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西戎進犯
涼風吹過,沈月晞打了一個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沒想到這大中午的山風也挺冷的。
塞外冷得早,這纔剛進九月便黃了不少草木。她一路收集腐爛的植物,竟不知不覺走到小崗村的北山口附近來了。
本想打道回府,但前方不遠就是小崗村抵擋西戎進犯的隘口。還是第一次來這裡,過去看看也好。
原來在這裡駐守的都是小崗村的村民, 自打蒙越來到,便令軍士替換村民在此駐守。
她走到隘口附近,早有駐守的軍士迎過來,行軍禮道:“見過裴娘子。”
沈月晞由軍士陪同,走進兩山之間的彎彎曲曲的狹窄通道。通道寬處可以並排同行三輛馬車,窄的地方只能容幾人並排而過。整個通道長約一里, 兩邊都是直立的峭壁,約有兩人高, 單人很難攀爬而上。峭壁上面便是長滿高大胡楊樹的斜坡,金燦燦的樹葉迎着正午的陽光隨風舞動,從下往上看,宛如蒼藍天底泛起的粼粼波光。
“西戎人的騎兵要過來,唯一可以走的就是這個隘口,”軍士指着前方被亂石和木頭完全堵塞的出口,“但是如果他們下定決心翻山,再在這裡防守就會遭到前後夾擊。”
沈月晞點了點頭,站在出口附近,她回頭仔細打量着整個隘口。
正像軍士所言,這個地方雖然險要,但如果敵人下定決心從兩側山脈繞過來,堵口這種策略就毫無作用,守軍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沈月晞一怔。千人隊,那就是至少有一千人。
她滿臉煙塵,一雙眼睛佈滿血絲。頭髮編成了數根小辮子,腰帶裡斜插着一把戰刀。隱隱透出戰將的氣息。
馬背上的騎手正是楊聰,她前幾日隨邱離明將軍一同前往北方偵察西戎動向,怎麼就剩她一個人回來了?
楊聰也看到了沈月晞,她策馬奔到隘口前方,勒住戰馬跳了下來, 喊道:“快來人幫我一下, 邱將軍受傷了。”
蒙越兩手一攤,面露爲難之色:“主公,沒有兵器怎麼打啊?”
“快看,有人來了。”
“裴娘子,我沒事,”楊聰用手背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我們遭到了西戎的巡邏隊……是邱將軍保護我殺出來的。”
趕回村西邊的營地時,蕭濯正在和蒙越等人在帳篷內商議。所有的將領都圍在蕭濯身邊,連邱離明也在,氣氛緊張。
他們僞裝成西戎人去偵察,探聽到了重要的情報。然而在歸來的途中,卻遇到了西戎的巡邏隊,被對方識破了僞裝。還好邱離明殺人搶馬,帶着楊聰逃了出來。
蕭濯看了一眼走進帳內的沈月晞和楊聰,對兩人點了點頭,方回頭對衆人道:“按邱將軍所言,今晚敵人的前鋒便會趕到。雖然我們軍士沒有兵器,但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他們有好多人,”楊聰接過水袋卻沒有喝,而是站了起來着急地說道,“邱將軍說前鋒是個千人隊,今天晚上就會到。怎麼辦?”
目送兩名軍士將邱離明送走,沈月晞這才關切地看着坐在一塊石頭上喘息的楊聰:“你們遭到西戎人攻擊,有沒有受傷?”
她正在盤算,頭頂傳來一個軍士的喊聲。
沈月晞解下腰間的水袋遞給楊聰:“沒事,軍士已經護送邱將軍回去了,大家馬上就會知道這個消息的。”
大家紛紛圍上去看,就連沈月晞也好奇地湊了上去。
建造關隘只用石頭就可以了。兩邊的山脈可以提供無限的石材。大熊可以不停地做出城牆磚來,但她自己是搬不動的, 發動整個小崗村的村民估計都不夠。這可是個大工程,絕非挖個水井那樣朝夕可成。
“來這麼多?”她詫異地看向楊聰。
難道西戎人要大舉進攻?
沈月晞知道自己留在這裡也是無用,便和楊聰翻過隘口,快步向村中趕去。
大家趕緊將梯子放下,下到隘口外面。幫助楊聰將征塵僕僕的邱離明扶了下來。
出了隘口,北面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遠遠的看到有一匹戰馬揚起滾滾風塵,向隘口衝來。馬背上坐着一個人,背後好像還馱着一個人。
讓大熊做兵器倒是可以,但是沒有鐵礦。總不能都做成木槍木刀吧。
不過短短几日而已,楊聰的變化之大,讓她有種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的感覺。
在斜坡上的幾名軍士,紛紛將背後的弓摘下,抽出羽箭。沈月晞極目遠眺,看清了來人,連忙喊道:“大家都放下弓箭,來的人我認識。”
蕭濯手下有五百將士,但大家來到這裡都是赤手空拳,根本沒有兵器。要怎麼和西戎人作戰?
“主公,去東集鎮採購的人已經回來了,”宋臻拿着一把鵝毛扇子,面帶愧色,“西戎不允許鎮上售賣任何兵器,派去的軍士什麼都沒買到。”
蒙越撇了撇嘴道:“西戎看來是早有打算啊。”
西戎人如果是大舉進犯,就不可能再是之前的劫掠那種小打小鬧。小崗村剛剛開始休養生息,戰火便起,此地恐怕要生靈塗炭。
沈月晞連忙和陪同她的軍士踩着梯子上了斜坡,往北面看去。
“邱將軍不必多言,”沈月晞轉頭吩咐軍士道,“你們快將邱將軍送回營地去。”
“以奇兵勝之,”蕭濯走到帳篷中間的桌案邊,指着地形圖,“在這裡。”
這下可麻煩了。
這個消息太令人震驚了。一千人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蕭濯手頭只有五百名兵士,若是直接與彪悍的西戎軍隊交戰,怕是難以應付。而且楊聰提到前鋒,意思是後面還有中軍?
“裴娘子!”楊聰抓住沈月晞的手,“得快告訴裴公子,西戎軍隊馬上就要來這裡了。”
到時兩邊都是高大的城牆,敵人無論從哪邊過來, 在關隘裡的守軍都不會遇到危險。如果敵人攻擊關隘,那關裡的守軍就可以和小崗村裡的守軍前後夾擊敵人。反過來也是一樣。
旁邊的軍士望着北方的地平線,緊張地說道:“裴娘子,楊姑娘,你們快回村子去吧。敵人隨時會出現。”
沈月晞連忙上前觀瞧, 邱離明微微睜開雙眸道:“不妨事,脫力而已,還好有楊姑娘,否則就不能活着回來了。”
真是好主意。沈月晞一邊想一邊露出笑容來。既然蕭濯說過要在此地發展, 西戎這個禍害必須得加以防範。
要是在這裡依靠兩山建起一座關隘呢?
蕭濯的手指,正好指在隘口上。
宋臻眼前一亮,一掃方纔的鬱悶之氣,搖着扇子道:“主公,我懂了。”
蒙越和邱離明都看向宋臻,均是一臉不解的樣子,齊聲道:“主公才說了一句,你就懂了?”
宋臻微微一笑:“若是不懂,要我何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