼多人,找不出破陣的方法,找不出能去破陣的人,可這些都必須先看到陣才行!
衆人商議,等到天亮便去會會這上古第一殺陣!
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天未亮城中就騷動起來,這一日清晨,大批的人涌出了封魔古城內城,直奔外城而去。
“才什麼時辰,怎麼這麼吵啊?”田語嫣打了個哈欠,從房間走出來,站在扶欄前,看着客棧的大門敞着,一半以上的人都離開了。
柳逸陽見她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笑了笑,故意說道:“有大熱鬧看了,你是留在這睡覺還是去湊熱鬧?”
田語嫣立刻兩眼一亮,精神百倍,“當然看熱鬧重要了,覺什麼時候都能睡……他們這是去哪?是不是發現了魔教,說不定是那個誅仙陣,要是破陣的話,那就厲害了!”
田語嫣的聲音直到出了門口,還在客棧中徘徊,真不知她是不是興奮過頭了,隨時會死人的,她卻覺得刺激好玩。
不稍一個時辰,衆人便陸續趕到了外城城門外,心中之急切不言而喻了,可沒看到那座石山,大家也不敢太接近這座外城,人還在不停的向這裡匯聚着。
“柳大哥,我們爲什麼不走近一點,這裡好像遠了些。”田語嫣靠在一棵胡楊樹旁,看着坡下的衆人,有些抱怨的說道,也許是沒看到師兄師姐,這時候混進人羣中,也不易被發現。
柳逸陽笑了笑,隨口答道:“這裡可以安安靜靜的看熱鬧,下去了還要聽他們說些可笑的話,影響看熱鬧的心情,還是這好。”
“也是,看他們一個個的架勢,好像要把這城剷平了,剛纔聽人說玉山門的四名弟子也死了。”田語嫣不屑的哼了一聲,似乎這個熱鬧她也一併看了,“玉山門也沒什麼了不起,一會兒最好給那個木易長老一點教訓,讓他出出醜就好了。”
柳逸陽看她說的好像真的一樣,不禁無奈一笑,突然看到兩個人走了過來,立刻拉了田語嫣一把,二人閃到了樹後。
一路而來,似乎每個人都比林若雲和祁元真心急,個個腳下都踩了風火輪一般。走着走着,林若雲突然一頓,隨即轉過身向四周看了看,身邊又‘呼呼呼’過去了兩隊人。
“怎麼了?”祁元真見她神情有些遲疑,便問道。
林若雲在原地又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沒什麼。”
二人又繼續往前走,很快便進入了人羣中,而該來的也差不多都到齊了,百餘人將這條路堵了個嚴嚴實實。通常這樣的大事不會有這麼多人,很多小門小派根本無緣參與,可這次風雲門卻來了不少所謂的無名小輩,排行前幾的大門派倒是無人前去。但林若雲的一番揣測之言,卻是令很多人產生了興趣,都想來見識一下傳說中的誅仙陣。
木易長老是唯一的長輩,站在最前面,衆人相信,這麼多人這麼大的動靜,血煞門一定會將誅仙陣啓動!
田語嫣又從樹後站了出來,皺了皺眉,問道:“剛纔好像是林若雲林姑娘吧?你在躲他們嗎?奇怪了,爲什麼?”
“我和你是來看熱鬧的,如果被他們看見了,那就不是看熱鬧是要親身參與了,我沒做這樣的打算,你要是想去的話,那我們下去好了。”柳逸陽腦袋一轉就說出了一番連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話。
田語嫣雖然不太相信這個理由,但她也同樣沒打算把自己變成熱鬧給別人看,所以乖乖的留在了胡楊林中。
衆人忍耐了半個時辰,突然腳下轟隆隆震動起來,好像地面要裂開了,這個地方據說會有大地動發生,應該就是這樣的前奏吧?不過現在沒人會當這是自然之數,因爲在他們的眼前,正在發生着一件驚駭之事!
城門外的沙石地中,有東西緩緩冒出頭來……是石頭,這裡,那裡也有,還有這邊……隨着上升的速度加快,沙石從山縫中流下,一座石山毅然成形,可它沒有停止,而是慢慢蓋過了城牆,繼續向上長大……不好,大家快退後!
木易長老驚呼一聲,衆人急忙向後撤開了十幾步遠,而石山也在這時候停了下來。
人羣的移動,改變了林若雲和祁元真原本的位置,他們是想站在人羣中間看看情況的,可在人羣移動的時候,他們卻沒動,現在變成了最前面,和木易長老他們並排站在一起。
這也無所謂,他二人完全相信沒人會把他們放在眼裡,也不會覺得這個位置有何不妥。
衆人望着眼前這座青石山,紛紛將手中法器握緊。石山的四個洞門中同時亮起了光,紅色、白色、黃色、藍色,光芒閃耀非常刺眼。
誅仙陣嗎?!
