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把一些能說的事情簡單做了一番闡述。
所謂的舅舅孟士謙倒還好，或許是在多年之前就已經知道有陰陽師這個職業了。相對來說，舅媽郝茹梅的反應就顯得有些……
就是覺得他現在說的都是什麼迷信言論，一個字都不信，但大家都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還是先忍着的態度。
“……所以，我希望二位能告訴我母親的八字。”
秦陽站了起來，想着孟士謙和許麗芸彎下了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久久沒有起身。
對面的老人家還在抹眼淚。孟士謙的臉色也比較嚴肅。
“你說的這些……聽上去很……”孟士謙也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好。
秦陽意會。
“雖然聽上去很扯，但我沒有說一句假話。我實在無意打擾你們的生活。自從得知你們一直在找母親的下落之後，我也是想好了早晚會有一天告訴你們。還有，不管你們願不願意認我，我都接受。只是，這次請務必告訴我母親的八字。”
孟士謙想了想：“告訴你八字可以，但是……我要知道這個八字會不會對我妹妹造成傷害。”
秦陽搖頭：“不會。我只是想利用觀察她生前的一切來判斷我父親生前做過什麼事情。母親已經入土多年，早已去了陰間。喝了孟婆湯後，生前種種，都已經是過去了，不會再影響她。”
孟士謙，搖搖頭，看向旁邊的老人家。
許麗芸總算勉強穩定了些情緒。
她幾乎已經看不見東西了，但還是把眼睛儘可能的睜大，雙目失神地看着秦陽的方向。乾癟的眼皮失去光澤，耷拉下來。她真的非常憔悴。
“我的閨女……生前過得怎麼樣？”
秦陽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完全不知道。
從他出生，母親就已經不在了。父親也不怎麼提到母親，只是會在他的生日那天晚上，喝很多的酒，再在晚上去秦家祖墳那邊，帶上一瓶酒，幾個小菜，過了晚上十二點纔回來。
可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秦陽實在沒法把“我不知道”這四個字說出口。
在邊上的姜浩澤都替他着急。
突然，他眉毛微動，目光看向老人家的後面。
“你母親生前與你父親相敬如賓，至死不渝。”歸塵從陰氣中大步邁出，在沙發後面站定，面無表情地說着，“孟婉怡嫁於秦凱之後，秦凱待她如掌上明珠，凡事從不讓她操勞……”
秦陽不知道歸塵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還特地把這些過去告訴他。
“母親生前跟父親非常恩愛。嫁給父親之後，父親從來不讓她操勞。家裡的飯菜都是父親做的，田也是大伯、嬸嬸和父親耕的……母親身體不好，父親經常帶她鍛鍊，給她最好的飯菜補身體。就連……就連要我這個孩子，也是母親提出來的。父親擔心她體質太虛，是母親說，想要養個孩子……”
這些事情，秦陽以前從來都不知道。
姜浩澤也有些詫異地看着他。他是瞭解秦陽的，關於秦陽的母親，秦陽是完全不知情的，只大概知道秦陽的父親對她是真心的。
“你說的這一切，可都是真的？沒有騙我們？”
老人家語氣嚴肅，但總算比之前好了一些。
秦陽看向她，點頭。
“事實上，父親生前沒有怎麼跟我說過母親。但是每年我過生日，他都會帶上一些小菜和酒，一個人去母親的碑前，夜深了纔回來。每年都是這樣。我剛纔說的這些……是從鬼差哪裡聽來的。我們秦家的人，天生就跟鬼差打交道。他知道的比我多。”
坦誠，是最大的誠意。
他們秦家，他的父親秦凱，已經對不起孟家，沒能讓母親生前再見自己的家人一面。就讓這一切，從現在慢慢還起吧。
孟思伊有點詫異。
“鬼差都出來了……秦陽，你說的這些實在是……很難讓人相信啊。現在可是科學發展的社會，雖然超自然現象存在，或許還等着科學家們用科學來解釋。但你說的陰間、輪迴、鬼門關、孟婆湯什麼的，難道不是小說裡纔有的東西麼？”
秦陽一本正經地跟她解釋：“不是的，就是真實存在的。我也是接受咱們國家九年義務教育，一路成爲現在a大的學生。這些年，我也思考過怎麼樣才能用科學的理念來解釋陰間的存在。到目前爲止，我勉強能提出的理念就是，類似平行宇宙那樣的存在。同一個時間維度，但是完全兩個宇宙交疊在一個空間維度裡。而我們這種所謂開了天眼的人，就是那些能看到兩個宇宙的人。至於爲什麼能看到，我想……可能是跟人的磁場不同有關係。”
孟思伊被搞得一愣一愣的，自己去順着這個方向思考了。
孟士謙乾咳了兩聲，看來是跟老人家討論好了。
“八字我們可以給你。至於認親這件事，我覺得既然你來到我們孟家，也跟我們說明了情況。我妹妹的身體我們也知道，不會遷怒。所以，稍微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以後，你有什麼經濟上的困難，我們能幫的也會幫上一點。”
秦陽愣神，看着孟士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經濟上的困難？
“爸，秦陽不缺錢。”孟思伊趕緊說道，同時看向旁邊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姜浩澤，提醒她老爸，“爸，這位是我們公司的老闆，姜浩澤。他跟秦陽是好兄弟。真要有經濟上的困難，老闆肯定第一個幫忙。要連老闆都幫不了了，那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
孟士謙聽到自家女兒這話，眉頭一皺，似乎對孟思伊說的這番話很不滿。
孟思伊大概感覺到了她爸的不滿，沒敢繼續說下去。
“她說的對。雖然陽哥一個人生活，但絕對不會出現經濟問題，這點你們不用擔心。我就是他的銀行，嘿嘿。”姜浩澤故意把話說得輕鬆些，緩解了孟思伊言論不當導致的尷尬。
秦陽倒也沒真的把他的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