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安逸王還是決定去宰相府請罪,他讓立行拿着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去了宰相府。
宰相府的守門小廝看見他,連忙進去通報了,剛好被付籬丞撞到,將人攔住了,不然他去通報宰相或者付籬零。
“讓他回去,我們宰相府不歡迎他。”付籬丞道。
小廝有些爲難,但是付籬丞一副你敢去通報就死定了的表情,小廝抖了抖,又默默地回去大門守着了。
看見小廝回來,立行連忙問道:“怎麼樣了。”
“那個王爺,要不您今天先回去吧,那個我們將軍說小姐現在沒空。”小廝戰戰兢兢地說道。
安逸王知道付籬丞對自己敵意很大,不過也是自己弄出來的,他輕輕嘆了口氣道:“沒事,不用管我,我在這等一會兒就回去。”
小廝也不敢說什麼,便默默地回到門前,時不時地看看安逸王。
“王爺,要不然我們硬闖吧,想必這些小廝也不敢攔。”立行道。讓他們王爺在宰相府門口等着,這多不好看啊。
“硬闖不是更讓人覺得沒誠意,今日來只是送東西的,若真不讓我們進去就算了,只要把東西給了就行。”安逸王道。
立行有些無奈,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王爺是事出有因,但是在王妃看來,大概真的比較寒心,立行只是退到一邊。
“哎喲,這不是王爺嗎,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啊。”一個聲音突然冒了出來,不久說話的人便從馬車下下來了。
安逸王看向她,是六姨娘,他道:“今日來有禮物想給宵兒,但是聽說零兒在忙,所以在便等一等罷了。”
六姨娘撇了撇嘴,把看門的小廝叫了過來,道:“肯定又是籬丞說的吧,王爺來看女兒,天經地義,你們攔着不讓進是什麼道理啊。”
小廝低着頭不敢說話,安逸王道:“他們也是奉命行事,六姨娘不必爲難他們。”
“王爺真是仁慈,王爺若想進去,我帶着您進去吧。”六姨娘道。
安逸王點點頭,便跟着六姨娘進去了,小廝見了也不敢攔,等幾人進去後,其中一個問道:“這事要不要告訴將軍一聲啊。”
“告訴什麼啊,將軍問起,就說六姨娘帶人進去的,我們也沒辦法,將軍不至於遷怒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另一個說道。
其他人都覺得有理,便不再說什麼了。
六姨娘道:“前今日宵兒滿月,王爺沒有來,老爺和丞兒都很生氣呢,老爺雖然是個喜怒不會表露出來的人,但是我畢竟跟了他這麼多年了,也是能看出他的不滿的。”
安逸王輕聲道:“那零兒有說什麼嗎?”
“零兒倒是什麼都沒說,唉,不過大概是傷心了。”說完看了安逸王一眼,“我不是怪王爺,王爺別往心裡去。”
安逸王沒說話,只聽見說零兒傷心了就讓他自責不已,自己總是讓她難過,她卻從來都沒有怪過自己。
“對了王爺,有聽零兒說起自己四個姐姐嗎?”六姨娘問道。
“姐姐?偶爾有聽她說起,六姨娘的女兒是她三姐吧。”安逸王道。
六姨娘捂着嘴笑了笑道:“王爺記憶好啊,是啊,我女兒啊,後來嫁給禮部郎中,小夥子倒也上進,當年自己科舉中了一等進士,後來被皇上留在安京,如今靠着自己也到了禮部郎中的位置,也算是有出息。”
安逸王看了看六姨娘,總算知道她帶自己進來的目的是什麼了,以前宰相與零兒都不喜歡家裡人靠着他升官發財,所以他也沒有和這幾位姨娘接觸過,但人總是有私信的,怎麼可能不爲自己子女着想呢。
見安逸王沒有說話,六姨娘繼續說道:“我這女婿啊,雖然上進,爲人卻太耿直,不懂阿諛奉承,所以一直都升不了官,我女兒每次回孃家,都唉聲嘆氣的,說是自己父親貴爲宰相,卻不幫自己女婿。這話我可不敢和我們老爺說,王爺你也知道我們老爺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徇私的,但我和女婿又不是貪官污吏,只是欠缺一個貴人,王爺,雖然現在您與零兒不是夫妻了,但是曾經也算夫妻一場,能不能稍微幫幫他。”六姨娘說的懇切,讓人不好拒絕。
但安逸王並不是笨蛋,已經接觸過這麼多這類的事,他早已免疫。這位禮部郎中,官品正五品,靠着自己科舉考進來,僅僅二十多歲就能到這個位置,並不是像六姨娘說的那麼簡單的人,要不然很擅長阿諛奉承,要不然是真有實力,就算有實力,也不可能像她所說不懂說話。想到這裡安逸王看着六姨娘道:“本王會稍微注意一下他的。”
