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宰相有些憂傷地看着安逸王,心想道:就算你這麼說,難道我還當着你的面說你兄長壞話嗎!
付籬零看着安逸王道:“王爺若有事要與我父親說,能稍微等一下嗎,我也想單獨與父親說說話。”
安逸王看向付籬零,心中難免有一些不平與難過,不平在與自己不論做了什麼事,最終還是被付籬零排除在外,難過的是她對於自己的感情總是帶着理智的。
“那本王在外等,你們慢慢聊吧。”安逸王拂袖離去,雖然似乎帶着怒意,但出門還是將門帶上了。
“爹這書房倒是寬敞了不少。”付籬零轉了一圈說道。
“你二孃找人收拾的,一部分書被她讓人擡到別的房間了,說是看着這麼擁擠,煩。”付宰相有些無奈地說道。
付籬零笑了笑道:“二孃倒也沒說錯什麼,她對你這次辭官可是頗有微詞。”
付宰相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道:“其實她只是替別人考慮罷了,她過什麼樣的生活倒也都無所謂的樣子,就算別人離開我,她也不會走的。”
“那父親爲何突然要辭官,雖然原來也和我說過,是因爲我的關係嗎?”付籬零道。
付宰相迅速地發現了付籬零話中的玄機,微微皺眉道:“你恢復記憶了?”
“嗯,旅途中一次不小心磕到了頭,醒來就恢復記憶了,不過目前也沒什麼人知道。”她就告訴小駱一個人,小駱都和哥哥去邊關了,想必也沒什麼影響。
付宰相嘆了一口氣道:“今日關於王爺沒有子嗣,皇上讓王爺納妾的事弄的沸沸揚揚,這事就在我提出告老還鄉之後,想必皇上這是給我一個警告吧。”
“皇上是不想放您走吧,身爲宰相,不結黨營私簡直就是奇蹟,他自然希望你能多做幾年。”付籬零道。
“皇上不過也是高看我了而已,我就是懶,不喜歡應酬而已,況且之前有個鄭將軍,經過那件事,就算想攀附上面的,估計也要考量一番了吧。”付子望道。
“爹爹心意已決?”付籬零反問道。
付子望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皇上的回擊,其實是很清楚地告訴他,你確實可以走,但是你還有五個女兒一個兒子,你走了就不打算顧及他們的死活了嗎,皇上從小時候登基被把控權力,到現在一人獨攬大權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應該說他完全能做到心狠手辣,這件事不過是給付宰相提一個醒罷了。
“我明白爹爹的顧慮。”付籬零看着付子望有些無奈的表情說道,“皇上大概是一個任性的人吧,不會讓逆着自己意願的好過的,不管此人是否曾經對他有恩。”
“有句話叫伴君如伴虎就是這個意思吧,你娘以前也經常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現在是深有體會了。”付子望無奈地說道
“我這輩子啊,官場路似乎一直都還挺順當的,期間也沒什麼挫折,四十出頭就當了宰相,而且我還是個沒有背景的人,也許在別人看來,很幸運了吧,不過也因爲太幸運了,覺得現在的生活沒什麼意思了,就想隱居了,不過啊,終究是放心不下你們。”付子望接着說道。
“除了沒意思,大概也因爲有些不滿吧,您對皇上如此忠心耿耿,我嫁給安逸王后也盡心盡力幫皇上做了不少事,結果卻因爲皇上的不信任,一念之間就想殺我,如果不是王爺,怕是這個世界上早已沒有我了,不只是爹爹,連我也心寒的,若我是爹爹,我也會辭官回老家的。”付籬零道。
付宰相輕輕嘆了一口氣,所以不能讓安逸王在場,這樣的話如何對他說呢。
“爹爹,我想我在京城也許也不會待很久了,至少這輩子我不可能完全耗在京城了,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以前讓爹爹做了很多事,如今,這後院裡的事就讓我一個女子去做吧,請爹爹在等一段時間,我安排好一切,爹爹就能告老還鄉了,不過如果不是那麼順利的話,估計要等好幾年。”付籬零道,她從來沒想過要規勸自己父親留下來,只是皇上來這麼一出,想必她爹想走也不敢走了,如今不能只讓父親爲自己妥協,自己也應該向辦法幫父親脫身了。