人羣中有人低聲唏噓道,這座石山像是要將外城環抱起來,四門分佈在兩邊。大家還是第一次見到陣圖,頗爲驚奇也不敢妄動一步。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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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狂妄不羈的大笑,從山體中如迴音般傳出,直傳入胡楊林深處,柳逸陽一愣,這笑聲怎會有幾分熟悉?
“快看,上面有人!”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衆人齊刷刷的目光投到了山頂上,那是一個體形健闊,帶着面具的男人,而他旁邊站姿猥瑣,滿臉嬉笑的矮小男人正是血蛭。
那麼,帶面具的男人一定就是獨嘯天了,只有他才能令血蛭恭恭敬敬,甘願做個陪襯。
柳逸陽緊緊盯着那張面具,雖然大半臉孔都被遮住了,可眼睛和鼻子以下都露了出來,僅憑這幾點,他儘可能的將腦海中那晚與自己喝酒談心的穆承天結合起來,兩張面孔在印象中慢慢重疊……竟然是驚人的絲毫不差!
“原來是他!”
“是誰?”田語嫣一頭霧水。
柳逸陽輕輕一笑,隨口答道:“那個瘦小的男人就是血蛭,他是獨嘯天的左膀右臂,據說血蛭是看着獨嘯天長大的,在血煞門中,他們兩個是最爲相互信任的。
“這麼說來,可不得了,獨嘯天都一百幾十歲了,血蛭竟然還能看着他長大?那血蛭得多少歲?”田語嫣掰着手指,一臉驚訝,“看看下面這些人,修真年頭在五十年以上的,怕找不出十個來,都是年輕一代,如何能打得過,我看他們這次慘了。”
柳逸陽愣了愣,不禁一笑,她的分析還真特別,但也不無道理。
“你擔心嗎?”田語嫣突然眨着眼睛,問道:“我是說林姑娘和那位公子,如果他們有危險,你會不會出去救?”
柳逸陽一聲輕嘆,笑着回道:“他們不需要我救,我也不擔心。”
田語嫣依然不信,努了努嘴巴,又將視線轉了過去,正巧看到木易長老氣急敗壞的怒吼,他的樣子還真是解氣,好不掩飾的笑了起來。
“木易,你也活得夠久了,反正廢物也無需活得太久。”獨嘯天陰沉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好像帶着迴音。
木易長老不屑的一哼,“跳樑小醜!”
“哈哈哈,你不會老的只剩下動嘴了吧?”獨嘯天輕蔑的大笑幾聲,忽然目光一亮,看着站在下面人羣中,白紗罩着的紅裙女子,低聲對血蛭說道:“你說的那個殺死窮奇的女人,是不是她?”
“嘿嘿嘿,沒錯,就是她!”血蛭淫邪的嘴臉,笑聲尖細,“怎麼樣,長得不錯吧,姿色絕不亞於二夫人,這樣的女人留着慢慢享受也不會覺得煩啊。”
“哼,是女人都一樣的煩!”獨嘯天冷冷哼了一聲,目光轉瞬間變得凜厲,“我最討厭的就是女人!”
“討厭歸討厭,又不會妨礙你做事,咱們找了那麼多年,總算等來了,這是天意!”血蛭摸着下巴,眼神奸詐的謀劃着,“若是她進陣來,便是自投羅網,只要擒住她,對你的天罰神功可謂如虎添翼!”
獨嘯天哼了一聲,轉身便走下了山頂。
衆人一瞧他們下去了,定是進入誅仙陣中,難道誅仙陣是由獨嘯天親自坐陣?放眼看去,有誰能是他的對手嗎?
木易長老招來幾個門派的帶隊之人,聚在一起商討着,不一會兒便確定了四個進陣之人,“切記,進去後不可妄動,誅仙陣要守陣四人以陣法口訣來催動,你們先看清裡面的情況,然後立刻退出陣來!”
四人選定位置,便齊齊踏入陣門之中。
林若雲皺了皺眉,“簡直是送死,弟子的性命就這樣卑弱嗎!”
“他們四人所屬門派是正道前四,若非有些本事,木易長老也不會輕率行動。”祁元真低聲說道:“這種場合根本沒有別人出手的機會,他們也不會允許沒把握的人進去,就是你我想入陣,怕也不太可能。”
“我纔不去。”林若雲冷冷一笑,不屑道:“我若進去了就再難出來了,本姑娘是自保爲先,纔不會爲了凌雲宗的風光去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