六姨娘聽後高興地說道:“我就說王爺肯定是個不念舊情的人,零兒與你雖然有緣無分,但王爺一定不會忘記她的。”
“何爲有緣無分,這休書本王並沒有寫,她依然是我妻子,是安逸王府的王妃。”安逸王面無表情地說道。
六姨娘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訕笑兩聲,轉移了話題。
六姨娘帶着安逸王來到付籬零住的院子,安逸王其實對這裡已經很熟悉了,看見在院子云卷抱着孩子在曬太陽,付籬零坐在一邊看書,是不是看看孩子,安逸王站在原地,六姨娘見安逸王停下來,疑惑地看着他,安逸王道:“謝謝姨娘帶路,我自己會過去的。”
六姨娘也不笨,明白安逸王是趕她走了,便笑了笑小聲道:“那王爺自便吧。”說完帶着丫鬟離開了。
安逸王從立行手上拿過盒子,慢慢地走向付籬零,付籬零似乎感覺到有人,擡頭看見安逸王的那一剎那,眼中閃過驚訝,隨即便低下頭,再擡起來的時候,眼底一片清明。
雲卷看見安逸王想請安,但是抱着孩子有些不便,安逸王示意他不用了,隨後走到她身邊,宵兒在睡覺,嘴角邊似乎還有口水,白白嫩嫩的,與剛出生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他輕輕笑了笑,轉頭對付籬零道:“我能抱她嗎?”
付籬零道:“王爺想抱就抱吧,不用徵得我同意的。”
雲卷慢慢地把孩子放在安逸王手上,小孩子嘴巴吧唧了一下,不知道在做着什麼夢,偶爾還啊啊地叫了兩聲,安逸王看着喜歡,嘴角不自覺地揚起,雲卷道:“王爺,這孩子的眼睛長的可像王爺了,可惜現在睡着了。”
安逸王聽後笑了笑道:“就算閉着眼睛我也能猜到她的樣子。”
安逸王看了付籬零一眼,付籬零隻是坐在那裡微笑地看着他們,他抱着孩子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將盒子放在付籬零面前,付籬零看了眼盒子,道:“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以前第一次聽太醫說你懷孕的時候,我便叫人準備了,你打開看看。”安逸王道。
付籬零打開盒子,發現裡面是一個做工精細的長命鎖,似乎出自皇家工匠的手筆,付籬零伸手拿起長命鎖慢慢的摩挲,輕聲道:“那日,我想王爺就算不來,大概也會派人送來這個東西,所以一直等着,也沒去訂做,結果王爺並沒有來,我就將我小時候的長命鎖給她了,也挺合適的,王爺這個就拿回去吧,太金貴了,以後還是留給小世子吧。”
安逸王愣了一下,輕聲道:“你是怪我嗎,我並不想做任何解釋,但是我確實是沒有收到請帖,被陳佩兒藏起來了。”
付籬零輕輕呼了一口氣道:“王爺連自己孩子出生日子都算不準嗎,即便你無請帖過來,宰相府也不會攔着你,爲何會因爲沒有收到請帖就不來,是因爲王爺根本就忘記了吧。”
安逸王愣了一下,他知道,付籬零說的沒錯,最近事情多,他確實是忘記了,一點藉口都沒有。
“對不起,確實是我忘記了,我不申辯什麼,你若不喜歡就算了。”安逸王有些無奈地說道。
付籬零看了看他,將長命鎖放回盒子裡,蓋上蓋子推到安逸王面前,安逸王看着盒子有些沉重,卻也不再說什麼,一時兩人之間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這個時候宵兒卻突然哭了起來,安逸王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向付籬零,付籬零接過孩子抱在懷裡哄了一下,宵兒慢慢不哭了,睜着眼睛看着付籬零,安逸王看着孩子輕輕笑了起來,付籬零把孩子給雲卷,道:“估計有點餓了,抱去奶孃那裡吧。”
雲卷說了是便抱着孩子離開了,一時就剩下安逸王與付籬零兩人。
“王爺的毒應該都解了吧。”付籬零問道。
“是的,多虧了你。”安逸王道。
“我並沒有做什麼,要謝就謝謝嚴先生吧。”說到這裡付籬零又沉默了,過了很久緩緩說道:“王爺要把宵兒帶回去嗎?”
安逸王愣了一下道:“就算真要接宵兒回去,也是連着她娘一起接回來。”
付籬零微微嘆氣,道:“王爺該回去了,等會兒我哥大概會過來,見到王爺又該鬧事了。”