付子望倒是沒想到付籬零想的這麼深,有些驚訝,最後笑道:“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別做危險的事就行,至於我,你不用考慮的太多,等我年紀大了,皇上始終是要同意的。”
付籬零笑着點點頭,隨後道:“王爺似乎也有話要說,剛纔他大概有些生氣了,我們要再聊下去,估計他就真生氣了。”
付宰相笑着走到門邊將門打開對外面說道:“王爺進來吧,剛纔真是失禮了。”
安逸王回頭看了看宰相,道:“沒什麼。”便走進了書房。
“宰相這書房倒是整潔了不少,原來那些書呢。”安逸王道。
“你們還真是夫妻了,王爺被我們零兒影響改變了不少啊,連最先問出來的問題都是一樣。王爺想說什麼直接說吧。”付宰相道。
“呃……”安逸王一時語塞,想找個話題引入都被直接打斷了,不知道從何說起了,“宰相這次一定要辭官嗎?”最終安逸王還是找到了最先想問的問題。
“暫時不辭了,我一說辭官皇上就說要給王爺納妾,爲了我們家零兒,我也不敢啊。”付宰相開玩笑道。
安逸王有些慚愧,道:“我皇兄做的太過分了一些,請宰相不要見怪。”
付子望笑道:“皇上是君,在下是臣,豈有臣子怪罪君王的事,王爺多慮了。”
“話雖如此,但人畢竟是有感情的,心裡也總是會不開心,我心裡也生氣,而且直接和他說了,皇兄這個人,有時候做事有些衝動,特別是對自己信任的人,他更容易不思考直接行動,做完後想必他自己也後悔,但是他是君,所謂君無戲言,所以也只能硬着頭皮抗,還希望宰相不要見怪。”安逸王解釋道。
付宰相有些驚訝地看着他道:“總覺得王爺這次出門一趟,成熟了不少,以前皇上還整天擔心你,如今怕是要反過來了。”
“倒不是因爲出去一趟才成熟的。”安逸王說到這裡看向付籬零,“大概深刻的察覺到這個世界上有自己付出一切都要保護的人的時候,就成熟了。”
付宰相有些感慨,之後又升起了欣慰之情,看着安逸王看着零兒的眼神,雖然開頭不是很好,但自己還是爲零兒挑了一個好夫婿啊。
“這件事就當過去了,我也暫時也不會再提辭官的事了,還請王爺告訴皇上,讓皇上放寬心,至於王爺納妾的事,零兒嫁去王府三年多,並未給王爺誕下子嗣,確實容易惹人非議,即便王爺納妾,老夫也不會說什麼,請王爺放心吧,這是你們王府的事,本也不必和我說,王爺只要好好待零兒,老夫便知足了。”付宰相說道。
安逸王想反駁自己並不會納妾,被付籬零攔住了,隨便閒聊了兩句便告辭了,剛到宰相府門口,便看見另一輛馬車,說是來接大小姐回府的,看見安逸王與王妃連忙行禮,安逸王嗯了一聲便帶着付籬零坐上馬車回府了。
卻不想到了王府,還有另一件事等着他們。
蘭妃的父親工部尚書帶着陳大人與佩兒去了王府,因爲下人攔着,只能在門口等待,看見安逸王回來,便攔住了馬車。
付籬零怕他們又要在門口鬧事,便讓他們先進府了。
剛進府,蘭妃的父親便開始義正言辭地說着女則女訓,說是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之類的孝悌,簡介說付籬零不賢,不讓安逸王納妾,安逸王聽着額頭上青筋都爆出來了,付籬零倒是淡然地看着他們,最後一頓說辭下來,付籬零隻是輕飄飄地說了句:“我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王爺願意娶就娶,不願意本宮有什麼辦法,若你們真有能力,請皇上賜婚,想必王爺也不能推脫了。”
一句話把他們說的啞口無言,安逸王看見他們就心煩,直接開口道:“兩位今日這陣勢是打算怎麼樣,我不肯娶她,便讓她撞死在我王府門前嗎?”
佩兒聽後驚訝地看向安逸王,安逸王接着道:“本王也是休過妻的人,而且休的還是側妃,你們不怕她嫁過來,我一個不合心意休了她?”
兩位大人面面相覷,佩兒拿着手帕開始偷偷地抹眼淚了,安逸王道:“這件事是皇兄引起的,你們若真有什麼不滿,直接去對皇兄說吧,三天兩頭來我王府鬧一點用處也沒有,還是說,你那工部侍郎的官位不要了?”
這句話完全把兩人唬住了,原本安逸王是個耳根子軟,容易被影響的人,所以兩人聯合蘭妃纔敢做出這樣的事設計他,不想現在安逸王完全變了一個樣,越來越和皇上相似了,知道在繼續在這鬧下去得不到什麼不好,只好灰溜溜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